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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我来发个整理贴,尊的是到现在更新的,但是开头是34章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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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用手机发的确很有难度,我还是回来用电脑发吧


IP属地:上海来自手机贴吧171楼2013-04-28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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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0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此时演武场又生剧变,地面震动,那许多对战台纷纷聚拢,就形成了一座绵延百里的、高数十丈的石台。
      虚空里有许多法诀打在那石台之上,随即石台生出火焰,宝火流转间,已是生生被祭炼了一回。
    因此众多弟子又要再退百里,将这石台之地留出,随即又有一道人影虚空站立,于他周身,另有十道虚影错落而立,便是那刑堂堂主与诸多司刑长老,在施行督管比斗之事。
      且更不知有多少高手、强者都隐匿在无边虚空之内,让下方众人看不到踪迹,却隐隐能察觉出其无数危险。故而这众多拔地而起的看台之上,依旧只有金丹真人渐渐多了起来,至于元婴期以上的强者,仍是一个也不能看到。
    要说这五陵仙门内,内门弟子有百万之多,其中金丹真人数以万计,但年岁在四百以下、能参加这宗门大比的,却也不足十分之一罢了。
      这数千金丹真人各自神念中俱是有人传音,得知对手何人,可这比斗之法,却同筑基、化元期的修士不同。
    云冽既站起身,闻得徐子青问话,便应道:“我去了。”
      随后身形微晃,已是站到了那高大的石台之上。
    如今的石台中,足足站立有五十位金丹真人,这比斗的规则,是为自择对手,直到台上只余一人,便为胜者了。
      这规则说来简单,做来却是颇难,然而若是有金丹真人于此场胜出,便足以证明其气息绵长,修为深厚,堪称天之骄子。
    徐子青听丘诃真人说完规则,不由开口:“那岂不是要胜过五十人么!”
      丘诃真人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金丹真人之间,差别亦是很大。但凡是修为精深的真人,便会先分别降服底蕴弱些的,随后再彼此拼斗,其实并未有太多妨碍。”他说到此处,素来和蔼的面色就肃穆了些,“子青,你可知为何金丹真人之间,差距如此之大?”
    徐子青摇摇头,他自是不解的,如今他仅有筑基后期修为,化元期的境界尚未能窥见,便更莫说更高的境界了。
      金丹期乃是一道分水之岭,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士于此步夭折,再也与仙道无缘,如何能不让人谨之慎之!
    丘诃真人难得能有指点这二弟子的机会,当下就慢慢道来:“早先你曾观云儿结丹,得见紫色云霞,为师也曾与你说过,那便是积累深厚的征兆,你可记得?”
      徐子青正色点头:“弟子自然记得。”
    丘诃真人便继续说道:“当日为师不过略略提起,如今便与你细说罢。”
      而后,就将之一一道来。
    化元期修士寿五百,化元期修士寿八百,寿元并非无尽。而仙途悠长,处处关卡,有时一个闭关就是十年八载,真真是不堪消磨。因此修士总叹息寿命短暂,而资质有限,往往触摸到那突破的契机,就要立时突破,哪怕是还颇为勉强,却也要借助丹药、天材地宝之功,强行突破,以增长寿元,才能继续修炼下去。
      可惜许多散修却不知道,若是如此行事,就要限制了之后的进境了。
    且不说那些个并无师尊教导之人,若是拜入师门者,师尊都当有所告诫。
      一来不论何种丹药,都有杂质,多吃对修行不利,还当谨慎服用才是;二来即便已有所悟,但若是尚未到寿元将近之时,切莫贸然突破,要多多积累,方为修行之上策。
    那么何为积累?
      其一,当拓宽经脉,开扩丹田,使人躯中能储存更多真元;
      其二,当熟习诸多法门,精研细思,将其中意境融为一炉,生出自身领悟,且将领悟化为神通雏形;
      其三,当窥明己身之道,孕育道种,以定道心。
    丘诃真人讲道:“拓宽经脉与开扩丹田者,所行乃是真元积累,若是同等修为之人,他丹田能容一份真元,而我能两倍于他,待我与他相斗时,他真元不继,就必然要败在我的手上。这便是一种道理。”
      徐子青听得入神,连忙点头。其实筑基、化元皆为打下根基之时,这时段之内,并不计较修习多少旁门、细枝末节的术法,反而只要能够精通,就是多多益善。
      虽说不同杂术学得多了,必然要影响所修功法,然而却也能开拓视野,使人心胸广大,与所修功法互相印证,甚至熔炼起来。
    这便又是一种积累,见识得多了,体会越多,体会多了,就有体悟。
      当将这些意境、体悟汇聚起来,就更可以悟出一种自功法与自身意志中衍生出来的术法,比之普通术法更为适用,威力也更加强大,是为神通。
      只是神通到底是术法到了极致方能形成,故而化元期时阅历、心境尚不足够,不能完善,却可形成神通雏形,一旦成就金丹,天道自然降下法则,将其孕育完成。故而化元期凝聚的神通雏形越多,结丹时一举而成就的神通越多,底蕴也就更加雄厚。
    至于之前忧惧杂学太多之事,但只要金丹结成,就自有法则洗涤身心,到时隐患之类尽皆被淬炼而去,只余下精髓之处,使人得到极大的好处。
    最后重中之重的,就是凝聚道种。
      徐子青一怔:“道种?”
    丘诃真人眼神凝重,点了点头:“修我等仙道者,修的不止是修为,还有心境,还有对仙道之领悟。单单只是真元暴涨,那我等只消锻体、吃丹药、以灵脉催灌即可,还修个什么?”
      徐子青点头称“是”,心里觉得很有道理。
      修仙又并非是喂猪喂鸡,若是只修真元,与养肥待宰何异?
    丘诃真人慢慢又道:“我等仙道修士,所修功法大多正气坦荡,心正则神正,才能不生心魔。若有心异者,心魔丛生,除非他自个有大毅力,不惧怕,否则恐怕也只有一个走火入魔。因此我等一边修行,一边也要出门历练,便是为了增长见识,提升心境,也从诸多艰难险途中,体会己身之道。”
    “若一个修士在化元期时己身之道不能明了,丹田里便无道种,虽是并非不能成就金丹,可若是金丹之后再来凝聚,就是千难万难,更少了许多好处。修士结丹之时,天道降下劫数,却也是降下好处,一经淬炼,就收获无数。若是早先凝聚道种,在这淬炼之中,道种就能成就大道雏形,待此道与天道相合,方可有成仙之日。可如若待到金丹之后再凝聚道种,就要全凭自身慢慢孕育大道雏形,就更加艰难百倍了。”
    由此可见,这世上若有师尊提点,便能少走许多弯道,而旁的散修,许多懵懵懂懂就踏上仙途,便根本无从得知其中秘辛。拜入宗门者,门内自然都有记载,只是若无师尊,就只能靠着自身,谁又能有那许多把握,使得修行途中每一处岔路,都不走错?
    又可想而知,同是金丹真人,丹田经脉不如他人宽广坚实、孕育神通不如他人多、己身之道尚且迷茫……便也造就了同等境界的真人,彼此真正实力之间的天差地别。
    至于究竟差别如何,徐子青不知,丘诃真人含笑,便一同看向了那石台之上。
      有紫色云雾者,内世界、神通、道种缺一不可,且定然都积蓄完满,远胜旁人。而那云冽,就是其中一人。
    云冽立于石台,一身洁净素衣,神色不动,身形亦是岿然不动。
      冰冷的杀气萦绕周身,就连他那头极长乌发的发梢,也禁不住微微地颤动。
      同台之上,还有四十九名修士,然而在他身边,却是一片空荡。
    只是云冽虽然不动,其余众多修士,却已然动了。
      这些个金丹真人尚算年轻,锐气不退,很快便动起手来。
      刹那之间,石台上已然真元鼓荡,气流四散,无数力量绞杀冲撞,让虚空震荡不休。许多窜动的力量猛然朝四面逼射,强劲的真元洪流泄露,就是不管不顾,往众多看台上而去!
    金丹真人碰撞之间,威力非同小可,而众多筑基、化元期的修士,既然要来观看这更高等级的比斗,又哪里能不付出些许代价?
