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乘客请系好安全带，后排乘客注意别被甩出去了。

——————TBC——————
糖和日常没了，正剧开始，老王登场预警。

嗨呀害怕。
　　Chapter 35
　　当黑夜将最后一抹夕阳吞噬殆尽，这偌大的纽约城再一次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
　　这个无人的街区里，除了寂静之外再无其他
　　——嘘，它们出来了。
“嗷……”
　　魔鬼的嘶吼声与凌乱的脚步声构成了一曲沉沉的葬歌，回荡在这个废弃的超市之中，它无情的宣判着他离死亡只取半秒。
　　“快一点……艾布纳，你可以的……躲在那上面去……”
　　漆黑之中，一名高大的中年男人踩在冰柜台上，他的手中托起一个近7岁的男孩儿，他似乎是想让他藏进被开一个破洞的天花板上。
　　“呜……呜……”男孩儿的手已经被碎木板扎破，鲜血淋漓，但他依旧咬着牙死死的攀着天花板边缘。
　　“爸爸……我不要……呜呜……”
　　“嗷嗷嗷——！”
　　猝不及防，丧尸的嘶吼声瞬间近在咫尺，他们与它们似乎只差一个拐角的距离——这场躲猫猫即将结束。
　 　“艾布纳，我的儿子……”男人笑着，他的脸上尽是鲜血。只见他一个用力将男孩推入了那个破洞之上，温柔了声线，“永远别忘了，我爱你。”
　　“爸……爸爸——！！”
　　在这如墨一般沉淀的黑色之中，哭声渐渐被湮灭，就连那飞溅的血液，也终究还是无力划破这片黑色。
——
　　阿尔弗雷德从家里晃出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他打着哈欠，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慢悠悠的在南区的街道上走着，手中提着一个空空的胶制口袋。
　　要不是他出众的年轻样貌，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爷爷出来散步了。
　　由于昨天没睡好（……），一大早的又被某人吼出来找食物的美国佬很认真的在不开心。
　　“我明明也很累啊。”他仰头望了望天，无奈接受了这一份工作。
　　阿尔弗雷德扭头打量着周围零零散散的工人们，一个二个都被军甲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只蚊子都难以插足其中。
　　“噗，怂鬼们。话说这都建了多久了。”他嘲讽一笑。
　　笨重严实的衣装，屈指可数的人数，浩大复杂的修复工程。
　　“等你们把这建好，世界都不知道被Hero统治了多少年了。”他半开玩笑的说着，开始加快了脚步。
阿尔走到离家最近的一个超市的时候，天空开始微微泛红，远看犹如一条淡红色彩带高扬天边，格外显眼。
　　大抬步走进去，他却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好浓的血腥味。」
　　他吸了吸鼻子，环视了一圈这个资源满档却空无一人的超市。
　　“四只，快腐烂了。”
　　显然，他必须做点什么——阿尔毫不犹豫的直直地走向二楼。
　　刚一上楼，吸引住他视线的是不远处冰柜上一具几乎被啃噬的只剩骨架和头颅的尸体，血液从冰柜上蔓延流下，像一个小型的荒瀑布。支离破碎的内脏在地上蝇虫哄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吹了个口哨，扔下塑料袋走了过去。
　　“哇，这是被饿惨了啊。”阿尔弗雷德操着手笑了笑，转过身准备去取冻室里的生肉。
　　“呜……”
　　小孩儿的哽咽声。
　　“谁！”他眼神一凛，扭过头凶狠而准确的瞪向了头顶那个天花板破洞之中。
　　“啊！”
　　视线相撞，守着自己父亲残骸过了一夜的孩童被吓得直接尖叫出声。
　　“呜哇啊啊啊……”
　　“呃，小孩？谁啊？”阿尔弗雷德思考了片刻，他似乎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啊啊啊……”孩子将他的哭嚎声量开到最大。
　　阿尔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孩子父亲的残骸，站在了冰柜上面。
　　男孩看见他站到了冰柜上面，心里一惊：“你……你不要过来！呜呜啊啊啊！”
　　“哟，怎么，怕死啊？”阿尔恶作剧般的笑了笑。
　　孩子一边哭着一边狂点头。
　　「那你死定了。」
　　“怕死就别哭了，天还没亮，你再大声一点，咱俩就都得交代在这了。”他对着他伸出手，一副温柔可亲的大哥哥模样，“过来。”
　　男孩瞪大了眼睛，没有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阿尔弗雷德依旧微笑着：“我不是丧尸。”
　　男孩吞了口唾沫，依旧颤抖着摇了摇头。
　　阿尔眯了眯眼睛，放下了手，「麻烦死了，还是别用他了。」心里嘀咕着，他刚准备跳下冰柜，头顶的小孩儿却又缓缓开口了。
　　男孩：“你……你是英雄吗？”
　　阿尔愣住了。
　　“英雄……就像漫画里的那样，父亲以前说，灾难发生的时候……总有英雄会来救我的……你、你会救我吗……”
　　孩子哽咽着，却用充满希望的语气询问着。
　　“……哈哈哈哈——”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惹得阿尔直接笑弯了腰。
　　男孩儿似乎是又被他吓到了，傻愣愣的看着他。
　　“喂、喂，”阿尔一边笑一边抬头看向那个黑油油的破洞，“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艾、艾布纳。”
　　“艾布纳，”阿尔提高了音量，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你出来，看看我？”
　　艾布纳先是一惊，而后便明白了阿尔的意思。他像只受伤的小鹿一般慢慢的探出了一双冰蓝色的大眼睛。
　　“嗯？”阿尔弯着眼睛，笑眯眯地歪着头看着他。
　　艾布纳顿了一会儿，慢慢的缩了回去，半晌才开口道：“唔，你长得真好看……”
