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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铠约】《再见》本文将以百里守约第一人称的口吻进行叙述。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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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赶到时,只见曾经安逸宜居的村庄现下一片狼藉。村间的小路上散着七零八落的物品,孩童的哭声和各处的犬吠混杂在一起,嘈杂万分。铠已然极力镇定心绪,但看到此情此景,握紧缰绳的手心里仍是沁出不少汗来。
铠纵马沿着村内的小路奔去,见一家门外躺着一名满腹鲜血的男子,而他身旁的女主人已然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哆哆嗦嗦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伤势需要立即处理,铠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将披风扯碎为其包扎。那女主人见守卫军的将军前来援助,抽泣着连连磕头感谢。
铠包扎完毕,忙将她揽了起来。正想向她询问守约的踪迹,却只听村庄深处有人大喊了起来:“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铠腾地回首,那升起浓烟的可不就是守约家所在的方向!他心中一凛,正欲翻身上马前去救人,大腿却被刚刚的女主人扑过来死死抱住。铠心下讶异,却不能用蛮力甩开,只得听那女人撕心裂肺地喊道:“将军!将军您别走!我儿子今早进山去了!他根本不知道山贼来了!那些山贼适才也是进山逃走的!!我怕他们会遇见,会伤了他!您救救他!!”
铠不知该如何安抚女人的情绪,一时的缄默不语被女人误解成了犹豫不决。她为了铠能优先选择进山搭救自己的儿子,忙又喊道:“将军是在担心那火?那房子里根本就没人!那魔种今早也进山去了!”
铠挣开她的双臂,女人跌在地上,这次他却没有选择去扶。
“夫人,您的儿子,我会救他回来的。”铠沉声道。
他向周围聚集的村民低首示意:“守卫军的增援随后便到。灭火的事,拜托了。”
言毕,铠翻身上马,纵马向山中驰去。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21-07-04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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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约弯下身扶住膝盖,疲惫不堪地喘着气,汗水从脸颊两侧缓缓滴落。应是风寒未愈的缘故,他明明感到很冷,却还是出了一身的虚汗。身后的背篓里只有寥寥几颗野菜和小蘑菇。雨后山里菌类应有许多,可是守约出门晚,再加上生了病腿脚慢,容易找到的菌类都被别人抢先采了去,他自己并没有采到很多。恰逢秋猎刚刚结束,山中野物稀缺,特意带出来的猎枪也没有派上用场,守约今天怕是要饿肚子了。
    原地修整了片刻,守约正打起精神准备家去,却听见林子深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并不似平常村民们交谈的声音。他一时疑虑,便向声音的源头寻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守约听清是男孩哭闹的声音。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正在经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
    守约一面将背上的猎枪摘下,稳稳地托在手里,一面放轻脚步继续向前探寻。渐渐的,林间能勉强分辨出十数人的身影,守约正欲进一步观察,却听一男子忽地惨叫了一声,随后便是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
    “小|兔|崽|子!你竟敢咬我?!”
    那男子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不禁恼羞成怒,抬腿就往男孩腹间扪了一脚。这一脚的力气没有丝毫的收敛,男孩被踢的跌在地上,痛的失声,只能在地上蜷缩成小小一团,捂着肚子不住地发抖。
    那男子抬起脚还欲再踹,忽地一枚子弹崩打在脚边,险些洞穿他的右足。枪声在林间回荡,众人一时间全部抱起头跪趴在地,吓得直喊着“军爷饶命!”
    守约端着枪自树后走出,示意男孩到他身边来。男孩捂着肚子慢慢爬起身来,却也不敢到守约身边去。踌躇再三,他选择撇下守约,独自一人踉跄着跑进了林子,消失不见了。
    守约见男孩离开的方向正是下山最快的小径,心中正一阵宽慰,余光却瞟见山贼的首领竟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
    守约端起猎枪再次瞄准,警告道:“趴下。”
    那首领脚边的兄弟也都开始拉他的裤腿,压低嗓音让大哥顺从守约的话,别到时候挨了枪子儿。
    谁知那首领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一步一步地向守约走了过来。守约心下一惊,再次警告道:“别过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脚步并没有止住,依旧向前不急不缓地迈着。守约瞄准那人的足下开了一枪,众人又是一凛。崩打在脚边的子弹使那人更确信了心中所想,他的嘴角渐渐勾起狡黠的微笑,喊道:“兄弟们,都站起来吧!这魔种才不敢开枪打我们呢!”
