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发文，排版失误，下次不会空行这么多的。(⊙x⊙;)

这次手机更新排版也许不忍直视。
Ｃｈａｐｔｅｒ．０２　　The ground mother（下）
“不想在这里待吗？小鬼，那就跟我学厨艺吧。”
孤儿院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收容所，表现不好的孩子甚至会被孤儿院卖给人贩。
那一天，臭老头穿着他一百年不换的白衣服，捋了捋翘起的胡子。
“如果连当个好厨师的决心都没有，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哲夫曾经是道上混的，他开的餐馆也收容了所有从道上退下来的人。
一群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光都送给了血，如今对帮会里已无用，或是已厌倦，年轻的时候都没想过要讨个女人，何况老了。
是的，即使落下了终身残疾，无人安抚，后半生无人陪伴。
他们都无怨无悔。
无论是被迫上道的，或是为了还一份人情，或是为了报仇，他们在年轻时选择了踏上，从此就再没有退路，也注定了他们的结局要么是因为脑袋在裤腰带上挂不住了，要么就是孤老一生。
但我喜欢这里，当然不是指孤儿院，是说，哲夫的餐厅。
不用说，哲夫的餐厅当然也是开在东区，人流最杂的那个路口。我一直都相信，臭老头的餐厅是全伦敦最好的餐厅。没有酒吧的昏暗，光线的明暗全由外面的上帝决定，没有老女人歌唱的声音，只是一个餐厅。
是的，温饱是最令人幸福的事情。
臭老头曾经是个厉害的角色，一条腿换回了现在的生活，他的梦想就是当个厨子，不用说，谁都看得出来。

于是，从看见Lynn的死相后开始呕吐的那个夜晚开始的第三百零一天，我有了一个新的家。
我从来不会当他们的面说，一群大男人，温情地说一句：“谢谢！”都让我觉得难以启齿，也许，是我的性格已经扭曲了吧。
要在13岁的时候就说人的一生，那真是太天真了，可那时候13岁的我，就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我的一生。
干净的餐布，餐具在水池里叮当碰撞的声音，臭老头和大叔们的吵杂，来来往往的客人……
我的，一生。
也没有太多思考的机会，因为我和臭老头和大叔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久。
被踹开的门口，和罕见的装上了消音设备的枪械，尸体遍地，有的人甚至被轰去了脸，认不清谁是谁。
我知道那些人是谁，其实大家都知道。我想，臭老头也知道，他曾经的一时仁慈铸就了现在的血光之灾。
臭老头自以为傲的东西是厨艺，他的餐厅。但其实，他浑身上下最厉害的东西，是他的踢技。
但是，就算是这份最厉害的东西也抵不过那么多人，那么多子弹，加上我的双腿也一样。
“别杀他！”
“别杀他……别杀他……你们要干什么都行……”
“别伤害他……”

“金发小鬼，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能够阻止我们的能力？”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那声音，和Lynn的血液蜿蜒在地砖缝隙中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有人听见吗？
……
我已经忘了，说实话，14岁的记忆经过几年也模糊了，当时的恨意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悔意我曾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
但……我已经忘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不得不。
忘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时节，也忘记了到底是上午还是下午，风和日丽的晴天，或是大雪纷飞的夜晚，枪声，喊声，都渐渐远去。
臭老头子沾满鲜血的脸，大叔们横七竖八的尸体。
宛然如若一曲梦中的小提琴，虽然总是吹奏在我的夜梦里，却愈来愈模糊。
只是有一点没忘，那就是，血液滴落的声音。
沿着我的脸庞，带来痒痒的感觉，滴落在破旧的木质地板上。
熟悉，美丽。