　　阿尔似乎很受用，笑容渐渐到达了眼底，他问道：“你觉得丧尸会长得像我这样吗？”
　　艾布纳倒也诚实：“不会。”
　　阿尔：“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艾布纳：“……不是，你长得这么好看。”
　　阿尔：“是吧，长得好看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艾布纳：“嗯！”
　　天知道那个笑面虎此刻内心在怎样的狂笑呢？
　　男孩儿刚准备出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又染上了一丝哽咽，“爸爸……他……”
　　“哦，没事，”阿尔伸出手，“你闭着眼睛，跳下来，我接你。”
　　“真、真的吗？”
　　“不然假的啊？”
　　“好……”
　　艾布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自己整个人从洞里挤了出去。
　　意料之中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乖。”阿尔稳稳的接住了他，他一只手环抱起男孩，跳下了冰柜。
　　“……去哪？”艾布纳死死的抱着阿尔的脖子，却不敢睁开眼睛。
　　“能去哪？送你去门口，天差不多已经亮了，Hero指条路给你，你自己去找救兵。”他一刻也不耽误，抱着男孩儿走到了大门口。
　　“……Hero。”男孩呢喃着。
　　“门口了，快下去。”阿尔没敢怎么用力扯他。
　　艾布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会有丧尸吗？”
　　阿尔笑了笑：“不会。”
　　艾布纳：“那、那你不走吗？”
　　阿尔：“唔……我是英雄，不和凡人同路。”
　　艾布纳被他这句话惹得一脸黑线，他松开了阿尔的脖子，稳稳落地，状作沉稳道：“大哥哥，你真幼稚。”
　　阿尔：“……”
　　艾布纳：“但是谢谢你，如果能再见，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阿尔转过身走进超市，对着他摆了摆手，“Hero可贪了，你谢不起，赶紧走吧。”
　　没理会身后的男孩是什么神情，他关上了门，眼神却徒然冷冽。
　　空气中隐约能听见粗冽的如野兽般的喘息声。
　　“我不是命令了你们的全部去皇后区吗？”他的声音突然低沉，眼睛直直的看向柜台那边。
　　“嗷……”
　　只见四只腐烂的走尸挤作一团，从里面缓缓的爬了出来，身体几乎快要散架。
　　“烂了？”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看着那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烂了的话，就乖乖消失，还吃什么人肉？”他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丧尸的脑袋上，血浆爆裂，本身就只剩一半的脑袋瞬间碎裂成块。
　　他薄唇紧抿，海蓝色的眼睛里是少有的蔑视和冷酷，“真恶心。”
这些家伙，真恶心。
　　……
真恶心？它们？为什么恶心？
　　……
　　丧尸，恶心？这是他说的？他在做什么……他刚刚做了什么？
　　猛地收回踩在丧尸头上的脚，阿尔如大梦初醒一般的瞪大了眼睛。
　　“嗷嗷……”剩余的三个丧尸不停的嚎叫着，已经掉落或融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的王。
　　“不、不是……我没有恶心你们……”他一边后退一边摆手，“我只是，只是……”
　　你救了人类，杀了丧尸。
　　这个事实重重的盖在了他的眼前，他不得不面对。
　　救人类，这是亚瑟对他的影响，所以就算他救了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杀丧尸……他为什么要杀它们？它们可是他的同类至亲，可他居然说它们恶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他哪还有刚才的半分傲气，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腐肉堆道着歉。
　　但它们已经没了声息——如果他刚才把那个人类扔给了它们，这些忠诚的士兵定已抖擞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尔摇着头，突然转过身推开了大门，此刻阳光初露，洒在他的脸上却是滚烫至极，让他一个激灵。
　　“我、我要回去……”
　　他咬牙，埋头向家里疯跑。
——
　　“是、是……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我知道了，谢谢营长。嗯，再见。”阳光照亮了一尘不染的客厅，布朗尔墙纸白得几乎可以反光，刺得亚瑟的眼睛微微发疼。
　　他挂断了电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亚瑟早上起来后便急匆匆的下楼来给如今的凯撒营长回了一个电话，昨天晚上由于某些原因（……）没能给他打电话询问任务以及状况，这已经是失职的表现了。
　　“伊斯诺去萨克雷区清扫丧尸吗……”他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若有所思，“皇后区和萨克雷区，看来只能丢弃其中一边了。”
　　按照凯撒所说，这一次反击行动将在萨克雷和皇后区进行，伊斯诺被分到了萨克雷区，而他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暂等这次行动结束以后再进行职务安排。
　　但亚瑟不能陪在那个***身边，他又怎么能放心呢？
　　是啊，凯撒让他等这次任务完成以后再进行复职，而伊斯诺却参与了这次任务，作为局外人的亚瑟只能走个“后门”才能帮助到他的这个死党了。
　　至于这个“后门”，说好走是好走，但代价却是出奇的大。