      因此当对撞的气流扫荡之时,就有许多修士立足不稳,若是不慎挨上一点,就要内伤呕血,受伤受创,甚至伤筋动骨。
    徐子青所坐高台离那石台不远,自然也要受到冲击。
      当是时,他便立时放出眉心青针,左右攒动,立时将一些散碎力量挑破。但即便如此,仍是有些胸口发闷,若非及时晃动身形避着一些,就要真正受伤。
    丘诃真人袍袖鼓荡间,是为八名女弟子挡住了罡风气流,眼下笑道:“子青能安然躲过,可见根基扎实。”
      徐子青苦笑道:“金丹真人力量果真不凡,只是细微碎末,就让我这般难以抵挡,若是当真正面对上,只怕逃跑的机会亦无。”
      说完,就是叹了口气。
      他素来只觉得师兄深不可测,如今看来,的确是难以估量啊……
    丘诃真人又是和蔼一笑,说道:“子青,你师兄动手了,恐怕阵势不小。你且过来,让为师阻挡一二。”
      徐子青心里一动,身形飘然落在丘诃真人身侧,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石台上那师兄的身上了。
    只见那素衣剑修微微抬头,双目中,漆黑的光芒闪动。


    IP属地:上海176楼2013-04-28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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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2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众人见到徐子青如此捉了云冽手腕,都是讶异。之后见云冽毫无异状,便只叹他这一对师兄弟情谊深厚,那云冽对交好的师弟宠爱罢了。
        倒是更为了解云冽个性的丘诃真人更加吃惊,不过他见到徐子青的动作,也明了他的打算,心里又觉得安慰起来。
        不论如何,他的两个心爱的弟子情谊甚笃,总是极好。
      而徐子青却不曾去管他人想法,真元才一探入,他就是一惊。
      云冽的经脉十分宽广,内中真元滚滚奔腾,恰似滔滔大海,澎湃浩瀚!
        雄浑的真元带着庚金属性,显得霸道无比,也锋锐无比,在经脉之中纵横冲撞,一往无前。而这般强大的真元,竟然被经脉完全包容,未有半点损伤,又足见其经脉之坚韧,非比寻常!
      若说徐子青的经脉是一条只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狭窄山路,那云冽的经脉,只怕就要比能容十数匹骏马并行奔驰的官道还要更加宽阔。
        徐子青的真元柔和活跃,而云冽的真元更是强横锐利,此时徐子青方才明白,他之前只送了那些许真元进来,想必是才刚刚与这真元触到,就已被绞杀干净,如今他送得多了,才有这般感觉。
      可饶是如此,徐子青的真元在这经脉里运行时,仍旧是举步维艰的。
        那真元每前行一截,都有一种透骨的冰冷感,便让徐子青发觉,原来师兄体内的真元,也与他本人一般,给人与相似的不可侵犯之感。
      幸而徐子青的真元极为平和,也不含有丝毫敌意,再加上云冽也有压制,才让那木属性的真元能够行进,否则若是遇上个愣头青,胆敢用火属性、雷属性的真元窥探云冽,只怕是才刚进来,就已被他内世界中的真元化作了庚金之剑,将它们全数除尽了!
      感知到师兄体内的情形后,徐子青再度送入了两成真元,如此加快了在那经脉中运转的速度。
        很快,木属真元将云冽百脉尽皆行走一遍,又汇入丹田之内。
      此时徐子青便见到,在那丹田之中,有一粒珠子大放光芒,庚金剑气扫射八方,便如同一轮红日,灼得整片丹田都光亮无比。
        无数的灵气绕着那珠子转动,就被其疯狂吸纳,在它周身旋转成风,使得气流涌动,力量浩大凶猛。
      木属性的真元才一触到那四溢的庚金剑气,霎时间就如冰雪遇初阳,立即融化。余下的气息也尽数被那金丹吸走,就好似碰上了海上风眼,一切水流、狂风,都要被其吸入,深不可测!
      徐子青惊讶地低呼一声,暗自想道:师兄这丹田哪里像是丹田,分明好比黑洞,简直见不到极点。
        同时他又是欣喜,师兄的丹田这般深邃,可见根基极为扎实,潜力也极为惊人。这就难怪师兄有这般的实力,能够横扫数十金丹!
      这时候,丘诃真人见徐子青神色变化,就也有些忧心,忙问道:“子青,云儿如何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徐子青一怔,立刻松开了云冽的手腕,看向丘诃真人,温和笑道:“回禀师尊,师兄无事。”他顿了一顿,方才继续说道,“我观师兄经脉之中真元饱满,丹田里金丹耀目,力量雄浑,全无消耗过甚之感。想来师兄是潜力巨大,根本不惧这些消耗,师尊也莫要担忧了。”
      他此言一出,在旁的岳珺等人神色就有些古怪。
        云真人可是一次战败数十金丹,而真元则并无太大耗费,莫非他当真这般强横么!然而徐子青素无虚言,众人也知……
        一时间,这些个还在苦修挣扎的内门弟子,又纷纷有些感慨起来。
      丘诃真人闻得,眼中含笑,喜意满面:“云儿这般厉害,为师甚为安慰。”
        初时许多“邻居”得知他的大弟子想不开学了无情杀戮剑道时,纷纷都来取笑,即便云冽悟出剑意,也不能堵住他们的嘴。后来云冽结丹,才算让他们消停了些。如今他的徒儿在石台上大显神威,可算是为他这师尊将那些嘴脸打回去了,真真是快慰无比!云冽向丘诃真人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徐子青见到师兄这般模样,心中暗笑。
        他想着,师尊为师兄这般付出,师兄虽然看似冷情,其实未必不知,如今这般发力,谁说又不是为师尊争几分颜面呢?果真是面冷心热,是个极孝顺的弟子。
      想到此处,徐子青心里又产生几分凝重之感。
        虽说他修仙时候远不及师兄久长,可今日探得师兄的内世界,越发感觉到这天地之别,让他禁不住心里就有一些郁闷。
        自打修行时起,他与师兄形影不离,是一心想要与师兄并肩而行的,也是为此那般勤修苦练。然而今时再度发现这如此大的差距,他需得想想法子,更快压榨潜力才是。否则师兄原本就比他高出数个境界,他再不迎头赶上,待师兄结婴、化神之后,可真是要将他远远抛在身后了!
      暗自叹了口气后,徐子青默默运转《万木种心大法》。
        日后,每时每刻他用功都不能停歇才是。
      云冽比斗完了,又有下一批真人上台,彼此对战。
        徐子青一边行功,就一边看着下头的战局。
      经历这金丹真人的数番大战,徐子青方知金丹真人之间的天差地别。
        五陵仙门着实是庞大无比,门内的天才无数,云冽确是其中一个,但却并非唯一的一个。云冽胜出得快,但同他一般也能抗衡数十修士的金丹真人亦是不少,只是要比云冽慢些,不能在几个呼吸间结束对战罢了。
      许多金丹真人头顶悬挂巨大的法宝,宝光重重,瑞气条条。
        更有许多神通威力无比,举手投足间,天地间的真元尽皆被他们引动、对撞,带出来的是山崩海啸一般的绝强力量,震荡着整座石台!
      许多真人比起那些积累雄厚的真人来,当真是如同纸糊的一般,不论是法宝、神通,但只撞上去,就是如同土鸡瓦狗般,极快地溃败下来。
        这也并不奇怪。
      虽说四百岁以上的真人便不能参加大比,按理这些能参加大比的,都是极为厉害的杰出人物才是。但实情并非如此。
        有诸多真人在筑基、化元期时很是用心,可惜当能触摸结丹壁障,就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便去突破,以至于突破之后,积累耗尽,变得极为脆弱。这便是因着心浮气躁,一心只想要提升境界、却忘了沉稳谨慎心境的缘故,而这一类的金丹真人,自然在日后的仙途中容易屡遭危险,又因着实力不够不能渡过,最终也只有夭折一途。
      这般多的前车之鉴,徐子青心思通明,越发明白过来。
        他若是要想追上师兄,那么即便心中再如何焦虑,也不能随意突破,他自觉现在的积累就并不厚重,只怕还要更多一些历练、多增长一些见识,然后多多领悟神通雏形,多多拷问道心,再图突破、晋升化元期之事。
      徐子青这般想了,周身的青色毫芒也越发纯净起来。
        这天下间有多少苦修之人,初时为求长生、为求大道奋力挣扎,然而一朝修为大涨,便被外物所迷,或是法宝,或是捷径,或是灵丹,或是权势美人……不一而足,最后即便修为仍在增加,却是偏离正道远矣,终将因种种缘由跌落凡尘。
        修仙者需得时时自问自省,才能不使道途偏移,亦要时常洗涤道心,不让道心染尘,否则一旦无形之中被心魔所诱,就只会越错越远,再也难以回转了!
      这般用心思索之后,徐子青忽然陷入了一种心性通明的状态。
        在他的识海之中,许多功法篇章极快晃过,似是自《万木种心大法》中而来,又似是并非如此。
        如此奥妙情景之下,便使他面颊上生出了许多细细的纹路,并顺着光滑的肌理,不断地向脖颈、乃至更下方蔓延。而他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肤,也渐渐变得有如数目断开的切口,圈圈细纹,越发扩散。
      骆尧见到这异象,吃了一惊:“子青兄怎地变成如此模样?”
        岳珺更加敏锐,见状就说:“徐道友这状态,似乎与之前青云针刺中杜姑娘时相似。”
        丘泽与隆宣也是察觉,他们立时看向徐子青的眉心,就见那里青色光芒深埋,仿佛有一点极厉害的力量在里头撞击,但是并不曾破开而出。那显然便是青云针了,只是这青云针,莫非有了什么其他的变化?
