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填补这份爱,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可她给不了他要的回应。
“我以后不急了,好吗?我等你,紫萱。”她耳边是他那温柔的话语,那种宠溺与包容无一不让人觉得安心。一代魔尊曾几何时这样和谁说过话呢?这是紫萱的特权。
沧粟儿的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只遮挡的手,她看着重楼一把将紫萱搂入怀中,然后又说出那番话语,不由得有些急迫问道“娘哭了吗?爹把娘惹哭了吗?”魔尊重楼看向她,有些低落的开口道“嗯,爹做错了事情,把她弄哭了,以后不会了。”
“给粟儿准备惊喜会惹娘哭吗?”沧粟儿小小都眉头皱巴在了一起。
“不是,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他看向自己怀里的紫萱,有些惊诧,她任由他抱在怀里没有任何挣扎,而且,那一双手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角?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任由她抓着,他也没有松开过抱她的手臂。
“我也来抱抱娘亲,哄哄娘亲~”沧粟儿小小的一只,抱在了紫萱的腰上,紫萱这才扭过头看她,轻轻推了推重楼,对方放开了她,然后她看着沧粟儿的小脑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摸了摸沧粟儿的头“我的青儿应该长得要更高一些了……”
夜晚,风雨停了,沧粟儿早早的上床睡下了。重楼站在舱外,看着天上的明月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紫萱的手里拎着两壶酒,从舱里走了出来,“原来魔尊大人也睡不着?正好,不如与小女子畅饮两杯?”
魔尊重楼眉毛一挑,“你要喝酒?”紫萱微微笑了一下,皎洁的月光下,她的面庞添上了几分迷离的朦胧美,她拎着酒壶径自走到了甲板上,找了两个椅垫就那么随意的坐了下来。
重楼一向是依着她的,也就顺着她坐在了她身侧。他已经喝过很多次酒了,离开她的日子里,他几乎日日买醉,对于喝酒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这是他第二次和人喝酒,而且,还是她。
“为什么喝酒,紫萱,你的心里不舒服吗?”他问。他也见过许多买醉的人,喝花酒喝应酬酒或者单纯为了喜欢而喝酒的人,并不是每一个喝酒的人,都是心里难受。但其实,也差不多了。在他看来,紫萱不属于前者,那必然是后者。
“怎么?喝酒就一定是心里不舒服吗?”紫萱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重楼,一杯留给自己。
“我觉得,你是。”重楼接过她递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魔尊大人怕是没见过曾经的我,整日风流买醉的样子。”为了那个人而糟践自己的样子。
她也喝完了自己的这杯酒,像重楼那样,一饮而尽。
美人映月,纤纤玉手举起酒杯,手臂上的薄纱滑下,露出一节光滑白嫩的胳膊,酒杯近唇,仰起玉颈一饮而尽,一滴玉液顺着她的唇角滑下,晶莹剔透。她眼中不尽的风情,带着月色的朦胧,看着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方向。
她身后山水是画,她亦是画,她是画中的人,比山水更美。
扑通
扑通扑通
是谁的心加速的跳动?
“所以你,曾经难过了那么久吗?”整日的难过,买醉?
她微微的一颤,轻笑了一声,目光回看了他“魔尊大人什么时候这般懂了?”
她忘了,他因为她已经沾惹了情爱,体验过了那种爱而不得的苦涩,而她更不知道的是,他也体验过了为爱而日日买醉的苦楚。
那她便不该这般说教了,因为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初那般情感中的稚子,什么都不懂的魔尊重楼。
嗯……好歹也算是他的恋爱初体验,又是情因她起,她见过无数青春时期因情场失意而走上歧途的男男女女,她自己就算一个,她是不是该给他做一些正确的引导呢?
教教他什么叫做爱就是放手?
她想起了清微那个老道,她想起了这句话。她正是懂了这句话的含义,所以成全了徐长卿。可她紫萱是什么人呢?一生如蓝楹花般,在绝望中等待爱情,虽败犹荣。她一生追逐着爱情,她的爱是如烈火般向往与灼热,她不想用那句打败了自己两百多年坚守的话,去劝导别人。
爱要光明正大的去追求,这本身没错。魔尊重楼的爱是君子之爱,他从不强求她,一直都在给予他的爱,她若想离开,他就放手,可他还是会默默的守护她。
这般想来,她反倒被上了一课?
“也许人只有喝醉了才有勇气,以前从没机会与你喝过酒,我们今夜便好好的把酒言欢吧。”她先是给重楼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他们从天南聊到海北,从南疆聊到了魔界。跟魔尊重楼聊天实在是无趣,这人曾经满脑子除了打架无它,不过他的见识很广,他仿佛什么都见过,却总在她的话头时,说他不知道。
“魔尊大人知道女娲娘娘造人的故事吗?我啊,也有过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我十八岁的那年,在一家面具摊上,曾经爱争风头的讲述着女娲大神的故事,最后啊,面具摊老板的生意因为我反倒不好做了,我就只好买了两个面具。”此时的她已经微醺,脸上泛着红晕,身边已经堆了不少空了的瓶瓶罐罐。
“那时候真好,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每天只有圣姑在身边唠唠叨叨的。”
“你现在也可以没有那些烦恼,我会陪在你身边,什么让你忧心,我就去破碎什么。”他又喝了口酒,倚在船杆上,然后大手一挥揽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