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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除了去公司谈新企划的事情,没有别的行程安排,这周的打歌活动已经落下帷幕。金泰妍自己开车来到公司门口,到大门隔壁的饮品店买了东西再进楼。
进了公司大楼,径直往新企划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认识的工作人员都在和金泰妍打招呼,金泰妍也一一微笑点头回应。就这么很快来到了新企划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金泰妍敲敲门,里面很快传出“请进”的答复。金泰妍走进去看了看,里面坐了两位还算熟悉的作曲家老师、作词家老师,还有这次企划的负责人。
负责人的意思很肯定,让金泰妍作为这次企划的头号选手推出歌曲,用她的招牌嗓音来开始这次的计划。金泰妍自然没什么意见,让她唱歌,多少都唱。当下马上和作曲老师谈起来,作曲老师拿出已经写好的歌曲给她进行讲解,作词老师也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看一眼自己初稿的歌词。
金泰妍听完作曲老师的解释,向作词老师要了歌词来看。这是一首慵懒又忧郁的歌,金泰妍单手拿着歌词,另一只手撑着头,斜靠在沙发扶手上。
两位作者互相看了一眼,歌手懒洋洋又悠然的样子,已经开始进入这首歌的状态了。虽然他们知道泰妍是一名极为专业的歌手,也有些吃惊。
“嗯,写得真是非常好,什么时候到录音室开始工作呢?”
金泰妍把歌词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淡淡地笑着,她眼里有急着演绎新曲目的兴奋,盖过了在这份光芒下略显感伤的本心。
负责人见泰妍如此积极,高兴地拍拍手,说:“太好了,只要泰妍你说唱,这首歌就没有不成功的理由。你什么时候有空?”
金泰妍想了想,回答道:“后天下午吧,没有行程。”
“好,那就后天下午去录音室。”
谈定相关事宜之后,金泰妍就离开了办公室。两位老师好像还要事情想跟负责人商谈,金泰妍出门时便带上了门。她站在走廊上,看着两边一扇又一扇紧闭的办公室门,觉得有些压抑,这一层算是中高层的办公区,处理一些新企划和艺人的相关事宜。
金泰妍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大步地朝前走着,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在路过某扇门的时候,忽然听见从这扇门里传出的一个熟悉的清亮嗓音说着告辞的话语,金泰妍脚步一滞,定在了原地。
本就安静的走廊连唯一的脚步声也消失了,金泰妍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扇门打开,她猜测,有人要出来了。
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一定要是她啊!却好像又有个声音在安慰着,不会是她的,走吧走吧。
门'咔哒'一声开了,走廊上斜斜地射出一道光线,这道光线慢慢扩大,变成一整片光亮洒在走廊上。在这片光亮里,有一个女人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女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几页纸张,一抬头,就看见了距离自己两三步距离的金泰妍。
沉默突然降临在两个人之间。
她不回头,她亦不开口。
凝滞的空气靠着一声低低的叹息让它流动起来,那女人率先开了口,有些熟悉地,又有些陌生地,喊道:“泰妍。”
金泰妍机械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转过身来,看见了那张脸。
那是她无数次不经意想起的脸庞,是她梦里偶尔重逢的人,是她工作时分神发呆的原因。
对方又笑了笑,寒暄似的,说:“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呆呆的。”
金泰妍只好作出反应,回复道:“也没有老样子,怎么可能老样子呢。”
那女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之间沉默好像也是种默契。她转身准备离去,说:“我今天是回来办解约的事情的,还有事,先离开了。”
看着对方已经转过去的身体,金泰妍伸了伸手,又缩回来。她张了张嘴唇,发出声音:“秀…ssica!”
郑秀妍收回了刚迈出去的步子,好像还在回味金泰妍叫她时候的称呼。金泰妍捏紧了手中歌词的纸张,往前走了一步,说:“真的解约了?”
“嗯。”
两人之间忽的又沉默了,金泰妍明明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想逃离这个气氛,可她偏偏又不受控制,呆在了原地。
“那…你…”
“什么?”
金泰妍本来想问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那…不是就相当于,没得再联系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联系,作为朋友,你应该还没删除我的联系方式吧。”
郑秀妍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金泰妍,笑着,下了结论一般。金泰妍苦涩地笑了笑:“我怎么会?”
看着金泰妍露出了熟悉的苦恼模样,郑秀妍莫名又气又心疼,这个人总是这样,既不会拒绝,也不会躲避,总是一个人兀自苦恼着,思考着,也不知道那颗小脑袋里是怎样的脑回路,才会做出这些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的事情来。
“你应该没什么时间联系我吧,挺忙的。”
“我会抽出时间,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泰妍,我们已经…”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两个人互相打断对方也是默契十足,金泰妍却止步于郑秀妍的质问,她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两道冰凉的液体滑落,继而又听见郑秀妍一声低低地叹息,随即自己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这些事情上,你还是像个小孩子。泰妍,我们都是大人了。”
金泰妍突然不可抑制地哭起来,在这条寂静的走廊上爆发出不小的哭声。她这才想起来,不是那个人自己想离开的。是她没能在两个人的感情里想出走得长久的办法,她也没能在那个人和公司的周旋中护她周全。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需要有什么作为,但有时候,又希望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好了。
郑秀妍替金泰妍揩去泪水,金泰妍不常哭,大多数时候都是金泰妍替郑秀妍抹泪。
“泰妍,最后一次了哦。”
见面也好,联系也罢。
也许不会再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