      丘诃真人见多识广,便是开口:“尔等不必惊慌,也莫要大声言语。”
        众人都是朝他看去。
        就见丘诃真人很是喜悦:“此乃子青顿悟了,这等状态极难见到,切莫打扰。不然若是惊醒了他,就很是不妙。”
      顿悟!
        岳珺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很是羡慕。他们虽不曾体会,但也晓得这状态难得,但凡是能生出顿悟之人,醒转之前都必定能得到极大的好处,顿悟的时间越长,好处越多,对自己的道途也越是有用。
        得知之后,他们便刻意收敛了声息,予徐子青那一份安静。
      丘诃真人很是满意,就又转过头,看向了大弟子:“云儿只管去与人比斗,你师弟由为师看着,必不会让他有什么损伤。”
        云冽闻言,微微点头。
      随即,就见云冽屈指一划,地面上便多出了一道长长的剑痕。而这剑痕之上,蕴含着一种极其玄奥又极其强悍的意念力量。
        是他的剑意。
      云冽收起手指,说道:“此线之内,当不会有外物能入。”


      IP属地:上海178楼2013-04-28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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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无数香花妙果成群成片,结为条条彩带、重重花海,无尽幽香飘散,无数珍果垂枝,正是好一个人间仙境,处处美不胜收。
          在这花林花海之中,又有许多院落、高屋,琼楼玉宇,美轮美奂,更有许多身着各色裙衫的妙龄女子,或手托花篮,或手捧瓷瓶,穿梭来去,有若飞仙。
        五陵仙门众多真人常年苦修,便是曾经在外游历,却也多是为了得资源、增修为,并不曾见过如斯美景。
          如今女子见了,不由心生羡慕——如意仙庄祖师当真是为门下弟子做了许多打算,才能让她们这般快活自在。
        而男子见到,就有些向往。
          仙庄内的女修大多美貌,气质动人,更有许多资质不凡者、身具天赋炉鼎之体者,若是能与其结为道侣,不仅是对自身修为大有帮助,也能拉拢门派与仙庄的关系,结为姻亲之好。
        徐子青见到,花海之中有许多岔道,旁的山路上,也有貌美如花的金丹真人领着一众修士娉婷而走,似乎亦是在引导客人。
          想想也不奇怪,待明日就是庄主大寿,这两日果然就有许多宗门要遣弟子前来,而有资格入得仙果会者,也必要是金丹真人方可。
        芮柔言语温柔,一边引着众人行走,一边又有介绍:“此处叫做‘万澜花界’,乃是平日里姐妹们玩耍之处,这些个奇珍异果为姐妹们亲手培育,内中灵气充裕,但凡是熟透了的,诸位也可自行取用。”
          她姿态落落大方,比起寻常女修更有许多风姿。而其余仙庄内的女弟子,身上也都有一种这般奇异的气质,使人见之忘俗,动心不已。
        因着芮柔待客周到,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穿过许多花田、山路,来到一片树木掩映的幽静之所。
          那处有一角屋檐探出,灵气逼人,气候清凉,便是一座院落,略略看去,里头又有几座小院,割据开来。
        芮柔将众人带到院落前头,素手轻点,就有一块石牌显现出来,书为“客来居”,并柔柔笑道:“明日是庄主的万载大寿,要宴请八方来客,不过婆娑果尚有数日方能成熟,只怕宴后还要将诸位道友留上一留。此处乃是我等仙庄内最上等的待客之处,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云冽既为领队,便就开口:“无妨,此处甚好。”
          芮柔看出云冽的性子,抿唇一笑,说道:“早听闻贵仙门当代大师兄乃是天龙榜第五的强者,如今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们姐妹久仰道兄大名,都盼着道兄此回能大显身手呢。”
        云冽略点头,说一句“请便”,而后就抬步而入,领众人来到院落之中。
          那芮柔也不多言,只交代了:“如若有事,自有僮仆前来与诸位传话。”而后亦是翩然离去。
        待芮柔走了,众修士进入院内,就能见到此院布局层叠,乃是大院套小院,而小院之间又彼此独立,很是巧妙。
          略算算,小院有十余处,正好有金丹真人一人一处,而又有不与小院相近的几处房舍,就可让化元、筑基的修士们自主分配了。
        只听几位核心弟子说道:“还请大师兄先挑。”
          云冽向来不在这些细处花费心思,抬头略看一眼,就自较近的一处走去。
          徐子青见旁人不动,就有犹豫。
        倒是云冽走了几步后,见徐子青不曾跟上,就停了脚步:“子青,你与我去。”
          徐子青心中一松,急忙快步过去,口中说道:“是,云师兄。”
        其余人等见到,心里感觉就有些奇异。
          按理能被他们这些金丹弟子给一个同来名额的,都要么是他们喜爱的晚辈、同门,要么就是人情往来,不得不带。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如今是在他人的地盘,自是要多多照顾几分,关系更好的邀了同住一个院子,也是平常。
        只是那个云冽性子孤僻,修习的剑道也是六亲不认的,这下竟主动等人同住,着实让人讶异。再想想传闻里的确是有个跟他形影不离的师弟,据说也是曾经助他结丹之人,想必也就是这位了?众真人原本对徐子青并未有多少留心,可眼下却是都注意上了。
        那边被人惦记的徐子青,就跟着云冽去了一处小院。
          院中颇有几件屋舍,其中一间主屋最为大方敞亮,云冽便直入其中。
          徐子青往左右两边瞧瞧,又不见云冽给他指定屋舍,稍稍一个迟疑,也就随他一起进去了。
        主屋内,摆设很是平常,但灵气却是极为旺盛,只刚一进来,呼吸间便是灵气滚滚,直通心肺,畅快无比。
          进门就是一张长塌,中间摆有矮几,几上则有一个棋盘。
          云冽直接坐到左边,拈起一枚黑子落下。
        徐子青见状,微微笑了起来。
          他初时还有些忐忑,不过见到师兄这般动作,就觉自己方才所为无错,也就坐到右面,放下一粒白子。
          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但只要与师兄这般对弈,心绪就能立时平静下来。
        略略落了几粒棋子后,徐子青定了心,就随意开口:“我听得那些真人都唤师兄为‘大师兄’,这是为何?”
          本来也是闲聊,他一面默思棋局,一面却也并未觉得一定能得到师兄的回答。
        然而云冽却答了:“历代核心弟子之首,若为男子,则同代弟子皆要尊为‘大师兄’,若为女子,则为‘大师姐’。”
          徐子青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这所谓的“大师兄大师姐”,恐怕就是弟子中的招牌,也是领军人物。不论大小世界,各大宗门之间总是有些交往,许多时候以尊长、前辈们身份不好插手之事,自然就有同代中最为出众的人物来做。
          核心弟子原本就是地位超然,而核心弟子之首,那便更不必多说了。
        想清楚了,徐子青就也不在此时上纠结。
          明日要去与庄主拜寿,今晚能与师兄对弈,也算难得清静。
          他想了想,便将之前一些担忧说出口来:“云师兄,我于大比之上将李才神魂重创,使他意识不能凝聚,不知可会引起极乐老祖发难?”
        李才的个性跋扈,与极乐老祖的纵容密不可分。
          最初徐子青原本不欲与他一般见识,也未尝不是为了师门的缘故。只是修仙也要修心,他能于小节上不予计较,却不能任人欺侮。否则旁人非但不会夸赞,反而要让师门蒙羞。
        由此他便与李才结下梁子,本来大比上就要做过一场。偏生后来他随师兄去督管招收弟子之事,又有那李才嚣张,不仅要强行摄去他的友人宿忻为炉鼎,更是让他二师兄出头作乱,以至于最终被师兄捉拿,大失颜面。
          如此新仇旧恨之下,极乐峰对他们小竹峰、小戮峰之人再无好感。
        大比之时,徐子青见李才仍是那般恶形恶状,便晓得彼此关系只怕再难转圜,最后更被偷袭,那招数难以抵挡,他不得不释放师兄送他的护身剑意,以至于将李才意识都给绞碎了。
          但李才毕竟是老祖嫡系,之前老祖不出面,固然有他一个元婴不好降低身份与小辈一般见识的缘故,也未尝不是因着李才仅是丢脸,而不曾受到什么真正的损伤。可是如今情况不同,老祖即使明面上不好做些什么,恐怕暗地里,也免不了要动一动手脚罢。
        这件事在徐子青心里思忖良久,终于在这时对师兄提出,也是希望能与师兄商议一番,寻摸出一个主意来。
          提出之后,徐子青便抬头看向云冽,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云冽落下一枚棋子,而后闭上眼,眉心里剑芒攒动,似是在推算什么。
          良久,他方才说道:“如今我并未有所预感,短日之内,当无忧虑。”
        但凡修仙之人,若是有什么危及性命的险难,多半都会有些预兆。而云冽身为金丹真人,比之普通真人更有剑意可通天道,于身家性命方面,更为敏锐。他如今仔细推算一番,倘使有何大难,定有所感。
        徐子青并非不信任自个的师兄,可毕竟师兄修为只在金丹初期,而极乐老祖乃是多年元婴,修为更不知已然有多么深厚。师兄即便推算,可若是极乐老祖起意蒙蔽天机,又怎么好?
