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图片发了

二
一路上的激情从未消退，无需别人点火，身临其境就已经感觉到这种力量，是属于年轻人的，属于国人的，一种悲愤的，一种高昂的气息。
年轻的面庞上带着激勇，他们赌上自己的命运，想对大国衰弱不可阻挡的衰颓进行惊雷一吼。
一路快走到东郊巷，吴邪并不是末尾，因为还有越来越多的学生涌来，张起灵和他一同行进，站在他的身边，吴邪在人群中偷偷地握住他的手掌，悄悄回头，手中的力道加深，张起灵在人群中也那么不容忽视的面孔转向他，吴邪猜这样他总能第一眼看见张起灵是因为他的眼睛，那里面的神色淡然却总能让吴邪感知到被主人隐藏的精彩，现在这个青年温暖地站在身边，吴邪心中一松，有种晕乎乎灵魂都被风吹跑的错觉。
他们站在人潮中，吴邪的笑容那么耀眼，带着意气风发，正是好时候，上万同胞们的身影在身边在眼前，他们携手，好似千难万险都能有个圆满。
但果然，政府派人来阻拦，有官僚领头，整个对伍寂静无声，同对面的同胞对质。
现在的章宗祥高坐政府公馆可能还对这些个小屁孩的革命嗤之以鼻，认为愚蠢，站在前围的大头兵，手里握着枪，他们同前沿的青年学生们面对面，那么多双激奋的眼睛亮晶晶得看着他们，看着前路，有不怕死的女孩高举着旗帜，上面通红地字迹血液，喷洒鲜血书写血书的人的情绪似乎还没干涸。
有官兵问她，有冤情为何不去检查厅。
她冷眼看他，但说话时气息已然不稳，心中情绪暴涨，他们不是洪水猛兽，他们不是怪物，政府拿着枪对着他们，却对外软弱不堪，一片寂静中她忽然大喊:“冤情太深，他们接不了我的状子，我们，是在为四万万中国人喊冤啊！”
她的声音嘶吼着，全然不是校园中笑容炎炎地女子。
这话语这么的有力，这么的绝望，整条街道寂静了，身边的官员无言了，为首的青年在人群中大喊:“同胞们，革命变法没有不流血牺牲的，今日牺牲由我辈起！”
“同胞们，冲啊！”一声怒喝，为首的大头兵在人群中不停被推搡，青年们从他们身侧经过，他们没伸手，默然地握紧手中的枪杆。
但青年还是被拦住了，他们在其中奋勇挣扎，大头兵没人说话，他们透过青年的呼喊声听到了回响，他们不敢说话，唯恐就会哭出声来。
国之命，国之魂，无论今日对错，倘若无人为其发声，那么国命将亡，国魂将枯，可国魂何在，还有未来吗？

吴邪同身前学长一同挤着，他看不到前路，看不到后方，只知道身边这些人才是未来，可政府不向着他们，没有人理解他们的一腔热血，他听到已经有男生开始哭泣，他手中力气仍旧推送，但心中茫然越来越深刻，脸上的悲化成眼睛里的水，他喉咙紧缩，有太多的话想悲泣，这时他身后一个穿着不合身的学生服，一看就是高几届的人的胖子亲切地推推他:“同学你怎么了。”
吴邪还是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哭鼻子，只是低声道:“我委屈，我不甘，我想让这些人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
胖子一听就笑了:“委屈，就要说出来，”说着他就大声怒吼:“你们这帮没脑子的，都给老子闪开！”然而现在的声响很快就淹没了他的话，胖子不介意地笑，“我们现在，就是要让人听见我们的声音！”
他说话抑扬顿挫，吴邪听着心中那冲动也燃烧了起来，可是他又摇头，有什么用，这么多的声音这么多的人，他一个人的话又有何用。
很快他那点苗头又不在了，只是低着头猛进，冲撞地力道至少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血是热的。
正冲撞，他的胯骨却感到一沉，随即整个人似乎轻了一点，视野一下子摇摇晃晃地开阔了，他虽然不在队伍末尾，可离着前面也有一段距离，只能看见为首的人正和官兵抗衡，像是几排黑点，他觉得不对，低头看，正是那胖子正弯腰抱他，将他举高了，他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大喊:“你要做什么？”
胖子脸上带着不太厚道地笑，“既然想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就不能憋闷着，到高处，说出来！”
吴邪身上摇晃有点慌张，周围人看着他以为他在玩闹，让他觉得赧然，急忙想下去，但胖子不让，拍拍吴邪身旁的张起灵，“我说这位小哥咱们一起送他上去？”
张起灵首先看了眼吴邪，吴邪立即找到救兵，“小哥！救我！救我！”
小哥点头，随后冲胖子道，“咱们一起。”
胖子立刻哈哈大笑，“哥们你叫什么啊，以后有个照顾？”
吴邪心中烦恼胖子让他尴尬，一时间大叫:“小哥我不理你了，你不许告诉他！”
这带着耍赖腔地软磨硬泡让张起灵愣了愣，随后道:“吴邪？”
胖子立刻心满意足地叫道“吴邪？吴邪？嘿嘿天真的吴邪？”
吴邪气张起灵又气胖子，只好蹬腿，“你他娘的，哎呀，哎呀，放我下来！”

