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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日记: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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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南宫雪,本科医学专业,研究生考到法医,如今已到实习期。
法医系女生不像男生容易进体制,而且就算就业,女法医也是很苦的。
上学的时候很少有机会接触尸体什么的,因为尸体要买,又或者捐献,所以我们大部分都是学理论或者看视频,实践少之又少。
而真正从事到法医这个行业,每天都会跟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缺胳膊少腿的,腐烂的,巨人观的,总之各种恐怖,各种诡异,不过打得交道多了,自然而然就见怪不怪。
有可能上一秒还在解剖肠子大脑,下一秒就可以谈笑风生吃吃喝喝,即使唏嘘,也不过是唏嘘人心险恶,世事无常罢了。
当然,这是导师告诉我的,现在的我,离那样超脱的境界远之又远。
一个星期前,我的老师给我打来电话,说让我去实习。
我感激万分,毕竟这样的机会得来不易,我急忙将其他事情放下,收拾简单行李,日夜兼程,来到老师指定的地点。
天公不作美,我脚刚落地,天空中就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一道道夸张地仿佛世界末日的闪电无情地撕裂昏暗的天幕。
狂风吹起周围的蒲苇,簌簌作响,张牙舞爪似要把人俘虏到草丛深处。
载我来的老乡,已经突突突开着拖拉机急忙离开,就像是逃难一般仓皇而去,如果不是我加大价码,这位老乡就会跟其他人一样,说什么都不会带我过来。
阿嚏!
好冷!
我揉揉鼻子,将自己抱紧,这雨看着马上就要下了,我得赶紧找到老师,或者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不然就真要死在这如同丧尸待的荒山野岭之中了,不是饥寒交迫而死,就是被吓死。
唉!老师啊,你在哪里?
我拿出手机,信号格那里居然没有一点信号,而且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点,打电话不过是自找雷劈而已。
蒲苇深处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经过蒲苇朝我走过来。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里,全身警戒,周身没有任何防护工具,只能将身后背着的背包拽到胸前。
脚步一点点磨蹭地向后挪着,做好逃跑准备。
簌簌簌!
咚咚咚!
我的心急速跳动,卡在嗓子眼,呼吸都开始困难。
一个黑色的身影显现出来,看样子是个人,有些瘦小的样子,身形像个男人,待我看到来人大概的脸部轮廓的时候,我提着心瞬间放进心口,长出一口气。
“小雪,你终于来了,快跟我过来吧,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是章教授,说话声低沉,有些闷闷的。
“章老师,你嗓子怎么了?”我有些担心章教授是不是感冒?
“没事。小雪啊,这次的解剖实习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哦。实习对象就在前面不远处,快跟上。”
“哦,好!”
既然章教授都说没事,我也就没有再问,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几分钟的路程,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好在没有怎么淋到,我跟着章教授及时进到一条甬道。
甬道宽有三四个人的容度,看不到尽头,墙壁上缠绕着满满的红色花朵。
我刚进来的时候,眼睛就被这满墙的红色刺得眼睛生疼,等到稍微适应后,这些红色的花朵就如满身红衣,就连妆容也是大红色调的女人一般,妖娆地围在我的身边,热烈地起舞,挥动着红色水袖。
浓郁的花香侵入我的鼻腔,游走在全身,身体里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彼此牵扯,颤动心弦。
阿嚏!
一声喷嚏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可是眼前却没有章教授的身影。
“章教授?老师?”
糟糕,老师肯定已经进去了,我得赶紧赶上才行。
我加快脚步,在幽深的甬道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心跳声打着鼓,仿佛钝在棉花上,一点底都没有。
“章教授?”我又大着胆子喊了一嗓子。
章教授!章教授!章教授.
回应我的是无尽的回声。
曲径通幽处,我来到一处宽阔的地带。
这里像是一个古墓的墓室,墓室里空落落的,只有一口大大的棺材停放在墓室中央。
难道这口棺材里的东西就是章教授说的实习对象?
好奇怪,一般来说,法医的解剖不是在解剖室就是现场露天的环境,怎么会在荒郊野岭之中这样的一座古墓里?
我的心中不禁涌起几分疑惑外加期待。
四下察看,依旧没有章教授的影子。
章教授不在,我要怎么解剖或者处理这实习对象呢?
我忽然犯起难来。
“雪儿,雪儿”
这声音,这声音居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缱绻悠长,似要将我的魂魄勾入其中。
我瞠目结舌地盯着沉寂的棺材,看不出任何变化。
脚步却不自觉地抬起来,带动着身体一步步朝着棺材走去。
声音是男人发出的,但绝对不是章教授的声音。
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清亮干净,就像叮咚的泉水,又像裹着巨大的磁力一般,将我整个人吸引过去。
我居然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难道就是奶奶说的“鬼唤”?
“鬼唤”,顾名思义,鬼怪的呼唤,是说八字低的人很容易被脏东西召唤出魂魄,控制人的身体动作。
周身不受自己的控制,在男人一声声惑人心智的呼唤声中,我一点点向着棺材靠近。
心里害怕极了,汗珠沁出额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就像滴落在我的心上,恐惧、绝望袭上心头,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经络血脉,心颤到了极点。
仿佛前面的不是一口棺材,而是踏入地狱的大门。
惊恐之间,我已经走到棺材近前。
棺椁的材质是上等的楠木,雕纹全部是花朵的形状,雕工精致。
我细看花朵的样子像极了甬道入口处那些红色妖冶的花朵,不过因为少了大红的色彩,让花朵的诱惑力减少许多。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在棺材的花纹上,凹凸的纹理,光滑的触感。
呃!痛!
