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淡淡笑颜，最后忘记了为什么要笑。
一并忘记的，还有愉悦的滋味。
引】
清晨弥漫着朦胧的雾气，湿漉漉的。白凤皱了皱眉，烦躁地挥手企图驱散变本加厉地缠绕在他身侧的湿气。
对面却意外地有了回应。一个稍显纤弱的身影显然看到了他，便也朝他摆摆手。
白凤眯起眼睛，方才认出对面的人来。
“呐，你最讨厌的天气又来了。”端木蓉伸手替他掸了掸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一向这么和人打招呼？”
端木蓉停下手上的动作，推推眼镜，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对，我就是这么和人打招呼。”
他快步追上，倒把端木蓉吓了一跳。
“你……你走路没有声音啊！”
他没有回答。轻而易举地把眼镜从比他矮一头的端木蓉脸上取下来。
她的眼神代替了语言，很明显的意思：你撑的吧？
他把斜跨着的书包顺到胸前，拉开略显累赘的拉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托在手心里，递给端木蓉。
“隐形眼镜？我用那玩意儿干什么。显得你家有钱是不是啊。”
“带这个，比你的顺眼。”
白凤没用漂亮、好看这些词，只是一个单单纯纯又含有一些讽刺之意的顺眼。
两个人倒都是互相讽刺惯了的，都不在意。端木蓉却继续不依不饶：“怎么？我又不是给你看的。”
“我只是觉得，你带那个很损我的眼睛。”他乜斜着眼睛，“说真的，端木蓉，你就没有过想让我多看你两眼的念头？”
答案不出所料。她果断地说，没有，你个自恋狂。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这么快发财致富的办法，我可要学学呦。”她推着自行车走在白凤身侧，低头看着地，向前方踢开一颗小石头。
“我告诉你，你相信么？”标准的白凤句式——端木蓉一向这么称呼这种奇奇怪怪、先入为主的说话方式。
她不回答，半晌才说，看看你说什么喽，你说你父母是杀手我就不信。
朦朦胧胧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原本冰蓝色的眼睛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色泽。
那我就不必说了。
她的眼睛猛地瞪大。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别告诉我你父母真的是杀手。”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对视，这一向是白凤很擅长的项目，不管对方是谁，坚持到最后的总是白凤。
“他们是，我也是。”
“我相信。这个世上我最信的就是你。就像你告诉我你的眼睛的颜色是天生的一样，我会是相信你的那个人，你也会是唯一一个让我相信的人。”
刚才还在犟嘴，现在就变成了这德行。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如是想着。
壹】
我说，你到现在杀了多少人？
记不清了。
有一天，你会不会把我一起杀了？
也许。
端木蓉自觉无趣，便岔开了话题。两个人就只能胡侃学校里的事情，以避免再提到刚才的杀手问题。毕竟，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什么话题能让白凤多说两句话。“你喜欢林麟么？”她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口中。不仅饱含醋意，而且还掺杂着一些更年期妇女的语气。
他的目光刚一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登时明白，又是一个经典的白凤句式要出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记住他说的很多话，到最后都忘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他们小时候在一起，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她难受，只要一见到白凤，端木蓉就一定会摆出笑脸。到最后，甚至忘记了为什么要这么傻傻地笑。就像那张毕业照一样。端木蓉有些发烧，但还是坚持着去了——她本来就不是娇生惯养，没什么好请假的。他当时站在她前面，避开老师们的眼光，把她拉上来，轻轻搂住她的腰，轻到她一开始都没有察觉到。就这样，他扶着她，照了两张。
“你希望听到什么回答？”


