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女生们一起在纱羽的房间就寝。
「要么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睡,要么去对面和妖怪们一起睡,做出选择吧。」
「这里就好。」
面对来夏的玩笑,雪音一笑不笑地答道。
纱羽出国后,房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空间比以前更加充足,大家在床的周围齐刷刷地铺了三张地铺。
「我要睡床!」
来夏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形。
「你可真皮~那我就选这里吧。」
和奏也马上选了床边的一块被褥上坐下。
「加加宫同学选哪里?」
纱羽问道。
「那我就选这里……可以吗?」
雪音坐到壁橱前的被褥上问。
「可以哟。每到这种时候来夏就变得很敏捷,找不到空隙啊。」
「嚯嚯嚯。我可是有个弟弟啊。锻炼的强度不在一个次元啊,诸位独生子女们。」
「加加宫同学有兄弟姐妹吗?」
「我也是独生的。」
「看吧,我就说。我可是被派到草食动物群里的肉食兽啊。」
来夏自豪地挺起胸膛。
「那是啥?」
和奏苦笑了一下。
「肉食兽,去关个灯。」
纱羽在被褥上侧躺下。
「是——开一盏小灯吧,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可别摔倒了。啊,完了!」
来夏留了一盏夜灯,在床上侧躺下后马上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
和奏毫不惊慌地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问道。
「我们还没向加加宫同学做自我介绍呢,对吧?」
「啊,说来也是啊。不过名字已经知道了吧?」
纱羽也保持着侧躺。
「……来夏小姐、和奏小姐、纱羽小姐。」
雪音仰卧着回答道。
「还有大智和维也纳呢。」纱羽说。
「你知道维也纳这个外号吗?」
「恩,他在学校也被叫作维也纳。」
「不愧是维也纳!」和奏、来夏和纱羽异口同声。
「坚定的男人啊。」来夏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叫维也纳呢?」雪音询问道。
「他以前在维也纳住过,高中的时候转学过来的。」来夏说。
「所以就叫维也纳了呢。」
「加加宫同学是叫雪音呢,可以叫你雪音酱吗?」和奏说。
「恩,那个,酱就不要了……」
「那就雪音了。」
「可不能只有和奏啊,我也要叫雪音。」来夏说。
「那我也要。」纱羽说。
「恩,没问题。」雪音有些害羞地答道。
「那剩下的明天再说吧,有点困了。」
纱羽说完伸了个大懒腰。
「不该像修学旅行一样,聊点恋爱话题或者怪谈什么的吗?」
「免了。」「晚安。」
面对来夏的发问,纱羽和和奏快速地回答。
安静下来后,雪音望了望天花板。
(真奇怪,我在干什么……)
(如果我拒绝留下来吃完饭,估计早就回家去了吧。)
(到底咋回事?)
