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苦笑一声,今夜的局,居然设成这样,为他人做了嫁衣,却只能把戏做到底,“宋先生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
“那只老狐狸,不过是要留住Ivy,却做了那么多手脚。真是用心良苦啊。”他的冷笑,轻易不对人,却难得,宋城让他恨进了骨子。
殷红念头一转,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一定要拖一个垫背的,“不说不开心的了。换个话题吧,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围着你的三个女人,都很像?”
“只是相貌罢了。”
“那你第一次见海鲸,什么感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觉得她,真的很像。”
伴随着高哲的沉默,良久,烛焰跳动了几下,门忽然的开了。
海鲸的脸色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而她身旁的宋金枝却神色复杂。
高哲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乱了心神,犹豫中把视线落向宋金枝。她低头侧脸,惊鸟般的眼神闪避高哲的目光。当初的恨,今日的果,不过是因为自己父亲设了一场解不开的骗局。最爱她的人的欺骗,让她恨了她最爱的人十年。这十年,究竟算什么?
“我先走了。”她勉强笑笑,即便是嘴角的苦笑,都是她最大限度的演技。
剩下汪海鲸,站在门口,长长的围巾下摆随风动着,她那么单薄的身子,似乎也要被风吹散而去,眼中的泪含着,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她把高哲刚才的沉默记在心里,飞快的掉头走了。
“海鲸!”高哲急忙出声,追着海鲸的方向出去了。
凄冷的风从大开的门口灌进,殷红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红酒,细细的品着,手中的力度却像要把杯脚捏碎,眼角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
她的自作聪明居然让宋金枝和高哲十年的误会迎刃而解,这是她最错的一步棋。如果猜到火是宋城放的,她就不会说那句话,高哲就不会解释下去,这样门外的宋金枝就不会和高哲和解。幸好,她没能搞坏宋金枝和高哲的关系,至少也让高哲和汪海鲸不得安宁。此时,也不算输的一败涂地。
高哲一直开车追到海边,海鲸从车上下来,快步向沙滩的那一边走去。
高哲拉住海鲸要迅速离开的身影,眼神那么痛惜,“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说清楚的。”
海鲸的头低着,眼眶的红色不愿让他看见,声音那么虚弱,还带着颤音,“你让我静一静,不要跟着我。”
她抱着双膝坐在沙滩上,孤单的背影在月下比礁石更加沧桑,瘦弱的肩,在风中颤动,不知道是感觉冷,还是在哭。
高哲站的很远,靠近了几次,却又退回来。最终,还是走进,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回到那很远的位置,静静的看着护着她。
整个夜,海风都在呼啸,大海在风的势力下狂躁不已,似乎多次想要肆虐了人间。可那个茕茕的身影却纹丝不动,仿佛眼前的怒海波涛与心中的惊涛骇浪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她的外表,比她的内心柔弱的多,却能够承受住自然的恐吓,汪海鲸的坚强与智慧,从来不比殷红和宋金枝差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