　　如果他想要保护伊斯诺，那么就意味着他必须把这次行动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阿尔弗雷德，但一旦这个人知道了这些……去皇后区的人，必定会死无全尸。
　　“皇后区的军人……会全军覆灭吗？”他摸了摸鼻子，眉头紧皱。
　　「天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亚瑟？」他质问着自己。
　　“哎……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他看了看时钟，之后便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了沙发上。
【第四军区，军政楼】
“扣扣。”营长办公室的门响起。
　　“进来。”凯撒挂断了电话，端正了坐姿。
　　一位女兵行了个军礼，抱着资料走了进去，“营长，这次行动可能有变。”
　　“怎么了？”
　　“这是调查兵临时发现的情报，现已草草整理，您过目。”她双手递上。
　　凯撒接过，细细端详后皱紧了眉头。
　　“皇后区的丧尸数量居然这么多？是老巢吗？”凯撒问道。
　　“具体情况不知，但据勘察，皇后区发现有一戴灰色面具的丧尸，行动灵敏异常，身上衣冠整齐，多半……”女兵欲言又止。
　　凯撒点了点头，心领神会，“我知道了，那就多分两支部队进皇后区。”
　　“哪两支？”
　　“听说新来的有位上士很厉害？叫什么来着？”凯撒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
　　女兵微微鞠躬。
　　“伊斯诺·维尔，前第三军区一级上士官兵，战绩优A。”
　　危险不一定制造灾难，但人的疏忽往往是灾难的源泉——拥抱属于你的那份黑暗，灾难即将来临。

——————TBC——————
签订契约成为段子手吧！

Chapter 36
　　“回来了？现在都几点了？”亚瑟在沙发上坐了半个下午，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这尊大佛盼回来了。他刚一打开门，阿尔弗雷德就急不可耐的挤了进来。
　　亚瑟被撞了一个踉跄，微微愣神。
　　“哎你急什么……”他关上门，看了看两手空空的阿尔，“吃的呢？”
　　“……忘了。”
　　阿尔的语气带有敷衍的意味，应了亚瑟的问题，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茶几，端起桌子上只剩半杯的红茶一饮而尽。
　　甜得腻味。
　　“忘了？你开玩笑吧？阿尔，我让你出去不就只有买……咳，拿东西这一个目的吗？”亚瑟的视线始终挂在阿尔弗雷德的身上，他看着他坐在了沙发上，双手交叉紧握，神色异常。
　　「这家伙有点不对。」
　　亚瑟的观察倒还算细微。他神态自若的走到了阿尔的身边，像拍宠物犬一样拍了拍他的头，“怎么啦？”
　　阿尔眼底明显的波动了一下。
　　“说说看，有什么难过事，说出来也许可以逗我开心？”他眉开眼笑的说着玩笑，刚准备挨着他坐下，便被一个力道扯入了怀里。
　　亚瑟：“啊！”
　　「吓死我了！」
　　阿尔也被他的一声惊叫吓了一跳，他以为他的这个粗鲁的动作把亚瑟弄疼了。
　　他半抱着亚瑟，说道：“对不起，亚瑟。我……”
　　亚瑟：“妈的，你、你别给我说对不起！”
　　阿尔：“……”
　　亚瑟：“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再敢给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就掐——”
　　掐死他？先不说掐不掐得到，这本来就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好吗？
　　亚瑟识相的闭了嘴，但脸上可疑的红晕出卖了他刚才的想法。
　　“……噗哈哈哈。”心里的千思万绪似乎一消而散，阿尔瞬间被眼前这个人逗乐了，爽朗的笑出了声，眼睛都弯成了勾月。
　　“你笑个屁，不准笑。”亚瑟懊恼的打了他一下，站起了身。
　　阿尔闭了嘴，但依旧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行了不跟你扯皮，我有正事儿要告诉你。”亚瑟正襟危坐。
　　“嗯。”阿尔洗耳恭听。
　　“第四军区有个任务，特别危险，但我很想去，或者说，我不得不去——我要保护我在乎的人和事。”亚瑟把'特别危险'四个字咬了重音。
　　“哦，那你去啊。”
　　「……卧槽他居然不拦我？」亚瑟心里的小算盘还没开始打，就被阿尔弗雷德一巴掌拍成了渣。
　　“你同意啊？”他不淡定了。
　　“这有什么，”阿尔笑了笑，“大不了你保护这个世界，我保护你。”
　　……
　　“咳……”亚瑟的脸上又爬上了可疑的红晕，不得不说，这个**的无形撩人最为致命——招招致命。
　　“严肃点！正事！”亚瑟拍了一下桌子。
　　“行，你继续。”阿尔就差一把瓜子了。
　　“这个任务，虽然我很想去，但由于我现在的身份还未完全认证，营长取消了我的参与资格。我不能去，可伊斯诺那家伙去了，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好吧，你不知道。对于我们人类来说，这个任务风险性特别大，所有人基本都是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态参与了这次任务。”
　　“这下你懂了吧？”
　　“别人说我无私，确实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凯旋而归，”亚瑟抓住了阿尔的手腕，抿了抿唇，“可以吗？”
　　是的，他想让阿尔弗雷德取消对丧尸的控制。
　　阿尔难得的一脸惊愕。
　　其实亚瑟也是难堪得要命，他现在完全是抱着'先试一试，实在不行，就保一人'的心态来说的这段话，毕竟让阿尔放弃丧尸看着它们挨打这种事，真的比登天还难。
　　“你觉得我会不会同意？”阿尔突然开口。
　　“啊？”