在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可能想象得到的地方留宿,使雪音有些摸不着头脑。放弃思考的雪音苦笑了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
睡眠中的三人传来一阵安静的呼吸声,雪音不知何时也进入了梦乡。
清晨,在别屋醒来的维也纳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
早上八点。
比平时去学校的上班时间要晚得多。大智似乎还处在熟睡当中。
维也纳轻声叠好被褥,走出了屋外。
遮挡着朝阳的树林里,蝉鸣声此起彼伏。
维也纳走到主屋玄关,和穿着潜水服的志保打了个照面。
「早呀!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自己弄了吃吧。纱羽她们也起床了,现在好像在换衣服。我出门啦。」
说完,志保跨上载着冲浪板的自行车,轻快地骑了出去。
「一路顺风。」
告别了志保后,维也纳走进厨房。
取下大大的锅盖,盛得满满的味增汤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
「好香啊。」
装着熟米饭的电饭锅上,贴着一张「冰箱里有烤鲑鱼和玉子烧」的便签。
「不愧是志保阿姨,真是无微不至啊。大家应该也快来了吧。」
「好怀念啊~纱羽以前经常穿这件啊!」
刚走到纱羽房间前的维也纳,就听见来夏洪亮的声音。
「胸口有点……啊,意外地没什么问题呢。」和奏说。
「真的,不错啊~」来夏说。
「没有更普通点的衣服吗……」
雪音困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很合适不是吗!配套的帽子也有~」
纱羽似乎也乐在其中。
「我自己有帽子的——」
「那顶帽子和这件衣服不太配哟。」
雪音刚一开口,就被纱羽打断了。
「啊,这个如何?」来夏问。
「这不是白高的校服吗?」和奏问。
「穿上看看?」「想看!」「拜托啦!」「诶…啊…」
和奏和纱羽的附和声,和雪音的困惑声重叠到一起。
「不错啊,不错啊。」来夏说。
「待会请借给我正常的T恤…」
「好怀念啊。我也想穿穿看。」
「诶?」
和奏只是轻描淡写,但纱羽和来夏同时都有些吃惊。
「我开玩笑的。」
和奏笑着搪塞。
「早呀。」
在屋外找不到开口时机的维也纳,终于隔着纸拉门说道。
听见维也纳的声音,在制服外面披了件外套的雪音赶忙背对着门。
「现在打开的话就打飞你!」
来夏按住门迅速说道。
「我懂我懂。早饭还没吃吧?」
「恩,我们换好衣服就去。」
和奏拿着制服的裙子答道。
「那我连你们的份也一起准备了哦。还有,可不要让加加宫同学太困扰哟。」
「没问题。只是在借她衣服而已。对吧?」
纱羽向雪音使了个眼色。
「是的……没错。」
又过了三十分钟左右,雪音她们才从房间里出来。
最终雪音穿了一件红粉相间的T恤和牛仔短裤。
「早啊——the 早饭的气息!」
来夏发现了桌上并排摆着的烧鲑鱼和玉子烧。
「真磨啊。」
靠墙坐着的维也纳放下手机,坐到桌旁。
「因为和奏果然还是想穿一下校服——」
「来夏!」
红起脸的和奏看到一脸问号的维也纳,赶忙制止住来夏。
「我开动了。」
雪音和纱羽也坐到桌边。
「我回去把衣服洗好然后尽早送回来。」雪音说。
「不用洗啦,反正是旧衣服。和奏,帮我递一下酱油。」
纱羽往玉子烧上加了点酱油。
「雪音要吗?妈妈做的玉子烧味道可能有点淡。」
「啊,那就来点吧。」
雪音往烤得很厚的玉子烧上加了点酱油,然后一口吞掉。
「好喝……」
雪音嗞嗞地喝着味增汤,随后两手捧起汤碗,盯着碗里看。
「雪音,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和奏注意到了雪音的举动。
「啊,不……没什么。因为很久没像这样吃早饭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雪音轻轻放下味增汤的碗。
