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伦敦深夜的寒风刺骨，街道上行人稀少，树木悄悄守护。顺着延绵街道驻足眺望，尽头是海天一线，那里的港口没有路灯，只有头顶那一轮奄奄一息的微黄弯月。
柔柔月光下，他面朝大海，安静的背着行李，趴在木栏杆上，任由疲倦侵蚀着自己。
“海风真舒服。”
眼前是缠绵融合的海天一色，海上波纹叠着波纹，浪花追着浪花。海浪镶着波花织成的银边，一会被前面的波浪卷入浪谷，一会儿被后面的波浪推上浪尖。
月光与他笑享一切。
“好冷。”亚瑟吸了吸鼻子，拿起了手边还剩大半罐的啤酒。
刚准备仰头饮尽，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由急渐缓的脚步声和微重的喘息声，让他动作一顿。
有个人停在了他的身后。
亚瑟放下了易拉罐，轻声唤道：“维尔？”
“……啊。”
伊斯诺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一点沙哑，但那不妨碍他对这个伤感的少年进行质问。
亚瑟转过头。
伊斯诺看见了他的模样，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形又不自制的晃了晃。
只见那本来精致俊美的脸上如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带着凝结的血色，而那双神采奕奕的森绿色双眸也随主人的情绪而阴沉，没有一丝色彩。
伊斯诺：“……被你爸揍傻了吧？”他站到了他的旁边，亚瑟欲言又止，舔了舔嘴角，还是开口道：“你不冷吗，大半夜的。”
伊斯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单薄灰衬衫，有些咬牙切齿的抱怨道：“这他妈怪谁啊。”
“哈哈，怪我。”亚瑟肩膀一抖一抖的笑了。
然而站在他身侧的男人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冷着个脸看着他。
他抬手，突然一把掐住了亚瑟的脸。这莫名其妙的动作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亚瑟抬头与他对视，笑了笑，道：“大傻逼，松手，疼。”
“柯克，我看见你在笑，”伊斯诺皱了皱眉，“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不开心。”
亚瑟愣了愣，拨开了伊斯诺的手，转过身看向大海。
亚瑟：“你知道为什么吗？”
伊斯诺：“别指望别人能猜到你的内心。”
亚瑟：“你又不是别人。”
伊斯诺：“我是你大爷。快点说，你要去哪。”他低头看着他的行李。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走吗？”亚瑟喝了一口啤酒，苍白的脸上渐渐生了一丝血色。
“啧，叛逆的小破孩儿为了梦想和未来而离开家人，这种事很少见吗？”伊斯诺趴在栏杆上，额前的栗色卷发微微挡住了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读心术啊，大爷。”亚瑟叹气，“哎你说，为什么我会不被他所接受呢？”
“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他不信我？难道我的人生必须只能由他来指挥吗？”
他看了看身边这个比他高出两公分的男人，坚定道：“维尔，这是我和一个人的承诺，我必须实现它，你懂吗？”
明知道苦却还要继续苦，这是人的通病。
伊斯诺：“不懂。”
亚瑟：“……操。”浪费感情。
伊斯诺：“我只知道你要走。”
亚瑟：“那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伊斯诺闻此勾唇轻笑，他额前的短发被被海风吹起，栗色的眼睛里似有星辰大海，“哎，我的傻儿子，不管你做得再好再优秀，有人喜欢就一定会有人抵触啊。”
他眺望大海，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继续说着。
“遇见的人越多，你就会越清楚这一点，与其精疲力尽讨好所有人，还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无论结果怎样，都是你不会后悔的选择，这就够了。”
亚瑟沉默。
他稳了好一阵子，也跟着笑了笑，低头想要喝酒，却不料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而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咕噜咕噜两口喝完。
“……谢谢你。”
亚瑟看着天边渐渐翻起的鱼肚白，左右手交握着。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身侧的人问道。
亚瑟呼了一口气，抬起手，食指指向了海天相接的那一条微光白线，“那里。”
伊斯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睛突然亮了亮，他撑着下巴说道：“大西洋的另一边？”
“嗯，去美国。”
“去多久？”
“很久，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
“这样啊。”