　　阿尔苦笑，“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完了。」亚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是让我在丧尸和你之间做选择？”阿尔站了起来，拳头紧握。
　　看看吧，你对这个人无数次的纵容导致了你此刻不得不认真地对他失望。
　　“不是！”亚瑟惊讶，他没想过这个人会这么想。他跟着站了起来，“我没那样想！”
　　阿尔退后了两步，苦笑道：“如果我答应了你，是不是在丧尸都死光了以后，你就会离开，和人类一起探讨你是怎么利用丧尸王灭掉所有丧尸保卫世界和平的？嗯？”在那之后的我便是一无所有，只等自生自灭？
　　“你在说什么……”亚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算个什么？”阿尔弗雷德低头，“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最大的价值都只有被人利用？”
　　他情绪有些失控，或者说，他的情绪从一开始就没好过。
　　骄傲如他，在经历了违背自己本心的事之后，崩溃难免。脆弱亦如他，只需心上人的几句不理解便潸然沉默。
　　他介于人类与新人类之间，两边皆将他采纳，两边又皆可将他抛弃。
　　【“以后，如果没有人能帮你擦眼泪拍拍肩的话，就别再哭了。”】他突然想起了逝世多年的爷爷在闭眼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但是他现在想哭，这不是矫情。他只是想在这个人面前哭，他就是要让这个人明白他的委屈，他的烦躁，他的愤怒，他的无奈，他的痛苦。
　　他所有的正负面情绪，都必须由这个人来消化，也只能是他。
　　“对不起，”亚瑟慌张失措，知道自己说了傻话，“是我持宠而娇，我应该第一时间考虑你的感受的。”
　　阿尔任由这个人抱住了自己。他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了亚瑟的肩膀上。
　　“别伤心了，是我错了行不行？下次，哦不，没有下次了。以后凡事都先依你好不好？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阿尔只是默默的搂着他，没有回话。
　　要是平常，亚瑟早就推开这个人自顾自了，可谁让他没有考虑周全惹了事呢？
　　“你看，我人都是你的了，我的事儿你难道还不能决定吗？嗯？”杀手锏，就是卖节操。
　　阿尔：“……”
　　亚瑟：“……”「真瘠薄丢人。」
　　阿尔：“嗯，好。那就只救那个伊……”
　　亚瑟：“伊斯诺。”
　　拜托，你能不能给人基本的尊重起码记住别人的名字好不好？
　　“对，”阿尔点了点头，情绪渐渐恢复了正常，“嗯……是哪几个地方？”
　　看来他已经答应给亚瑟开个后门了。
　　“哦，萨克雷和皇后。”亚瑟感觉这个人的手开始不老实了，一个力道直接推开了他，之后优雅的坐回了沙发上。
　　“保哪一边？丢哪一边？”阿尔弗雷德问得也是直接，态度也十分明显。
　　二选一，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皇后，不要了吧。”亚瑟哽了一下，之后内心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十几遍。
　　“好，听你的。”
【第四军区③号训练营】
训练营内，穿着白大褂的高挑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看了一眼从内室走出来的男人。
　　“哇，帅爆了！”
　　伊斯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军装，胸前亮眼的金色功勋熠熠生辉，军绿色的硬式大衣将他勾勒得凸显几分高挑，蹭亮的军鞋踩出了长官巡查一般的警告音色。
　　英姿飒爽这个词此刻正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哥帅吧？”他一点也不谦虚。
　　“帅，”佩格多看了几眼，“不过，还缺了点东西。”
　　“缺什么？”他戴上了军帽，没觉得缺什么。
　　“嘿嘿，”佩格开玩笑的指了指他，“你身上要是沾满了血迹，之后衣襟半敞单膝跪地，就好看了。”
　　“你丫逗我呢！就你这么恶趣味！”
　　“哈哈哈，真的，不信你问别人！是个人都会这么觉得。”佩格将左腿放下，又换上右腿翘在了左腿上。
　　“拉倒吧你。”
　　“哼，亚瑟最帅，不服憋着。”佩格说道。
　　“……”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话说，你知不知道，柯克家里住了一个人啊？”伊斯诺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他弟弟？”佩格显然是知道的。
　　“弟、弟弟？”
　　伊斯诺震惊了，要知道，亚瑟告诉他的答案和佩格所说的这个是两回事——情人和弟弟能打等号吗？
　　“对啊，一个美国人，”佩格皱了皱眉，“笑面虎，心机腹黑男。”她添了一句评价。
　　伊斯诺内流满面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完全赞同。
　　“他怎么了吗？”佩格问道。
　　“呃，柯克没告诉你吗？”伊斯诺突然不知道他该怎么说了，“这个人，没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他对柯克的占有欲很强吗？”伊斯诺将话题绕宽了一点，说白了，就是让佩格自己体会。
　　“……”佩格愣愣的看着他。
　　“我那次去看柯克，就抱了一下而已，当时这个人是在笑的，你知道他笑得像什么吗？”
　　“……像什么。”佩格的声音开始发抖。
　　“天真的小孩子第一次抓住了一只蝴蝶，之后大笑着将它撕扯成碎屑的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伊斯诺看了一眼佩格。
　　佩格的脸色渐渐苍白。