「平时都是怎么吃早饭的呢?」
「平时自己一个人吃……」
「那样很没意思的吧。父母早上不在吗?」
维也纳略显寂寞地嘟囔了一句。雪音随即困惑地低下了头。
(啊,糟了……)
又让雪音低下头了,维也纳对此很不安。
「母亲工作很忙,经常不吃早饭。父亲……」
雪音小声地说到这,若有所思地停住了。
「妈妈今天也会晚归吗?」
「诶?」
雪音听到和奏的问题抬起了头。
「待到今天晚上怎么样?晚上有烧烤哟。」
「不错的提议,干脆带点换洗的衣服,再待个四天三夜吧。毕竟是新入部的成员,可以为所欲为哟。」
「可是……」
「泳衣也带上吧!明天去海边玩。」
「干脆作业也带来吧。我来教现代文学,纱羽教英语,和奏教音乐,大智教体育,剩下的交给来夏吧。」
维也纳进一步建议道。
「最近连音乐和体育都有作业了吗?」来夏问。
「没有。」雪音马上回答。
「不需要现在决定,回去和家人商量看看吧。」
「恩。」
其他人吃完早饭后,大智总算起床了。
「果然,时差有点倒不过来。」
大智伸了个大懒腰,吃起了早饭。
「田中你来看家吧。」
准备出门的来夏对田中说。
「噢。你们要去哪?」
「把雪音送到车站,然后趁着现在还比较凉快,去买点烧烤的食材回来。」
「啊,那拜托你们了。」
「爸爸没在用车,我开车去就行啦。」
「不用了不用了。买东西的事就交给我、和奏和维也纳,纱羽去仓库里找找烧烤套装吧。」
「了解~应该在某个地方放着的,看我把仓库翻个底朝天。」
「体力活全部交给田中就行了。对吧——?」
来夏对大智抿嘴一笑,刻意地添了一句。
「行吧。」
大智小声嘟囔了一句后游离地扫了扫目光,闭上嘴继续吃早饭。
雪音、和奏、来夏和维也纳溜达到了车站附近的十字路口。
「送到这里就好了,谢谢。」
雪音双手提着昨天穿过的衣服,低头顶了个礼。
「再见,等你来哟。」
对挥手告别的来夏,雪音微微回头,再次行了个小小的礼后转身离去。
「还会回来吗?」维也纳问。
「想来就会,不想来就不会。」来夏回答。
「她自己会决定好的,不是吗?是个坚定的孩子呢。」
和奏说完,和来夏并排而行。
「去年十二月的某个事件,是导致雪音开始在保健室上学的原因吗?」
来夏回头对身后的维也纳提问。
「没错。」
「十二月发生过什么,你完全不知道吗?」
和奏也回头问道。
「恩。……班主任押上老师说我这种新手要指导学生还为时尚早,先学会当老师的的规则再说……有传闻说,加加宫同学把教室里的某个人弄伤了,然后似乎就变成一个大事件了……」
「雪音不是被别人弄伤,而是弄伤了别人?」
来夏听完有些吃惊。
「毕竟她完全不像是个粗暴的孩子啊……」
和奏也疑惑地和来夏面面相觑。
「是啊。班主任押上老师口风很紧,而且其他老师也没怎么告诉过我详细情况。」
「不觉得有点可疑吗……」
来夏模仿侦探的姿势用手托了托下巴。
「这样的话,雪音在学校一言不发的原因不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吗?」
「恩。那个原因好像只有押上老师知道。加加宫同学本人也并不想说的样子……」
「雪音也真是顽固啊,就像以前的和奏一样。」
来夏对和奏笑道。
「嗯?那种不顾后果的行动方式不是深得来夏真传吗?」
说完,两人滑稽地笑了起来。
「来夏和和奏真厉害啊……。那么短的时间就和加加宫同学关系这么好了。而我却总会说一些不合气氛的话,让加加宫同学低下头去……」
维也纳呼地叹了口气。
「噢?要退缩了吗?」
来夏回头面朝维也纳。
「倒也不是……」
「维也纳和雪音是师生关系,所以有点难呢。」和奏说,「就像以前我们和教导主任那种感觉?」
「诶!我可没那么恐怖……」
「倒不如说是我们和校长的那种感觉?」
「对对对。」
和奏笑着同意了来夏的观点。
「原来如此……看来我距离超凡教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维也纳抬头望了望天。
「说什么呢!校长在某种意义上不已经是超凡教师了吗?」
来夏严厉地抨击着维也纳。
「虽然维也纳完全没有当老师的样子,不过这样的老师也不错呢。」