中指指腹传来疼痛的感觉,我想立刻收手,可是手却如同粘在棺材上一般,怎么抽都抽不回来。
鲜红的血液从我的中指指腹流出,顺着花纹描绘起来。
我的指尖就像有丝线被抽出一样,线头的一端拴在心间,血这么一流,心就被抽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我的身体里抽出一般,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变得哀伤起来。
血液流经棺椁的花纹上,瞬间像被点亮红光。
一朵朵红得诡异的花朵纷纷栩栩如生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巨大视觉冲击力一下下震撼着我的大脑,满脑子都是红色,红色,漫天遍野的红色。
棺盖突然被掀飞,重重地落在墓室的空地上。
哐当一声,我下意识急忙按着自己的伤口。
看着抽回的手,我欣喜若狂,以为脚也可以动,抬脚时才发现脚像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目光无意间落在棺中的时候,就那么一眼,我再也没办法将目光挪开。
棺椁中还有一副透着冷光的水晶棺,熠熠生辉。
水晶棺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男人,被水晶棺投射出来的光芒照得发亮,如同谪仙,冷色调的光晕围绕着他修长的身段,描金边的黑色古装穿在男人的身上,颇具威仪,让我不禁想起古时叱咤风云的帝王。
光洁白皙的脸上,不见血色,英眉如剑,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处,投射出阴影。
高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的薄唇,冷情绝爱,如刀雕刻出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庞,浑然天成的雕塑般,透着一股邪肆俊美的高冷贵气。
这样的男人,如果走在大街上,绝对是迷倒万千少女的终极武器,万人空巷,尖叫声吵破天际。
我顿时疑惑起来,怎么棺材里躺着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身着古装的男子?
他的胸前没有起伏
居然,没有起伏!
我心中一惊,再看他的脸上,脸色苍白的发青,薄唇有些发紫。
我大着胆子抬手放在男人的鼻息,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难道这就是章教授说的实习对象么?
可是他为何这幅打扮,完完全全古人的模样,看服饰特点,起码有几千年的样子。
几千年,这具尸体却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
我不禁感叹起来,就是那古埃及的木乃伊,怕也没这样的技术。
怪不得老师说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呢!
还没来得及往下看去,男人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闪动,我心下一惊,大喊着“鬼啊”,抬脚就跑。
墓室大门近在眼前,我使出全力狂奔而去。
忽然,就在相距一米远的地方,墓室石门“咣当”一声,重重落下,激起阵阵尘埃。
咳咳咳.
我不禁被呛咳到,不住地咳嗽着。
“雪儿,你要去哪里?”
谁?谁在叫我?
我转头惊愕地看向棺材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棺材里的男人。
他缓缓地从棺材中坐起来身,然后长身站立,迈着大长腿悠然走出棺椁,目光深情地聚焦在我的脸上,一刻都不曾离开。
他不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古尸么?
为什么活了?
环佩叮咚作响,男人宽大的衣袖无风起舞,像是地狱里折翼的黑暗天使,气势昂然地走到我的近前。
我一点点后退,转身要跑,突然眼前一黑,额头碰在冰冷稍显僵硬的人手上。
“啊!”
我惊慌失措,眼前就是墓室厚重的石门,如果不是男人的手挡在我的额间,我怕早已经光荣地撞在石门上,负伤惨痛。
我下意识回身,直接对上男人坚实的胸膛,无奈之下被他逼在墙壁之上。
男人的胳膊横亘在我的两侧,阻挡住我逃跑的路径。
我居然被一具男尸壁咚了!
“雪儿,我终于等到你,可是,你为什么要逃?你怕我?”
我的身体在瑟瑟发抖,除了害怕还有冷,从男尸身上散发出来的冷,侵袭着我每一寸皮肤,冷到骨子里。
闪亮如星辰的黑眸中,倒映着我苍白的脸,我想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已然失声。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炙热的火焰,似乎要将我吞没,不留一丝痕迹,“雪儿,两千年了,你还好么?”
我艰难地摇摇头,“我很不好,起码此时此刻非常不好,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就会非常好。”
可惜,这些话我只能在心中说说。
精神高度紧张时,我的大脑开始昏昏沉沉。
不能晕,不能晕,这个时候昏过去,一定死定了。
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努力睁开眼睛,那一张绝世完美的容颜映入眼帘。
不知道何时,身后的墓室石门变成了红玉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白色绒垫,壁咚转眼改成床咚!
一刹那间,脑海深处一个陌生男人的脸浮上来,和眼前男尸的俊颜重叠在一起。
似曾相识的感觉弥漫在心头,可是,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阴影忽然投下来,冰冷的气息逼近,佩在男人腰间的红玉垂下来。
我猛然一顿,这玉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对了,这不是我的玉佩么,怎么会在男尸的身上?
哎,不对!
我那个传家玉佩,因为老妈说,这玉佩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再传到我手里,非常贵重,甚至比我们的性命还要重要,再三嘱咐我千万不能弄丢,所以,我也不敢带在身上,就给玉佩找了个好的藏身之地。
定睛看过去,我才发现男尸身上的玉佩虽然也是红玉,但却是和我那个完完全全模样是反着的,也就是说,如果把我的玉佩和男尸的玉佩放在一起的话,我们的玉佩是可以无缝衔接成一个完整的圆形红玉玉佩。
正思忖间,男尸的薄唇忽然落下,忘情地啃噬着我的红唇。
宽大的衣袖不知何时已经敞开,露出男人坚实的胸膛,完美的腹肌收缩有力,冰冷的手拉开我牛仔裤的拉链.
不,不要!