    守约扣着扳机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我刚刚心中就存了个疑影儿,边境战事吃紧,守卫军怎么可能短短三天就打完了仗,还能支援的这么快?怕是他们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吧!”
    众人听大哥说的在理,断定了守约不是长城守卫军的人,但仍是忌惮他手中的猎枪,趴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眼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守约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直到那人的胸口都抵在了枪口上,守约都没有伤他分毫。
    这首领身材高大魁梧,比守约高去了两头不止。现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守约,眼中尽是蔑视与调戏的意味。守约也抬起头来,直直地回望着他。首领看清守约略显稚嫩的面庞,不禁嗤笑道:“什么嘛,你没比刚刚的男孩儿大多少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21-07-08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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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21-07-08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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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就两位读者参与,无论正确与否楼主都送出头像一张,预计三天画完大家要多多点赞和评论昂~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8楼2021-07-12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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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约没有回答,他冲出来救下男孩的时候考虑不了那么多。他没有思量自己也只是个势单力薄的少年,更没有犹豫自己会毫无退路,他只知道若是不这么做,男孩可能性命不保。
          那么现如今他自己的性命呢?守约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手中的猎枪被那首领夺了去,他细细端详着这把精致的猎枪,赞不绝口道:“真是把好枪啊,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偷来的!”
          守约听了有些生气,分辩道:“不是偷的,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首领瞥了他一眼,心里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众人见危险解除,纷纷站了起来。刚刚欺负男孩的山贼冲着守约疾步走来,面红耳赤地骂道:“敢打老子的脚?不想活了是不是?!”
          话音未落,守约的身上就重重挨了一脚,他跌坐在地上,痛的发抖。那人还欲再打,却被首领给拦住了:“行了老二,打一下出了气便是,咱们留着他还有用。”
          “大哥,此话怎讲啊?这魔种即便是杀了也不碍事的。”那山贼有些摸不着头脑。
          “打死了是不碍事。可此次咱们趁守卫军战事焦灼趁火打劫,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未到咱们自己的山头前,一切都不好说。守卫军的人平生最恨魔种,咱们带着他,若是路上被守卫军截住,便丢他出来,说是咱们抓住的,任凭他们处置,多少也能将功抵过不是?”
          众人听了,均表示赞同。那首领吩咐下人从旁边装赃物的车上解了绳子来,将守约的双手死死绑缚在背后。
          “绑紧一点,别叫他跑了。哎大哥,兄弟们刚刚可都被那魔种的枪给镇住了,怎么偏偏您就知道,他不敢开枪打咱们啊?”
          那首领一面把玩着手中的猎枪,一面答道:“要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守卫军的增援到了,毕竟枪这种武器,除了军队里别的地方也少有。幸而我逮着个间隙瞟了一眼,见这开枪之人是个魔种,穿着普通,通身也没有守卫军的标识,那八成就是住在山下的村民。一个可以和人类住在一处的魔种,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众人不解,纷纷追问道。
          “底细干净,不曾伤人。”那首领顿了顿,斜觑了守约一眼,继续道,“魔种就是低贱,他若是敢伤咱们,自己也会落实了伤人的罪名,到时候认他自己怎么开脱,守卫军都不会容他。而咱们若是杀了他,倒是有可能得一个为民除害的功名!”
          “大哥英明!大哥英明!”
          守约被扔在了装赃物的车上,他倚着身后成堆的米粮袋子,双眼迷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整整三天水米未进,又经此事故,本就虚弱的病体必然是撑不住的。最最主要的是守约心中真的绝望了。那首领方才说过长城战事吃紧,守卫军自顾不暇,守约心中唯剩的那一缕希望也生生破灭。
          不会有人来救他了,他必死无疑了。
          守约此生最为感念的便是铠对他的信任和顾惜,最不能忘怀的是那一晚温存的共处。一想到记忆中铠高大魁梧的背影,威凛俊美的面庞,守约便再也止不住眼眶里的泪水,枕在米袋上无声地落着泪。哪怕他之前存了万分之一的侥幸,希望可以再见铠一面,甚至只是远远瞧一眼都好,如今看来也是不能了。
          “话说这魔种生的模样倒是不错,大哥,若是顺利回了咱们山头,即刻杀了也是没趣,赏给兄弟们玩玩如何?”
