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4.12 星期五
隔日清晨,阿尔弗雷德鸟窝一般地头从那后厚厚的被子钻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亚瑟的头等舱四柱床。亚瑟坐在他的旁边,拿着一个印着白星公司标志的金边茶杯小口啜饮着,他戴着眼镜,正细细研究着那熟悉的库存清单。
“早儿好,”阿尔弗雷德打着哈欠向他致去问候。
“早上好。”亚瑟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说,“睡得好吗?”
“似乎担心该死的幽灵弄得我精神疲惫了,我睡得很安稳。”
“我知道,我就是个坏蛋。”亚瑟说话的语调轻得有些不经心。“你会与我共进早餐吗?”
“当然啊,我一整天都会陪着你。”
“多令人愉快的提议。”
“你在嘲讽我?”
“就一点点,”亚瑟对着他微微一笑,“不,坦白说,你的陪伴令我安心,这一次别再弃我而去了。”
“亚蒂,那是因为你甩了我的脸一巴掌。”
“我知道,我也道过歉了,今天又是新的一页,所以……让我们都好好表现,好吗?”
“我一直表现得都很好,”阿尔弗雷德气鼓鼓地说,他起身坐在了亚瑟的身边,下巴轻轻地靠在亚瑟的肩上。
“你这小淘气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吧。”亚瑟懒洋洋地指着库存清单,“你觉得烟熏(smokies)做早餐怎么样?”
“我有两个问题,”阿尔弗雷德回答说,他眯着眼斜视着那些表单,“第一,你能把我的眼镜拿过来吗?我看不到这些该死的东西。”
亚瑟把眼镜从床头柜上递给了阿尔弗雷德。
“谢了,”阿尔弗雷德说着戴上了眼镜,他又看了一眼库存清单,“…第二个问题是,烟熏(smoky)到底是什么?”
亚瑟玉石般的眼睛转了圈。
“说实话,阿尔弗雷德,你小的时候我还常常给你做呢,”亚瑟冷漠地说,“这是种苏格兰料理,把熏过的鳕鱼浸在融化的黄油里面,再撒上胡椒—”
“听起来真厉害。”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好吧,我们早餐就吃这个。”
“我说过,你以前就吃过,”亚瑟有些恼怒地说,“在我来到殖民地之后我有做过给你吃。”
阿尔弗雷德哼了声。
“你更像是在焚化它们,”他回应说,又瞄了一眼库存清单,“嘿,我们来点煮玉米片吧,我昨天有拌着枫糖一起吃,味道真是棒极了……噢!还有荞麦蛋糕!这也来一些!”
亚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有趣的展开。”他说,“很好,再来一些新鲜水果?”
“听上去不错,还有咖啡!别忘了!”阿尔弗雷德甩开了被子扶着亚瑟下了床,“我要先用浴室!”
“请自便。”亚瑟也起了身,走向了书桌前拿起了一个泰坦尼克特供的表格,“我会把这个写好交给雅各布先生的,我们在九点的时候用早餐。”
“非常好,这样我就有时间藏起来我想要偷走的白星公司特供毛巾了。”
亚瑟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我猜,还要打包那些银器?”
“我想过了,那些我要留给你,”阿尔弗雷德从浴室里面喊道,“这不好吗?伙计?”
“我又不是一个海盗,阿尔弗雷德,我是私掠船长。”
“不都一样!”
“根据海事法是不一样的。”亚瑟兴致很高地说,“除此之外,我觉得这船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偷的。”
“我听下面三等舱的一些人说有些有钱的家伙偷偷带了一个埃及木乃伊上船,很明显那是个被诅咒的木乃伊所以他藏在了车下面,这个怎么样?你想要个被诅咒的木乃伊吗?”
“哦,拜托,我的木乃伊比古普塔还多。”
“是啊,都是你从他那偷来的!”阿尔弗雷德靠在浴室外面,举着一把剃须刀指着亚瑟的方向,“这就是例证。”
亚瑟偏过头扫了他一眼。
“哦,我天,多好的表演,”他漠然地说,“我等会绝对会把你从甲板上丢下去的。”
阿尔弗雷德吐了吐舌头。
“我很乐意看到你无谓的努力,亚蒂,”他大笑着说,“除此之外,我想你可能也想把某个乘客也扔下船,特别是某个像我一样重要的人。”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亚瑟甜甜地回答说,“泰坦尼克可是我的船。”
阿尔弗雷德眨了眨眼。
“她才不是。”他难以置信地说。
“她就是,她是送给我的礼物。她在我的城市建造,在我的城市启航,登记在我的城市名下,她的船尾上刻有利物浦!”
“但你都不喜欢她!”
“我知道,但是她始终是我的。”亚瑟对着阿尔弗雷德得意地笑着,“所以我爱把谁扔下去就把谁扔下去,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