“雪儿,我好想你!”男人微笑着垂下头,埋在我的颈项,低哑地呢喃,像在说着情话。
他的笑带着蛊惑,恍惚间,我神情荡漾。
他健硕的身躯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喘不上气来。
撕裂般的疼痛,穿透我心底最后一层防线,我忍不住想要蜷缩起身子。
男尸一怔,深情地微笑,继而紧紧将我箍进他冰冷的怀抱中。
汗水淋漓的同时,一股股浓郁的花香从我的身上散发出来,是那妖冶红花的香气,将我和他包裹在其中,载沉载浮。
泪水滑落,吻在我眼角的薄唇忽然一顿,男尸抬起头,一双黑眸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再是忧伤,最后是怨恨!
他在怨恨我?
被迫失去第一次的是我,受到伤害的是我,该怨恨的也是我,不是他。
呵,此刻我莫名地想放肆地大笑,嘲讽地笑,心痛的笑,以此来释放心中无限的悲痛和愤怒。
我的嘴角勾起笑意,男人面露悲痛,“雪儿,这一世,我再也不会放手。”
我是被一具古尸缠上了么,真的是一件极度悲催的事情!
可是现在,我的意识渐渐消散,最后的记忆不过是男人不会再放手的誓言,和他悲中带笑的绝世容颜。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男人的声音久久回荡着,就像空谷回音,悠长悦耳又缠人。
但是在我听来,却是一场没有止尽的噩梦。
“不要,不要”
我的手胡乱在空中推搡着什么,似要将这无止尽的忧伤和恐惧推远。
“啊!”
我惊叫起身。
“章教授,小雪醒了!”
大脑供血不足,短暂的眩晕后,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破烂不堪的小屋里。
杜学长看我醒来,惊喜地呼喊着章教授。
章教授闻言,立马倾身过来,“小雪,你感觉怎么样?”
除了章教授,杜学长,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都是跟着章教授实习的学生。
看到他们,我下意识慌乱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
衣服整整齐齐地穿在我的身上,虽然有些脏,但丝毫没有衣衫不整过的迹象。
刚才的一切,是我做的梦么?
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小腹异样的感觉和私处的木然是怎么回事?
纤细的十指插进头发里,死命地扣着隐隐作痛的脑袋。
阴影罩过来,我仿佛又看见男尸诱惑而温柔地笑着,俯身下来。
我抬手猛然推去,大喊着“走开走开”,从木床上狂奔出屋子。
狂奔间,大腿根发软,在跑出里小木屋不远的地方,我猛然摔倒在地。
屋外早已雨过天晴,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地上有即将干透的水迹。
我抬头,对上强烈的太阳光,不禁抬手挡在眼前。
温暖的阳光笼罩在我的身上。
我还活着,还活着,身边也没有冰冷的男尸,真好!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要将这带着暖流的空气全部吸进身体里,驱散身体里的恶毒寒意。
“小雪,你没事吧?”
杜学长率先走出屋子,来到我的身边,抬手就要来扶我。
看到男人宽大的手掌,我的眼前晃过男尸苍白得发青的大手,下意识避开那只手。
待看清是杜学长的时候,看着他有些尴尬的神色,我急忙说道:“杜学长,我没事,可以自己起来。谢谢!”
“哦,没事,快起来吧,雷阵雨虽然过了半日,不过地上还是有些潮湿的,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杜学长释然地收回他的手,站在我的一旁看我起来,生怕我摔倒似的,还做出准备接我的样子。
这时,章教授也从木屋走出来,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我:“小雪,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茫然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事还是没事:“老师,我怎么了?”
“你们女孩子就是爱美,为了好看,连饭都不好好吃,你血糖太低,下车就晕倒了。我让杜宸出来接你,没想到就看到你倒在地上。本来补充点糖分,能量,你应该很快就会醒来,没想到你居然睡了一天,看你太累,我就没让他们叫你。”章教授说完,看看杜宸。
杜宸点头。
章教授继续说道:“小雪,不管怎么样,身体最要紧,你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身体很虚弱,看你这站都站不稳,还着着急急地跑出来,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没有.不对,老师,你说我下车就晕倒了,可我明明记得是你来接我的,当时都快下雨了,你带着我,我跟着你进了一个甬道里,那里墙壁两边满是火红的花朵,很妖冶”我讶然喊道,音量不自觉高了许多,以此来掩饰心中的恐慌。
章教授和杜宸疑惑地看着我,又互相对视一眼。
章教授释然一笑:“小雪,看来你真的是太过劳累,也怪我不好,着急忙慌地把你叫过来。当时,我正在处理尸体,抽不开身,又想着时间,你也应该到了,天就要下雨,我就叫杜宸去接你。”
“是啊,小雪,是我接的你。我远远看着有车离去,跑过去就看到你昏倒在地,然后我就赶紧把你接回来,老师给你做了检查,你的身体没有大问题,我们这才放下心来。”杜宸紧接着补充道。
不,不是章教授接的我,那我看见的那个声音沙哑的“章教授”是谁?
那甬道,那妖冶的红花,还有古墓,男尸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猛然搅动着我的大脑神经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老师,这次的实习”
“已经结束,不过没关系,小雪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这次的实习对象是一具山村腐尸,如果想了解,回去以后你可以看看整理出来的报告。尸体在现场解剖后,已经被抬走,剩下的就是些程序问题。既然你已经醒过来,我们就先都回去吧”
实习对象是山村腐尸,不是古墓里朗月星目的男尸,不是.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因为身体不好,陷入昏迷后做的梦么?
现在,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能说得通的解释。
章教授看我昏昏沉沉,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小雪,别想太多,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休息,以后一定要一日三餐,餐餐不能落,知道么?”
