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纪年》称“宋剔成肝废其君璧而自立。”,而《韩非子》称“皇喜与戴驩争权,遂杀宋君而夺其政”。则一废一弑,二者不同。
第二,《史记 邹阳列传》云:“宋信子罕之计而囚墨翟。”,则可知皇喜(司城子罕)与墨子为同一时期的人。墨子仕宋当在止楚攻宋(即墨子阻止公输般为楚造云梯攻宋之事,详见《墨子》)之后,此时宋国国君乃是宋后昭公。由此可见,皇喜为宋国司城时宋国国君是宋后昭公(前468年~前422年在位),并不是被剔成肝废掉的宋桓侯(约前384年~前356年以后)。
第三,据战国楚简《系年》,有“楚简大王(楚简王)立七年,宋悼公朝于楚,告以宋司城[立皮]之弱公室。王命莫敖阳为率师以定公室,城黄池,城雍丘。”记载。据《史记》、《世本》,宋悼公乃是宋后昭公之子,《系年》中所载的“简大王立七年”即前422年(《系年》记载的楚简王、楚声王元年皆比《史记》记载的晚3年),此年正是宋后昭公的卒年,与《史记》记载宋后昭公在位47年相合。由这段简文可知,宋后昭公之死并不像《史记》记载的那样平常(《史记》记载:昭公四十七年卒,子悼公购由立)。而且这里提到了宋悼公特地到楚国以“司城[立皮]之弱公室”告楚王,楚简王于是发兵帮助宋悼公“定公室”。这里所谓的“司城[立皮]之弱公室”极有可能就是指《韩非子》记载的司城子罕(皇喜)与戴驩争权而弑君之事。
第四,谥法“恐惧从处曰悼”,如晋悼公、楚悼王,其前一君(晋厉公、楚声王)皆被弑,则宋悼公之前的宋后昭公极有可能被弑。加上上一条的论述,弑宋后昭公者当为皇喜(司城子罕)。
综上,皇喜(司城子罕)疑是宋后昭公(前468年~前422年在位)时人,其所弑的宋君应是宋后昭公。而剔成肝所废的宋君是宋桓侯(约前384年~前356年以后),之后剔成肝自立为宋君。剔成其人,当为戴族,至其弟康王朝,宋国大夫多为戴族,《孟子》有宋大夫戴不胜、戴盈之。故剔成自立,史称“戴氏取宋”。而戴族至战国时,华氏已灭,乐氏或许尚存,皇氏犹在。剔成究竟是乐氏还是皇氏,无法下定论,我个人认为剔成为皇氏的可能性更大。总之,皇喜、剔成二者年代、行事皆异,当不是同一人,所谓“剔成肝”即“司城子罕”的说法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