          他这般想着,看向云冽的目光,便仍是有些担忧。
        云冽知他之意,又道:“我以剑意推算杀机,不会有所遗漏。”
          修炼无情杀戮剑道之人,原本就是以杀念为本,七情干扰趋近于无,如若推算起旁的事物,或者不能精准,但若只是推算杀机,却是极为明晰。
          平日里即便不起意推算,也对杀气敏感无比,何况特特去算,更不必提。
        徐子青听云冽如此说,才略为放心下来:“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师兄多加留意……总归是我的过错,莫要祸及师门才好。”
          云冽看他一眼,说道:“此事不必计较,便有鬼蜮伎俩,一剑斩之就是。”
          徐子青温和一笑,心里也有些打算。
        两人就继续对弈,不知不觉,又过了几个时辰。
          忽然间,外头有人传音进来:“如意使芮柔,有事请见云道兄!”
        云冽便站起身,与徐子青一同走了出去。
          就见一条窈窕身形站立院中,面上含笑:“芮柔冒昧打扰,实是因有事项安排,要先与云道兄商量,不知云道兄可否……”
        芮柔看一眼徐子青,言下之意,已很明了。
          云冽颔首:“请带路。”又看向徐子青,“莫出门。”
          徐子青便一笑:“是,子青明白。”
        云冽交代过,便随芮柔出去。
          徐子青看两人离去背影,微微怔了怔,随后转过身,回去屋中。
        棋盘上,棋局尚未完。


        IP属地:上海182楼2013-04-2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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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也是他如今金丹未成,丹田里不能蕴养元火,因而祭炼之时,就只能借助这符箓中寄存的火种。
             外头得来的火种即便是认了主,也比不得自身的元火,而这一缕火种,却是宿忻送了过来。
          原来自打那回徐子青从云冽口中得到一个法子、告知了宿忻以后,宿忻就顺利留在了五陵仙门,更是在大比之时,前去观看了徐子青的比斗。
             不过到底如今两人分属同门里的不同流派,宿忻也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并不曾现身出来,而是托人转交了五张符箓,其中各有一缕他精心挑选的不同火种,送与尚未结丹的徐子青使用,也是全了他们这一份情谊的缘故。
          此时徐子青祭出的,是炼器之道上一种颇好的火焰,唤作“赤金火”,乃是一种极为旺盛之火,用以粗糙祭炼,再好不过。
             这赤金火裹着那根竹管,奋力燃烧,便有着想要将其熔化之势。
          但凡炼器,总是要将各种灵材混合一处,而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再随器诀一一打出,以神识控制,渐渐凝聚成炼器师想要的形态来。
             至于祭炼自身法宝,便还多了一道工序,乃是要淬上精血,方可成功。
          如今徐子青要祭炼竹管,也是想将其铸成他想要的形态,他心里略略沉思,便已然有了想法。
             然而他想得不错,事情却并非那般容易。
          只见那火焰旺盛热烈,然而竹管却在其中沉浮,丝毫未有熔化之相。
             灼烧之声“毕剥”不停,竹管却比顽石更加顽固。
          徐子青一口真元猛然喷出,直入火焰,使得焰光爆射三尺,火力大盛,而那根竹管依旧是毫不动摇,根本不能烧熔。
             这就使得他心里暗暗苦笑,莫非是这火等级不够,所以不成?亦或是这竹管本身之故……
          徐子青操纵此火着实不易,久持下去定然是难以支撑,当即他叹了口气,不由问道:“师兄往日总不肯说,如今也该告知于我,这根竹管究竟是何物?”
          如此难以祭炼之物,必然来历非凡。不过他对云冽的想法也了解几分,想来以他那师兄的性子,不论此物多么罕见、亦或是如何了不得,都是不会刻意提及,只当做一件适合他来使用的物事,便即赠之。即便提起,总也只是在他遇着什么危难之时,点名此物有些用处,要他莫要忘却罢了。
             以至于直到现在,徐子青也不知竹管来及,曾经有心熟记大世界灵株全录,却是曾经刻意寻过,也不曾找到。只是眼下他可不能再不知晓,不然也难以寻找其他法子进行祭炼了。
          云冽见他问起,便答道:“清净竹遗脉。”
             徐子青双眼骤然睁大:“……先天灵根苦竹后裔么?”
             云冽微微点头。
             徐子青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控制不住火焰,使它掉落下来了。
          上古之时,有十大先天灵根,苦竹便为其一。
             传言有大能掘起苦竹,炼作六根清净竹,便有封人六识的作用。但凡是被清净竹制住者,再不能运起一丝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而清净竹又有清心辟邪的功效,若得此竹,不动妄念,不生心魔,万千邪物尽皆不可侵犯。实乃是一等一的灵物。
          然而苦竹虽好,到底曾经被人断根,遗留下来的些许根须长年累月,并未再生出同样的灵物,却是生出了旁的竹子,再有许多年衍化、分支,到底已然是绝了种了。
             如今只有一些上古秘境、大型宗门或是什么年代极为久远的世家等地,可能藏有一些遗留的支脉,但也并非是全株,而是一些遗落的枝条。
          云冽赠予徐子青的,乃是一根竹管,长不过尺,却是极为难得的。
             也不知他究竟是哪里弄来,但既然是苦竹遗脉,那么难以炼化就实属正常了。
          徐子青看着这截竹枝,心里百味繁杂。
            早年他在百草园苦背诸多灵草古籍,以为见识已然不少,但待他修炼丹道之前,认真研习这大世界里的灵草等物,才知天下植株,凡有灵气者,皆称之为“灵株”,只因其中灵草最为繁多,寻常提起来还是以“灵草”称之罢了。
             那十二阶的灵株中,上古十大灵根皆有遗脉传下,也称为“亚种”。可即便是亚种,也皆是在第十二阶灵株之类,何其珍贵,何其稀有。
          霎时间,徐子青又觉得有些烧手。
             他将这等灵物日日挽发,岂非是怀璧其罪……他心里一紧,随即又是一松。
             之前在宗门之内,他这一个筑基修士蝼蚁之身,自是少有人来注意。当真注意到他的,未必能够认出,而认出了的,多半也有足够的阅历,境界更要远远超出于他,或许根本不屑与他抢夺。
          只是如今到了外头,他就该多加留心,还是赶紧祭炼,再修饰一番才好。
             这般想得忧心,徐子青眉头便是微微皱起。
             如此上古遗脉,苦炼不化,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才好?
          徐子青想着想着,又是叹息。
             若是《万木种心大法》炼到金丹期以上,许多灵株他便能以其残枝、叶片化出种子来,再行种心之法。
             可他此时的修为,亦是万万不能够的。
             由此可见,这天底下最为愁人之事并非是没得法子可想,而是分明想出了法子,却偏偏使不出来,只能干瞪眼着急罢了。
          正急切间,徐子青忽觉身后多了一道气息,熟悉无比,正是师兄,连忙开口:“云师兄?”
             身后之人并未回答,脊背之上却多出一只手来,骨骼硬朗,略带温热。
          徐子青霎时明白,忙说道:“师兄若是也来了,何人护法?此处乃是如意仙庄,非是你我所居之处……”
             待他连串急语说完,云冽方才言道:“我已布下剑意。”
             徐子青顿时松一口气,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云冽见他再无疑问,就说道:“莫要抵抗。”
             徐子青自无不从,正色说:“是,云师兄。”
          下一刻,就有一股澎湃真元自云冽掌心而出,自徐子青后背穴窍灌入,眨眼间已是逼进他的体内。
             这股真元极其浩大,内中蕴含着极为强烈的锋锐之力,好似无数钢刀,带着无坚不摧的刚猛霸气!
          徐子青经脉大敞,毫不抵抗,但饶是如此,却还是轻微被那真元所伤。
             如此突入而来,便使得他胸口一闷,居然有些淤积之感。
          云冽的真元在他经脉里来回游动,气势全然不容忽视。
             异种真元入体并不好受,徐子青感知云冽真元在体内窜走,几有反客为主之势,自然更不好过。但这毕竟是师兄心意,他只得苦忍这异样之感,任凭云冽施为,不敢稍有妄动。
            待云冽真元已然遍布徐子青每一根经脉后,云冽方又开口:“我将真元注入你之丹田,你且将真元与之融合。”
             徐子青再应“是”,就把丹田亦是敞开,此时他大半真元都蕴藏于内,感知到有更多师兄的真元源源不断灌注而来,就也挺身相迎,与之承接。
          木属真元柔和活跃,金属真元锐利刚强,而云冽悟有庚金之道,徐子青悟得乙木之道,庚金能折乙木,乙木却容庚金,这两种真元融合起来,倒不困难。
             很快,庚金乙木合而为一,虽是庚金力量更大、占据上头,但此处又是乙木主场,融合之后,彼此却能是个半斤八两,不分轩轾。
          云冽并未收手,说道:“我再渡真元,你都依方才那般行事,再喷薄体外,用以祭炼。”
             徐子青以己身之力祭炼不成,但云冽身怀金丹,却未必不成。
          云冽将真元灌与徐子青,二者真元融合,即便那真元中大半都是云冽之力,却因是自徐子青体内而出,也被看作是徐子青的力量。
             如此做法,乃是一种“借力”之法,只是此种法子乃是借力者全然奉献,受力者只管获得,故而除非极为亲近之人,极少有人这般舍己为人、消耗自身。
          徐子青心中感念,手头却不敢松懈半分。
             他口中清叱一声,道一句:“疾!”