是的，我想起来，在看见Penguin的脸的那一瞬间我想起来了。
那声音，总是萦绕在我的生命中，挥之不去。无论是Lynn，还是哲夫。
我当然也忘了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刻意地忘记，因为我知道，后面的两年地狱，如果不刻意地忘记是怎样开始的，那么，臭老头的苍老的脸一定也会……
每想起一次，我都忍不住要发狂。对了，还有一点我必须承认的，我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特别是面对除女性和小孩之外的人，那也就剩下男人了。
这双脚似乎不受控制，想破坏所有的东西。
我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条件，给那些人当了娈童，哈哈，这是不是有点遗传的味道？
还有一点也是Lynn遗传给我的，就是天真。
即使肉体被蹂躏折磨也没有消失的天真：
“忍耐，山治。”
“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总有一天，还能和老头子团聚。”
然后，亲口……说出那声，谢谢。

“欢迎入伙，山治，放心，多了你，只会让我们的计划更加令人动容、羡慕。”
“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会将他们，一个一个地送至你面前。”
18岁的特拉法尔加·罗的身旁，还跟着Benedict，那是我第一次见到Benedict的笑容，明明是那样相像的一张脸，笑起来却完全不同。
没有声音，很安静，不带有任何感情，只是一个勾起唇角的动作配上眼睑轻轻的翕合。
哦，对，他其实是个“已死之人”，所以，不能叫他的这个名字。
罗的事情办得很利索，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削弱，引诱，借刀杀人，全员歼灭。
当那些曾经压在我身上，毫不留情地进出的男人的尸体照片一张一张递至我的跟前，我没有喜悦。
不过，罗做得好。
然后，子爵死了，外界的死因当然是“心脏病复发”。
我一无所有，无处可去，不过，我留下来，留在特拉法尔加·罗的身边的原因，只有一个。
这部静默杀人片，我要看到结尾。
“厨师，我来帮你。”
是Penguin，我将手里洗好的餐盘递给他，他不紧不慢地放进橱柜里。
没有太多声音，水声，餐具叮当碰撞的声音，甚至是我的呼吸声，Penguin的呼吸被厚重地掩盖住了，所以，只有我。
很安静。
臭老头从没有问过我是谁，为什么会待在孤儿院里，虽然那时候档案也是没有的就是了。
只是问了，我叫什么名字。

“我叫山治。”
“那就行了，跟我走吧，我的餐厅里缺一个金发小鬼。”
我不是个好儿子，从生下来开始就不停地给Lynn添麻烦，尽管我已经尽力付出我能给她的尊严，但我真的是个大麻烦。Lynn从没抱怨过，她只是一直说：
“山治，我的好孩子。”
她死的时候，午夜教堂的钟声为她送葬，没有遗言，只有逃跑前她抚摸着我的脸，不停地安慰却自己流着泪时说的话。
“谢谢，好孩子，你让我当了妈妈，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该这么贪心……不该这么贪心的……”
“如果没有这么做就好了……就算以后无法生存……”
“也比……”
“让你孤单一人要好……”
Lynn，别担心。
至少，在复仇的道路上，我并不是孤单一人。
―　ＴＢＣ　―

