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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锡★20171122★原创★裂谷(珍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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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谷》1~7 完结
这对CP从人到CP名都透露着温暖,珍锡,珍惜,我一直想写一个完整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故事,《裂谷》虽然不长,但还是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
《裂谷》的结局我改过一次,老实说一开始想的并不是这样,现在这个结局也不是我最喜欢的,但写着写着就突然往好的方向走了,也是真正的不由自主了,就好像他们两个逼着我把结局做多次修改,硬是要有个念想一样。
最后,谢谢你们愿意读它。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1-22 13:32回复
    01
    吉普车摇摇晃晃地开在凹凸不平的黄土地上,轮胎在松散的沙面上压出一条一条干涸的花纹,惹出一丈飞扬的黄尘。
    乌干达的夏天,热得空间都在扭曲,越是接近边境,就越少人烟,别说人了,连颗绿色生命都少见。
    金硕珍捂紧了头上的草帽防止它一个不小心喂了大地,汽车颠得他的胃一阵一阵地抽痛,现在要是突然刹车,他想,他准能把昨晚吃的飞机餐给吐出来。
    “就快到了,您再忍忍,实在是车辆不够,不然也不会让您坐这么颠簸的车来。”
    接待他的是救灾区目前的负责人,此时正操着一口极其不流利的英文在旁边不停地解释着。
    金硕珍费了老大劲才向他摇摇手臂,示意自己还能坚持得住,这种情况他早有心理准备,从他应下这次的援乌计划,他就没往好的条件上想。
    “实在是地方太偏了,能去帮忙的医护人员都过去了,可还是人手不够啊。”年纪不算大的负责人挠了挠自己的平头,皱着眉叹气,“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国家愿意派人来支援我们,太多的孩子和伤患需要医治了。”
    吉普车终于驶入类似安置区的地方,零零散散的帐篷和偶尔光着上半身的黑人孩子给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一丝活着的气息。
    金硕珍背上自己简单的行李就跟着接他的三个人进去了,除了那个负责人外,还有一位是个头发冒白的老秘书,以及身材魁梧的边防上校。
    车不能再开进去了,前面都是人用双腿走出来的小路,杂草长过了人的腰,地势又很复杂,脚下不小心点,很可能就陷了下去。
    一路上金硕珍问了很多问题,比方说为什么负责人这么年轻秘书却上了年纪,还有像是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病患究竟有多少,安置区的中心在哪,以及,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最后一个问题把上校也给逗乐了,乌干达地处非洲,美食肯定有,可灾区哪会有什么好吃的。
    年轻的负责人回答他,西北部太乱,很多人都不愿意来,上面胡乱把他安排到了这,也没多派人手,现在跟着他的都是些自愿过来的老官,就连医生也是。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谁又愿意放弃安稳的日子跑来这种地方受罪。”他说,“您真的是很伟大了,愿意到这来。”
    是啊,我是很伟大啊,伟大得我自己都要被我自己感动哭了。金硕珍在心里回他,当初他听说国家有援乌计划的时候,拉着金南俊这个死党到常去的酒吧烂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直接打电话给院长,说是自己参加这个志愿项目。
    金南俊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扔下还在车窗边冲他调情的波霸美眉,一脚油门直接开到了金硕珍的医院。
    “你疯啦!为人民服务在哪都行,你干嘛非去乌干达啊?那里在战乱你不知道?”
    “知道啊,越是困难的地方就越是需要像我这样的白衣天使,懂吗?”