             刹那间,手掌中迸发出绝强的力量,全数逼迫到火焰之内,把那火激得剧烈跳动,而火焰的颜色,也从红色变为近紫,火力旺盛何止百倍!
          终于,那竹管表皮渐渐有些泛白,在云冽不断送入真元的同时,也慢慢有些熔化。但是若是整支熔化再来重铸,不止太费时间,也消耗太过。
             徐子青祭炼之时,神识也越发凝注,他不断打出器诀,连连祭炼,而神识却有引导,定有七孔,使火焰往那处灼烧。
          渐渐地,七孔形成,而旁处无损,待到化成竹笛之态,终是初具其形。
             徐子青当即不再犹豫,咬破食指,在空中极快画出一个符箓,再咬破舌尖,对其用力喷去!
          霎时间,竹笛之上多出一道血纹,形成符箓的形态,又极快隐没。
             徐子青神色一松,抬手召回火焰,封入符箓收起,半空里就只剩下一支淡青竹笛,“呜呜”声起,盘旋不休。
             这粗浅的祭炼,终是成了。
          而后竹笛极快飞回,顺顺当当没入徐子青的发间,将长发挽起。
             与此同时,徐子青也产生一种过往没有的玄妙之感,仿佛他与竹笛之间,已然生出了一丝玄而又玄的牵系之意。
          云冽也收回手掌,站起身来。
             他微微转头,往那不远处的浓荫下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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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部分3257字,防盗部分3253字。】


          IP属地:上海186楼2013-04-29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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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4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是极为挺拔的男子,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容貌俊逸非常,又着锦衣玉冠,气质绝尘,恍恍然若有天人之姿。
              这男子的面容,已然是脱离了“美貌”这个境界,而是让人一见,就只能觉得极其好看,不愿移开视线。
            徐子青前世今生数十年间,凡人、修士见过不少,但不论是哪一位,于相貌之上,却都不能比过此人。
              他看着这男子,心里有些狐疑,寿宴已然开始,这男子才跟之前那女子一同前来,不知却是为何?若是拜寿,便是来迟了,很是没有诚意;若不是拜寿,莫非是来找晦气么?
              方才那女子也曾说了“故人”二字,也不知这故人又是指的何人了。
            百思不得其解,徐子青的目光又落到前面那女子身上。
              他并非有意忽略,着实是听到这女子嗓音,就先行生出了几分警惕,又因着对她言下之意有些留心,才会那般先看向她身后之人。
              现下看清这女子的模样,他就有些诧异。
            并非是这女子太过貌美,反而是因着她颇为平凡。
              论姿色,不过是中上之姿;论气质,亦是平平无奇。尤其是大殿里已有这般多美丽女修的情形下,她就越发显得貌不惊人了。
              可之前那么诱人的嗓音,却是由她发出来的,就让人不得不诧异了。
            而更让人惊异的,是若是不注意到这女子还好,一旦注意到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全然不能自拔。
            徐子青的反应极快,他几乎是在看向女子的刹那,就心念转动。
              头顶上霎时间传来一股凉意,一瞬好似给他泼了一桶冷水般,彻底浇灭了他那一丝动摇之意。
            随即徐子青就觉得冷汗涔涔,慌忙向旁边看去。
              他曾被素芙蓉以魅惑之力攻击过,对那感觉当真再熟悉不过,可眼前这位女子,功力更是高过素芙蓉百倍,让人防不胜防。
              ……不知道师兄如何了?
            徐子青心惊胆战地转过头,到看见云冽面容时,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两旁有许多人已是露出了恍惚神色,可他这师兄的神情却很正常,一如平时那般无波无澜。
            云冽见到徐子青这慌张的模样,也是了然,就微微朝他点头。
              徐子青一笑,心里坦然不少。
            正这时,高台上沐无心轻哼一声,却如当头棒喝,把整座宫殿里被迷心之人尽皆唤醒,让他们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来。
              随即,修为浅些的修士再不敢看向那女子,而修为深厚的修士神情里,则多了一分不悦之色,戒备之心大起。
            沐无心声音清冷,情绪也是极少:“原来是师妹出关了,为何也不通报一声?也让我这做师姐差遣弟子前去迎你。”
              那女子“咯咯”娇笑,声如银铃,悦耳之极:“小妹多谢师姐关怀。”她说罢轻轻一叹,“倒不是出关,只是小妹掐指一算,得知师姐有一位故人要来拜寿,却是晚了时候,故而特特将他迎来,也好讨师姐欢喜……请师姐切莫辜负小妹这一番心意才是。”
            这两个女子一番对话,听着像是姐妹融洽,只是落在旁人耳中,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这倒是让众多修士晓得了女子的身份,既然是作为玉女尊者的师妹,且能同她这般平等对话,想必就是这一代的另一位大乘期尊者,素女尊者余侬情了。
            余侬情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男子就走前一步,微微拱手:“海外散人郎天齐,为庄主贺寿。”
              此人倒是没有谈及什么故人不故人的,不过明眼人却能看出他一身修为也不过是元婴罢了,这样的人,怎会是和这两位尊者有旧的?除非是晚辈,但若单单只是晚辈,为何不肯直说,反而遮遮掩掩,好似有什么藏掖?
              一时之间,众修士心里也是转过许多念头来。
            沐无心语气淡淡,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虽是晚了,也是有心,请来客就座罢。师妹亦是如此,既然出关,不妨也用杯酒水再走。”
              余侬情见她如此说话,也不再与她呛嘴,轻笑一声,就抬足而走,如同平地里生出台阶一般,一步步朝那高台行去。
            而沐无心的宝座略下方处,也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张类似的座椅,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余侬情也化作一条淡淡虚影,坐在了座椅之上。
              当沐无心与余侬情同样端坐后,就给人一种忽明忽暗的感觉,仿佛一半坦然,一半扭曲,又或是光影相伴,显得既违和,又似乎很是和谐。
            当众多修士的注意力都在余侬情身上的时候,自称海外散人的郎天齐则已经就座了。而他的座位,恰恰就在云冽矮桌左侧上方,与他十分接近。
              徐子青不由得再悄然看了他一眼,却发觉这郎天齐的目光好似穿越无数空间,落在了高台上迷雾后的沐无心正身,而除此之外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不在他的眼里一般。
            好奇,当真好奇。
              此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与沐无心究竟有什么关联?凭他们两个这天差地别的修为,当时并无交集才是。如今这玉女一派与素女一派似乎关系并无那般融洽,这郎天齐在里头,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许多时候那越是想不明白之事,就越是让人抓耳挠腮,恨不能清清楚楚才好。
              徐子青忍了又忍,终是苦笑。
            他做事总要寻根究底,不然便心有不安,平日里一些好奇心倒是还好,可过分好奇,恐怕就要把好奇变成灾难。
              眼前这几个人,哪怕是修为最弱的郎天齐,也是元婴期的修为,他们之间的纠葛,哪里又是他这一个筑基期的蝼蚁能够窥探的?
              静心,静心,切莫多事才好……
            几番按捺后,徐子青目不斜视,唯恐一时不慎,就惹来杀身之祸。
              若是此地只有他一人倒也罢了,左右连累的不过只是自己,可师兄就在身边,他若被人盯上,以师兄性子定会相助,到时候害了师兄,就要追悔莫及。
            自打余侬情进来大殿,殿中的六名素女使面色便越发娇艳起来,气势也格外不同。若说之前这殿中是和乐中带着庄重,愉悦里透着威严,现下就更加宽松,不少女修说笑间,亦是多了一些柔情妩媚来。
              整个大殿里,好似增加了几分红尘之气,香风阵阵,熏人欲醉。
            徐子青只觉得,原本分明是修仙之人的清净之地,即便交谈亦是论道,眼下不知为何,就有了一些寻欢作乐的味道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皱了皱眉。
              如此的寿宴,真真古怪……
            另一边的郎天齐自斟自饮,并不与女修接触,显出一种遗世独立的意味。
              他也不曾献上贺礼,仿佛来道贺便是道贺,除却道贺,再无其他。
            徐子青一面舀起一勺灵粮入口,一面却对云冽传音:“师兄,这位郞前辈,你可认得么?”
