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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二十世纪产生了很多个第一,但是侦探小说却没能列于其中。1901年,有评论家提到过去十五年中发表了“数以千记的推理小说”。但即便如此,只有三位侦探值得回忆:埃德加·爱伦·坡塑造的私家侦探杜宾先生;埃米尔·加博利奥笔下的法国警探勒考克先生;还有就是阿瑟·柯南·道尔塑造的广受公众注目的歇洛克·福尔摩斯。今天,勒考克几乎消失了,坡的短篇小说成为创作的模式,但是杜宾这个人物也几乎被遗忘了。
然而,在歇洛克·福尔摩斯诞生一个世纪之后,他仍然受到关注。(注:某些大师的研究者主张他其实还活着。这一观点的主要证据是如此一位名人的去世不可能不刊登在伦敦《泰晤士报》上,但迄今他的讣告没有刊登。还有些人嘲笑说歇洛克·福尔摩斯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不过,这样粗鲁的观点不会在本书中受到严肃对待。用杰出的学者文森特·斯塔瑞特说的,福尔摩斯的作品“信则有”。)自从1891年出版以来,关于他的短篇小说就从未绝版过,这些作品几乎被翻译成任何一种语言。数以百计的演员在舞台上、广播剧中、银幕上扮演福尔摩斯,不仅在他自己的领地里,还出现了同时代的——甚至虚构的——场景中。每年有很多关于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学术书籍和刊物出版,仿作源源不断。爱好者俱乐部遍布各个国家,某些带有学术色彩,有些则纯粹的娱乐性,它们每月都有聚会。福尔摩斯位列世界三大最知名人物行列,和米老鼠、圣诞老人共同分享这一光环。
我们为何会喜欢歇洛克·福尔摩斯?贝克街小分队的领导人兼《贝克街期刊》主编埃德加·E·史密斯在1946年思考了这一问题。(注:《绝对的福尔摩斯》,《贝克街期刊》(O.S.),第二卷第一期(1946年4月),111-112(主编赘语)。)他总结说是一种时代的象征:
[福尔摩斯]对我们来说代表一个符号……我们达不到但是却梦想的。……他是我们迫切要求惩治恶魔让饱受折磨的世界建立新秩序的美好化身。……他是我们已经失去的或者从未拥有过的某些事物的化身。似乎住在贝克街的不是那位安裕、有能力、有自信的歇洛克·福尔摩斯。而是我们自己住在那里,充满了智慧,在我们谦逊的华生面前洋洋得意,感觉着那种温暖的、安宁的、永恒的、不朽的氛围。……这就是我们喜欢的歇洛克·福尔摩斯——我们心目中绝对的永恒的福尔摩斯。
尽管充满了哲理,但是这个答案只是必要的一部分,这些小说不仅仅是对福尔摩斯的人物研究,还是侦探小说,建立在一个特定时代和地点,还有大批配角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