    “懂你个屁!”金南俊差点把车钥匙砸他脸上,就他还白衣天使,金硕珍才没有这么崇高的精神去抛头颅洒热血呢,何况他早过了洒热血的年龄。
    金南俊扯了把椅子直接坐在了看诊室,大有一副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别出这个门的意思。
    “他在那里。”金硕珍端起手边的白瓷杯,喝了口热腾腾的玫瑰花茶,“我想他了。”
    这理由太真切也太无敌,堵得金南俊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都五年了,你该放下了。”
    “嗯,是该放下了。”
    再最后见见他,然后做个彻底的了断。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11-22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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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直到把金硕珍的腿都给走酸了,他们才到达目的地,那就是个非常小的划分区,周围几个用竹竿搭起来的小布帐篷围着中间最大的绿色帐篷,几个士兵正抬着一个担架把受伤的人送了进去,帐篷外蹲着的干瘦的孩子正眨巴着大眼睛,一点也不怕生的瞅他,眼里写的全是新奇。
      能不新奇吗?金硕珍这个肤色丢非洲可不就是个异类嘛。
      其实来这里也未必就能见到他,乌干达的救灾区这么多,也许那人也突然转了性子,想清闲清闲,挑了个自在的地方逍遥快活去了。
      这完全有可能的,金南俊也劝了,说你别折腾了,指不定根本就碰不上,碰上了也不见得他就想见你。
      可金硕珍就是不信命,都五年了,他还那么想他,这不就是绕不开的结了嘛,既然绕不开,那就别当睁眼瞎,怎么着也该见上一面,他有预感,他会遇到他的。
      “这里夜晚不太安全,您尽量待在安保区,我们会时刻保护您的。”上校替他掀开了厚重的帘子,让他好钻进去。
      帐篷最里面是简易的手术室,护士小姐端着清水进去又立刻盛着血水出来,所有护士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奔走,长木板上坐了一排等候医治的伤员。
      任务繁重啊!金硕珍叹气,这回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什么情况?”上校扯住一个有些胖的护士问她。
      “右腿被炸烂了,郑医生说要截肢。”她汇报完又立刻补了一句,“可是我们的麻醉药不多了,现在估计得全用在那个孩子身上。”
      她说的英语也不是特别正,金硕珍勉勉强强地听了个大概,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七上八下起来,全世界姓郑的不少,但在乌干达这种地方,还是个医生,应该,大概,可能,也许,就是他了吧。
      里面还在手术,他实在不方便冲进去看个明白,焦虑地在原地搓着手,目光瞟到了旁边散着绷带的男孩,想着自己也没事干,就拉过桌上的医疗盘,给这个孩子做起了包扎。
      这个孩子很瘦,瘦得金硕珍抓住他手臂时只能感觉到脆弱的骨头,黝黑的皮肤盖掉了原本能看清的血管色,把视觉的冲击降到了最低。
      “你……和锡哥哥……一样?”孩子咬着干涩的嘴皮发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
      金硕珍轻轻地剪掉绷带,小心翼翼地打上漂亮的结,压制住内心不断溢出的狂喜,摸着小男孩光秃秃的脑袋问他:“你说的锡哥哥是谁啊?”
      “医生……好人!他漂亮!很温柔。”孩子激动地向金硕珍解释,像是在向他炫耀最棒的宝贝,“你,也温柔。”
      是了,他是很温柔,温柔得骗了所有人。
      金硕珍笑眯眯地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放在孩子的手心里:“真乖!”
      “这是需要的物资,尤其麻醉剂,如果今天麻醉剂还没有供应上的话,这些士兵都不能手术。”
      熟悉的声音越过层层杂音充斥了他的耳膜,是那个像中提琴又带着沙沙声的嗓音,没有很悦耳,但却蛊惑人心。
      金硕珍挺直了背维持跪蹲的姿势,双手因为过于的兴奋而轻微颤抖。他想见他,每天都在想,都说时间会冲淡许多念想,可他却越陷越深,快要不可自拔,甚至病入膏肓。他知道他在乌干达,一直都知道,那人也没有隐瞒,走的时候就说明了目的地,可他一直没能做出行动,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找他,用什么样的借口才不显得过于突兀,才能让那人不再溜走。
      现在他有身份,有借口了,他只要一个转身就能看到他,可金硕珍突然就不敢了,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在想他是瘦了还是黑了?或者没变?等到自己能亲眼证实的时候,他怂了,他害怕转身看到的不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万一不是该怎么办?