我木然点点头。
不多时,大家都已经收拾妥当,章教授带着那两位实习生去警局汇总信息,嘱咐杜宸护送我先回家。
临走前,在我的要求下,杜宸陪着我在现场附近转了几个来回,我也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寻找过,但是根本没有什么洞口,更别说布满红色花朵的甬道以及深入其中的古墓和那具容貌绝世的男尸。
“小雪,你在找什么?”杜宸疑惑地问我。
“没,没什么!”
望着阳光下随风摆动的蒲苇和漫山遍野的绿色,我怅然迷惘。
终究一切都是梦吧,好在是梦,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杜宸将我送回家,看我疲累的样子,他欲言又止,随即挥手离去。
杜宸是大我两届的学长,如今他已经毕业,一直是章教授的得意门生,跟着章教授工作,在法医界算得上是后起之秀,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
杜宸外表文质彬彬,说话做事都很沉稳,在学校的时候对我很照顾,我想着,这次的实习机会很有可能也是他帮我争取的。
本该好好酬谢杜宸的,可是心里总是很不痛快,慌神间总能想起古墓男尸伏在自己身上的缱绻模样。
一觉醒来已然傍晚,章教授给我打来电话,要我去学校填写实习工作的分配协议。
“章老师,我想问您个问题?”
“小雪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电话那头章教授很谦和地说道。
“这次我的实习是杜宸推荐的么?”
“嗯,是的。小雪,老师看得出来,杜宸是喜欢你的,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老师说句不该说的,结婚生子的事情该提上日程。老师听说,你和杜宸金童玉女的口碑可是名扬远播的呀!”章教授说话带着长辈关切的笑意。
“老师,您说笑,我和杜宸不是大家想的那个样子。谢谢老师,你忙,我不就不打扰您了。”为避免更多的尴尬,我抢一步挂断电话。
果然是杜学长跟老师推荐的我,自从三年前那一次偶遇,杜学长对我的心意越来越明显,我很感激,但是终究不是爱。
从教务处取回协议,我信步来到学校的后园。
后园里有一处大大的水塘,水塘里养着各种各样的鱼和漫无边际的荷花。
高高低低的假山,古风古韵的凉亭,再加上绿植鲜花,将后园装饰的仿佛清朝时期官宦人家的后花园。
绕过教学主楼,绿荫操场,我径直朝着后园走去。
要去后园需要经过一段长长的小路,小路上方是葡萄架,成熟时果实颇丰,不过学校是禁止私人采摘的。
在这条小路上走了一会,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一刻钟过去。
我居然在这条小路走了一刻钟,换做平日里,几分钟就走完的路程,我硬是没走出去。
猛然停下脚步,我回头望去,葡萄架上满满地都是绿色的叶子和还没有成熟的葡萄绿果。
进口很小很小,透着一许白光。
我回头又看向前面,前面也是一样的,看不到尽头有多远,仅仅有小小的一点白光。
胸口一滞,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因为我知道,葡萄架小路最多也就一百米的样子,放在平时走就这一刻钟的时间,早就走完了。
周围安静得厉害,只能听得到我“扑通扑通”快速的心跳声,此时此刻,我就仿佛置身于异时空一般,整个人身上一阵恶寒,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我拔腿就跑,跑了许久,出口就像永远都抓不到的太阳,距离根本没有缩进。
突然间,我恍惚起来,分不清到底哪边是出口,哪边是入口。
后脖子处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起哆嗦,手摸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我不敢转身,因为老人说过,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
而这三把火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不要轻易回头,尤其是有人叫你名字的时候,而且更加忌讳有人边叫名字边拍人肩膀,这样肩膀上的阳火一旦熄灭,鬼魂就没有了忌惮,人也会因为受到惊吓而被别有用心的鬼招魂占体。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很破旧的声音,仿佛嗓子里卡着枣核一般,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我叫……”话刚要出口,我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压住惊叫声。
我的脚像扎了根,根本抬不起来,我就站在原地,不动也说话,捂着嘴,身体跟筛糠一样,心中早已经害怕得要死。
“你这小姑娘好没礼貌,老婆子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也不告诉我。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老婆婆的话里带了阴狠。
“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婆的声音瞬间转换成老爷爷的。
见我仍不说话,后面的东西依旧不甘心,再一次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的声音居然换成一个年轻小姑娘的声音。
我天,果然是碰到鬼了么?
想我南宫雪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些灵异事件,听倒听过不少,可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根本体会不到那种彷徨无助,又恐惧到神经即将断裂的那种情绪。
身后的声音已经转换了三次,我一直捂着嘴,不肯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最后,身后的东西似乎发了疯,三个声音齐齐地说出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话里带着抽筋剥皮的狠意,想要把我挫骨扬灰。
我就是不说,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看来,只要我不告诉他们我叫什么名字,那他们应该动不了我。
打定主意后,我更是紧紧闭上嘴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身后狂风大作,就像有一张长得很大的巨型嘴巴,正要耀武扬威地将我吞噬。
“南宫雪!”是年轻女人的声音,是校友么?
我愕然,心中有些欣喜,要得救了?