　　“你怎么知道的……”她转过头，“亚瑟，告诉你了什么？”
　　“嗯……”伊斯诺知道这个话题很伤人，“加兰特啊，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给自己个痛快吧。”
　　他也不是第一次劝她了。
　　“我，”佩格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我其实，早些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啊？他那时候没有告诉你吗？”伊斯诺问。
　　“不，那个时候，亚瑟应该没有喜欢这个人，他毫不知情。”佩格顿了顿，“这个魔鬼，当时给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杯咖啡本来是我的，可它为什么却到了你的手里？'”佩格有些崩溃，很明显，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明恋者与人相爱了，还是个男人。
　　“……呃，”伊斯诺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争不赢吧？”
　　“争得赢吗？”
　　“……”伊斯诺沉默。
　　“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在意我。”佩格低头看了看表。
　　伊斯诺脸色微变，“你要去找他？”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佩格苦笑，她现在去找他们，纯粹是给自己找不快。
　　“哦，哦……”伊斯诺刚准备出训练营，却又顿住了脚步，“你看开了吗？”
　　佩格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
　　外界的天空蔚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你猜？”
有时候，刮奖刮出一个谢字就足够了——爱情上也一样。
　

————TBC————
没坑，信我，只是忙（lan）。
以及终于马上可以写打斗场景了（泪）

大佬们，我想弃坑。
感觉没人也没动力了。我还是想在LOFTER写aph同人短篇。
……实在不行，当我没来过，明天再说qaq。

不弃了不弃了……依你们。
但是更得慢就不能闹我啦，潜水党继续潜水也没关系，我稳得住（泪奔）。
下周考完试再来。

　　Chapter 37
　　“为了美利坚，虽死犹荣！”
　　伴随着如雷贯耳的口号声，如长龙一般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朝着目的地驶去，气吞湖海，雄伟壮观。
　　炽热的火伞高张，地面如火蒸腾，但那些满怀赴死心的军人们却是古井无波，一如既往地闲聊着。
　　“猜猜老子今天能杀几个？”
　　“八个！买定离手！”
　　“滚，就他？还是准备准备回老家结婚吧。”
　　“咦，不是吧，居然有女人肯跟他？五十岁高领寡妇吗？”
　　“艹，威斯克！你丫的，老子先拿你开刀！”
　　“哈哈哈哈……”
　　汽车的轰鸣盖不过他们的大笑，割耳的劲风吹不灭他们的胜火。就连各领队的军官们时不时也跟着畅笑打闹，举酒痛饮——好家伙，出任务还敢带酒？给我留几口就包庇你无罪！
　　这醉人醉心的场面倒是应了古中国的一句老话。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伊斯诺·维尔坐在车队中间的一辆吉普车上，左手搭在窗子外面，任由烈风啃咬。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神色略微无奈。
　　旁边一俩军车上的军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吹哨打趣道：“维尔老大，今天怎么这么怠惰啊？昨晚精力过剩了吗？”
　　“去你的。”他笑着瞪了那士兵一眼。
　　“哎哎！伊斯诺大人，早听说你厉害，等会可得保护我啊～”另一个脑袋从那车里钻了出来，笑容可掬，碧绿色的眼睛像极了某人。
　　似乎是被这突然冒出的青年挤到了，最初搭话的那位军人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像是拍皮球似的没收轻重。他笑着吼道：“死gay滚一边儿去！别带坏了我们老大！”
　　“我去，痛死了！你看看你那一脸猥琐的表情，就你那点儿小心思，哼。伊斯诺大人，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
　　“卧槽我什么小心思了，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
　　“我看你个血！”
　　见那两人斗上了嘴，伊斯诺笑着将其打断：“别闹，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了，”他将搭在窗外的手收了回去，目视前方，“我是右边，你们是左边。”
　　他话音一落，两人没了声响，都微张着嘴巴傻愣愣的看着他。
　　伊斯诺慢慢的将窗户摇起。
“……”
　　“什、什么意思？”那两人对视。
　　“……左边？右边？”
　　 正当他们还在不明所以的嘀咕时，本来整齐划一的军车队伍却突然撞见了一个分岔路口——右边是曾经繁华一度的皇后区，而左边则是萨克雷商务区。
　　他们似乎明白了伊斯诺上士的意思了。
　　队伍似一支被从中斩开的木棍，一分为二，右多左少。而伊斯诺所在的那组队伍顺着汽车浪潮流入了右支。
　　“擦？伊斯诺不是和我们一起吗！？”这下萨克雷区的军人们沸腾了。
　　“卧槽死定了，老子还以为可以划水了呢……”
　　“尼玛！到头来白高兴一场，这下好玩了。”
　　“营长不给活路啊！！我现在跳车死了算了！”
　　“伙计们，有我呢。”
　　“几把毛用啊你。”众人异口同声。
……
皇后区，介绍不多说，“丧尸老巢”四字便可简单概括。其地形复杂，年前为国家文物管驻地区，人口数量多，建筑密集多样，街道较为狭窄。