Ｃｈａｐｔｅｒ．０３　Two men in the dark
　　”3人。”
　　尤斯塔斯·基德从大学出来，上扬的嘴角昭示着他心情不错，他当然不会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去向管理员致谢，基拉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3人……就是特拉法尔加·罗在大学期间杀死的数量吗？”
　　”不，是因为医疗事故被控告或死于意外的人的数量。”
　　”你是说……”
　　”基拉，没错，他们都曾经招惹了那只野猫。”
　　基拉接过基德的手中的本子，上面的字可以说是在飞，估计这世界上只有基拉能看懂尤斯塔斯·基德的英文字母，当然，这一本不可能全是他记的，大部分还是这个正在观看的人，否则，基拉觉得头疼的不是现任子爵的过去，而是基德本人。
　　”你真该在意一下纸上的那些线条。”
　　基拉安静地看着本子，那句话果然被基德忽略，因为他正跃跃欲试，高昂地兴奋着。但他这么兴奋却没有任何动静，说明特拉法尔加·罗还是让他一筹莫展。
　　”我说了，就是他，没错。”
　　基拉虽然相信基德，但在这种在旁人看来不能当做证据的证据出现时，他还是震惊了。所以他算是回击了一下基德，忽略了这句带有一见钟情的意思的话语。
　　三起杀人案的凶手就是特拉法尔加·罗，但这位子爵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并且根本无人怀疑他，即使罗有充分的理由杀死那些人。
　　基拉不可抑制地想起他和基德与罗的初见，要如何才能将杀意与野性隐藏在被华丽灯光铺设的虚伪表面之下？
　　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睛，亦真亦假。
　　就像蒙蒙迷雾，想要探索，却望而却步，模糊不清，悄无声息地阻止人们的脚步，更像黑暗的前兆，引人步入深渊。
　　尤斯塔斯·基德绝对是着迷了。
　　基拉看着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如此想到。
　　只是不清楚，是对这个案子，还是对这个人。
　　特拉法尔加·罗，今年26岁了，这位子爵独自居住于偌大的宅邸，看似温吞、寂寞。
　　在罗的梦境中，总是出现屋脊和猫。屋脊的模样、猫的模样，总是在变幻着，漂泊着，不固定。
　　也许还有些什么别的，但忘却梦境是一件自然的事情。
　　早晨醒来，年轻的金发执事第一件事便是让子爵吃药，因为金发执事的脾气的原因，这样的在子爵眼中毫无意义的行为是带有一些强迫的。
　　特拉法尔加家族每人都有遗传性心脏病，这并不是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
　　早餐和午餐都是执事做的。
　　其实，说是执事，这位金发的执事的本职是一名厨师，还是一名出色的厨师。
　　整个宅邸总是洋溢着复古、怀旧的气息，昏暗的灯光，温暖的壁炉，时间仿佛放缓了步伐，牵起不知是谁的手，在铺设了地毯的大厅翩跹起舞。
　　这座宅邸中，只有子爵先生和执事两个人。
　　早餐总算是安静的，执事和子爵相处的几年来，表面上总是爱说些奇怪的玩笑，执事总爱皱着眉头絮絮叨叨些什么，但我们——上帝视角的我们——能知道，这几年来，子爵可是他唯一善待的男人……之一。
　　午餐就要让子爵扶一下太阳穴了，因为来了两位宾客。
一个戴着滑稽的绿帽子、老掉牙的墨镜，白衬衫、中裤、马甲，另一个则更加奇怪，戴着密不透风的帽子，宽大的风衣立起了领子，两人的衣着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可站在一起却说不出来的正常。
　　这两位宾客其实也并不是经常光临，前来拜访的理由嘛，美名其曰：改善伙食。
　　帽子上有红球的年轻人个子比较高，屋内的温度也没有让他脱下那件厚实的衣服，倒是执事实在看不下去地“啧”了一声。
　　戴墨镜的小子有一个好看的鼻子，因为脸部重要的器官——眼睛被挡住了，他的鼻子就成了特征。他倒是嘻嘻哈哈地搭着身旁年轻人的肩膀：
　　”喂，臭卷眉金发自恋好色厨子！我和P仔来改善伙食了！”
　　然后就听见特拉法尔加·罗珍藏的玻璃高脚杯破碎的声音。
　　”Penguin，你不能这么纵容他。”
　　是的，Penguin的沉默就是对夏其最佳的纵容，他们俩只要一出现就吵吵闹闹地不停，别看现在是夏其一个人在说话，Penguin可是个冷笑话高手、安安静静地推波助澜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埋藏在阴霾中的面孔向特拉法尔加子爵点了点头，转身就用手臂勒住了夏其的脖子把他往餐桌上拐。
　　等待食物的时间总是如此美好。
　　看起来，Penguin轻微的精神分裂好多了，把脸庞隐藏起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子爵从不在夏其面前叫出Benedict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夏其不知道，而是这个人已经死了。