              云冽微微一顿,传音而回:“莫与此人接触。”
            骤闻告诫,徐子青不由一怔。
              若只是因着那郎天齐元婴期的修为不好惹,按理云冽是不会特意提醒的,除非,这郎天齐还有什么别的来头,让他这师兄也觉出不妥当来。
              尤其是……他也能听出,师兄这告诫之中,更有慎重。
            心里略沉了沉,徐子青在云冽面前,向来没有隐瞒,因而再传音问道:“其中之故,师兄能说么?”
              云冽垂目:“此人名不经传,却身有魔气。”
            徐子青蓦然睁大眼:“……魔气?”
              云冽略点头:“此人非是仙道,而是魔道。”
            这回徐子青当真是震惊了。
              他自然不会怀疑师兄的话,他曾听师尊说过,这师兄早年斩魔无数,原本对魔道就很是熟悉,且师兄悟出剑意,剑心通明,就越发对异种气息敏锐。
              那么既然师兄说此人修的是魔道,即使他掩饰得再好,也不会有错。
            可正因为如此,徐子青才难以置信。
              仙道中大乘尊者的寿宴,居然来了个修魔道的元婴?若是前来找茬的,顶多只说他一句自不量力,可偏偏是来贺寿的……倘使是真心贺寿,岂非更加奇怪!
            霎时间,徐子青就觉得,这一次的寿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如果只是玉女一派与素女一派有些龃龉,实属正常,就他来看,这两派的女修所习功法、为人作风都是大相径庭,难以相处着实可以理解。
              但不论这两派在内部有何种斗争,突然地卷入了一个魔道中人,一切就变得大为不同了。
            徐子青默然:“……是邪魔道还是正魔道?”
              云冽答道:“亦正亦邪。”
            就在师兄弟两人神识传音之际,高座上又有人说出话来。
              只听余侬情笑了笑,曼声说道:“师姐不是有话要说么,这再不开口,寿宴结束,可就来不及了。”
              沐无心缓声道:“师妹的消息,倒是灵通。”
              余侬情笑得越发肆意:“哪里比得上师姐功夫高妙?”
              沐无心语气淡淡:“都是师尊教得好。”
            余侬情轻轻击掌,忽而扬声:“既然师姐不好出口,就让我这做师妹的代劳罢。”很快,那极轻柔的嗓音就传遍整座大殿,“此回趁仙果会召开之际,除却原本那十八颗婆娑果外,庄主恩慈,更要为我如意仙庄十二如意使择取佳婿,令二人结为道侣,并多赠一颗婆娑果……不知诸位年少英杰,可有意愿?”


            IP属地:上海190楼2013-04-29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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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
                 下一瞬,徐子青就立即将心境沉下,绝不敢再有半点波动。
                 好在那两人也是情绪激动,修为也都不在全盛之时,故而那一霎变化并未察觉,而后他们心绪一定时,也再不能发觉了。
              沐无心与郎天齐又叙了一会话,也是温情脉脉。
                 郎天齐自打晓得沐容华原来是他的孩儿,那是又惊又喜,连番询问他孩儿成长诸事,沐无心也总算多了一些女子柔情,对他这般追问,竟也是毫无不耐烦之意。与徐子青之前所晓得的两位高人面貌,居然大为不同。
              过了约莫有一刻左右,沐无心这分|身到底也是不能久留,郎天齐虽依依不舍,也晓得并非久待之时,就要与她作别。
              只在沐无心走之前,他又说道:“余侬情有这般的势力,所谋定然并非那般简单,你切切小心,莫要被她所伤。”
                 沐无心应了,也是叮嘱:“余侬情心机深沉,你与她周旋,亦是不能大意。”
                 之后,他们才总算是各自分开。
              待两人离去之后,徐子青稍稍松了口气,极缓慢地将六识恢复。
                 只是他仍不敢从巨木里脱出,唯恐他们两个重又回来。若是当真被发现了,他听到了如此隐秘,恐怕也只有被灭口一途。
                 他仙路还颇长久,又适才发觉对师兄的恋慕之意,正是满腔壮志、满心温情,绝不肯就这般半路夭折!
              然而徐子青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丹田竟然在此时作起乱来!
                 他如今修炼到筑基后期巅峰,丹田里真元其实已然有九成九化作了元液,只消再进一步,最后一点真元变化,就能立刻突破。
              此时那九成九的元液便齐齐沸腾,鼓荡不休,像是要往四肢百骸冲击而去。
                 他的全身经脉也生出一种胀痛感,好似在不断地被拓宽着,要容纳那烈马一般奔腾起来的元液!
              那些元液每一次扑腾,到升至最高处时,就有一点真元飞溅,也化作元液落在丹田之中,再随其余元液一同沸腾起来,如此再三,就不断有一滴一滴的真元变化,渐渐汇入。
              徐子青知道,此时他体齤内真元尚且够用,所以不会引起什么剧烈的异变,可一旦不够用了,就要大量摄入外界灵气,来进行蜕变!
                 但是,他如今正在这巨木之中,正不知那两位绝世强者走去哪里,又怎么敢就在此地入定突破!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徐子青用力捏拳,竟是将真元狠狠地压制下来!
                 丹田里一阵剧烈的冲撞,使得他体齤内经脉全都痉挛起来,霎时间,一股迫人的痛苦袭遍全身,让他不自觉咬紧牙关,疼得额角突突跳动。
                 不能忍,也得忍!
              强烈的痛楚铺天盖地而来,徐子青生生忍住压制突破时真元对他身体的伤害,不敢泄露齤一点气息,更不敢让外界灵气介入进来。
                 不知忍受了多久,徐子青几乎是数着时间煎熬。
                 终于,他大约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外头有半点变化,这才忍受疼痛运起真元,用了自己最大的能力,急速朝客来居遁去!
              穿越无数树木,徐子青目的只有一个。
                 回到小院之中……师兄在那里……
                 到了那里……他就安全了。
              因为疼痛,徐子青的肢体也感觉到了一些麻痹,他极快地冲进了客来居,直奔那小院之中。
                 就在院里,白衣的人影仍在打坐,眉目冷峻。
              徐子青强撑进来,就是一声低呼:“师兄!”
                 云冽闻言睁眼,见徐子青这般情状,便是立即站起身来。
              此时徐子青也是因着终于见到师兄,放心下来,就不再强行压制。
                 刹那间,他体齤内疼痛顿时更加剧烈,真元翻滚,元液也猛然再度沸腾!
              天地间的灵气汹涌而来,不断地从他头顶灌入,居然形成了一个倒锥状的漩涡,如此异象,就把小院中的气流也都引动起来,使得漩涡越来越大,变成了仿佛龙卷风一般的灵气风暴。
                 而徐子青这时就处在风暴中央,脸上的神色极为痛苦。
              这并不是他没有忍耐力,而是因为刚才忍耐太久,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之前痛苦麻痹了他的四肢,他想要控制自己的躯体盘膝坐下,却没料到才刚刚一动,膝盖一软,整个人就朝前扑去。
              就如同当日在天魔窟里一般,仍是有人将他接住了。
                 他的额头撞上另一人的胸口,腰部也被结结实实地揽住。
              徐子青的意识还很清醒,他知道,这是师兄接住了他,才避免了他立时栽倒。
                 他也不多计较,张口连忙又道:“师兄,我、我要突破了……动不了……”
              若是正常情形,徐子青倒不必一定要可以盘膝入定,但如今显然不同。
                 经过那番压制后,他必须得要摆好姿势,才能更快地缓解身上的痛楚。
              云冽动作也很干脆,他直接将徐子青抱起,一拂袖,就使他双腿盘起,再将他直接抱入屋内,放在了主屋地面之上。
                 以他的敏锐,早已窥见这屋中灵气汇聚之处,就是在榻前三尺之处。
              徐子青移动之时,那灵气漩涡也随之而来。
                 不过云冽修为高深,那些灵气风暴并不能将他奈何,就很快将他这师弟安放。
                 徐子青盘膝端坐后,丹田里的法诀也不再有丝毫迟疑,立刻大肆盘旋起来,无数曾经修习过的术法也亦是连番在他双目之中闪过,使得青云针被骤然逼出,在他的前方吞吐不定。
              灵气灌注的架势十分狂暴,可徐子青的头顶灵窍依然显得无比饥渴,竟然在这一刻把灵气漩涡也全数吸收了。
                 即便地底有灵脉补充,天地间的灵气也源源不断,可似乎还是不能满足徐子青此时的需求……
              这也是他压制太狠、五内俱伤的缘故,否则只是吸收灵气突破,也并不会要消耗这般多的力量。
                 事情因此,也变得有些紧急起来。
              此时吸收的灵气是先要满足给徐子青疗伤,然后才是突破。
                 如若灵气匮乏,那便会造成原本的伤势尚未痊愈、元液横冲直撞又造成新伤的后果!
              徐子青也知情况危险,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到。
                 正这时,云冽动了。
              云冽虽不知徐子青为何会如此狼狈而回,却也不会多问。他既然发觉徐子青情形有异,自然就要将其解决。
                 于是他便微微抬手,五指飞速变换,形成了好几个手诀。
                 随后,他手指一摆,袖口中就飞出了五点黑光,立时分作几个方位,落在地面、将徐子青围在中央。
              若是徐子青睁开眼,就能看到这黑光原来是五柄极为小巧的黑旗,现下就在他身侧形成了一个阵法,乃是聚灵阵。
                 就在阵法形成的刹那,四周的灵气就更加凶狠地涌动起来!