      不过这样的不安也没让金硕珍持续太久,年轻的负责人已经在介绍他了,金硕珍站了起来,僵着双腿机械地原地转身,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
      “这是我们这唯一的医生,郑号锡先生。说来真是巧,你们是一个国家的人呢,之前该不会认识吧?”
      只是一句玩笑话,目的是调节气氛,但歪打正着,他们还真就认识。
      郑号锡的脸撞进眼睛的一瞬间,金硕珍觉得,整个乌干达都在熠熠生辉。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1-22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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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很幸运,也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他们势必会再次遇见,然后接着之前的纠葛。说纠葛也过分了,郑号锡早就放下了,对之前的人,也对之前的事,乌干达的空气干燥却舒爽,即使太阳烘烤过也不会带着烧辣感,在这里生活久了,什么烦恼都该忘了。
        何况他们那些烦恼跟这里受难的难民相比,真是微不足道。
        “真没想到你会自愿过来。”郑号锡并肩走在金硕珍身旁,他的另一边是横断的峡谷,飞鸟从日落的边缘线飞来再坠入深不见底的幽谷,振动翅膀的声音由下往上传来,一点一点放大又慢慢消失,配合着倾注整个荒漠的红光,为乌干达边远的西部上演旷世的落幕。
        “这里真美,难怪你会不想回去。”
        金硕珍刚披了件白大褂,手插在兜里看远处的夕阳,带着黄沙气味的风吹在他脸上,算是感谢他对乌干达的赞美。
        他侧头看郑号锡,这个人是瘦了,也晒黑了一点,看上去比之前健康些,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依旧是挺巧的鼻梁和低垂的眼角,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夕阳的光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不少,原本黑色的眸子染上层层红光,映照出鲜活的色彩。
        金硕珍有点感谢这个地方了,倒不是因为这美人美景,而且因为它改变了郑号锡静如死水的双眸。
        这双眼睛本就很好看,发起光来就更好看,眸若星辰,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
        “不想回去是因为走不开,他们太需要我了,我不能走。”郑号锡踢着脚边的石头,看着棱角分明的碎石在地上滚了几圈掉进谷底,“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刚来就要赶我走啊。”金硕珍假意地不满。
        “哈哈,没有,就是问问。”
        他笑了,两个小梨涡跳脱出来,盛满了乌干达落日的光。
        金硕珍觉得有些晃眼,但又不肯移开,太久没见了,就算是刺眼他也要看个够。
        “说真的,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挺高兴的,一开始我还怕你会死在乌干达呢。”
        “太小瞧我了吧?好歹我曾经……”郑号锡停了一下,俯身望向谷底,峡谷如一刀劈出来的架势,可两壁又不是那么平整,凸起的峭岩耸立在崖壁上,一个不慎摔落,大概不会是摔死的,而是被岩峰刺穿身体,挂在半山腰风干致死,“他最后怎么样了?”
        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但金硕珍是听懂了,他原本不太想提起那个人的,若不是他,也不会让郑号锡跨越一个洲加一个洋,逃到这个地方,可若不是他,他们也就不会相识,更不会……相爱。
        把那段关系成为恋人也没有错吧,他们确实相爱了,不然也不会有之后郑号锡的叛变。
        “死了,放火自焚,烧光了所有资料,不过警方的意思是丢失了一小瓶样本。”金硕珍平淡地告诉他,他也平淡地听着,“后来尸检,发现是先服毒死的。”
        “呵,多此一举,不管是哪一种都很痛,不过他毕竟是个聪明人,长痛不如短痛。”郑号锡说,“这样也好,那种东西本身就不该留下。”
        “你……还在自责吗?”
        “自责?我要是自责过就直接纵身从这里跳下去了,以死谢罪不是更好?”
        郑号锡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看着谷底,这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在这个地方演练过好几次,金硕珍不信他没想过自杀,不过好在他的罪恶感没有这么重,比起去死,他还是更愿意活着。
        “你在这待得也够久了,有没有想过……回去?”