我下意识回身,还没有看清来人时,我的脖子就突然被套上一条长长的粗麻绳,冰冷坚硬,就像被套上一条,在南极冰下藏了一个世纪的铁绳索,粘着人的皮肤,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葡萄架小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眼前尽是无尽的黑暗。
绳索忽然收紧,上提。


IP属地:山东1楼2018-04-26 15:13回复
    up~


    IP属地:山东2楼2018-04-27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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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脖子瞬间被嘞得疼痛,喘不上气来,我想抬手拔掉绳子,可是,手根本伸不进去。
      而绳子的另一头伸进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另一头到底是人是鬼。
      我的身体腾空,重力下,绳索收得越来越紧。
      整个脸涨红起来,大脑充血,嗡嗡作响。
      嘴巴机械地张开,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呃呃呃的,意识也一点点溃散起来。
      迷糊中,肚子忽然收紧,一阵一阵地,剧烈疼痛起来,这样的疼痛将我游离的意识拽回来。
      脖子上吊着绳子,肚子又在不停地疼痛。
      “啊!”终于,我无法承受这痛苦,撕裂般大喊出声。
      一阵红光从我的肚子射出来,耳边有惨叫声。
      脖子上忽然一松,我的身体从空中急速坠落,身体猛然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咳咳咳”我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急速地索取着新鲜的空气。
      然后,扑鼻而来的却是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还有尸土的味道。
      所谓尸土,就是埋尸的陈年土壤,长年吸收尸体腐烂的味道,将本身那种泥土味染上了重重的腐败尸味,让人闻着作呕。
      “呕!”
      我的肠胃扭打在一起,忍不住干呕起来。
      眼睛睁不开,红光笼罩着自己很是刺眼。
      只听空间里一个女人阴狠的声音响起,“不过就是个珠胎暗结的小鬼胎,也妄想阻止我,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裹着我的红光忽然被震得腾空往后一摔。
      但因为我被红光护着,身体受到的冲击力小之又小,就像是摔在沙发上一样。
      “不想你一个小小鬼胎却有如此能力,呵,不过你终究还未成形,我倒要看看你护得了她几时。”女人不甘却又张狂的声音落下,仿佛即将有好戏上映一般,话语满是嘲讽的期待。
      周围又忽然恢复死寂,红光也越来越弱,直到窜入我的肚子消失不见。
      我抚摸着肚子,像是想找出裂痕一般,撩开衣服,在肚子上寻找着。
      光滑的肚子上什么都没有,那道红光是怎么回事?
      肚子有些隐隐作痛,轻微的,可以承受。
      漆黑的夜空,红月高挂,月晕极大,照亮眼前的一切。
      红月是鬼月,百鬼夜行,必在红月之日。
      我心中大骇。
      目光从天空中收回,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
      周围灰蒙蒙的,透着红雾。
      形状千奇百怪的枯枝树桠上,吊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数都数不清,远远近近,密密麻麻地围绕在我的四周。
      冷风刮过,地上的枯叶被风吹起,飘散在我的脚下,树枝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吊着的绳子突然一断,那些被吊着的人,纷纷落在地上,然后就像丧尸一样纷纷朝我走来,离得进的,都可以看到他们突出眼睛的眼球,还有伸的老长的舌头,而他们的身后还拖着长长的粗麻绳。
      粗麻绳拖在地上,拖动着枯树叶,沙沙作响
      “啊啊啊!”
      我一定是见鬼了,还是吊满了整个森林的吊死鬼.
      眼见着众多吊死鬼披着红雾朝我走来,带着满满的死气向我笼罩过来。
      精神高度紧张下,我大喊着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冲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撞到了什么。我不敢抬头,腿脚已经不听使唤,坚挺而又宽阔的胸膛出现在我面前,我感觉寒气刺骨。
      准确的说我撞到了一个人。


      IP属地:山东3楼2018-04-28 10:25
      回复
        “滚!”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我能感觉到周围渐渐平静。
        我回头,看到了恢复正常的葡萄架小路,可以我面前哪里还有我刚才撞到的人。
        刚才那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谁?是他救了我吗?
        来不及多想,我一路狂奔回到宿舍。
        舍友们都还没有回来,我一进屋就把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包括台灯手电筒,全部亮着,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些耀眼的光芒才能给我更多的安慰。
        刚刚,如果不是那红光,如果那个熟悉又想不起来的声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抱着脑袋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只觉得毛骨悚然。
        打开背包,从包里取出协议书,手都在不自觉地抖着。
        我转身从开水壶倒了杯热水,紧紧握在手中,知道被烫到才猛然松开手。
        吹着被烫伤的手,我直奔卫生间,打开冷水冲了好半天,直到感觉好点,才想起被吊过的脖子。
        **近镜子,仔细看着,脖子白白的,皮肤细腻嫩白,没有一丝被勒过的痕迹。
        我茫然从卫生间出来。
        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来,一直流一直流,我怎么都擦不干。
        这几日的委屈,惊惧,不安,全部在此刻,像打开阀门的水泵,积蓄已久的泪水倾泻而出。
        脑海里闪过古墓里男尸,那半块红玉佩,红光还有满是吊死鬼的森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桌上,泪水早已打湿了协议纸张,皱皱巴巴还带着些许未干的水渍。
        看着夜色浓厚,想来时间也不早了,怎么舍友们还没有回来?
        手伸进背包,掏了半天,突然碰到一块凉凉的东西。
        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块玉石吊坠,是一块佛像的玉坠。
        水玉色的玉坠上已然有一道明显的裂痕,而玉坠后面居然刻着几个红色的小字?
        “远离杜宸!”
        远离杜宸,远离杜宸.