三
张起灵帮着胖子承担了点吴邪的力道，两个人一人一条腿把一米八的吴邪举了上去，吴邪捂着脸，但这一小片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他，前面的还被后面地叫着转过头来，胖子一捏他的腿，“别扭捏，该说话就说话！”
说着就冲着周围人道“我这哥们有话要说，实在憋闷，请各位容个耳朵听一听！”
队伍中都是一同革命的同学，同胞，他们早就为了自己的信仰大声嘶吼过，他们了解对方的心情和热血，此时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都笑出牙齿，没有嘲讽只有相知相解。
吴邪这才感觉到他被架地多高，他能看见天上的云朵，能看见不知疲惫的同胞，能看到前方正在嘶吼的人，这天这地，这民族，这热血，他不敢真的面对，但他的内心早就已经深深投入进去，他低头，那么多带着笑地面庞，学长，胖子，直到张起灵，他仍旧那么看着他，却带着极其认真的信赖，“说，吴邪，说。”他冲他点头，他的刘海被风吹起来，眼中的情绪无法遮掩，即使再冷静，在数万大潮中也无法自持。
一股风吹来，北平温和但烈地热辣，在五月四日，在这一天。吴邪感受此时此刻，他看着远方，看着现在，他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有泪水不绝喷洒，年轻的面容在阳光下悲但不忸，他不知该说什么，但此时此刻，有东西在胸膛燃烧，直冲脑门，而微风却又轻飘飘摩挲他的眼眶，他张开手，那哽咽都化成一声喊叫:“啊！”
他的声音太响，前面的人不断回头，看这个青年热泪不止，高喊入云霄。
吴邪用了毕生的所有力气，直到周围已经寂静，他终于失去力气，跪倒下来，有学长在震撼中醒来，伸出手，臂膀搭着组成人墙，吴邪跪在这热乎乎地手臂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是知道，他爱这个国家，他爱自己身为中国人，他爱这片土地，绝不容有一丝一毫之失，热泪不停落下点燃了这些臂膀，他看着天际，梗着脖子，“中国！”只有这两个字！
“中国！”
他不说他言，因为没有其他的语言能证明他此时的激动。
华夏中华，中国人，能屈，不能屈到底，九州江河，不容有失！
嗓子沙哑着，他离着前方很远，此时，只有这一片的人听着这个青年怒吼，张起灵紧紧握着吴邪的腿，他向上看去:“中国。”他沉声道。
胖子入迷地也大喊，“中国！”
随着这星星之火，周围的的人举起右圈握在心脏处，他们开始一起大喊，久而久之，一同哭泣，“中国——”
胖子则眼睛亮亮地大喊“念吧我的同胞
愤怒吧我的同胞
这一天我们不会忘记
让他们听一听
我们还在
让他们听一听
我们的决心！”
吴邪跪在上面，慢慢地情绪淡化了一些， 他低着头，手无错地摇了摇，碰到手掌，收回去，却被那手掌包裹住，他眼中泪水还未干涸，看到张起灵正抬手握住他，那双眼睛披星戴月地看着他，他一直在这里听自己在怒吼吗？
吴邪低声想感谢，也有更多的话想和张起灵说，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哥，我，我”
张起灵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抬头冲着他笑了一笑，“吴邪，咱们一起往前去！”
吴邪转而破涕为笑，同他一同看着这片青天，手掌紧牵。

