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由于不明原因突然遭遇大量巨人,第21次壁外调查的队伍死伤惨重,出发不过半日便匆匆撤回。
连Wall·Maria都还没有到达。
回程途中仍然不时遭遇大量的巨人,据说这还是壁外调查的队伍第一次在一天之内面对数量如此多且分布密集的巨人。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
“巨人追上来了!”
“都跑快点儿!就这样把它们甩开!”
“车太重了!马已经不能更快了!”
“团长!战斗吧!”
“……”埃尔文面色沉重:“放弃遗体,加速前进。”
“埃尔文团长?!”
“团长!就快到Wall·Rose了啊!”
“难道还要把这些巨人领到家门口吗?!给我把尸体丢掉!”
“是——”
佩特拉等人看着一具具被抛下的、同伴的遗体,心中无比悲痛。
“兵长……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还可以战斗,那些……都是我们的同伴啊……”
“佩特拉。”利威尔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冰冷淡漠:“你好好看清楚,那些不过是一堆没有灵魂的肉块。就这样像垃圾一样丢掉来保证队伍的顺利前进,才是他们曾存活于世最后的价值。”
“……”
佩特拉回头望着一个个远去的同伴,攥紧了手中那片破碎的自由之翼——
这是尼克曾存活于世的、最后的证明。
等队伍终于甩开巨人的追赶到达希干希纳区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暮光温暖,映照着人们疲惫的神情。
可这神情又很快变成茫然、惊恐与绝望——
温暖的暮光映照着的,还有尸横遍野的希干希纳区。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佩特拉喃喃低语着,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
“喂……这是……”
“……希干希纳区……不是应该早就完成撤离了吗……”
“难道说……难道说……”
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都理解了眼前这幅地狱般的景象——
削减人口。
而且恐怕,这也是此次壁外调查突然遭遇大量巨人的原因之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名第99期毕业的训练兵突然大笑起来,带着绝望的气息:“第99期几乎全灭才救回的这些人啊!几乎全灭才救回来的啊!!!就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嚎啕大哭:“所以说我们拼上性命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没有人能够回答。
就好比为什么会有巨人——
为什么巨人要吃人——
为什么人类会被巨人夺去自由——
这荒谬的世界所提出的问题,从来没有人能够回答。
整个队伍陷入了深重的沉默,绝望笼罩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佩特拉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墙,仿佛受到何人感召一般,缓缓回过头——
在一栋建筑二楼一扇紧闭的窗后,站着一位老人,正默默注视着调查兵团队伍的行进。
老人与佩特拉视线相交。
佩特拉那失去了光彩的瞳孔瞬间紧缩,仿佛一团希望之火点亮了她的双眸,她惊喜地睁大双眼——
她想要大喊。
想要告诉所有人——
还有一个活人!
还有一名幸存者!!!
老人明显领悟了佩特拉的用意,他沉默地注视着佩特拉,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双沧桑的眼睛里,早已是绝望过后的平静。
他不愿意再回到墙里那残酷而绝望的世界了。
他选择与这荒谬的一切同归于尽。
佩特拉同样领悟了老人的意志,她的眼里写满了痛苦。她控制着自己的内心,抑制着自己的情感。
她选择尊重
身后的门缓缓落下。
“佩特拉……”利威尔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佩特拉的神情:“……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门已经完全关上了。
佩特拉仰起头,望向天空:“没有……什么也没有……”
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