          恍惚间,头发被人用力拽住提了起来,守约痛的呻吟,却只听那首领答道:“兄弟们辛苦一场,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那山贼乐呵呵的感谢首领赏赐,却瞟见守约脸上的泪痕,正想咒骂,又发觉守约浑浑噩噩地低语着什么,凑近一听,不禁嗤笑了出来:“’将军’?这里能有哪门子的将军?!即便是让守卫军所有的将军即刻出现在这儿,你觉得他们会救你这个低贱的魔种吗?啊?!”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谁知乐着乐着,却只听林间似有马蹄声传来,愈来愈近。那首领心中一惊,忙吩咐所有人噤声,可话音未落,一高大的身影已然纵马从林中冲出。
          铠勒紧缰绳翻身下马,目光从众山贼面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那只揪着守约头发的手上,清冷的蓝瞳冻若千年寒冰,直看得那人后脊发凉浑身战栗。明明铠什么都没有说,那人却连忙松开抓着守约的手,仿佛自己再不这么做便会双手俱断性命不保。守约枕靠在身后的米袋上,双眼紧闭,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那山贼老二看见铠手臂上那属于长城守卫军的臂章,不着痕迹地捅了捅大哥的后背,压着嗓子道:“大哥,您不是说守卫军他们不可能来的吗……咱们是跑还是打啊?”
          那首领愤恨地蹬了他一眼,骂道:“乌鸦嘴!等会儿再找你算账!”随后便转身抓起守约的后领,将他拖下了车。守约头脑发昏站立不稳,脸上却被重重甩了两个巴掌。
          “喂!死魔种!快醒醒!!”那首领骂道。
          守约痛的转醒了过来,偏开头竟看见铠站在不远处,怒目圆睁,双拳紧握,指尖都扣的颤抖发白。守约一开始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用力眨着眼去分辨虚实。直到那首领押着他向铠走去,眼前人愈来愈近,那么分明,那么真切,他才敢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将军真的来救他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21-07-18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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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守约的眼中蓄满了泪,所受的委屈和欺辱全部烟消云散。双手被绑缚在身后,根本走不快,身后的首领便更加粗暴地推搡着他往前走。
            那首领心中过于紧张心虚,竟没看出铠极力克制的怒意,只是挤出一张勉强的笑脸道:“军爷您瞧,小的们刚抓到的魔种!献给长城守卫军任凭处置!”他将守约押到铠面前,又指着身后那几车赃物道,“这些都孝敬给军爷!还望军爷高抬贵手放过——”
            话音未落,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那首领已然被铠踹飞了出去!铠这一脚用了实打实的气力,那首领重重地砸在地上,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生生震碎!他捂着胸口狂抖不止,拼尽全力支愣着双腿往后挪动,生怕铠会冲上来给他致命一击!众山贼连忙奔上前将负伤的大哥拖回,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铠俯下身将守约小心翼翼地搀了起来,让他虚弱的身体靠着自己,双手则环过去解他背后的绳结。绳索粗糙磨破了手腕,铠解得很耐心,唯恐弄疼了他。守约整个人都笼罩在铠宽厚的臂弯里,他迷迷糊糊地抬起水汽朦胧的泪眼,正对上铠沉重痛苦的双眸。铠的目中装满了悔恨和自责,同时闪烁着几分失而复得的珍重。
            为守约除去绳索后,铠抚了抚守约微微发肿的面颊,未出一言,只是细细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不远处,山贼的首领已然渐渐缓了过来,他见这守卫军的将军对自己的邀买毫不动容,却如此顾惜那个低贱的魔种,心中惊异之余又生了许多愤恨。他忖度着现下投降也不会有好下场,见铠独自前来,便想以众敌一报仇雪恨,登时咬牙切齿道:“兄弟们,咱们跟他拼了!!”