和奏苦笑道。
「嗯……谢谢。」
维也纳无力点了点头,随后报以微笑。
三人把周围的店铺通通逛了一圈,买好了烧烤要用的食材。
遇到好几位高中时代受过他们照顾的面熟的店主,并且获得了许多优惠。
恰巧路过的花店老板说着「来夏酱好久不见~长这么大了啊!」,然后送来一束鲜花的情况竟然也发生了。
「收了这么多好处,纱羽和田中要是一起来了就好了。」
抱着花的来夏开心地说道。
「说起来,纱羽和大智在干什么呢?」
维也纳在提着购物袋的来夏和和奏身后边走边问。
「在干什么是指?」
来夏故意用反问来岔开话题,和奏则向后回了回头。
「你知道多少?」
「多少?嗯……大智喜欢纱羽,纱羽也知道。我只知道这些。」
「然后呢?」来夏又问。
「然后?!在这之上还有什么吗?」
「田中没跟你提起过吗?昨晚不就是一个恋爱相谈的好时机吗?」
「可是大智很快就睡着了啊。」
「『大智,在那以后,你和纱羽怎么样了?』」
来夏模仿起了维也纳的腔调。
「『实际上……五年前我为了安慰纱羽,独自一人去了澳大利亚啊』」
又切换成大智的腔调。
「诶诶,这样吗?!」
维也纳惊得呆若木鸡。
「是真的。五年前我们没能集合,然后田中就一个人去找纱羽了。」
和奏苦笑了一下。
「他怎么没邀请我去……」
「你惊讶的原因原来是这个吗?!那不是当然的吗,去见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带朋友一起去!」
和奏和来夏也呆掉了。
「虽说如此……可是你们没发现只有纱羽不是叫田中,而是叫大智吗?还记得十年前送别的时候吗,纱羽出发的时候说了句『大智羽毛球也要加油啊』之类的。」
「啊咧,有这回事吗?」
和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噗噗噗地笑了起来。
「纱羽对我们说过田中一个人去见她的事情来着,是吧来夏?」
来夏也科科科地忍住笑。
「对对对。田中可是什么也没和纱羽说就一个人跑去澳大利亚了啊。然后纱羽走在家附近的时候,路边突然出现了个田中……纱羽吓了一大跳,问他为什么会在那,田中他啊……」
来夏和和奏互相看着对方憋笑的样子,同时模仿起了大智的腔调。
「『嗨,真巧啊。』」
和奏和来夏再也忍不下去,爆发出一阵大笑。来夏笑过了头,痛苦地调整着呼吸。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是巧合!那可是澳大利亚啊?直说是来见面的不就好了吗。」
「像是田中的风格吧?」
和奏问只是微笑着的维也纳。
「恩,为了安慰纱羽而远渡大海,大智确实是很温柔的人啊。所以,他们现在如何了,在交往吗?」
「谁知道呢。现在的话应该没有吧?纱羽说他们之后一起吃了个饭闲聊了一会,之后田中好像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呢。没错吧?」来夏说。
和奏也嗯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
「纱羽也没有说得那么详细,不过她说从那以后五年都没有见过田中了。我觉得他们并没有在交往啊。」
「原来如此……恋爱的齿轮在我未知的地方好好地转动着呢。」
维也纳微笑着望向远方。
「转动着吗?」
「不如说是停止了吧。」
和奏和来夏互相苦笑道。
纱羽和大智在闷热的仓库里满头大汗地一通乱找,终于翻出了烧烤套装。
「去买东西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吧?」
纱羽笑着问道。
「可能吧。」
大智也笑着耸了耸肩。
「总算完事了,拿出去吧。」
大智独自把烧烤套装全部拿了起来。
「拜托啦。」
纱羽说完也走出仓库。
两人在仓库和主屋间的小路上并排而行。被林立的树木包围而成的细细小径,天然地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沙沙作响的脚步声踩着调子,有规律地刻在未经铺设的小道上。