“你还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他不会哄任何一个人。他只是用坚定的37摄氏度的温柔远远地观望，摆出一副无情冷漠的姿态。
“那我告诉你，当然。”
白凤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盯着默默推车的端木蓉。
“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
“她有人陪。”又观察半晌，他方才徐徐开口，“那是我妹妹。”
真好笑。端木蓉干巴巴地说。
也不知是说他，还是说自己。
但是相比之前的话题，这还算得了什么呢？
杀手。
杀手。
杀手。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站在身侧的是一个杀手。
冷酷无情。
反而，她到觉得这一切很有趣。就像白凤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恩怨情仇，果然有趣。
真的有趣么？
贰】
学校地处低洼，脱下羽绒服，湿寒气就会深入骨髓。
白凤从来不穿羽绒服，总是简洁的白色风衣，没有一丝瑕疵掠过，没有一粒尘埃停留。
端木蓉和他相比，差的太多了。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老师同学却都不待见。恐怕这也和她的孤僻冷漠有一定的关系吧。总是冷冰冰地将人拒之门外。
装X。
假清高。
道貌岸然。
还有更难听的形容她的词。
有了他们今天这一番含有解释成分的对话，一切就都明白了。
以白凤百分之十的脑细胞就可以出色地解决所有的课业。但是他总是那么一副懒懒的样子，用善于发掘善于比喻善于修辞的女生的话说，他综合了瑞德·巴特勒的玩世不恭和艾希利·威尔克斯的英俊冷傲。那时候，《飘》一度非常流行，在她们这群无知的人眼中，这就是种象征。
事实证明，端木蓉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不想做功课，他不想听讲，都不是掩饰他的愚蠢，恰恰体现了他的睿智。因为他是一个杀手。一个杀手不是用数理化来解决对手的。
两个人就像从一个端点出发的两天相背而行的射线，总想靠近对方，殊不知这就是将他们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白凤似乎不应该属于这种应试教育的牺牲品。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是。他是杀手，但是哪个杀手会对自己这么好？哪个？他是差生，他又偏偏机智过人，哪个差生会解出一道大学的高数题？他是中国人，他的眼睛却生来便是冰蓝色，冷的就像严冬的空气。
“呀，小蓉……”
这是一种很无聊但是的确很时兴的称呼。端木蓉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甜腻腻的声音的来源。
“我叫端木蓉。”
邵小安暗暗把这句音量高的有些让人怀疑的话记在心中，脸上却依然是灿烂的笑容，如三春的阳光。
“端木蓉，可真要恭喜你了呢，月考又是前三呦。”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妒忌的味道，嘴里啧啧地感叹，端木蓉不由得联想起啐口痰时的场景，恶心的令人作呕。所幸空气已经冷得快要凝固了，若是夏天她怀疑自己会不会冲到厕所去吐。
“前三？前三是第几？只要我还可以说我这次考了前五，前十，前二十，对么？”
邵小安与她进行了片刻眼神的对峙，便很快败下阵来。
端木蓉，你这次考了第一，高兴了？这又能说明什么？邵小安一片好意，你每次都不冷不热的，也难怪除了人家这么大度以外其他人都不爱搭理你呢！
当时，有至少半个班想说这句话。但是教导主任代替他们每个人说出来了。
说明不了什么。垫底也说明不了什么。邵小安是你的亲戚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白凤倚着窗台，冷风把他的风衣下摆吹得波澜四起。
这个同学，你一个男生为一个女生辩护，成何体统！没规矩，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教你的，老师说话是能插嘴的吗！
我家教我，如果遇到迂腐的老僵尸，就要捍卫自己的权利。
这句话把50多岁的主任气得七窍生烟，胸围因猛地吸气而扩大了一圈。
请你的家长来一趟！写检查！在门外站一天！


sorry筒子们，咱复制上来以后就没法在每段前面空格了。。。凑合看。。。

废文一篇，顶锅盖溜号。。。

加精了哦~

某雪飘过...顶之

有爱的文章～就是有点虐的说...私心想看良蓉...[你够了…殴…

美好！

白琳写得就是有爱

好

不好意思撒琳华，因为是参赛贴所以不能加精，先把精撤了哈0.0

以上那几楼~太感谢各位支持了~~~
小薇没事，我不是抱着混精品的心理来的~

坐等更新
话说这篇文8.15之前应该可以完结吧...

我……尽量……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