            话音未落,一众山贼便抄起武器冲了过来。铠将守约往身后轻轻一推,淡言道:“骑马离开这里,快!”随即拔刀出鞘,上前迎敌。
            守约的衣角被马儿衔起来拽了拽,似是在催他离去。但守约眼看铠与十余人缠斗在一起,心下焦灼不忍离开。
            山贼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便有些功夫在身上,也是蛮力居多,不成体系,自是不能与武功高强的铠相提并论。但此时此刻铠以一敌众,虽手握宝刀,却只用作格挡,进攻全部赤手空拳。个中缘由,是因此拨山贼并未伤及平民性命,闹出命案。即便是上提大理寺判决,也不可能是死刑,因此守卫军必须保证生擒。打残打废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打死。
            铠有此掣肘,无疑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下手不能过重过狠。然他所面对的一众人等,现如今均是起了杀心的,挥刀劈砍无不拼尽全力,招招致命。铠还算应对的来,没费几分功夫,折手断腿,地上便已经躺了几个废人,呻吟哀嚎阵阵不息。
            那首领见手下处境不利,暗暗叫一旁的老二捡了守约的猎枪来,瞄准铠的背影。守约眼见他们试图偷袭,奋不顾身地便冲了上去,出言喊道:“将军小心身后!!”
            此刻铠的正面唯剩的两敌同时冲来,铠一时抬刀格挡,身位根本扭转不开!枪声骤然响起,铠却毫发无伤,只觉一软绵绵的身体扑在了自己身后!铠心中惊骇,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了,挥刀便割裂了面前两人的咽喉!漫天血沫喷溅而出,铠猝然回身,才勉强搂住了守约向后倒去的身体。
            守约的肩侧中弹,猩红炙热的鲜血不断从伤口汩汩涌出,沿着铠精壮的小臂蜿蜒出无数血痕。铠只觉整个人被削骨剜心一般,登时爆发出一声凄绝惨烈的怒吼!守约肩膀的高度,正是自己心脏的所在!
            那首领见一枪不中,抬起枪来还欲再射,瞄准间竟对上铠修罗夜叉般恐怖的怒目!他扣着扳机的手指一时吓得发颤,电光火石间,铠已然将手中的长刀向他全力掷去!那首领躲闪不及,竟被生生贯穿腹部,连带着刀上的余力,死死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入木三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2楼2021-07-21 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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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完了ฅฅ*只有一位读者联系了我,所以只画了一张~之后还会不定期掉落头像插图~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5楼2021-07-21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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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山贼老二眼瞧着兄弟被手刃,大哥在树上挣扎了几下也没了气息,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直喊着“守卫军杀人啦!”便向林中逃窜,正巧撞见铠的副使带着一队兵马赶来支援。他调转路线还欲再逃,副使已然在马上拉了个满弓,只一箭便射穿了他的大腿。那山贼摔倒在地,哀嚎着求守卫军饶过他一条性命。副使厌恶地蹬了他一眼,吩咐其余人将一众山贼俘下,自己则向铠身边赶去。
                铠紧紧抱着怀中临近昏厥的守约,一面用沾满血痂的手为他扎着止血带,一面焦急地唤着他,连声音都是微微发颤的:“守约,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守约清瘦的面庞上几乎不见血色,唯剩那一双宛若秋水的红瞳半睁着,努力地望着铠,一刻都不肯移开。为着有效止血,铠手上的动作并不算轻,守约痛的睡意都磨去了大半,紧闭的嘴唇却一丝呻吟也未曾漏出。
                副使隔着老远便瞅见了铠身侧的一片猩红,他本以为是将军受伤了,赶到近前才发现这红色的血液竟然属于铠怀中的那个魔种,心中惊愕不已。
                铠替守约包扎完成,抬起头望着他的副使,声音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沉着冷静,却又夹杂着一层不容违抗的坚定:“你务必把守约安全送回村庄,找最好的军医为他医治,不得有误。”
                副使俯首听命,随即将马匹牵了过来。铠帮助守约骑上马背,副使也翻身上马,坐在守约身后。
                他牵起缰绳,眼瞧着铠从一旁山贼首领的腹中拔出刀来。刀光一闪,其上血污被铠尽数挥下,分毫不留。尸体失去支撑猝然滑落,扭曲地瘫倒在地,铠盯着他,面上是无尽的漠然。
                余光察觉副使仍未带守约离开,铠偏过头来道:“快去吧,务必替我照看好他。”铠再次瞧了一眼副使怀中渐渐昏睡过去的守约,便有些仓促地移开了目光,又道,“他是为着我才受这些苦,他若有事,我一世不能心安。”
                副使闻言,暗暗将守约搂紧了些,低声问道:“将军还要去何处?”