　　Penguin是个爱笑的人，虽然总是看不见。
　　但子爵第一次见到Penguin的笑容的时候，久违的吃惊从他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那是Penguin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其实并不算是杀人，只是蓄意谋杀，用一个巧妙的方式。但Penguin回来时的笑容一直挂在唇角，怎么都不能平息。他有着和前任子爵一模一样的脸，但他是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曾经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儿子，作为家族的次子，万事都听从母亲的安排，因为父亲并不在他们身边。
　　说来，Penguin也是他的弟弟。
　　”干杯。”
　　餐前的一口葡萄酒，就像做爱的前戏，没有不是不可以，但有的话，总是让人愉悦，尽兴。于是，子爵偏了偏头，他的标准动作，唇角扩大，笑意更深。壁炉里的火光没有跃进他的眼底，反而映衬得这双眼睛更加晦暗不明。
　　”下午就不必去街上了，在这好好练习一下解剖术吧。”
　　皇家红茶的香味如影随形，勾引着子爵和在座其他二人的鼻腔。只有眼前又一名带有夸张边框墨镜的男子，正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柄，仿佛对待爱人般温柔。
　　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子爵，被注视的人翘着腿，手臂随意地搁在椅背上。
　　对面的男子头发很短，在伦敦非常少见这样的发型，却丝毫没有工地上劳累不堪的乡下小伙的气质，反而更加难以捉摸。
　　他的西装一丝不苟，领带确实粉红色，胸前口袋里也是一朵粉色的玫瑰。
　　”所以，我亲爱的表弟，特拉法尔加家族如今只剩下你一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哦，对，你成为子爵也有一年了，原谅我迟到的祝福，罗。”
　　”感谢你，唐，收到你的祝福，对于我而言不痛不痒。既然你也知道这一年都已经过去，事发三起，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嘿，本来还想与你叙叙旧呢，谈谈我们曾经一同居住的日子，多么美好的回忆。不过，呵呵，还是先向你介绍一下他吧——维尔戈，尊敬的局长先生。”
　　”我的荣幸。”
　　客套的寒暄必不可免，只是在唐吉可德·多福朗明哥与特拉法尔加·罗的来往中显得针锋相对，但是唐的语气倒更像是对待情人般宠溺。而面无表情看上去严谨万分的警局局长先生不发表任何意见，作为唐的亲信，他当然知道这位公爵与他表弟间曾发生的事情。
　　他伸出手，抹掉唇边沾上的食物。
　　”玩笑到此结束，维尔戈先生，您知道该怎么做。”
　　维尔戈沉默地点点头，罗起身，不愿久留，总前与唐吉可德握手：
　　”合作愉快，公爵先生。”
　　”有需要随时叫我，我知道你很调皮，罗。”
　　回去的路上，子爵选择步行，伦敦的细雨总有薄雾的陪伴，街上考虑周全的绅士为女士们撑起了伞，淋雨的子爵不再是子爵，他融入了这个冰冷的雨中世界，感受到了成为背景的平静、温暖。
　　14岁的少年，特拉法尔加·罗，只身一人从故乡出发来到了英国，寻找生父特拉法尔加子爵。对于故乡印度，他的留恋也不过是已故的母亲，14年前来到印度的子爵与罗的母亲”相爱”，后因公职就直接回到了英国。
　　如果不是母亲的遗愿，特拉法尔加?罗不会来到伦敦。
　　但是子爵一口否认。
　　得知消息的人便四处传播谣言，子爵当众谎称罗的母亲为印度王族，以不污蔑自身的贵族身份。
　　再加上Benedict与Clement——他儿子的死，罗成为了特拉法尔加子爵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三个月后，在25岁的特拉法尔加·罗的生日上，子爵心脏病复发而死。
　　接着，一切，缓缓拉开序幕。
－　ＴＢＣ　－

要说一件很抱歉的事情了…那就是1号可能这篇文交不出来了，明后两天都在外面，今天晚上也要出去会餐了。@某图片 真的很抱歉！明明是答应好的事情，也很想为吧刊出分力。如果还是需要这篇文的话我这里有第四章，因为正好一共是八章，说不定可以分个上下部啥的哈哈哈，开玩笑的。我依旧会赶紧写的，不过1号能上交的可能性真的很小了，抱歉呜呜呜。

———— 作者公告 ————
本文已完结。
因本文被收录入实体吧刊，之后文章将于吧刊发行后统一放出。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谢谢你们！让我们一起期待实体吧刊！
Mr.Lv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