　　要说难攻易受，正是此区，但最让人无措的是这里的丧尸拥有超于别区的智商。
　　至于原因嘛……
　　到目前为止，调查小组只是认为这些丧尸被丧尸王单独操控着，所以行动超群。常言擒贼先擒王，此次行动的主要任务便是一举绞杀丧尸王。凡事也要有个明确目的，灭杀一两只丧尸当然容易，但要说一只不剩便成了天方夜谭。
　　目的地很快便到了。
　　“下车。”
　　军官的一句命令如同冷水，浇醒了一群意识模糊的士兵们。
　　他们整理装备，开门下车，动作统一，甚至连落地的脚踏声都是整齐无差，可见其训练有素。
各小组整齐人员，分散开来，各司其职。
　　“怎么办？”杰卡中士看向伊斯诺，作为第一实战小组，他们的压力可大了去了。
　　伊斯诺低头摆弄着他手中的XM1014-S冲锋枪，没有作答。
　　“喂——”
　　“安静。”伊斯诺眼神一凛，瞪向杰卡，“你身后，三点钟方位，有丧尸在看我们。”
　　他的这一句话太过猝不及防，如一根细线将众人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的身体瞬间紧绷如一根待发的箭弦。
　　“看、看我们？是丧尸……丧尸王吗？”杰卡的手开始发抖，身子真的一动也不动了。
　　“不是，这才门口呢，小怪还没刷，boss怎么会出现？”作为一个电竞热爱者，伊斯诺将他的尿性发挥得恰到好处。
　　众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细思极恐的是，这才只是在区入口而已，就已经有丧尸在高处游荡观察了，那么更深处会是如何的可怖呢？他们无法想象。
“跟着我，别走散了。”伊斯诺将军帽随手扔在地上，子弹上膛，带头领队。
　　他的队伍缓缓跟上。
　　血迹斑斑的废区，除了寂静只剩寂静。轻碎的脚步声踢踢踏踏格外刺耳，两边的残垣旧房尽显阴冷，只感觉前后左右都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众人凉汗渐渐浸湿衣裳。
　　“太多了……”
　　是的，这里的每一个建筑里都藏着无法估量的魔鬼，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一点。
　　“别管，我们要杀的是丧尸王。”杰卡故作镇静。
　　伊斯诺笑了笑，不可否认的跟着点了点头。
　　继续向深处走着，巨大的不安与惶恐渐渐笼罩了他们。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想着。
　　如果用伊斯诺的话来讲，他们就像是一群中等级的电竞玩家，不明所以就被判进了一个不知等级限制为多少的boss副本。
　　刺激，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嗯？”
　　伊斯诺突然停了下来。
　　“注意，来了。”他的语气平淡，扭头对着众人说道。
　　军人们瞬间聚神，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处站着一个飘忽不定的诡异的人影。
　　“唰！”他们举起了枪，扳指紧扣。
　　“嘿，冷静点。要是那个丧尸死了，我们马上就会跟着陪葬你们信不信？”伊斯诺嘴上说着，栗色的眼瞳却是细细的开始观察周围。
　　众人打着对视，尴尬的放下了枪。
　　「果然……已经被包围了，」伊斯诺抿了抿唇，渐渐也开始不安了起来，「这……不像是临时安排的，难道事先有谋？」
　　震惊。
　　伊斯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也容不得他多想，稀稀散散的丧尸群已经开始行动了。
　　“别犹豫，打！三十米范围！”他咬牙，举枪开始射击。
　　随着节奏凌乱的枪响一通，丧尸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前仆后继，嘶吼滔天，气势如虹，不输人类半分。
　　“长官，这样下去可能不行！”
　　“准备突围！”
　　四十人小组开始朝西南角方向整体移动。那里的丧尸围层最薄，一次火力便可清剿，正是因为那边的源口道路已经被八十人小组给清理的差不多了。
　　“啊啊啊——”难免有羊羔会被拖入深渊。
　　“凯文！”
　　“白.痴！你他妈想死吗？！别管他！”杰卡一耳光重重的打在了想去救同伴的军人的脸上。
　　“……”军人含泪咬牙，转身跟上。
　　伊斯诺一脚踹飞一只朝他扑来的丧尸，腰间的手雷也顺势被抛入了远处的丧尸堆里。
　　爆炸响起，火烟弥漫。
　　「不对劲啊。」他皱紧了好看的眉头。
　　“快点，突围！”他催促道。
　　突然，通讯器响起。
　　“喂！”他按下耳朵上挂着的接通器，“怎么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哭腔，电流音微微干扰：“伊斯诺！八十人小组全军覆灭！中心街区被挖空了！是一个天坑——下面全是丧尸！”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通讯。
　　不可置信。
　　他们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呲牙咧嘴的丧尸依旧凶猛，众人立刻被迫回神，枪声继续。
　　“不可能！”伊斯诺吼道，“如果是天坑，那么有一部分踏入的时候就已经塌了！八十人同时坠入——”
　　“物理学……？”对面的声音显然也是震惊的。
　　利用土壤质量原理进行挖掘范围和程度估计，使载重达到相应程度才可完成下陷。
　　“艹！”伊斯诺爆了粗口。
　　“妈的，丧尸王是个什么怪物？！还读过书？”杰卡一枪打爆了一个行动灵敏的小鬼丧尸。
　　八十人小组全军覆没，四十人小组安好无损。
　　——这可能吗？
　　“喂，上面有人！！”一个士兵大喊。
　　伊斯诺猛地抬头。只见最高的那栋大楼上，一个较为清晰的人影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凝眉细察，便可看见他戴着面具。
　　“丧尸王……他带着面具的！是丧尸王！”众人嚎叫着，“**！那么高的地方，打不到啊！”