        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这四个字,像魔咒一般。
        手中翻来覆去看着这块玉佩,总觉得很眼熟,在哪里见过。
        对了,这块玉佩是肖雅的。
        那时候我还问过她,为什么要带个佛,我清楚地记得,她当时跟我说,男戴观音女戴佛。
        肖雅是我在学校关系最好的闺蜜,从初见起就觉得很投缘,我们又是同一个宿舍,上下课,吃饭洗澡去图书馆,都是一起的,就像连体婴一样。
        可是,就在那一年,肖雅居然吊死在我们宿舍里。
        当然不是现在的这间宿舍。
        我记得在肖雅出事那段时间里,我发疯似的,总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一直重复着,“去上吊,去上吊”
        我就差点真要吊死自己的时候,杜宸出现了,也正是杜宸的出现,让我渐渐走出失去闺蜜肖雅的痛苦之中,生活逐步走上正轨。
        如今,肖雅的随身吊坠竟然出现在我的背包中,明明之前没有的。
        从教务处出来,我近身接触过的人只有杜宸,可是他没有道理拿着肖雅的吊坠,偷偷塞进我的书包,告诉我小心他自己。
        除了人,那就是那片红光.
        对了,我从那片吊死鬼的树林跑出来的还碰到了什么东西,当时只是觉得背包被牵扯了一下,我也因为太过害怕没有注意到。
        难道这个吊坠是在那时被塞到背包里的?
        可脖子上的完好,不就证明了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么?
        哎呀,头好痛。
        协议已经被泪水弄脏,看来明天得去教务处重新拿一张回来填了。
        宿舍门突然被推开,寝室长看到我,吓得在门口一缩,“哎呦,吓死我了,小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就说么,明明关了灯的,怎么会突然都亮起来了,原来是你。”
        说着寝室长就要关门出去。
        “舍长,你要去哪?”多个人,多分安心,看她要走,我急忙叫住她。
        寝室长一顿,站在门口,讪讪一笑:“我们在隔壁宿舍玩呢,你要不要来?”
        “玩什么呢,这么晚了?马上就十二点了吧!”
        “就是子夜玩才刺激,我们在灵异游戏,小雪,一起吧?”寝室长极力邀请。
        我心中大骇,灵异事件我这几天还经历的少么,我急忙拒绝,“不去了,舍长,你还是赶紧把她们都叫回来吧,别玩了,怪吓人的。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随便玩的。”
        “没事的。你不想玩,就早点休息,我们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我还想再说什么,寝室长已经关门离去。
        将肖雅的吊坠小心翼翼放在钱包里放好,我走进卫生间,打开手机视频,找到一个搞笑的综艺视频放在洗水池台上。
        之所以看综艺视频,不过是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调解恐怖的心里暗示。
        视频里正播放着花絮集锦,特邀嘉宾为了完成任务正在接收冰桶挑战。
        我打开花洒,看着视频开始洗澡。
        水温上来,整个卫生间里弥漫起氤氲的白色水雾。
        只是水雾越来越大,完全堵塞了我的视线,别说看手机,就连我的五指都看不见。
        按理来说,水温再高也高不到出现这么气雾的程度。
        手机的声音完全听不到,耳边只有清晰的水声。
        手挥舞在空中,水雾被我撩拨着,渐渐散开。
        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起来。
        我却发现自己正在一处水塘中,水温热热的,冒着些许热气,身后是瀑布,在远处直流而下,溅起水花。
        我正光着身子坐在温泉水中。
        茫然四顾,一个男人的身影渐渐在岸上显现出来。
        待看清男人的样子,我已经完全僵在原地,尽管身在温暖水中,可是身体就像处在寒冰中一样,由内而外冷彻心骨。
        男人温柔的目光投下,满眼的宠溺,笑意浮在嘴角,一身黑色锦袍,腰间的金色束带勾着完美的腰线。
        束带忽然一松,男人微笑着,宽衣解带起来,似要下到温泉水中同我共浴一般。


        IP属地:山东4楼2018-05-02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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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往水中缩去。
          而就在这时,我的一侧突然有青影冲过来,寒光闪现,男人眨眼间就飞到我的身旁,黑袍一罩,将我整个人罩在其中。
          男人将我往他的怀中一带,让我躲过青影的攻击。
          而他的胸口却被长剑刺中,鲜血顺着剑身流出来。
          我抬头看向男人,男人微笑着仿佛在安慰我,告诉我说“没事!”
          我恨恨地看向青影,目瞪口呆,那青影竟是杜宸。
          只是这时的杜宸,也是一身的淡青色汉服,脸上满是怨毒。
          皮肤上传来被灼伤的痛感,我猛然惊醒。
          才发现自己仍在卫生间浴室洗着澡,我急忙调整水温。
          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手机视频,综艺节目里的嘉宾正在接受着冰桶挑战。
          还是刚才的画面,一模一样。
          囫囵吞枣地洗完澡,我迅速钻进被窝里。
          最近是不是真的没有休息好,导致幻觉频频出现。
          看来我还是赶紧睡觉吧。
          手机时间已经显示马上就要两点。
          寝室外,安静得诡异,我不愿意再多往那方面想,因为人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我不能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舍友也都还没有回来,大灯已经被熄灭,我留了台灯和手电筒。
          睡着睡着,寝室里好像有些动静,好像是什么人在搬椅子凳子之类的。
          因为我们宿舍的凳子腿是那种金属的,所以摩擦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特别地聒噪。
          我想要醒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嘴巴张不开,即使象征性地张张嘴,心里在呐喊着,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鬼压床?
          鬼压床,在我们医学上称为“睡瘫症”,就是睡眠神经瘫痪症,除了上述症状之外,还会伴随着相应的梦境,或者产生幻觉。
          其产生原因不过是意识清醒后想要强迫身体醒来,可是身体太过劳累会拒绝清醒,人们总会以为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甚至担心在睡梦中死去,所以一旦发生鬼压床就会无比焦虑,重复着挣扎着,却丝毫没有作用。
          所以,只要放松心情,重新进入睡眠,到了某个时间点,人就会轻松醒来,而且我们会发现,从入睡到你醒来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当然这个时间的长短是根据自身平时所养成的生物钟而决定的。
          因为本身就是学医的,所以我立即调整心态,放松心情,身体也舒展开来,不再疯狂地对抗,想要立刻醒来。
          眼睛是睁不开的,但是周围的环境却在大脑中显现出来。
          模糊中,我感觉宿舍中央有个人,是舍长,难道是她们回来了么?