大智偷偷地撇了一眼身边的纱羽。
抬头望着树丛的纱羽,此刻和自己的距离近得甚至能看清额上豆大的汗珠。大智慌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全是灰啊。」
「诶?」
听见大智的嘟囔,纱羽似乎有些不知所云。
「啊……我是说这个。」
大智举了举手上的烧烤套装。
「噢噢。因为完全没用过嘛。」
纱羽仍然仰望着树林。
「听见了蝉鸣,才真的觉得已经回到日本了呢。」
「说起来确实如此。」
说完,二人无声地走着。
纱羽轻轻地哼起了一首歌。
是大智没听过的歌。
「这是什么歌?」
「歌名被我忘了…」
「那个……」
短暂的沉默后,大智盯着脚下小声说道。
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比想象中更紧张的声音,所以大智紧紧握住了拳。
「咋啦?」
紧张的心情似乎传达了过去,所以纱羽也没有将视线移来。
大智迟疑着下一句话的瞬间。
「我们买了块大大的肉哟!」
来夏的声音从远处响彻而来。
来夏抱着花束,率领维也纳和和奏向这边走来。
「欢迎回来!这束花是?」
纱羽向来夏那边跑去。
「辛苦了!」
大智呼的一声泄了气,追在纱羽后面。
雪音回到家后马上脱下来借来的衣服,和堆积的衣物一起丢进了洗衣机。
母亲并没有在工作。房间的窗帘紧闭着。
雪音咕噜一下滚上自己的床,侧躺着开始自言自语。
「怎么办呢……」
困惑了一小会儿,雪音淘出手机打起了字。
『我可以在昨天留宿的朋友家再住三晚吗?似乎被邀请参加社团合宿了。老师也在,大人也有很多,还有和尚。』
不好好说明就得不到同意,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雪音只好发出这么一封草率的短信。
(如果不同意的话,不去就好了。)
按下发送。
雪音把洗好的衣服挂在浴室里,打开干衣机的开关。随便找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走向书桌做起了作业。
迷迷糊糊地打开教科书的雪音听到一声短信音后睁开了眼睛。
母亲回信了。
『和尚?可以是可以,回来后要向我详细说明哟』
(同意了……)
是获得了信赖,还是没有被担心,雪音并不知道。不想多想的雪音啪的一声合上手机。
黄昏。
夏季特有的大片晚霞映照出金黄的光辉,和残存着淡淡苍蓝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反差。庭中放置的烧烤套装里的小小火苗,在来夏的煽动下忽明忽暗地跳动。
「火点着啦。」
来夏后退了几步,啪嗒啪嗒地向自己扇风。
「辛苦了。」
大智在火上放了张大铁丝网。和奏和纱羽把在厨房里切好的食材一个接一个地往野营用的铝桌上送。
「不好意思,出门一下,失陪啦。」
志保和正一一同走出家门。
「好,一路顺风!」
纱羽招手回应。
「是去约会吗?」来夏问。
「是町内会²的集合。明天海边有活动,要去做点准备来着。」
「和世界音乐节类似的活动吗?」
「恩,跟那个差不多吧。」
维也纳在庭院外等待着雪音的到来,时不时地取出手机担心地查看时间。和奏也望向了石阶的方向。
「雪音还没来呢。」
「恩,大家先开始吧,天色暗下来了,我过去看看。」
维也纳说完刚要离开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叫了出来。
「加加宫同学!」
雪音登着石阶向这边走来的身影映入眼帘。
背着小小的帆布背包,提着大号手提袋的雪音来到庭院里,害羞地接受着众人的注目。
「来,快进来快进来。」
维也纳高兴地催促着。
「噢——来啦。不必多礼,快上前来」
来夏也招起了手。
「别模仿大老爷说话啦,来烤肉吧。」纱羽说。
「好——」
雪音走近纱羽,从手提袋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递过去。
「非常感谢,已经洗过了。」
「谢谢。换洗的衣服带了吗?」
「带了。」雪音轻轻拍了拍手提袋。