        “我的意思是,回去看看,额……故人。”
        郑号锡抿着嘴唇偏头看他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他想起了郑号锡向他坦白的那个夜晚,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勾起嘴角。
        “故人?我没有故人,唯一的故人已经站在这里来看我了。”
        “金硕珍,我真是小瞧你了,竟然真的追到这来。”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1-22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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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金硕珍脑子里在想什么,郑号锡也是一清二楚,分开五年也依旧没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情绪全写在脸上,心事全装在眼里,根本不用费力,好懂得不能再容易。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伪装得很成功,真的像个志愿者一样,跑来散发爱心?”
          金硕珍一直吊着的心算是成功归位了,小心的试探这种事他本身就做不来,在郑号锡面前那就是做了跟没做一样,他之前整理了半天也算是瞎忙活了,眼前这人就跟当初说开他那点子暗恋的心事一样,谈笑风生地把他戴上的假面具直接戳破。
          当时他说:“你在喜欢我。”
          现在也在喜欢你啊,你没看出来吗?你眼神这么好,不能看不出来吧?
          “过几天就回去吧,我会和负责人说的,你不适合这里,放心,胡说八道我很在行,你知道的。”
          这样满不在乎的口气惹恼了金硕珍,他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跑到乌干达,目的简单纯粹,就是想见见他,然后跟他说我还是爱你,你跟我回家吧。
          乌干达有什么好!这里的风怕是把人都吹傻了吧!金硕珍怨到,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还感谢这个地方来着。
          郑号锡转身准备回去,这条峡谷很长,他从来没有走完过,今天陪着金硕珍走得够长了,长得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次,他甚至怀疑,再走下去会不会真的看到尽头。
          可是不能走下去了,也走不下去了,马上就要天黑了。
          金硕珍停在原地,很多话他都想说,揉在一起都成了废话,他一把抓住郑号锡的手臂,压着渐渐燃起的怒火:“五年了,你走的时候说这是一场误会,时间久了我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不爱你,可明显我动了感情,你抽身抽得干脆利落,留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似的想你想了五年。”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找你,我就想如果再见到你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点改变,那我就是爱上你了,没有误会。”
          “我都做到这份上了结果你还是推开我,你的心就这么狠,这么冷,当真一点喜欢都没有?”
          郑号锡听他一个劲倒出的爱意,视线飘得很远,远到模糊了眼睛的焦距,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没有。”
          快要烧到嗓子眼的火被一盆冷水直接浇灭,明明是夏天,金硕珍只觉得通体冰冷,像浸泡在了冰窖里,冻得全身关节都不能扭动。
          手臂上钳制的力量松了些,郑号锡收回了涣散的目光,抬腿继续前进。
          “快走吧,等下天黑就看不清路了。”
          金硕珍是如何回到医治中心的他记不清楚了,周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其中还泛杂了血腥味,受伤的士兵在低声呻吟,胆小的妇人正搂着孩子唱着安眠曲,曲子不是很好听,效果差得出奇,孩子比之前闹得更厉害了。
          妇人急得流下了眼泪,抱着孩子来回走着,不知如何是好。一道温和的歌声悠悠响起,唱的人正弯着眼睛看泪眼斑驳的孩子,手轻轻抚上孩子的额头,催促着他赶快睡着。
          “真是太谢谢您了!”
          “嘘。”郑号锡右手食指立在嘴唇上,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再多说,唇角扬起15度,标准的安慰人的微笑。
          我是不是该得意,曾经这人给过我超过这个角度的笑容?金硕珍沮丧地看着那个孩子,他有点羡慕起他来。
          “虽然你待不了多久,但也还是希望能发挥一下作用。”郑号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去城里催那批麻醉剂,这里暂时交给你了。”
          “现在吗?”