亚瑟苦笑。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这么淡定，自己都要走了，他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倒是自己内心一片一片的泛酸。
他的朋友不多，能懂得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这么一个多月相处下来，伊斯诺对他那别扭的关心他都一滴不剩的尽数吸收，再礼尚往来。
正是这个人让他明白，真正的朋友应该是相互的，不需要谁去努力接近谁，找话题这种事就更不用了，一见如故的人永远有讲不完的话。
他正伤感着，伊斯诺却突然拍了拍他的头，“柯克，等我一会儿。”
亚瑟：“干什么？”
伊斯诺：“回去收拾东西。”
亚瑟：“……？”
亚瑟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而那个人露齿一笑，说道：“我陪你走。”
也正是这个时候，从天际线的那一端的海面突然浮现了一点猩红，霎时，犹如海神高擎手臂，红光浮水，渐次化作金线。
红日出海，霞光万斛，朝阳喷彩，千里熔金。
“啊……”亚瑟惊叫着，森绿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感觉……像在拍电视剧一样……”
“……”伊斯诺额角青筋暴起。
他抓着他的手腕，神采奕奕，“维尔，你是说真的吗？可以吗？为、为什么啊？”为什么选择和我一起走？
伊斯诺抬手想甩开这个重拾希望的少年，却是徒劳无功。
“啧，为什么？”他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脑袋，“你上厕所会犹豫进男厕还是进女厕吗？”
亚瑟：“不会。”
伊斯诺：“嗯，就是这样。”
亚瑟：“……这有什么关联吗？”
伊斯诺耸了耸肩，推开了亚瑟，“毕竟在这我也没个寄托，去外面看看也不错。”说完他便开始原路返回。
他走了大概五米远的时候，亚瑟却突然惊叫道：“维尔！”伊斯诺闻言回过头，一脸疑惑，亚瑟哽咽了一下，“爸爸爱你！I will be here waiting for you！”
伊斯诺：“……别恶心我。”
随着他的脚步渐远，海风萎靡，新生初日终于再一次完完全全的普照了这苍冷的大地。
回忆中的亚瑟露齿一笑，眼底温柔似有千层水波。
「笨蛋，你有这么好的年纪，应该笑得更好看。」
这句话，被某个美国人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如果一个人把能让自己遭人耻笑的事告诉你，那他一定当你是最亲近的人。人生诸事很难长情，友情有时一样。
我却愿始终记得你把心掏给我的瞬间，并守护它。
什么？你问后来？
后来，亚瑟牵着某个KY男的手站在他的面前，带着满脸的遗憾说道：“兄弟，以后的路，你必须一个人走了。”
伊斯诺：“那你呢？”
他和那个青年相视一笑，说道：“我，坐车。”
伊斯诺：“……妈的死给。”
伦敦深夜的寒风刺骨，街道上行人稀少，树木悄悄守护。顺着延绵街道驻足眺望，尽头是海天一线，那里的港口没有路灯，只有头顶那一轮奄奄一息的微黄弯月。
柔柔月光下，他面朝大海，安静的背着行李，趴在木栏杆上，任由疲倦侵蚀着自己。
“海风真舒服。”
眼前是缠绵融合的海天一色，海上波纹叠着波纹，浪花追着浪花。海浪镶着波花织成的银边，一会被前面的波浪卷入浪谷，一会儿被后面的波浪推上浪尖。
月光与他笑享一切。
“好冷。”亚瑟吸了吸鼻子，拿起了手边还剩大半罐的啤酒。
刚准备仰头饮尽，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由急渐缓的脚步声和微重的喘息声，让他动作一顿。
有个人停在了他的身后。
亚瑟放下了易拉罐，轻声唤道：“维尔？”
“……啊。”
伊斯诺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一点沙哑，但那不妨碍他对这个伤感的少年进行质问。
亚瑟转过头。
伊斯诺看见了他的模样，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形又不自制的晃了晃。
只见那本来精致俊美的脸上如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带着凝结的血色，而那双神采奕奕的森绿色双眸也随主人的情绪而阴沉，没有一丝色彩。
伊斯诺：“……被你爸揍傻了吧？”他站到了他的旁边，亚瑟欲言又止，舔了舔嘴角，还是开口道：“你不冷吗，大半夜的。”
伊斯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单薄灰衬衫，有些咬牙切齿的抱怨道：“这他妈怪谁啊。”
“哈哈，怪我。”亚瑟肩膀一抖一抖的笑了。
然而站在他身侧的男人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冷着个脸看着他。
他抬手，突然一把掐住了亚瑟的脸。这莫名其妙的动作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亚瑟抬头与他对视，笑了笑，道：“大傻逼，松手，疼。”
“柯克，我看见你在笑，”伊斯诺皱了皱眉，“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不开心。”
亚瑟愣了愣，拨开了伊斯诺的手，转过身看向大海。
亚瑟：“你知道为什么吗？”
伊斯诺：“别指望别人能猜到你的内心。”
亚瑟：“你又不是别人。”
伊斯诺：“我是你大爷。快点说，你要去哪。”他低头看着他的行李。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走吗？”亚瑟喝了一口啤酒，苍白的脸上渐渐生了一丝血色。