          方桌被摆在宿舍当中,舍长正搬两个凳子过来,一个凳子放在方桌旁,然后手里拿着另外一个凳子踩着第一个凳子上去。
          把手里的凳子往方桌上一放,人就拔高站上去。
          我心中疑惑,站那么高干什么,摔下来怎么办?
          随即就要张口劝阻,可嘴巴里哪有什么声音。
          这时,我才感觉到房顶的旋转风扇上缠着一条粗麻绳,麻绳的下面留着个套。
          而舍长站到椅子上之后,居然双手拿过绳套,将自己的脑子,送到圈中。
          这是要上吊呀,几年前肖雅死时,我也是这样操作的,一切准备就绪后,只要脚下将凳子一踢,人就结束了。
          我再也淡定不下去,扭动着身体,崩溃地大喊,希望自己发出什么动静,可以将其他舍友招过来,救下舍长。
          可是一切都是无能无力。
          舍长双脚一蹬,椅子应声落地。
          身体被直直的吊在空中,反射性的扭动几下,最终归于沉寂。
          我惊恐万分,张大着嘴巴,只有出气少有进气一样,感觉就要死掉。
          突然一条血红色的什么东西从上面垂下来,活动着,我定睛去看,居然是一条舌头。
          舍长的身体缓缓落下,速度及其缓慢,绳索放长,拖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想摩擦在我的心上。
          舌头胡乱在空中探着路,老长老长,舍长的双眼灰白突出,面色惨白,披头散发的样子特别吓人。
          “啊!”
          我惊叫着坐起身子,惊魂甫定时,耳边响起杜宸的声音:“小雪,你还好么?”
          我定睛看过去,满屋子都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忙忙碌碌,还有穿着白大褂的,正有人抬着担架出去,担架上盖着白布,直觉告诉我,那下面的是尸体。
          “杜学长,发生什么事?”我疑惑万分,转头间就看到宿舍正中央的方桌和地上摔倒的椅子。
          梦中的场景再次浮出脑海。
          “小雪,我们先离开现场再说。”杜宸安抚着我。
          “不,学长,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急着想确定心中所想。
          “你们宿舍有人上吊身亡!”
          果然!
          我整个人就像被雷劈过,木然坐在床上。
          有年轻警察过来,说要我问我些事情,杜宸跟着年轻警察耳语几句,然后又来安慰我,陪着我来到警察局。
          盘问进行半个多小时,杜宸等在讯问室外,看到我出来,急忙迎上前来。
          “小雪,你怎么样?”
          我呆呆地看着杜宸,梦中那个想要刺杀我的青影重叠在杜宸身上,我愕然推开杜宸,背后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小雪......”杜宸露出惊讶,些许委屈的表情。
          我伸手挡在我们面前,阻止他走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怕他。
          杜宸倒也没有继续上前,我就这样靠在冰冷的墙上,思忖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本来以为是鬼压床产生的幻觉,却不曾想,就在那时,舍长真真真正地在宿舍上吊自杀了,而我尽然就那样睡着,直到几近凌晨被人发现报警,我才在众人的噪杂声中惊醒。
          宿舍暂时被封锁,学校肯定会给我们重新安排宿舍。
          从警局出来,杜宸说要送我回学校,被我拒绝。
          看着他落寞的表情,我有些难受,内心的排斥无从让我对他笑逐颜开。
          回到学校,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杀人犯一般,让我如芒在背。
          因为是临时调换的宿舍,我和其他舍友被分开来,安插到别的宿舍中。
          实习期间,在学校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大家见面的机会很少。
          舍长上吊自杀那件事,学校里都传是因为男朋友提出分手,舍长想不通才上吊的。


          IP属地:山东5楼2018-05-03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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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好在平静的生活持续月余,我也没有再遇到什么灵异事件,生活似乎回到正常的轨迹上,在这段时间里,我跟着章教授出过几次解剖实践,正式接触到法医这个行业中。
            这几日身体总是晕晕沉沉的,而且肠胃也开始不好起来,我以为是刚接触解剖实践,需要时间适应,可是都一个星期,我依然没有调整过来。
            肠胃的不适反应越来越严重,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法医这个职业。
            我勉强支撑着,可还是在这日的解剖实践中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是杜宸送我来的,他正沉着脸坐在卧病床边上的椅子上,手里攥着几张检验报告。
            看我醒来,杜宸没有说话,直接将手中的报告递到我的手上。
            我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对我从来没有冷过脸,可这时他,一副要死人的样子,看得我很不舒服。
            报告单上赫然写着早孕,妊娠月余。
            我下意识将报告单往怀里掩了掩,还没有动作,只听杜宸沉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
            我被杜宸问得哑口无言,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招惹过什么男人,怎么会怀孕?
            “是不是弄错了?”我有些怀疑报告单的真实性,怕是不是医院搞错了病人的单子。
            “你也是学医的,应该很清楚,血检报告单就在你手上,不会弄错。”杜宸的话冰冷得像刀子,插进我恻隐的心中。
            没有弄错,那我怎么可能怀孕?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古墓中,这孩子难道是他的?