「泳衣呢?」
「……算是带了吧。」
「加加宫,喝茶可以吗?」
大智举了举一个装着乌龙茶的塑料瓶说道。
「啊,好的。我去放一下行李。」
「那帮我把这个放回去吧。」
纱羽把衣服递了回去。雪音一阵小跑地进了家门。
「你们喝啤酒行吗?」
「啊,我要乌龙茶。」
「宫本不会喝酒吗?」
「诶,来夏不是喝得挺厉害的吗?说起来,昨天好像也没喝酒?」
和奏从大智那接过罐装啤酒。
「恩,是的。……其实,我正在进行无酒精减肥呢。」
「诶?!现在还有这种减肥方式?」
和奏不加怀疑地看了看手里的易拉罐。
「来夏要减肥?真是罕见啊。」
纱羽噗咻一声打开了拉环,和奏却犹豫了起来。
「那我也要乌龙茶吧。」
「和奏的话喝酒没问题的。」
来夏苦笑道。
「维也纳也喝啤酒可以吧?」
「啊,我也要茶吧。毕竟有学生在呢。」
雪音回来后,烧烤正式开始了。
大家有时烤着肉类和蔬菜,有时又做做炒面。
「来夏,肉烤焦啦!」「和奏的料理,还真是不修边幅啊。」「纱羽,不吃蔬菜可不行哟。」「以前是维也纳比较高啊~」「田中,说几个耍帅的句子看看?」
各行其是地享受着各自的时间。
日已西沉,渐渐转暗的庭院忽然被起居室传来的灯光照得通透明亮。
一阵喧闹的进食过后,来夏唱起了歌。
「啊,是来夏的因缘之歌呢。」
纱羽轻轻哼起和声,和奏则嘻嘻地笑了起来。
「以前突然看到来夏在车站前面唱这首歌,吓了一跳。」
「我才是吓了一跳好吗,大家竟然都在那里。」
纱羽和来夏伴着南国风的旋律跳起了舞,维也纳也随即加入。
「你竟然还记得。」大智钦佩地说道。
「喂,大智,难道你忘了吗?」维也纳有些失望。
看着热唱加油连者主题曲的维也纳和大智,其他人也放声高歌,随后大笑了起来。
「我还留着那时候的报纸呢。」和奏说。
「我也是,爸爸还做了剪报。」纱羽苦笑了一下。
「不愧是女儿控啊。」来夏点了点头。
「清新之风带来绿色翱翔」³
和奏也静静地唱起了歌。
「不论在哪 都是一片清爽」
来夏和纱羽随声附和。
「如今 光线轻巧地回旋着 温柔地将全部照亮」
大智和维也纳加入了合唱,绮丽的旋律响彻在夜空之下。
「就连星星都看不到的雨夜 你于梦中所见的未来一直都在与你相依 无论何时都唱出来吧 这颗心的样子」
维也纳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歌唱。一旁的雪音孤独地低着头。
(糟了!把加加宫同学冷落在一边了……)
「说起来,加加宫同学有参加社团活动吗?」
维也纳连忙找了个话题对雪音开口道。
雪音点了点头,表情却略带扭曲。
「……归宅部。」
小声地回答着,看上去有些痛苦地用手捂住胸口。
和奏等人也停下歌声看着雪音。
「那加加宫同学要不要也加入社团试试?很开心的哟,可以创造出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们学校好像没有合唱部……吹奏乐部或者演剧部之类的怎么样?」
维也纳努力用欢快的语调说道。
刚才还在默默听着的雪音,突然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洒落倒地上。
雪音迅速背过身去拭掉眼泪,就这么背对着,丝毫没有转回来的打算。
「啊?!怎么了,加加宫同学,没事吧?」
「……没什么。」
「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维也纳绕到背对着的雪音身前弯下了腰。
「加加宫同学,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希望你能说出来,我不行的话,对来夏她们也可以。独自一人憋着的话可不行——」
「吵死了!别管我!」
雪音突然大叫了出来,用力地推了维也纳一把。
「啊啊?!」
失去平衡的维也纳撞在一旁的铝桌上。桌子哐的一声倒下,食物和饮品撒得遍地都是。
「啊……」
雪音惊退了一步,怯怯地定了定身子,紧紧咬住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