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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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没有……”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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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口中念念有词,双目泛着血丝,嘴唇干裂,本来因为高热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色却在随着接连的搜寻未果而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心脏也像是逐渐被冰雪包裹起来,此时的江澄面色紧张惊恐,已是全然没了一宗之主该有的风度和气派,刚刚那一口鲜血还要干未干的附在唇边,看起来似是被人穷追不舍的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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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这位人前冷酷傲然、狠厉危险的三毒圣手江氏宗主才终于肯罢手,然后颓然麻木地倒退了几步跌坐于圆凳之上,面色憔悴不安,失魂落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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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没多时,神情凝重的思索着什么,而后又像是重新振作起来,他记得那晚他还捏碎了一个杯子,所以这房间不可能这么干净,因此一定是有人打扫过了,念及此处,他的心脏又恢复了一点热气,于是出声喊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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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站在一侧的一名弟子急趋上前从容应答道,看起来镇静十分,他向江澄躬身作揖,礼仪妥帖得体,恭敬地开口讲话,“宗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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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是谁打扫的。”江澄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声音渐似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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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微微一怔,疑惑片刻,便立即回道:“回宗主,这房间并未有人打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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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虚的江澄立时暴躁起来,他额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拍案而立道:“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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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从未见过江澄如此盛怒之势,站在门外的三两名弟子也是股子气势给吓得心惊胆战,印象中哪怕是见到那些再怎么无耻耍滑的修习邪魔外道之士的时候都尚未如此,于是几人不假思索的纷纷双膝跪地叩拜,这名直遭江澄迁怒的弟子也不例外,却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辩解说:“回宗主,弟子实在不敢有所欺瞒,当天夜里听闻房中似有异动,便上门询问,可是还未来得及敲门,就听到您在房间里说‘无事,这房间你们勿动,我亲自收拾便是’,然后我们就不敢再多余打扰,立即应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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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弟子的解释,江澄似是有所理解,他揉揉眉心,回忆起这些年来确实一直是他自己在打理着魏无羡的房间,还禁止任何人入内。他还记得那人能够仿人样貌声音,于是对于弟子解释的话语也就有所理解,而后他看起来也不似刚才那般暴怒,冷静了片刻,他才讲话,声音低沉倦怠:“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这样一来,便好似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江氏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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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弟子却愣是没敢退,战战兢兢的跪在原地未动,直到蓝忘机微微俯身轻拍了下他的肩,下意识的抬眼望去见是含光君,这才犹犹豫豫地低声道:“弟子告退”,悄悄地观察着宗主的神色,一边又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间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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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坐在那里良久,而后才想起身后站了一位含光君,但是江澄实在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理会他,刚想开口下逐客令,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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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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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却见眼前已是多出一片洁净雪白的衣摆,“含光君亲临寒舍可有何事?”语气好不冷淡漠然,全然不同于刚刚那个如同犯了癔症般发狂的江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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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铃!”江澄喜不自胜的扬声道,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抬眼便见到拎着这枚铃铛的含光君,此刻正面无表情,脸上像是附了一层冰霜似的凉飕飕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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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宗主可是在找寻此物。”蓝湛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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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将手伸到清心铃流苏的下方,一个刚好能完美接住的位置,他直视对方的眼睛,不卑不亢的回答:“多谢含光君,江某正是在找寻此物。”江澄知道蓝家的人一向是端的住的大家气派,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蓝忘机没有不还给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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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归原主。”蓝忘机面不改色言简意赅地回答,应景的松开了自己拎着铃铛的手,他看着江澄珍宝似的将那枚铃铛捧在手心里,他记得这枚铃铛,因为魏婴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也是云梦江氏的有一象征,再看江晚吟这般紧张的样子,蓝湛确定这就是魏无羡的那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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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松了一口气似的,立时将清心铃妥帖的放进怀中。由于重伤,身体不堪重负,于是又转身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清心铃一回到手中他便像是被重新灌输上了空白处缺损的记忆一般,不由得瞪大眼睛,持杯的手略一停顿,却也转瞬即逝,他缓回神,他见蓝忘机并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这才清了清嗓子,而后同蓝湛说起正事,“含光君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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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蓝湛走到江澄对面的位置上,正襟危坐,“昨夜问灵,”蓝湛微微顿了一下,面色略微怪异,而后将视线毫不避讳的放在江澄的脸上,不放过对方表情的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他没见江澄有什么异常,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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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