            我真的怀了孩子,而且是鬼胎。
            我哭笑不得,泪水瞬间流出,怪不得最近身体总是恹恹的,还总是呕吐,原来是早孕反应。
            杜宸看着我,上下审视着我,那目光灼伤我,我很不舒服,“你可以先出去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雪,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有什么隐情你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杜宸神色缓下来,语气和缓地说着。
            说?要说我肚子里怀的是鬼胎么?
            呵,不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就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我说这孩子的爸爸是一具古尸,你信么?”我的话里带着刺,知道他会很夸张地说我胡说,所以声音里带了戏谑。
            “我信!”杜宸凝重着眉头,很慎重地说道。
            这下轮到我的情绪地震了,他居然说相信。
            “你信?”
            “嗯,我听说过,按照老人的说法,你这怀的是鬼胎。但鬼胎和人胎不一样,鬼胎是恶灵寄生,会伤害母体,如果真的把它生下来,你会没命的,而且这个鬼孩子将会为祸人间。”杜宸说得有模有样,直接把我弄懵了。
            看我发愣,杜宸继续说道:“小雪,你不要担心,虽然鬼胎不能通过人类正常的流产方式流掉,但是,我认识一位道法高深的道长,他一定有办法帮你驱除鬼胎,救你性命。”
            杜宸把救我性命这四个字说得很重,就像敲在我的心上。
            没过几日,杜宸直接到我宿舍楼下,把我叫上车,告诉我他已经联系好那位道长,马上就出发前去解决鬼胎。
            我摸着肚子,想起一个月前在吊死鬼森林中的那团红光,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舍。
            杜宸看出我的心思,“小雪,道长仙风道骨,很难约的,这次也是走了个后门,如果错过这次机会,等鬼胎成形,那么再要去除就很困难了,而且,到时候,你的身体各项技能都会急速衰老,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就像老树皮一样......”
            “不要再说了!我跟你去!”我的脑海中随着杜宸的话,逐渐形成他话里的影像。
            杜宸欣然一笑,安慰道:“小雪,会没事的,有我在,你放心。”
            看到他的笑容,我很不舒服,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嗜血的瞬间,杜宸很想我肚子里的鬼胎死亡,真的仅仅是为了我么?


            IP属地:山东6楼2018-05-07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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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的山路,杜宸开着车带我来到山中幽静处。
              千年古树下,一处小院映入眼帘,炊烟升起,颇有点袅袅升仙的感觉。
              有小道士为我们开门,一进院子,我就看到院落当中摆放的各种法器和黄纸,都是些道家常见的道具。
              心中一滞,想要退缩。
              杜宸拉着我的胳膊,将我往里带。
              小道士进屋,很快请出一位白发仙气的老道士,但精神矍铄,丝毫没有衰老的样子。
              杜宸为我们做了介绍,我看着他们,有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老道士上下打量着我,摸着须髯开口道:“幸好发现及时,若是再过月余,等鬼胎形成气候,与母体形成牵引,那时再想要除掉鬼胎,怕是要费更多周折。南宫女士,切莫心软,如若不除掉它,不但你的姓名会受到威胁,就连你身边的人也会被牵连到。”
              老道士的话和杜宸的话如出一辙,但更深一步,我自己无所谓,但是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现在正值中午,正是鬼气低迷的时候,老道士直接将我放在法器之中,杜宸站在一旁,安抚我几句,退到老道士身后。
              一身道袍的老道士嘴巴里开始念咒,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听得嗡嗡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脑子有些发晕。
              周围的法器仿佛受到咒语的召唤一般,发出嘶鸣声。
              金色的法钵,银色的铃铛,还有红字幡,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到耳朵里。
              肚子隐隐作痛,不多时就变成剧痛,就像有刀子在割着肠子,有只手在我肚子里剥来剥去,硬生生从我的体内往外拽着什么。
              “娘亲!娘亲!”
              婴孩铜铃般的声音落在心上,是男孩稚嫩的声音,虚弱无力,让我听得心中一软。
              “娘亲,我好痛!娘亲,不要不要我!娘亲,娘亲......”
              我痛苦地按着肚子,这声音来自我的肚子。
              这真的是杜宸和老道士口中,嗜血又万恶不赦的鬼胎么?
              她在向我求救?
              肚子上隐约有红光闪现,从我按在肚子上手的指缝间射出来。
              红光的出现,让我确定上次在吊死鬼森林中救我的那团红光就是我肚子的鬼胎。
              他要救过我,可我却要除掉他。
              “大胆孽畜,休要蛊惑人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老道士大喝一声,加快念咒的声音。
              杜宸在一旁,眼中闪现着光芒,恶毒而阴狠。
              迷离中,我看向他们两个人,眨眼间,那两人突然变身成恶魔一般,眼中闪着红光,我就像垂在他们口水直流的嘴巴边上一样,等待着二人大快朵颐。
              不,不可以!
              我挣扎着起身,朝着门外跑去。
              老道士加紧念着咒语,使了眼色,杜宸立马上前阻拦我。
              我猛然在杜宸的胳膊上一咬,他吃痛放开我。
              我急忙冲出小院,跌跌撞撞地跑着,我避过山路,朝森林深处跑去。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我能感觉到是杜宸和老道士追出来了。
              我不能让他们抓到,不能。
              肚子的疼痛有所减轻,但我明显感觉身体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流失一般,心口很痛很痛。
              密林深处不见阳光,跑了许久,我大汗淋漓,终于再也跑不动,被地上露在外面的树根一绊,整个人摔趴在潮湿的地上。
              前面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杜宸和老道士追上来,我不甘心,更担心肚子里的鬼胎。
              抬起头,来人已经走过来,一身黑色袍子在来人的脚边被风吹起,猎猎声响。
              不是杜宸!


              IP属地:山东7楼2018-05-09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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