                “上山前曾许诺一妇人,务必将其子找到。我入林不久凭枪声寻到此处,现下守约已然获救,男孩依旧下落不明。”铠答道。
                副使微微俯首,轻振马缰,带着守约先行离开了。
                快行至山下时,守约稍稍转醒了过来,副使发觉他暗自用手撑着马背,不肯全然靠着自己。马背颠簸,副使忖度片刻,还是抬起手来,将守约的头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你救了将军,我谢过你。”副使淡淡道。
                守约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夸耀的事,只是轻声道:“大人适才若是在此,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副使闻言,不禁垂眸望着守约淡漠精致的侧颜,稍显苦涩地笑叹道:“是吗……”
                家人逝于魔种手下,一直以来,副使都很难做到像铠对魔种一般爱憎分明。他原先不理解铠为何对守约如此之宽容厚待,甚至还后悔过自己初见守约时没能狠下心来一箭结果其性命。
                如今副使有几分侥幸自己最初的抉择,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在危机时刻舍弃性命去保全旁人。副使向来对铠忠心,可适才守约无心的一句话,竟让他忍不住自省起来,如若适才在铠身侧的不是守约而是自己,他到底会不会替铠拦下那枚子弹?
                答案是模糊的,因为副使自己也不能确定。
                沉吟间,二人已行至村前。村前的空地上已然搭建起若干军帐,伤情处理和物资发放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副使翻身下马,将守约也小心地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副使搀着他正要去寻军医,一妇人却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声嘶力竭地骂道:“死魔种!!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副使眼疾手快将守约揽到身后,自己身上却早已挨了那妇人重重几拳。他有军纪在身不能动粗,只得强压着怒气问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那妇人满脸泪痕行迹疯魔,奈何副使将守约护得严丝合缝,她连翻锤了几拳都只打在了副使身上,索性扯着副使的袖口哭喊道:“大人!我儿子到现在都没回来!您瞧那魔种身上可不都是人血吗!!他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啊?!”
                副使这才明白妇人缘何哭闹,忙安慰道:“夫人您误会了,守约受伤了,身上的血是他自己的,不是旁人的。况且山贼均已受俘,您的儿子想必只是躲在山中何处,我们将军已然去寻了,一定很快就会找到的。”
                “骗人!魔种的脏血都是黯紫的!怎么可能是红色的?!”那妇人根本不信副使的说辞,发了疯似的偏要殴打守约,“他明明就是伤了我的孩子,还不敢承认!!!”
                副使记得铠嘱托他的话,拼命地将守约护在身后,劝妇人理智一些莫要胡闹。妇人那些刺心的话语回荡在守约耳畔,他心中委屈难过,却也实在想不明白男孩为何还没有回来。守约想告诉她自己真的没有伤害男孩,可是根本找不到机会开口。吵嚷间副使的眼角被妇人胡乱抽打的双手抓伤,他一时恍惚竟让妇人一把扯住了守约的衣袖。
                “放手!!放手!!”副使回过神来当即钳住妇人的手腕,厉声吼道。
                两人争执不下,守约本就体力不支,现下更是被拽得失了平衡。跌在地上时,衣料粘连着勉强愈合的血痂从伤处生生剥离,守约痛的惨叫一声,生理的泪水控制不住地从双眼涌出。
                血肉模糊的新鲜伤口暴露在人前,适才听到响动围绕过来的人们见到此景都惊愕不已,这个魔种的血液,真的是和人类一般的鲜红!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21-08-02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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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使连忙蹲下查看守约的情况,见他目中含泪,汗如雨下,明明已经痛的浑身战栗,却死咬着嘴唇不肯言说。适才铠为他绑缠的止血带也被扯散开来,伤口再次渗血不止。
                  一旁的妇人眼见守约肩上的新伤,虽知是自己冤了他,却一声道歉也未曾留下,拨开人群速速离开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21-08-02 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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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给守约画了生日贺图祝守约生日快乐哦!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21-08-08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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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使心中再气,一时也顾不得那妇人了,将守约搀起来便要带他去寻医,谁知没行几步又被另一人拦下。那人手持将军特有的手令木牌,言称苏烈将军传守约问询,即刻便去。
                      见手令如见将军本人,副使固然气恼着急,却也只能隐忍道:“还烦请转达将军,属下带守约处理好伤情便会前去。”
                      闻言,那佣兵微微抬眉前行一步,沉声胁迫道:“你竟敢让将军等?”