　　杀了丧尸王，这一切都结束了。众人无一不期盼着那个魔鬼的湮灭，但既然他已被他们发现，肯定会逃跑，这是无可置疑——
　“妈.的，他跳下来了！”
　　意料之外，只见面具男一个纵身，竟直接朝他们这跳了下来。
　　伊斯诺看着那人，突然扔掉了冲锋枪，拔出尼泊尔，他对着军人们吼道：“都散开！掩护我！”
　　军人们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这是上士大人不得已的举动。
　　丧尸太多，火力不能少。丧尸王空降，实力必定不弱，谁能和他打？谁敢和他打？
　　伊斯诺无从选择。
　　面具男轻盈的落到了地上，毫发无损。他站在了伊斯诺的不远处，容得他仔细看来——不同于其他丧尸，面具男的一身贵族装衬得其庄严无比，咖啡色的头发凌乱而不失气度，灰色面具下一双青色双眼却是暗淡无神。
　　「……谁？」伊斯诺愣了，这个人他似乎在哪见过。
　　“你是谁？”伊斯诺紧握军刀，全身紧绷，“丧尸王？”
　　“……刽子手。”那人将声音故作沙哑，却无法掩饰他的少年音色。
　　“哦？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破孩居然还有当刽子手的自信啊？”伊斯诺看着那人单薄的身影，无法猜测其实力。
　　“你们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那人的声音突然抑扬顿挫了起来，硬是添了几分诡异，倒也有了丧尸的模样。他像是在宣判，更像是个被控制的机器，“人类，作为灾难之子，你们将以死赎罪。”
　　众人闻此怒火中烧。
　　“呵，一派胡言。”伊斯诺嘲讽一笑，他对着他举起军刀，似在宣战，“人类，从未只为了和平而战。”
　　他皱眉，无奈道：“但灾难之子，我们无从辩驳。”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TBC—————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人间失格》
深夜党福利。困死了。

那个自称“刽子手”的真的不是米帝，没一个人看出来吗？
咖啡色头发，贵族装，单薄，少年受音（x），青色眼睛，灰色面具（这是大卫）
金色头发，黑色大衣，高挑，青年攻音（x），蓝色眼睛，纯白色面具（这才是阿尔）
以上，补个特征。阿尔在亚瑟那呢。

　　Chapter 38
　　“人类，从来只是为了和平而战。”
　　只听自己话音一落，本想着先下手为强的伊斯诺就已经被不知何时闪到自己跟前的面具男扼住了喉咙向后猛推。
　　「好快！」
　　用余光暗中注视着场中情况的士兵们目瞪口呆。
　　伊斯诺也震惊，但不至于不知所措。他及时反应，单手掐住面具男的手腕，顺势一个右侧踢直击那人门面。
　　面具男是左手锁喉，右手因为被阻挡所以根本来不及格挡，只能被迫一个后跳远离了他。
　　“反应不错啊。”伊斯诺摸了摸脖子，冷汗直冒。
　　“……”面具男稳稳站立于原地，他打量了他一会儿，没有回话。
　　只见他下垂的双手突然一张一合，似刀刃般锋利尖锐的血色指甲暴露于阳光之下。
　　「呵，要下狠手了啊。」
　　伊斯诺抿了抿唇，握紧军刀，目光如炬。
　　他们都在等待对方的出手。
　　“伊斯诺！”士兵们大喊，“我们挡不了多久，速战速决！”
　　伊斯诺闻此暗自咬牙，口中低骂一声，率先动作冲向面具男。他手腕一转，锐利的军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刁钻的弧度，面具男似蛇一般向后弯下腰，贴着地面躲开了迎面一刀。
　　「机会。」
　　猛地刹住阵脚，伊斯诺左手突然抓住了那人的头发，直接将其半提掷向空中，却不料手臂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之痛。
　　面具男锐利至极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手臂，他借力重新站起，随后立即一个抬腿踢向了伊斯诺的下腹。力度大得不可思议。
　　伊斯诺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整个人都被踢离了地面，还未落地，那人又已经闪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掷在地上。
　　“唔！”伊斯诺只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不等他歇息，那人翻身而上，实拳如雨点般落下。
　　“伊斯诺！！”士兵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担心的叫道他的名字。
　　猛烈的攻击让伊斯诺有些喘不过气，他狼狈的格挡，眼前却突然一阵发黑。
　　他感觉到那人重新扼住了他的喉咙，如刀刃般的指甲深深的戳入了他的肩膀。
　　“啊啊！”绞痛，带起浑身的颤栗，迸沁着冷汗。
　　指甲刺进血肉深处，刺激性的味道渐渐扩散开来。
　　「他.娘的……这哪是人能够匹敌的力量？太恶心了！」伊斯诺内心暗骂，自知胜负早已定夺。
　　“怕死吗？”那人俯视着他，力度加大，平静的开口问道。
　　伊斯诺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嘴角倔强地勾起。
　　这是什么白.痴问题？
　　他当然怕死啊，为什么不怕？
　　他不仅害怕突然的死亡，更害怕在这种疼痛中死亡。
　　“不怕。”但有些时候，我们迫不得已要捍卫那少得可怜的尊严。
　　“为什么？很多人都怕。”
　　“呵，你懂个P，没有感情的怪物。”
　　大卫愣神，手中的力度微微松了几分。他开口道：“我……”
　　话还未有起始，一个带着拳风的力拳便突然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面具上。虽说猝不及防，但面具的碎裂脱落声让他如梦初醒。
