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家。
华生长途跋涉回到了伦敦,他在伦敦安顿了下来,租了一个远离市中心的房子,虽然是这样,房价仍然贵的离谱。
毕竟这不是是一年前了。华生对着自己的银行卡叹息,伦敦早已物是人非。
公车上,彬彬有礼的英国人会习惯的给腿脚不方便的华生让座,虽然对方处于好心,但华生依旧很尴尬,腿疾是他的心病,他一想到他的腿,就会不自觉回忆负伤回国的事实。
虽然拒绝让座有点不礼貌,但华生仍然硬着头皮说“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这搞的双方都有点尴尬。
华生终于结束了煎熬。他下了车,提着水果,驻着拐杖,回到了姐姐家,敲开了十一年未曾敲开的门。
“Oh,我的上帝。”是克拉拉来应门,她露出的半边脸憔悴而惊讶,接着她迎着华生进屋“John,来吧,快进来。”
“不,我只是回来看看……”华生把头摇成拨浪鼓“真的不用……”他说着举起手里的水果“你看……我是来带东西的。”
“别见外,John。”克拉拉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来吧,快和我说说,你这些年都跑哪里去了。”
“呃。”华生拒绝不了她的笑容,终于进了门“我待一会就走。”
克拉拉给他拿来了一双鞋子,华生觉得有点小了,他看向她,她朝华生抱歉的说“很久没有人来了,只有这样的鞋,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直接穿鞋进来也可以。”
“不,不。”华生连忙说道,他不介意这个,反倒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他的嫂子说话。
走进门,家里布置的很干净,只是桌子上那些酒瓶依旧刺眼。
“她还是老样子。”克拉拉顺了顺她的头发低声说道“酗酒,抽烟,不和任何人交流。”她招呼着“来沙发上坐会吧。”
“……”华生沉默着,他放下水果,弯腰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家里还方便吗?呃,我是说,工作。”华生知道他姐姐是不会工作的,一定是克拉拉在外工作。
“我在家里工作,一个闲职。”克拉拉扯了扯她脸上的笑容“这样好在家照顾哈莉,免得她打碎了什么东西伤到自己。”
华生听着她的回答,手攥起来又松开,他知道他姐姐的脾气,他也知道父母的死带给哈莉的打击,但毕竟过去了十一年,再怎么胡闹下去,也有个限度。
毕竟,克拉拉还在默默的为她付出。
华生没来由的感觉到愤怒,他自己是个废物,他承认了,但哈莉还有她的妻子和她的家,她不能任性的让这一切随着她转,好像她才是应该被照顾的人。
“抱歉。”华生抬起头看向克拉拉。
“什么?”
“我能见见我的姐姐吗?我想找她谈一谈。”华生语气诚恳的说,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他冥顽不灵的姐姐分辨一下孰轻孰重。
“呃?”克拉拉看起来有点惊讶,但她还是点点头,站了起来“你跟我来。”她说。
华生跟着她走到二楼,华生惊讶的发现这里和一样,家具摆设什么都没变。和十一年千一摸一样。
“等会你不要被她吓倒……”克拉拉咳了一声“她变化有点大。”
克拉拉说着,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华生测过身向里面张望,接着他愣住了。
哈莉的身形瘦削了之前的一倍,她脆弱的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床上,嘴里不断发出梦境中的呓语。
华生退后了一步,他扶住自己的头,不让自己受到更多的冲击“她怎么瘦成这样?”
“她在一年前,染上了毒品。”克拉拉轻声说,难受的声音像是在哭泣“我制止了她,但她总是克制不住。她在偷偷跑出去两次后,我把她关了起来,她曾经一个月什么也吃不下。”克拉拉难受的说“她虽然摆脱了毒品,但是她的身体垮了下来,厌食,精神不震,现在……也已经比刚开始时好太多了。”
“我以为——”华生捂住他的脸,极力克制自己去看屋里的哈莉“——我以为是她任性的不曾改变。”
“你姐姐是个好女人。”克拉拉关上了门“全都怪我没有管好她。”
“真的,真的很感谢你。”华生诚实的说“感谢你为哈莉付出这么多。”
“这真的没什么。”克拉拉的嘴角是一抹苦涩的笑容“毕竟我爱你的姐姐。”
华生和克拉拉聊了很多关于他姐姐的事,聊道天色渐晚,克拉拉挽留他在家里住下,华生拒绝了,他明天还要在伦敦寻找新房子。
“这个。”克拉拉把一部手机放到他的手上“你刚从战场上回来,没有什么人可以联系。你收下它,我和哈莉现在用不上了,等到你有钱了,自己再卖一部。”
“好吧……谢谢你,克拉拉。”
“里面存了我的电话,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随时回来,不要太过见外。虽然战场不需要你,但记住你还有个家。”
“我会的。”华生感谢的收下了手机,克拉拉和他进行了贴面礼。他攥着温暖的手机,驻着拐杖蹒跚的离开了他姐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