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一阵阵摩擦声从树林的另一边传来。隐约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一位坐轮椅的长者朝他们这边过来。当他们越来越近时,我对上了那位长者的眼睛,即使苍老可那眼睛透着睿智,在见到自己那刻,眼里多了一份温情。他带着疑虑轻问,仿似一切是梦一般。“是碧城吗?”
我因为激动,喉咙竟一丝声也发不出,只能点头,再次想发声却已泣不成声。
“陈深是你吗?你… … 你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年她是真真切切接到消息说他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陈深只是摇头没有说话,他细细打量着徐碧城和她身旁的人,“这是你的孩子吗?”
“是的。”
“大伯您好,我是唐守诚。”守诚步到陈深跟前,伸出手与之一握,“这是我妻子香兰,这是我儿子轩儿。”
“大伯您好。”
“爷爷好!”
“他是?”我看向陈深后面的中年男子。
“他是皮皮。”陈深回道。
我略带惊讶地打量着他,皮皮没有责怪自己的不礼貌之举,与我相视一笑。“这些年,多谢你们替我们守着山海。”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陈深示意了一下皮皮,独自撑着轮椅向墓前去。“我想唐山海定是很欣慰,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这些年来,两岸隔绝,不知你过得如何。如今见到你,我也放心了,我也算没辜负他的所托。”
太阳穿过叶片,细细碎碎地洒在我们身上,他花白的头发借着光着上了金黄,他虽坐着轮椅,上身却一直挺拔,这一刻他仿佛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风起了,簌簌沙沙,光点也忽明忽暗,丝丝的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摇头笑道,“我们老了。”
“是啊,但是他们却是新的。”陈深看向靠在香兰身上的轩儿,“一切是新的开始,太阳终于出来了。”
我们没有再说什么,我拿着手帕擦拭着墓碑,山海,太阳终于出来了。皮皮不知从哪弄来了凿子和笔,守诚亲自填字凿墓碑,笔锋力道颇有大家风范。
“果然是你的孩子,想必也如你一般爱诗情画意。”
我被他一句逗笑,“他确实是写书的,书法也有一定造诣。”
待碑安放好,我们进行了拜祭,便一同离去。我踩着杂草,不知下次再来是何时?想到这,我回身望向那阳光下的坟头,原来是那么耀眼那么孤单,轻念道,“以后也把我葬在这吧。”
“母亲…”守诚和香兰料不到我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我安慰地拍了拍他们的手,回身继续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