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也走回来坐在茶桌边,自斟自饮了一杯,回道,“什么事?上次给你们的活儿有问题?”
“没有,当然没有,”小花讥诮的笑了,“吴小佛爷经手办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有问题。”
“那是什么?”
“怎么?消失的这两个月,带回来的这个人,你不打算做做解释吗?”
吴邪笑笑,他浮起谈生意时惯有的淡笑,慢慢道,“哦,那没什么,解老板也知道,一年前老油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个完,不瞒你说,我也一直在追查,前几日我有线报,所以急忙忙的去了长白山一趟,你看,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还让解老板费心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解语花捏紧了手,他冷冷道,“一年前的事情解家已经查的够彻底了,连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时隔一年,你又是从哪来的线报?!”
“唉唉,一点小情报,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就是在长白山上遇到了点情况,那个黑瞎子过去与我有点交情,在山上遇见了,没成想他替我受了伤,我就给带回来了,你别上火,我什么也没查到。”
解语花冷笑一声,他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你非要把自己折在里面是不是?!这么瞒着我们,你到底在策划什么,吴邪?!”
最后那一声的语气不是在叫现在的吴小佛爷,而是再叫早已经消失在过去那个人,他们都明
白。
然而吴邪脸上只是万年不变的笑,他一点触动也没有,从兜里摸出烟,才想起小花家里不让抽,于是只好放回去,缓缓的道,“我是欠你不少,花儿爷,一年来承蒙你照顾,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吴邪。”
解语花身子颤了颤,这听在他耳中不是感激,而是指责,是他把他变成这样,是他默许他把心和身体,都磨得像铁块一样坚硬冰冷。
吴邪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慢慢的说,“可是老九门地下利益恩怨盘根错节,吴家的事情,你也不好管的太多,解家又不是省油的地方,你又是何苦,以后咱们就只谈生意,我的事儿,就不劳花儿爷费心了。”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解语花一个字都回不上来。
朝阳从大敞着的阳台上照进来,明亮到有些刺目的光,却一点儿都没照进吴邪的眼睛。
那双眼没有笑意,深不见底,没有神采,吴邪发呆的时候,小花总是忍不住想用手在他眼前晃晃,看看他是不是瞎了,或者是不是死了。
了无生气。
吴邪看了看表,站起来,西装笔挺的挺括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瘦削的肩背,他转身想走,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半冷的茶,低声道,“以后,别用那种口气叫我了。”
已经消失的人,你叫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