五
“建明,我们结婚吧。”这句话,妈妈说了十一年,十一遍,每说一遍眼里都会有抑制不住的欣喜与期盼。真不知道妈妈怎么那么爱那个男人,十一年,他只回来了十一次!每次妈妈说结婚的时候,他都找各种理由推脱,无论理由多么的荒唐可笑,妈妈竟然都会像傻子一样相信!而这次,他又会找什么幼稚的理由呢?
“我••••••”那个男人低着头,“其实••••••”声音越来越小“已经成家了,在十一年前••••••”
我已经成家了!哼,多大的讽刺。
妈妈举起手,但是指尖却从男人的脸边划过。“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吧••••••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啊。”妈妈的声音颤抖着,明明那么伤心,为什么还要忍着啊!
“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那个男人大声吼着,冲出家门,妈妈也跟着跑了出去。深秋的夜,莫名的凄凉,莫名的伤感••••••
我拿了一件大衣,跑了出去。
哐!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妈妈,倒在血泊中的妈妈••••••我疯了似的跑过去,“妈妈,妈妈••••••”我把妈妈抱在怀里。妈妈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那么轻,那么冰凉。“你一定要原谅爸爸,他一定有什么苦衷,别••••••咳咳咳,为难••••••”
“妈妈!”我嘶声力竭地的大叫,却不能唤醒沉睡的妈妈••••••
后来,我被爸爸接到家,看到了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啪!一个耳光,是我给那个女人的礼物。那个毁了我的妈妈,毁了我的家的女人。
“我不允许你以爱别人的名义伤害其他人!因为那样,被爱的人会伤心的。”这是那个男人赏我的。
我仰头,肆意的大笑,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下来,“伤心?说什么傻话!她已经死了!她的心已经死了!再也不会伤心了!我再怎么闹他都不会醒来了!”我哭着冲他喊,“再见了,叔叔阿姨,打扰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完,我就潇洒地走了,但又有谁能知道,潇洒背后,有多少痛苦与孤寂••••••
--------------------回到现实---------------------------------
我用了五年所垒成的坚固堤坝,竟在这一瞬间,瓦解,粉碎••••••
突然感觉,背上多了些东西,回头一看,是殷律扬满是惊讶的脸,他的黑色外套已经在我的身上。
“对不起,我没想到是你,也不知道是演戏••••••刚才,我太激动了。”他低着头,声音断断续续,像一个及其委屈的孩子。
我单手撑地,努力站起来,朝殷律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让我想起来,真正的我,一无所有。”我用最真挚的语气对他说道,然后一把扯下他的外套,转身就走,我的眼泪,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没想到,殷律扬竟一把抱住了我,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介意牺牲色相。”殷律扬轻柔却带点戏谑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我一下挣脱他的怀抱,“骗子,大骗子。”这几个字从我的牙缝里挤出来,连我的惊讶于自己的镇定。
是啊,都是骗子。
妈妈,你说过要一直陪我,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离开我的我啊。
那个男人,你亲口说过最爱妈妈的啊。
都是大骗子!
我,夜宁,今生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如果信任过后是背叛,那我就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