          “嗯,很急。”
          可是,上校说过,这里晚上不太安全。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郑号锡已经把白大褂扔在他肩上,坐上门口一辆更小一点的车子,拿着地图对驾驶座上的士兵指点路线。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金硕珍拎着那件白大褂走出去,没两步又走了回来,他看着满屋子的伤员,纠结着该怎么办才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1-22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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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夜晚的乌干达西北部漆黑的吓人,除了车灯照出的光,连半点火星都没有,周围一片死寂。
            金硕珍努力想要看清自己的双手,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副驾驶上的郑号锡正拿着小手电在看地图,从去到现在返程,他没跟金硕珍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看来是真生气了。金硕珍百无聊赖地想,郑号锡生气就是这样的,不理人,能急死你。可生气也比让他担心强,如果能顺利返回安置区,那就是现在赶他走他也乐意。
            小车还在慢悠悠地行走,路太黑,他们不敢开得太快,车后还载着一批药品,如果翻车就太得不偿失了。
            路程经过了大半,金硕珍在脑子里算着时间,按这个速度,再过半小时应该就能见到灾区的入口。
            人的预感真的不能太好,子弹从身前飞来的时候,金硕珍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可他吓得不能动弹,士兵的血喷溅到了他脸上,一颗脑袋当着他面低垂了下去,无人控制的车子还在向前奔跑。
            郑号锡解开士兵的安全带,把他腰上的手枪拔出,然后打开驾驶座的门,一脚把人从座位上踹了出去,自己爬上驾驶座,顶着四面八方的子弹,猛踩油门想冲出交战区。
            黑色的手枪被硬塞到金硕珍手上时,他才有点回魂,郑号锡吼他,问他懂不懂得开枪,金硕珍木讷地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浑身开始颤抖,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嗞——”的一声长响,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郑号锡突然踩住了刹车,迫使快散架的汽车停了下来。
            四周的手电直接打在他们眼睛上,金硕珍被强拉下车时,借着这些光快速扫视了郑号锡全身,好在,他没受伤。
            不属于这个片区的佣兵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郑号锡和金硕珍背对背绑在一间小黑屋里,屋外都是走动的脚步声,郑号锡竖起耳朵仔细听,只希望那些人不要发现藏在暗格的药品。
            “对不起,我这么没用。”
            从士兵突然死掉到被绑在这里,他金硕珍真的没有发挥什么特别重要的作用,甚至还拖了后腿。如果没有自己的话,郑号锡说不定就逃出去了。
            “也许我们最后要死在一起了,对我来说还挺高兴的,起码死也和你绑在一起。”
            郑号锡手指掐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真觉得挺好。”
            “……”郑号锡无言以对。
            对方绑的结很简单,郑号锡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就解开了,可是门外有重兵把守,佣兵杀起人来丝毫不讲道理,他们可不会顾及国籍身份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慎重考虑。
            然而他们也不需要在想办法破门而逃了,对方的领袖直接派人把他们扭送到了自己面前。
            和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对视非常不舒服,可金硕珍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畏惧,他甚至还牙尖嘴利地跟这位老大“讨价还价”,无数次重复自己是韩国人,他们不能在乌干达的土地上杀了他。
            “那……你呢?也是韩国人。”老大怕是被金硕珍给烦死了,直接让人堵了他的嘴,扭头去问郑号锡。
            “对,我也是韩国人。”
            “很冷静啊,小伙子,看你解绳扣的手法……行家?”