　　伊斯诺想要起身，却只听“啪咔”一声，自己的右手关节就已经被人扭转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军刀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疼痛如潮水般袭卷而来，他咬破了嘴唇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痛呼。
　　“混账……”他想要反抗，却已经疼得没了什么力气。
　　“……我有感情。”大卫骑在他身上，拿起军刀，重重的朝伊斯诺的右手心刺了上去。
　　血花四溅，疼痛更甚。
　　“我不是怪物。”血色模糊的手抓起他柔软的发，强行抬起他的头，之后猛地砸向地面。
　　“唔……”
　　血液流逝之感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也会害怕。”这一次，军刀没入了他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过后，他感觉体内像是凭空挤入了无数的硬物，内脏被压成碎块，血液无法抑制的从他的嘴里喷出，弄脏了那人干净的贵族装。
　　“我很难过。”紧接着，他的左手也被人用刀狠狠破入，血流不止。
　　呼吸越发的微弱，伊斯诺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手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着，可所及之处只有黏糊的血液。
　　一刀又一刀，一拳又一拳。他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这种痛苦绝对可以摧残掉一个人。
　　「好痛啊……好痛，我不想、不想再痛了……」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如空灵一般难以听清，整个人似乎是要向上，但又有什么在挽留一般的勾绕着他，这使他浮浮沉沉如睡深海。
　　「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就这样死了？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他想要挣扎，但已经找不到自己拥有身体的感觉了。黑暗中闪光的丝线交缠飘落，就像有人耐心地将它们收了起来。
　　他的意识努力地朝那束光芒飘去。
　　模糊的黑暗中——应该说模糊不清的眼前，是一张哭得涕泗横流的少年面容，他咬着下唇，可怜得抽噎着。
　　「……谁啊……哭得真可怜……」
　　少年的左手高高举起一把还在滴血军刀，断断续续的哽咽着：
　　“我……不想杀人……”
　　伊斯诺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从未想过死亡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悄无声息，如此的容易。
　　目视少年的神情，他已经无法辨别这个人是谁，但内心深处所浮现的，是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晚上，自己所喜爱的损友亚瑟·柯克兰夸张至极的哭着跑来自己家，向自己告着他家父亲的恶状。
　　一摸一样的神情。
　　那种不知所措，委屈无奈，怨恨气结的可怜模样。
　　“别哭了！”他记得他当时气愤地帮那个人擦掉眼泪，如此说道。
　　那么这一次呢？
　　——他用尽此生最后的一丝力气，颤抖着抬起了还在流血的右手。
　　“别……别哭……了，”他闭上了眼睛，艰难的开口。透明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滴落在已经蔓延开的血色之中，“我、我……已经，不能……再帮你……擦眼泪了……”
如果以后没有我帮你擦眼泪，你能不能别哭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日光已被阴云啃噬殆尽，雨滴垂落，轻轻扬扬的，却不像是在下雨，倒更像在下雾。
　　周围的士兵已经被丧尸们吞噬得连骨头都未剩，血腥气四散，那群怪物却安静得如同悲喜剧院里的观众，只是默默的看着圈子中间的他们。
　　“……为什么？”大卫低下头，他死死的抓住了伊斯诺的衣领，“到死都有如此大的执念，你们人类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们到底是什么？”
　　无法理解，不可比喻。
　　阿尔说人类是丧失地位的神。他才不信。
　　伊斯诺安静地躺在地上，呼吸游离，他栗发垂下，五官未伤，衣襟半敞，躺在血泊之中，尽是有了一丝凄惨到让人窒息的美。
　　“……你想给那个人说什么？”大卫的神情添了一丝慌张，他晃了晃他的衣领，可惜却是徒劳。
　　伊斯诺的呼吸渐渐变弱。他睫毛颤了颤，带血的嘴角微微扬起，嘴唇微张，但没有任何的字眼吐露出来。
　　“……”大卫脱力般的松开了他的衣领。
　　是的，他还是变成了一个木偶，彻底的断掉了牵引线的木偶，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只等腐化和消失。
　　死亡最终还是临幸了他，何其可悲，何其有幸。
　　天空的雾雨似薄纱，这是上帝送给牺牲者最后的葬衣。
　　千万不要难过，亲爱的造物主，你要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运气和自己爱的人过一生。
“希望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所喜欢的。”
　　“希望你爱的人永远爱你。”
　　“希望你交到更好的挚友。”
　　“希望你不会被人欺负。”
　　“希望你幸福快乐。”
　　“希望你一个人也能坚强。”
　　千言万语，沧海桑田，酒歌远方，来生再续。

—————TBC—————
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