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盆栽迷迷糊糊的起身,见眼前的场景也是惊呆了,“晟敏哥哥!!”
昌珉冲到两人身前,试图控制住发狂的晟敏,但一个不小心却被晟敏狠狠地咬住了手臂,眼看着晟敏像疯了似的试图在吸允自己的血液,万般无奈,只好狠下心,朝着晟敏的后颈狠狠砸下去。
“李晟敏!李晟敏!!”圭贤扶住晕倒的晟敏,完全慌掉的目光求助般的看向同样无措的昌珉。
昌珉思索了几秒,毅然的开口,“回家!”
回到住处————
“你去好好休息,我来照顾晟敏。”昌珉挡在圭贤身前。
“我要看看他……让我看看他!”圭贤推搡着拉住自己的昌珉。
“刚刚耗费了那么大的体力,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怎么照顾晟敏!”昌珉堵住晟敏的房门,执意拦着圭贤,“你现在不能进去,别逞强去休息吧。”
“让我看看他……我要看着李晟敏!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爱人!你让我进去!!”
“圭贤!你别这样,你现在不能……”
趁昌珉手上的力道稍微松懈的间隙,猛地甩开昌珉的手,推开房门,可眼前的一幕,却像是一盆冷水,无情的浇灭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晟敏双手双脚被沉重的铁链锁在床沿,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双眼紧闭,眼眶周围深暗的鲜红,就像是一个印记,记载着圭贤无法挽回的罪恶。
圭贤踉跄着走近,他不敢相信往日活泼的晟敏,竟会变成今日这样的怪物。颤抖着探出指尖,握住晟敏被铁链锁死的手腕,没有了温度,没有了呼吸,皮肤和自己一样冰冷,面容和自己一样僵硬,“不可能……这不可能……”圭贤冷笑着后退,眼眶逐渐被深红的血所填满,在本就苍白的脸颊,划下一道让人揪心的血痕。
昌珉见圭贤的身子开始轻轻摇晃,紧忙上前扶住他。
圭贤冷漠的甩开昌珉,回身,死死的揪住昌珉的衣领,将他拖出卧室,带上门,径直将昌珉压制到墙面。
由于圭贤发力太猛,昌珉一个趔趄的撞向坚实的墙壁,回手握住圭贤掐着自己喉咙的手臂。
“……放开他。”圭贤近乎崩溃的边缘,鲜红的眼,让人生怖。
昌珉挣扎着妄想推开圭贤,可奈何圭贤力气太大,现在就连呼吸度成了奢侈。
“你凭什么锁着他……你不清楚那种感受,就像是有千万只蛀虫在啃咬你的喉咙,胸口……别锁着他,我求你放开他,求你了……”
昌珉趁着圭贤松力的瞬间猛地推开圭贤,瘫软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大口的呼吸,刚刚的窒息感,还像一团噩梦一样,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躲在转角后的小盆栽想要上前扶起瘫在地上的昌珉,可想想还是退了回去,他怕自己不明事理的掺和,会将这件事变的更加棘手。
“你别像疯子一样乱吠乱叫好吗!难道我就忍心用锁链把晟敏锁起来吗!我对晟敏的爱不比你曺圭贤少一分,这样对他我就不会自责吗!”昌珉拽起圭贤,摆正他低垂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你振作一点,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不想看到,但是以我的能力,我没有办法去改变,我所能做的,就只是尽量困住他,不让他伤害别人,还有自己。”
“你这锁链只能困他几日,他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烦躁……”
“不让他沾血,我这锁链就可以一直约束着他,但是……”
“但是不让他沾血,他就会死掉啊……”圭贤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楚,一行行鲜红的泪水,划破了圭贤此时故作的淡定。
“以我的能力,我只能帮他到这,二十年前,我用我的血为他封住了灵魂,但我毕竟没有Hades那样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能重新赋予他生命。”
“那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李晟敏,我不要让他变成像我一样的怪物……”
昌珉有些难以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要想挽救晟敏,只能求助于Hades了。”
“Hades?!”圭贤怔住,原本重新燃起的希望再一次,被一盆冷水浇灭,冷笑着后退,“呵……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帮我……”
看见这样落魄的圭贤,昌珉的心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死死攥紧,上前试图扶住他,“圭贤,你……”
“你别管我!!”圭贤猛地甩开昌珉,“让我自己静静,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转过身,躲进晟敏的房间,轻关上门。
昌珉贴在门口,见屋子里很安静,犹豫着,还是没有追进去,转过身,贴着墙面蹲下,不由自主的环紧双膝,不知为什么,这夜,好冷。
其实那一年,当圭贤第一次将晟敏带到昌珉身前时,他就已经看到了今日的结局,但是他不能说,也不能阻止,因为你没有权利改变未来。这个世界,只有Hades,可以掌控一个人的命运与宿命。
“在想什么?”小盆栽不知什么时候也蹲在了昌珉身边。
昌珉没理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盆栽饶有意味的看了看昌珉,“是不是Hades?”
毫无防备的就被戳中了心底的秘密,昌珉斜过眼瞥瞥他,又转回头,“……不是!”
“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这么大反应干嘛。”小盆栽嬉笑着又往昌珉身边凑了凑。意外的是,这一次昌珉没有躲。
昌珉轻叹口气,“好吧……算你说中了。”
小盆栽愣了愣,忽然抬手揉揉昌珉软软的头发。
昌珉介意的躲开,“干嘛你。”
小盆栽倒也没在意,“嘴硬的家伙……”,趁昌珉没注意,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你啊……不是不敢与Hades为敌,而是不忍心吧……”
昌珉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又瞬间变成了不屑脸,“切,你猜的可够准的。”过分的紧张,竟然让昌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正与小盆栽紧紧相握。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
昌珉不语,只是静静地低着头。
小盆栽温柔的笑出声,“你失去的永远不会再来,你争取的迟早会失去,”抬起紧握的双手,放在昌珉另一只手心里,“因为你无法抗衡时间……勇敢点,告诉他吧。”
昌珉缓缓抬起头,望着小盆栽的眼,即使他将失落埋藏的很深,但昌珉也还是在一丝细微的波动里,看进了小盆栽的心。
昌珉再次低下眼,看着自己与小盆栽相握的双手,“……那你呢?”
小盆栽嗤笑道,“喜欢你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小盆栽起身要走。
昌珉一把拽住了小盆栽的手,“……对不起。”
“呵……”小盆栽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这件事你没有错,错都在我。”上前几步,“这样卑鄙的人我也会喜欢,我真是贱呢……”
“当年那件事我也是没办法,我若不那么做,晟敏他……”
“为了救李晟敏就要把我出卖给那个人吗!!”小盆栽的情绪有些失控,“那时我只有三岁,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让我,去一命抵一命……”
昌珉尴尬的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原来……原来你都知道……”
小盆栽长舒口气,“沈昌珉我告诉你,我了解你的,远不止这些。”探身凑近昌珉的耳朵,“人总要为自己活着,别太委屈了自己……这是对你的忠告。”然后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Hades那边我去试试,照顾好晟敏哥哥还有圭贤哥哥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