五
脑袋上知觉一瞬间回复了过来，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是看见刚才被他制服的人连同另一个官兵一起那脚踹他。
脑袋疼得厉害，不知道被打在了哪里，他手指蜷缩着，不停地抽搐着，好像想起父亲同他一起讨论这次运动的事情，吴一穷在学校有文职，有学生邀请却被他拒绝，当时他不解，后来问老父为何。
他只说:“你们的呼叫声即使太猛烈，但只能隔着山峰，既达不到那么远，又只让周围的人觉得烦闹，终究无法破过天去。”
山峰那边是民心，而这边却是中国已经衰退地国势。
吴邪当时不在意，而现在，却也觉得没有道理，可是一切都让他的父亲料准了。
可真的是这样吗？代表学生代表老师等这一次运动都没有用吗？
耳边骤然又响起女孩的哭声，“醒来吧！醒来吧！”吴邪地耳朵忽的动了，可嘴唇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无神的眼睛再一次转会去的时候，却看到了张起灵那双眼睛，然后冰冷的身躯被他的臂膀给勒住了，从未感觉到过张起灵这样的激动，张起灵抱紧了怀里的青年，嘴唇抿紧，吴邪听不到别的声响，只感觉到张起灵看着他的视线，“小哥？”
“嗯。”
“当初我问你我们是否会胜利，你说未必，是不是那时就感觉到我们终究会失败？”他磕磕绊绊地说着，但泪水却掉了下来。
张起灵目光软了下来，摇摇头，“不是的吴邪。”
“我说的未必，虽然不肯定我们的胜利，但我们就算是飞蛾，向着火源前进毫无用处，但我们撞入火焰，用自己燃烧这次革命，即使声音微小，我们也能让这火焰壮大起来，燃烧自己，而世人终究忽略不了这火焰了。”
“你相信李大钊先生吗？”
“相信陈独秀先生吗？”
满目只能看到大街上奔跑的人腿，那么萧索，吴邪点头，他相信的，至少他现在相信，这场革命不是单纯的革命，李大钊先生他们有更大的抱负，会让他们这火焰越燃越旺。
张起灵并不多话，但他却和他们一样，为了这次革命不停前进。
吴邪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早就意识到了，这也是他这么喜欢张起灵的原因。
“你还记得，校园初见吗？”吴邪低声笑笑，张起灵看他笑得调皮，脸上露出些许的柔色，“记得。”
那不是多好的记忆，吴邪刚到学校报道，以为他是哑巴，比比划划地和他交流，这位爷不但不戳破，竟然就这么和他交流，到了班级一说话好嘛把吴邪吓了一跳，先是在张起灵面前红脸道:“你你你不是哑巴？”
张起灵和他同桌，正逢下课，“我从没有说我是哑巴。”
吴邪嘿嘿笑着，手掌被张起灵握着，不经意间同他双目相遇，“亲亲我。”吴邪低声道。
张起灵像是有点艰难地弯下脖子，吻上那两片柔软地唇瓣，轻轻碰了碰。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吴邪的精神似乎有点涣散，张起灵神色忽地一动，那是无声的悲伤。
张起灵叹息着，但吴邪感觉到这人面孔上像是有一滴眼泪，听他慢慢讲来，自己却也开始哭个不停。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尤其同性之间这么惊世骇俗，”张起灵道，“可是就是忍不住，无论是课上和老师争执问题的你，还是长亭繁花飞舞中的你，还是冲我耍赖的你，很多很多，都是你。”
张起灵的话不多，但每一句，他绝无谎言。
他和吴邪的时间不知道还有多长，街上的女孩子哭喊着，眼见着刚刚救他的同学被击打在地，随后另一个同学跑过来，抱紧那个同学，被长棍击打，两个人谈论了很久，躺在地上的同学很久很久像是没了声息，挨打的青年紧抱着那个同学，低着头，很久很久，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很多年后的女孩子经历了许许多多，都还记得。
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故事，不知道那一天有多少人的信仰在迸发光芒，但总而言之，那一天，无人能忘怀，五月四号。
他们为信仰，永不停歇。

一个短篇

很短很短的短篇

完结了

只是一个想要完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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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应该能整理出txt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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