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黄昏的滨海城市,厚重灼热的海风灌入城市密布纵横的街道。包裹全身,催促着人们大口的呼吸。不远的海滩,有人在那里升起了几米高的火堆,
灰黑的烟气,融入火烧云中不觉得扎眼。
人们围着火堆走动,疯狂的嘶喊,金属碰撞令人牙酸的声音与火焰跳动的风声融在一起。
城中每家酒吧都是相似的场景,身近两米的壮汉厮打做团,看着的是大醉的人群,着装暴露的少女臂上布满针眼,歇斯底里的热舞,难耐的毒品
蛊惑着熊熊燃烧的神经。
近岸的酒吧,透过已经碎裂的落地窗看去是一片通红,炽热灼烈的要将投以视线的人吞噬。路边烧空的车架依旧带着火焰匍匐在门边,将屋内之
人的出路死死堵住。
激烈到失控的呐喊声牵扯着每一个人,血红的墙壁泛着棕黑。少年稍作停顿后再次冲向那浑身是血的壮汉。又引起阵阵欢呼。
“亚修估计要把那家伙打死...”
少年对于那带血的重拳丝毫不惧,尽管体型根本无法与那壮汉相比。每一次的应对都游刃有余,回身在他膝关节处一顶,体力不支的高大男人向
后倒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人群又是一整沸腾,玩的是命,乐趣是无穷的。
酒吧老板适时的从吧台后走出来,在那壮汉身边蹲下,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放到他鼻孔底下晃了晃,镜子上升起一团小雾。
“他还活着。”他从围观的人群面前转过去,“今天没人赢了赌注...”
人们无趣的散了。
少年往沙发上一倒,从沙发后面掏出半瓶啤酒,仰着脑袋将那半瓶倒下来,带着泡沫的酒顺着脖颈流下侵蚀染血的衬衣。
酒尽,手臂一伸将那空着的玻璃瓶甩了出去,酒瓶砸在墙上支离解析,带着残存的酒液滑下来。
“我要的是威士忌...”
军靴往茶几上一踏,长宽一米半的实木茶几被蹬出一段距离,军靴的鞋底加了陶瓷片,剧烈的碰撞在表面留了一道划痕。老板有些心疼木茶几,
在他面前坐下,“不好意思...真的是被那帮家伙喝完了。”
那似乎不属于男人的双眸染上了血丝,懒散的瞥了他一眼。
“好啊,明天可给我留一份。”
“您明天还来?”
少年不理会他,目光飘向他处。
滨海城市拥有日夜不息的快感,没有界限没有准则的释放着人性的渴望,昏暗的街道尸体遍布,残忍而诡异的笑声从建筑物的缝隙中涌出。
真正属于人类的天堂,此时已经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