              无数灵气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拉扯,纷纷化作了灵气长龙,被这聚灵阵猛然拉了过来。它们在空中快速盘旋,再一个猛子扎入徐子青头顶灵窍,顺着灵根,直入他的体齤内。
                 而地底下,也有无数的灵气受到聚灵阵的吸引,将周围灵脉中的力量抽取,也疯狂地喷薄出来!
              灵气越聚越多,不但是极快地给徐子青将经脉、血肉中的暗伤治愈,也迅速地填充着他的丹田,让元液沸腾之际,真元迅速凝结。
                 十滴、二十滴、三十滴……越来越多的元液形成,丹田里的力量却慢慢被梳理起来,不再是那般狂乱、暴躁。
              突然间,丹田里的元液一缩!
                 最后一股真元被猛然挤压——“啪!”
                 就好像识海深处忽发雷鸣,响起了一阵响亮的爆鸣声。
                 之后元液最后一次沸腾,吸入了最后一滴凝聚的元液,终于平静下来!
              这时候,才算是化险为夷。
                 徐子青又一次突破了!
                 如今的他,已经是化元期的修为!
              睁开眼,徐子青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正是他晋升化元期之后,身体齤内部的先天浊气被他清除了。
              云冽就盘膝坐在他前方不远处,正是在为他护法。
                 徐子青的面上一红,想起入定前是师兄把他接住,将他抱起摆出盘膝而坐的模样,又忽然回忆起在天魔窟中之事。
              只因他不慎吃下了促发情欲的兽肉,使得他这几十年的欲念萌动,竟是除了发泄之外,再未有其他不损伤身体的法子。
                 那一日他也是腿软,被师兄一把接住。
                 不过当时的腿软,却是因着泄出了元阳、身子发虚之故。
              如今回想当初,他面上亦如火烧,是因着在师兄面前丢了脸面,因着师兄教他人事而生出羞赧之感。
                 那时的羞赧,只是心中尴尬,现下想了起来,竟然连那都觉得有一丝甜意了。而现下他也同样羞赧,可这羞赧,便是因着与师兄亲近而来。
              徐子青思绪浮动,白皙的面皮泛红,渐渐浓郁,竟已是红了满面。他神色怔怔然,目光微亮,唇边也略略含了一缕笑意了。
                 如此他既是欢喜,又有些腼腆,心境不同,心思、情绪也格外不同。
              那边云冽见徐子青周身异象收敛,晓得他是已然突破了,就抬手收了聚灵阵。
                 可随后他便见到徐子青面上神色那般变化,正是前所未见,饶是他向来了解这一位师弟,竟也猜不到他是想到何处去了。
              略沉吟后,云冽唤了一声:“子青。”
              【更新部分3213字,防盗部分3208字。】


              IP属地:上海195楼2013-04-29 1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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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青立时收回心思,神色一正:“是,师兄。”
                他心里有些惭愧,之前师兄分明是在为他护法,可他突破之后却不去向师兄道谢,反而想起一些亵渎师兄的念头来,真真是不应该。
                云冽看他一眼,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妥,便开口道:“你一年来连连突破,不知根基是否稳固?”
                徐子青暗自将真元在体内转动一圈,再回到丹田里,便是以元液形态存在了,而且真元越发凝练,几乎就如水流一般厚重,也是化元期的效果。他也查探了之前暗伤,因着聚灵阵布得及时,也已然尽数痊愈。
                如今看来,似乎尚好。
                徐子青就笑道:“多谢师兄关怀,这一次突破是危险了些,倒也没有大碍。”
                云冽略点头,伸手将徐子青的腕子抓住。
                徐子青并不躲闪,眼帘微垂,目光里却很是柔和。
                云冽也是将真元送入进去,在他师弟体内查探一遍,的确已是没了暗伤,根基也还算扎实,但到底是突破太快,扎实归扎实,但并不深厚。
                不过是一个呼吸间,他已然探得很是明白,就收回手来。
                云冽道:“你经脉已然拓宽两倍有余,丹田却仍是如从前那般,如此下去,于你积累不利。”
                徐子青想了想,也道:“请师兄指教。”
                云冽便说:“我从前修炼,乃是以金气刺激丹田,使其受痛而延展,再将真元尽数压入,不使其往经脉流动,自然能把丹田开扩。不过你身具木气,与金气应有不同,该当你自行摸索,方为最佳。”
                徐子青一思忖,心里有两分明了。
                想当初他真元入得师兄体内,观其丹田之深,犹如黑洞,如此一来,突破起来也比寻常人等更加困难,可好处却是说之不尽。
                如今他也正该是用心积累之时,亦是要从丹田处着手,使自己提升潜力才是。至于境界……区区一年间,他实力突飞猛进,再这般下去,恐怕要有隐患,却是不急于往上走了。
                徐子青原本就是耐心极佳之人,并不计较一时得失,此时想定了,也就将日后修行计划决定,除非有何剧变,不然就会细细琢磨下去,再没有更改的了。
                于是他就肃声说道:“师兄提点得是,不过……”
                云冽听他迟疑,就看他一眼。
                徐子青说道:“不过,我却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师兄……”
                云冽开口:“说罢。”
                徐子青便道:“我于修仙之途,了解不深,而师兄已是结丹,比我经验充足许多。我便想,日后每隔一段时日,就请师兄为我探看一番,若是有何不妥,也好及时改过,以免走上岔路,反而浪费光阴。”
                他心里确实想着要与师兄并肩而行,故而便想要更加谨慎一些。然而让他人真元进入体内,也经历了许多险恶的徐子青,却是只能相信师兄一人。
                好在这探看体内世界也不过是呼吸间就能做到之事,原本师兄就颇为照料于他,便是他不提起,想必也会如今日这般,偶尔为他查看。此时他这请求,不过是让师兄查探的次数多些,以他同师兄之间的情谊,想必师兄定不会拒绝。
                云冽果然没有拒绝,就应了:“也好。”
                徐子青便微微笑了起来,眉目之间,就有十分温柔。
                云冽又看他一眼,不再多言。
                将这修为之事商量过了,徐子青想起在那一片树林中所闻之事,觉得颇为重要,面色就凝重起来。
                他说道:“说来还有一事,要说与师兄知道。”略一顿,续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师兄布下最强禁制,以防外泄。”
                云冽见他这般谨慎,微微颔首,随即右手飞快掐诀,顿时一道凛然剑意直冲而起,就把整座小院笼罩了住。
                而后,他再一抬手,袖中飞出一十二柄乌金短剑,分属四面八方,布下了一个剑阵。此阵之外,但有神识、力量冲击而来,都要被它绞杀!
                徐子青见到师兄如此安排,这才放下了心,深吸一口气后,就把沐无心与郎天齐之事娓娓道来,包括沐容华身份、余侬情与郎天齐互相算计云云,一字不漏,全部说出。
                这一说,就是足足半个时辰,方才说了个清清楚楚。
                云冽向来沉稳冷漠,此回却终是在听得“沐容华乃是仙魔之女”后,几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
                徐子青见到,立时住了口,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来。
                如此大事,莫说是他了,就算是师兄,也远远不能为此事做主。
                显然云冽也是这般想法,他并不迟疑,直接说道:“此事非我等可以插手,还需尽快禀报宗主。”
                徐子青一听,便是点头:“师兄所言甚是。”
                云冽就站起身,对徐子青说道:“我祭剑符将人召来,你莫要出声。”
                徐子青也知如今情形,立刻应道:“请师兄放心。”
                下一刻,云冽就抬手打出四道剑符,分别往四个方向破空而去。
                约莫不到半刻工夫,门外就有数道气息由远及近,很快到来。
                云冽挥袖将门大开,顿时有四个气度不凡的男女修士前后走入,面上都带着几分急切神情。
                正是那几个五陵仙门的核心弟子,亦是云冽的一个副手、三个护法。
                欧暮栢在其中地位最高,当即开口询问:“大师兄发动剑符召我等前来,不知有何紧急之事?”
                另外三位护法随之也说:“请大师兄示下。”
                云冽直言:“我新得一个消息,十分紧要,需得与尔等共同开启通灵宝镜,联络宗主。”
                那几个核心弟子面面相觑,欧暮栢又问:“不知乃是何事?”
                云冽说道:“此事不可与尔等细说。”
                众弟子都是金丹真人,修行也有年月,闻言便知乃是他们这等人不可决断之事,就纷纷不再追问。
                欧暮栢道:“既然如此,就开启通灵宝镜,由大师兄与宗主详说罢。”
                其余人等亦无异议。
                云冽就屈指一弹,面前现出一面六棱宝镜,宝光流转,灵气逼人。
                他率先将手指点在其上,指尖便迸出一滴鲜血,落在镜面,霎时被吸收进去,使得它光芒大放,几乎要冲破天去,却被剑阵挡住,没使得它光芒外泄。
                欧暮栢等人看云冽这般小心,更不敢迟疑,也都是逼出指尖之血,送入镜面。这滴血的人越多,镜面的光芒就浅淡几分,终是在最后一人滴血后,再度只浮在宝镜表面,并不深入了。
                宝镜上白光蕴蕴,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一道极悠远的声音。
                “云冽,你开启宝镜,有何事要说?”
