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玄鼎毕竟是掌门,方才这些都只不过是题外话,只见他打住众人,道:“诸位师兄师弟,我知道这亚戈身上怀有五行体,还能文善武,确实是我方寸山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我今天请各位却不是为了谈论这个,而是另外一事。”
“那又是什么?”还是公孙羽在问。
“他的身世。”
众长老纷纷相视一眼,只有陆仪始终一脸平和,想必是早已知道个一二了。那公孙羽又问道:“这小子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这也是在座之人心头的疑惑。
林玄鼎闻言,与旁边的陆仪相视一眼,随即顿了一顿,对着门外喊了一句:“俞明,你进来。”
不多时,众长老便看到俞明从门外踏步走进来,一脸毕恭毕敬,显是在门外等候多时了的。俞明走到殿内中间,对着众长老一一作了一揖。
林玄鼎看了各长老一眼,各个长老神态各异,江衡远自始至终便一直一副神色几乎不曾变过,郑通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公孙羽则眉头紧皱不松。林玄鼎对俞明一招手,道:“你把你查的情况说一下吧。”
原来林玄鼎早已派了俞明下山去查探亚弋的身世,这件事却是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俞明点了点头,对着诸位长老徐徐说道:“我前些日子奉掌门之命特地下山查探亚戈亚师弟的身世,我先去了趟平阳城,凡是来方寸山必先要经过平阳城,我从街边的居民们口中得知,亚师弟与平阳城‘红尘客栈’似乎交好,有人曾亲眼见过红尘客栈的老板任乾坤给亚师弟送行。”
“任乾坤?那亚戈怎么和此人有牵扯?”江衡远忽然睁开了眼睛,疑惑问道。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心头的疑问。任乾坤乃是天下第二商任富的唯一子嗣,其旗下经营的客栈遍布五州,不下于百家,而且规模都十分不容小觑,如此之外,还经营着其他各种营生,是以其财力之大,足以买下十座城池!但是,天下商家同修真门派这些年却是少有接触,所以一听见天下第二商的少爷任乾坤和亚弋似乎有某种联系这几个长老纷纷猜疑不断。
俞明看了林玄鼎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俞明这才又继续道:“我还听说就在那日客栈里曾发生过打斗,是亚师弟将一个挑事的富家少爷打跑了,所以任乾坤为了拜谢亚师弟出手仗义就请他吃酒。”
公孙羽眉头紧皱:“这也不一定,像任乾坤这种狡猾的奸商,目的都并不是像你我看到的那样单纯。”
虽然公孙羽用词偏激了些,不过却是理儿不歪。郑通道了一声:“掌门师兄以为如何?”
林玄鼎思索片刻,才道:“俞明徒儿说这娃娃只在平阳城待过一日,而且他自己也曾提到过他来自昌州,我想他与任乾坤应该是第一次见,二人皆是年轻之辈,亚戈这娃娃生性洒脱不羁,任乾坤豪迈,以我所见,这其中固然存在一些怀疑,却也占得不多。”
公孙羽附声道:“我想也是,这小子我最了解,一身正气,坦坦荡荡,真有些像当年的我啊。”
众人苦笑,郑通道:“你那点护犊之心,谁不知道?”
公孙羽老脸一红,犹自辩驳道:“事实却也是这样。”
待到众长老都安静下来,俞明又道:“不过,这条线索到了这儿却是断了。”
江衡远蓦地道:“只怕了打草惊蛇,反而最后闹得都不好看。”
俞明点头:“长老说的是,所以弟子又从另外一条路子下手,然后着手调查,这才有了眉目。”
公孙羽急不可耐,忙问:“什么路子?”
俞明倒有点不好意思了,道:“亚师弟身上另一个特点便是他的姓氏,亚姓并不常见,百家姓中也没有这个姓氏,所以我就从这个姓氏着手,去昌州查了一下整个昌州的户籍,查了整整三日,却也没什么线索。”
“昌州好说也有几千万的人,的确不好找。”公孙羽道。
“所幸的是,弟子第四日在一家客栈里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当今秦国功勋大元帅便姓亚,名叫亚夫,我自小就在门中,却不曾听过这些见闻,真是……。”
陆仪微笑道:“这又不怪得你,我们这些门派向来是不与朝廷有所往来的,天下大道,顺其自然,这是修真之人都懂得的道理。我们修道便是早已把自己与这些纷争隔离开了,国家兴替,改朝换代这些东西自是与我们无关了。如今天下又换了国主,不知过多久又是另一个国主。”
林玄鼎与其余长老都点头表示赞同,一时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陆仪示意了一下,俞明继而道:“而且听那些人讲,这亚夫是一个骁勇善战,运筹帷幄的元帅,曾带领秦国将士直驱北上,攻打楚国,就他所带领的军队,一路披荆斩棘,所过之处,无不是势如破竹,只用了短短两个月,便打到了楚国的国都北陵。最后攻下北陵的也是他。”
众长老眼里都充满了不一样的情感,具体是什么俞明看不出来,他只好继续道:“我还打听到,这亚夫有两个子嗣,长者名叫亚轩,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将才,而幼者……名叫亚弋。”
“亚弋?”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当俞明此刻说出来时,众位长老却还是吃了一惊。
林玄鼎脸色似笑非笑,道:“与那‘戈’字一笔之差。”
“你是说……”公孙羽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大谜,此刻才恍然醒悟。怪不得这小子武功如此了得,所使剑法变幻莫测,路数诡异,劲道也十分巨大,身法也好。此刻将他与亚夫之子联系起来,所有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林玄鼎此时却笑道:“不过那娃娃的‘易容术’也太不好,隐去了名却不隐姓,哈哈。”
公孙羽见状,也笑起来:“那小子傲得很呢,怎会忍受得了将姓给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