            “不是,恰好会。”
            “你大半夜开着车去哪?做什么?别跟我说兜风,鬼才会相信你。”
            “那你就去做鬼吧。”
            郑号锡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藏在袖口的手术刀直接刺入佣兵老大的喉管,穿破大动脉。
            不大的房间除了金硕珍和郑号锡,谁都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始料未及,但即使是看过暗号的金硕珍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郑号锡以前是做什么的,他效力于一个地下帮派,并不是做直接要人生命的工作,但其实也差不多,他的老大沉迷于毒品,他就是帮他做毒品的人,其实说简单点,郑号锡是个非常厉害的天才化学家,可他走错了路。
            人走错了一次路不要紧,可走错两次就有点像是水逆,郑号锡觉得,爱上金硕珍是他选的最错的一条路。如果他当初没有因为想要藏在医学院的新毒品而潜伏进去,没有因为抵挡不住金硕珍的率性洒脱而沉迷进去,他也许还会和之前一样,提炼最纯的毒品,或者和他的boss一起葬身火海。
            都是因为金硕珍,他放弃了所有计划,出卖了他的boss,那个一直供他读书,抚养他长大的恩人。他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不配拥有爱,也不配去爱,金硕珍还有大好的时光,他不能让他把年华都浪费在自己身上,所以他逃了。逃到偏远的乌干达,在这里做一名高尚的医生,带着那段美好的恋情,直到老去,死去。
            可他哪里知道,金硕珍陷得比他还深,被沼泽绊住了脚,越拉越往下陷,最后竟然只身跑来乌干达找他。只能说他习惯了隐藏,把那份悸动藏得很好,那份爱恋藏得很深。
            屋内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佣兵被飞来的手术刀直刺心脏,郑号锡一个箭步起身夺过他手里的手枪,借着他的身体当挡箭牌,拉着金硕珍冲出了房间。
            金硕珍说自己很没用,其实不是的,如果他不在这里,郑号锡大概是不会这么强烈的挣扎,也不会用上这些尘封已久的技术,大不了就是一死,死有什么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1-22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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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硕珍说自己很没用,其实不是的,如果他不在这里,郑号锡大概是不会这么强烈的挣扎,也不会用上这些尘封已久的技术,大不了就是一死,死有什么可怕的。
              可金硕珍不能死,这个让他认识别样世界的人不能死,他这么好,不该让他看到阴暗肮脏的一面,他的天使怎么能死掉。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11-22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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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战乱区发生枪林弹雨是在所难免的,郑号锡本身对这些就很习以为常,金硕珍之前做过其他地区的战地医生,等适应了一会后,其实也不会太震惊。
                身后的子弹还在向他们倾泻,高高的杂草和无尽的黑夜成了他们最好的挡箭牌,郑号锡不敢跑在金硕珍前面,子弹一下一下划过他们的身旁,留下一道道发热的弹痕,金硕珍拽着郑号锡拼了命往前跑,他不知道这个摸不透的人想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如果松手了,那就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该死的!谁来都好啊!快来救救我们!只要锡锡能平安,他不爱我就不爱我吧!他这辈子不爱我都成!
                前面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源,紧接着就是一阵弹雨飞驰而来,郑号锡眼疾手快地扑倒金硕珍,躲过了一场枪战。
                “真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金硕珍抱着郑号锡撞开手术室的门时,在心里咒骂着许多人,他们当然来晚了,要是早来一点郑号锡说不定就不会受伤。
                肩胛骨中枪,血浸得半个后背都是,金硕珍颤巍巍地剪开黏在他伤口的衣服,眼泪止不住地要往下掉。
                都是因为我。
                “和你没关系。”疼得嘴唇都发白了,郑号锡还在安慰他,“是我不好,让你经历这些。”
                “你不要说话了,我让护士去拿麻醉剂,马上就给你手术。”
                “什么你不好我不好,这是我自找的,我爱惨你了,非来不可,金南俊劝了我半天都没用,他把我办公室最后一点红茶都喝没了才走,不过你放心,你给我晒的玫瑰花茶我没拿出来,那是你给我的,别人不能喝。”
                “你千万别睡着,想想我这人有多可恶,被你识破后不仅不害臊,还开始追你,追你追得惊天动地,全医院都知道了我喜欢你,说起来就是我自作自受,你明明都拒绝了我很多次,我还偏偏要贴着你,害你两难,最后把你逼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还有啊……”
                “别说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郑号锡移出一条手臂,握住金硕珍发抖的双手,“别用麻醉剂,本来就不够,你直接上刀吧,取子弹而已,又不是心脏塔桥,这个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快点!我很痛……”
                密密麻麻的汗珠在两个人的额头上冒了出来,金硕珍拗不过郑号锡,还是下刀了,他的手出奇的稳,没有一点多余的刀口,可饶是这样,他仍旧通过冰冷的手术刀感受到郑号锡隐忍的抖动。
                每划一刀,就多一层痛。
                伤口缝好后,郑号锡整个人虚脱地晕了过去,口中咬着的毛巾有一圈淡淡的血痕,是该有多疼才能咬出血,明明是个这么怕痛的人。
                这个晚上,金硕珍抱着浑身发烫的郑号锡,一直坐到天亮,直到他烧退了才隐隐睡着,睡着的时候也不肯松手,生怕一个放松,失而复得的宝贝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郑号锡就看到那张帅气的脸,只一个晚上过去就憔悴了不少,胡渣都有些冒出来,增添一丝成熟男人的味道。
                他本来想抬手摸摸他的,很久没碰了,怪想念的,可是手一动就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地低低哀嚎。
                这一哀嚎直接把金硕珍给弄醒了。
                “吵醒你了?抱歉。”
                “没有,也该起了。你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要不要吃止痛药?很痛的话要说哦。”
                郑号锡扯了个很大的笑脸,然后窝在金硕珍怀里笑出了声,这个男人手忙脚乱的样子也很可爱,为他而手忙脚乱就更可爱了。
                “哎呀,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幸福。”
