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昧谷的天空永远是那么阴沉。
我蜷缩在角落,看着周围一个个茫然无知的同伴。
我们从不说话,连假叶大人都认为我们没有意识。
我曾经清晰地感受到同伴们对假叶大人的崇拜以及……仰慕。我们只有零印,没有眼睛,但那从心境深处传来的渴望无法掩饰。
渴望着为他而战,为他而……死。
我曾经也是如此。
第一次看到那个侠岚是在七星冢,我们跟随破大人去设计吸引侠岚,借机夺取神坠。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同伴被破大人派出去作为诱饵,看着他们的零印熄灭,化为墨渗入地底。破大人的情绪没有一丝的波动,仿佛死去的不过是蝼蚁。是呵,对于破大人来说,重零不就只是蝼蚁吗?但是即使强如五败,在假叶大人眼里不也一样是蝼蚁吗?心里不无恶毒地想道。同伴越来越少,很快就只剩下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了。看着同伴们的死亡和破大人的无动于衷,我心里有一丝名为心寒的情绪滋生,但我分明又知道,他们并不后悔。
破大人怒道:“你们这群废物!”我们在他轻蔑的眼神中瑟缩了一下,然后,他亲自出手了。
我躲在一边,看着破大人同侠岚们战斗,直至他扮成那个人类小孩对他们下了零毒。
我看到他不惜消耗自己的元炁为学生解毒,看到他的学生们被他培养得能独自抗衡破大人。这种感觉,可以被称之为钦佩吗?
破大人死了。奇异的是,我心里竟没有任何情绪。
我记住了那名侠岚,他的学生们叫他,弋痕夕老师。
是想为破大人报仇么?我不知道。
我们三个幸存者回到了昧谷,或者说是……逃兵。
假叶大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我们已经成为了弃子。
果然,下一次的任务我们作为诱饵被派了出去。看到他时,我明白我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
我的一生竟如此短暂。
当初为什么成了零呢?
没有,我的记忆里什么都没有了。
当初宁愿堕落成零也无法释怀的执念,现在竟是全都忘记了。
当他的翠绿色元炁一点点吞没我的身体,我感到的竟是温暖,就像他的怀抱。
这样的结局,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