“啧，叛逆的小破孩儿为了梦想和未来而离开家人，这种事很少见吗？”伊斯诺趴在栏杆上，额前的栗色卷发微微挡住了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读心术啊，大爷。”亚瑟叹气，“哎你说，为什么我会不被他所接受呢？”
“我这么努力，为什么他不信我？难道我的人生必须只能由他来指挥吗？”
他看了看身边这个比他高出两公分的男人，坚定道：“维尔，这是我和一个人的承诺，我必须实现它，你懂吗？”
明知道苦却还要继续苦，这是人的通病。
伊斯诺：“不懂。”
亚瑟：“……操。”浪费感情。
伊斯诺：“我只知道你要走。”
亚瑟：“那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伊斯诺闻此勾唇轻笑，他额前的短发被被海风吹起，栗色的眼睛里似有星辰大海，“哎，我的傻儿子，不管你做得再好再优秀，有人喜欢就一定会有人抵触啊。”
他眺望大海，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继续说着。
“遇见的人越多，你就会越清楚这一点，与其精疲力尽讨好所有人，还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无论结果怎样，都是你不会后悔的选择，这就够了。”
亚瑟沉默。
他稳了好一阵子，也跟着笑了笑，低头想要喝酒，却不料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而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咕噜咕噜两口喝完。
“……谢谢你。”
亚瑟看着天边渐渐翻起的鱼肚白，左右手交握着。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身侧的人问道。
亚瑟呼了一口气，抬起手，食指指向了海天相接的那一条微光白线，“那里。”
伊斯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睛突然亮了亮，他撑着下巴说道：“大西洋的另一边？”
“嗯，去美国。”
“去多久？”
“很久，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
“这样啊。”
亚瑟苦笑。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这么淡定，自己都要走了，他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倒是自己内心一片一片的泛酸。
他的朋友不多，能懂得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这么一个多月相处下来，伊斯诺对他那别扭的关心他都一滴不剩的尽数吸收，再礼尚往来。
正是这个人让他明白，真正的朋友应该是相互的，不需要谁去努力接近谁，找话题这种事就更不用了，一见如故的人永远有讲不完的话。
他正伤感着，伊斯诺却突然拍了拍他的头，“柯克，等我一会儿。”
亚瑟：“干什么？”
伊斯诺：“回去收拾东西。”
亚瑟：“……？”
亚瑟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向他。而那个人露齿一笑，说道：“我陪你走。”
也正是这个时候，从天际线的那一端的海面突然浮现了一点猩红，霎时，犹如海神高擎手臂，红光浮水，渐次化作金线。
红日出海，霞光万斛，朝阳喷彩，千里熔金。
“啊……”亚瑟惊叫着，森绿色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感觉……像在拍电视剧一样……”
“……”伊斯诺额角青筋暴起。
他抓着他的手腕，神采奕奕，“维尔，你是说真的吗？可以吗？为、为什么啊？”为什么选择和我一起走？
伊斯诺抬手想甩开这个重拾希望的少年，却是徒劳无功。
“啧，为什么？”他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脑袋，“你上厕所会犹豫进男厕还是进女厕吗？”
亚瑟：“不会。”
伊斯诺：“嗯，就是这样。”
亚瑟：“……这有什么关联吗？”
伊斯诺耸了耸肩，推开了亚瑟，“毕竟在这我也没个寄托，去外面看看也不错。”说完他便开始原路返回。
他走了大概五米远的时候，亚瑟却突然惊叫道：“维尔！”伊斯诺闻言回过头，一脸疑惑，亚瑟哽咽了一下，“爸爸爱你！I will be here waiting for you！”
伊斯诺：“……别恶心我。”
随着他的脚步渐远，海风萎靡，新生初日终于再一次完完全全的普照了这苍冷的大地。
回忆中的亚瑟露齿一笑，眼底温柔似有千层水波。
「笨蛋，你有这么好的年纪，应该笑得更好看。」
这句话，被某个美国人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如果一个人把能让自己遭人耻笑的事告诉你，那他一定当你是最亲近的人。人生诸事很难长情，友情有时一样。
我却愿始终记得你把心掏给我的瞬间，并守护它。
什么？你问后来？
后来，亚瑟牵着某个KY男的手站在他的面前，带着满脸的遗憾说道：“兄弟，以后的路，你必须一个人走了。”
伊斯诺：“那你呢？”
他和那个青年相视一笑，说道：“我，坐车。”
伊斯诺：“……妈的死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