                “幸福什么呀!都伤成这样了还幸福!别笑了,待会把伤口震开了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嘛,我的天才医生。”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1-22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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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救灾区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伤都不能算是伤,郑号锡躺了不到半天,嚼了半个止痛片起来继续工作,等候区排了老长的队,他没工夫躺在床上哀伤自己。
                  这一行为落在金硕珍眼里就很要不得,就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也别到处乱动,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好。结果他话刚到嘴边还没吐个音节,郑号锡比他更先开口。
                  “我刚和负责人说过了,这里太乱,你待着容易有生命危险,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不好交代,今天下午就有车来接你,会把你安全地送到城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在忙着给人拆绷带换药,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也没有伤者的样子,不仅是动作,连说话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和早上黏在他怀里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我靠!你精分啊!
                  金硕珍真的想骂娘了,而且得指着郑号锡的鼻子骂他!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晚上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担惊受怕到现在,他居然一能活蹦乱跳就打算把人给踹了!
                  能不能负点责任!
                  你不愿意负,我负也行啊!
                  可这小没良心的硬是头也没给他回一个,继续忙自己的事了,金硕珍抱着一盘棉签,愣在原地,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好。
                  等负责人真的给金硕珍弄来辆车的时候,他慌慌张张地让对方等他一下,然后穿过一片小帐篷,在峡谷附近找到了郑号锡。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
                  郑号锡这回没有低头看谷底了,他仰起头看向盘旋在半空中自由自在的飞鸟,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一小撮。
                  “车来了?那你抓紧时间,早走早好。”
                  “我不走!”
                  “为什么?”
                  郑号锡扭过头来看他,眼底没有一丝感情。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啊!金硕珍很想脱口而出的,可郑号锡的眼神太过无情,冷得他把话全咽了回去。
                  “你究竟……为什么……跟我回去不好吗?”
                  “这里挺好的,我不想走。”
                  “那我留下来陪你!”
                  金硕珍咬咬牙,做出了个荒谬的决定。
                  “别闹了,你不可能留在这的,这里不是你的归宿。”
                  “硕珍哥,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郑号锡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蓝色的液体,对着阳光眯眼看,透亮的蓝色反射出一点晶莹的白。他看了会,最后惋惜地叹了口气,把它扔进了峡谷。
                  “如果你家院落的樱花开了,可以邀请我去看看。”
                  载着金硕珍的汽车在中途又换成了来时的那辆吉普,黄沙地还是颠得他胃里的东西上蹿下跳,前边草原的麋鹿追了他们一路,在即将进入公路时停止了这番没有意义的追逐。
                  终究他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属于自然,而我属于人间。
                  可院里的那颗樱花树从不开花,不知何时才能抽出新芽,冒点粉红的花骨朵,好迎接他的爱人回家。
                  END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1-22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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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1-22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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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11-22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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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这种风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11-22 20:46
                        收起回复
                          锡受啊呜呜呜,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11-23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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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be呜呜呜呜呜呜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11-23 19:20
                            收起回复
                              锡锡会回去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11-24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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