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离散
子弹毫无悬念的射入左肩,因为距离太近,强大的后坐力震的自己踉跄一步,左肩的伤更是愈演愈烈,殷红的血液如同马路上刚铺的沥青,带着僵硬的速度从肩上蜿蜒而下。
“Jack哥!不要啊!”出声已迟的长脚蟹再次不争气的流下泪水。
高哲的血,洗不尽童展龙的仇。
而娇娇却不忍再伤害他,痛苦的摇摇头,不再发出异议,却紧紧地握住了拳。
高哲咬着下唇,艰难的说,“这一枪,算是对Keyman一个交代。”
宋金枝推开齐洛,跌跌撞撞的走向高哲,她的心,这一刻,痛得无法呼吸。
那个傍晚,天边的夕阳仿佛被血染上了红妆,血色凄然。高哲带走了海鲸和宋金枝,却放走了他一直怀疑的殷红。
“阿Ben,把所有的证据交给修齐。我要高加索不能翻身!”Keyman的死,让高哲咬咬切齿,左肩的伤根本比不过心里的痛,多年的兄弟,他们互相扶持走过,他的音容相貌仿佛还在眼前,似乎是昨天,还是前天,他刚刚提醒过自己要吃胃药。他背着身子,在换壁橱的锁。他带着老婆在围村答应岳父给村里人盖房子。他的一切一切,一次有一次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们的痛楚,换来的是汪洋巨大的烦恼,就在BT发出讯息后的3个小时内,修齐在南海的船已经把高加索的军火全部销毁,汪洋这一次损失惨重。修齐派出的杀手已经开始四处搜捕汪洋,修齐下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杀了汪洋,谁取了汪洋的命,谁就是他修齐在温哥华的头马。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汪洋,已经别修齐和高哲逼到了死角。
于是高哲和宋金枝,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宋金枝为Keyman上一柱清香,低低的说了一声,抱歉。
高哲的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缓缓开口,“其实这次的绑架事件,是我和Ivy策划的,本来是想要引出高加索,但是没想到牵连了海鲸,而且计划始终是有漏洞,我们的通讯工具藏在项链里,而Ivy却不慎遗失了它,所以才会发生这么多意外,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Jack哥,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的,Keyman死了,他是我的兄弟。”娇娇视线在地板上徘徊,嗓音中甚至带着艰涩的哭腔。
“娇娇,表哥也不想的。Keyman的死大家都很难过,但是,你不能这样。”BT拍着娇娇的肩,沉重的说。
娇娇却甩开他的手,突然愤怒起来,“你没有看见Keyman死的有多惨!一枪毙命!”娇娇的手戳着BT的太阳穴,一步步把BT逼到书柜前直到他退无可退,“一地的血还有他的脑浆,眼睛已经没有神色了!他再也活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别说了,娇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长脚蟹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Jack哥,三天之后,我会给你答案的。”娇娇的关门声几乎震的整个房间一抖,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重重的印记。
高哲按住额头,紧紧的皱着眉,沉重地说,“阿Ben,你也可以走,我不会怪你的。Keyman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跟我的时候,我就答应你们,不会让你们有事。现在,也许我做不到了。”
短暂的沉默让人感觉到可怕。
BT走到门边,高哲的心,也沉了下来。
“表哥,我去追他们。”
高哲很想微笑,但无论如何,都觉得那么苦涩,他笑不出来。
“齐洛,你先进去。”宋金枝艰难的开口。
终于,整个客厅,只剩下她和高哲两个人。
宋金枝侧身,避开高哲的伤口,默默的抱住他。凉凉的湿意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承诺,“没有下一次了。”
高哲这一晚没有住在浅水湾,他知道现在海鲸更需要安慰。但是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海鲸的愤怒。
“啪!”
海鲸冷冷的看着被打愣住的高哲。
高哲的眸子压得极低,声音,却是更低,“对不起。这是个意外。”
“对,这是个意外。可我却更讨厌你把我排除在计划之外!”海鲸的表情变得很快,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生气。从被绑架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强作镇定,所有复杂的感情集聚在一起,直到现在的爆发,“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不是这一次你救了我们,我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为什么要把我的一再退让和委曲求全当做理所当然?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天生就应该没有脾气,包容一切的圣母?我告诉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只希望得到丈夫的尊重和爱。这么简单的要求,我却一再为你降低标准,我汪海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