                这乃是一道男声,却似远似近,又似威严、似平和,让人一听就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众人并未分辨,但竟然就已然都明白,此乃宗主出言。
                云冽见宝镜已有功效,就让欧暮栢等人先行退出。
                随后他封起院子,再下禁制,才看向镜面。
                镜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像,分明只是侧影,却给人一种重逾高山之感,好似里头的人即使远在天边,也只需要伸出一指,就能生生将人点死。
                如此威势,当真是难以言喻。
                云冽此时说道:“子青,你来。”
                徐子青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凑到了云冽的身畔:“小竹峰徐子青,见过宗主。”
                他很明白,此事到底是他发觉,而他们修为摆在此处,若要将事情禀报宗主,就绝无半分隐瞒可能。只是他从来不曾见过宗主,此刻就难免有些紧张。
                宗主在镜中见到这一身生涩的年轻修士,竟也没有讶异,只说道:“既然只有你能说清,便说与我听罢。”
                他的言语并不温和,但也并不严厉,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并没有溢出很强劲的威压,也没有让徐子青感觉到任何不适。
                一刹那,徐子青心里的慌张,也少了一些。
                宗主他的确高不可攀,可也的确是祖宗前辈一般的存在,他可以敬仰,却好像不必过分畏惧。
                整理一下思绪后,徐子青就如同方才说与师兄听那般,又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了宗主知道,其中并不夹杂一丝自己的念头,而是一五一十,一次不错地将沐无心与郎天齐的对话重复。
                他想着,他与师兄原本与他们并非同一境界之人,但若是宗主,或者能从那两人对话之中,得出一些不同来。
                宗主极有耐心,并不打断徐子青的话语,待到听完,便略有沉吟。
                他先是说道:“徐子青,你能听得如此要闻,足见气运极佳;不过修行一年便有如此修为,可见天资不凡。云冽,你既然爱重师弟,日后也当好生教导于他。”随后他又开口,“此事除你二人之外,再莫说与他人。仙果会前,我当派遣数位长老前来,尔等只管争夺婆娑果,不必再操劳此事。”
                云冽与徐子青都明白,就是应下。
                白光闪过后,宗主的身影,也消失在通灵宝镜中。
                云冽将宝镜收起,看向徐子青:“若有人问及,只说不知。”
                徐子青自是点头:“是,师兄。”他略一迟疑,再度说道,“不过我总觉得其中还有暗流,似乎事情远比如今所呈现而出的更加复杂。”
                云冽神色不动,目光亦是无波无澜:“此后数日,莫要离我身边。”
                徐子青一怔,旋即微笑起来:“是,谨遵师兄之命。”


                IP属地:上海196楼2013-04-29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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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为止的我都发完了,以后每天都会更新的,但是可能有几天我要考试就不开电脑,大概是5~12号的样子,考完试就随我玩了


                  IP属地:上海205楼2013-04-29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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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
                    云冽见他神气还算充足,就盘膝坐下。
                    徐子青便晓得,这是师兄要与他促膝长谈,给他解惑了。当即他也是神情一正,洗耳恭听。
                    当时仙果会变作了修罗场,魔头铺天盖地,几乎是倾尽了血神宗的一半人手,除了那些个老怪物没来,修为弱些的都想来分一杯羹。
                    需知这会上所来的,俱是东域诸多门派的绝顶天才,被他们掠食下去,就能极大地帮补精血,让他们修为大进。
                    也是因着邪魔道杀了仙道一个措手不及,确实害了不少天才陨落。
                    然而因为徐子青中途听得沐无心与郎天齐之言,心有不安,告知云冽,才让五陵仙门宗主知晓异样。
                    宗主活了不知多少年岁,又掌控一大宗门,心思算计旁人无法比拟。他心头就有预感,派遣几位元婴前来,才保住了仙门的元气,无一死伤。
                    在场诸多金丹弟子虽都有传讯之物,可在极危险时将音信传出,但只要宗门知晓,就能让大能在顷刻赶到,再加上众弟子手中保命法宝,未必不能活命。只是邪魔道此回计谋已久,竟让修为极高绝的魔头半路将音讯拦截,让他们报不得信,只能在庄里受死。
                    幸而五陵仙门的元婴长老保住了众核心弟子,才能让他们开启通灵宝镜,直接将情势汇报宗主,而宗主立时发布“宗门急招令”,使得东域众多大小宗门的宗主都及时得到消息,才能再度派遣大能驰援。
                    这一场祸事,让众多大小门派宗主皆是怒火冲天,一时间也不顾其他,便召来门内的绝世强者,在五陵仙门的一位大乘期大能带领之下,踏云而来。
                    来人见到门内弟子死伤惨状,更是急火攻心,出手分毫没有留情,对魔头大开杀戒,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就让庄内魔头近乎死绝。
                    也是因着并未如何克制外泄的威压,才让众多修为低些的弟子晕迷。
                    余侬情自然不是这些大能的对手,就要逃走。
                    可众多大能对她恨极,怎么愿意?一齐出手拦截。但空中忽然拍来两个巨大的血掌印,重重叠叠,刹那间有些侵染到下方弟子身上,又是把人化作了血水。
                    如今已有那般多的弟子惨死,众多宗门着实不能再有死伤,纷纷出手救助,这才给了余侬情一个可趁之机,让她被一只血掌印抓住带走。
                    而临走之前,她还将沐无心与郎天齐之事捅了个干净,也让这如意仙庄的名声,败坏得更加彻底。
                    徐子青听到此处,难免叹息:“那沐容华真人……”
                    他并未提起沐无心与郎天齐两个,只因他们所为确有不是之处,而沐容华却很是无辜,他曾见其风华气度均在常人之上,此时就难免问她一问了。
                    云冽便道:“余侬情并不知沐容华乃是二人之女,只当真当她是沐无心后来与旁人所生。”
                    不过她倒是没忘了再往郎天齐心口捅一刀子,又嘲弄他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还要为旧情人和野种出生入死。
                    徐子青听了,就微微皱眉:“余侬情与沐庄主许多年的师姐妹,为何这般、这般狠毒?”
                    此事在后来被人议论纷纷,云冽虽未用心打听,却也知道几分。
                    余侬情当年就与沐无心不对付,奈何她天资超卓,比起沐无心来还要更快修到大乘期的境界,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仙庄的砥柱。
                    沐无心虽不甚信她,但也只以为是庄内派系相斗,故而才有在大寿前将余侬情困住、要她不能在大寿上弄鬼罢了。此事一完,她便会将她放出,从未生出什么杀心来。
                    可是这个余侬情,却是野心极大,且对仙庄毫无归属之感。沐无心好歹将她看作仙庄之人,她却从未真正将沐无心当同门看待。
                    徐子青倒也并非不能理解,玉女*作风大相径庭,若当真互相能看得顺眼,才是奇事。只是他却不知为何当年建庄时为何要分得如此鲜明,如若不然,也不会有这许多争执了。
                    云冽神色不动,又将后事说完。
                    且说这如意仙庄之所以这些年来都不断代,也是早期建庄的两位始祖将后事尽皆考虑、且立下祖规之故。
                    建立仙庄之人,原是一对姐妹,两人都是极有天赋的美貌女修,却命运坎坷,遭逢许多不幸。若非她两个毅力坚韧、撞上了奇遇,恐怕也是早已丧命邪魔之手,更莫说创建如此大的家业了。
                    从此仙庄里,就有两项祖规。
                    一为历代庄主都有玉女一派力量最强之人担任;二为仙庄永为正道,绝不堕落,否则就要清理门户。
                    那一对姐妹也是煞费苦心,两人因遭遇之故,就有妹妹修炼了极清正的仙道功法,而姐姐却只能修炼《姹女心经》。
                    修习前者的,自是天生正道,可修习后者的,却要担忧心性不定之人,会为其所惑,落入邪道。
                    然而两姐妹建庄初衷,本意便是收留修界的势弱女子,清清白白的自然没有关系,可若是曾有惨痛之事的,往往就有许多功法不能修习,只有这《姹女心经》,并未有什么忌讳,威力也大,可使人防身。
                    因而这两个派系就这般传递下去,为避免后代迷失,才有祖规如此。
                    玉女一派做了庄主,可使仙庄立场不动,而*一派若是心性偏移,也有玉女一派可以为之导正。但除此之外,即便是*一派偶尔出格,玉女一派也不会插手。两派遵循之道不同,但因为都以仙庄为家,偶尔的龃龉,也是揭了过去。


                    IP属地:上海226楼2013-04-30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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