                      副使回瞪着他,心道这人不过只是一普通佣兵,侥幸揽了件差事,得了将军的手令便敢跟自己嚣张。他暗暗将身旁的守约搂紧了些,辩道:“即便是狱中囚犯身受酷刑,庭审之前也必定会先有所医治,何况苏将军只是例行问询?”
                      按照规定,长城附近所有拥有魔族血统的人员都需要逐一排查,无风险者登记造册。奈何前线战事频发再兼周围村落过多,此项工作进展缓慢,迟迟未能排查到守约所在的村落。前几日铠虽然已经进行了查访,但战火骤起村庄遇袭,他也实在没有时间将守约的情况进行登记汇报。因此在苏烈这边,守约依旧是需要问询查访的重点对象。
                      这佣兵见副使仍不愿配合,不禁嗤笑道:“副使大人对教条律法好不熟悉,只是——”他把玩着手中温润光洁的手令木牌,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了去,“你可别忘了,魔种怎配与人相提并论?”
                      这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副使登时怒意腾起。就在他将要发作之时,守约却拦住了他,只低声道:“大人,让我去吧。”
                      副使转眼吃惊地瞧着守约,明明那佣兵说了如此轻贱他的话,面前的人却也只是微微低垂着殷红的眸子,神色寂然如静池。
                      见守约妥协,佣兵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副使适才便没有护好守约,叫妇人伤了他,如今更是不愿他带伤离开。守约知他心意,只让他宽心便是。
                      “想必问询的时间不会很长,我还能坚持,没关系的。”守约一面说着,一面自己去紧肩膀上松脱的止血带。副使知道守约此举是不愿自己为难,心中愈发不是滋味。铠将军交待的事情,他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办好。
                      正在副使自责之时,守约又开口道:“大人,方才那位夫人的孩子我在山上见过的。我明明见他沿着下山最快的小径离开了,却到现在也还没回来。大人若是得空,便找位村民领路去寻一寻吧。”
                      副使望着守约肩上那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想不明白在这种境况下守约缘何还能去考虑别人,而且那孩子的母亲适才还蛮不讲理地伤了他。可副使现下能做的也只有眼看着守约被那佣兵带走。他兀自定了定神,决定照守约的意思去找找那男孩。毕竟找到了孩子,铠将军才能快些抽出身来为守约作主。
                      守约跟随那人到了一处营帐,这里与守约那日初见铠时的营帐一般规制,帐内宽敞整洁,帐壁上的“将”字依旧瞩目,是供给将军们议事休憩的地方。
                      守约见苏烈将军并不在此,心中正疑虑,却听身旁那佣兵冷笑道:“苏将军还有事在忙,你便在这里等着,不许随便走动,听到了?”
                      守约点点头,只是望着帐壁上的“将”字出神。忽觉膝弯处被人用脚轻轻点了点,守约疑惑地偏过头去,正对上那人蔑视的目光:“跪着等。”
                      守约依旧不愠不火,未出一言分辩,正对着那笔锋劲道,恣意潇洒的“将”字缓缓跪了下去。守约心中未觉丝毫的屈辱,他跪的是救他护他,知他信他的铠将军,而不是身侧这个只会磋磨他的小人。
                      这佣兵没想到守约如此逆来顺受,自己的恶言相向和苦心折磨像倒是一拳锤在了软软的棉花上面,再猛烈的力道也翻不出一丝声响。他心中窝火,狠狠剜了守约一眼便径直离去了。
                      守约跪在地上,本想用手暗暗撑着地面,可是左肩中弹,伤势拖延到现在,手臂竟已麻木的没有知觉了。其实守约跪着还好受些,因为他实在是站不住了。适才在副使面前强装没事,可守约大病初愈食不果腹,又兼身受重伤失血过多,便是铁打的人也是支持不住的。
                      帐外和煦的阳光透过帐门,柔柔的洒在身上,可守约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暖意,只觉得周身发寒头晕目眩,便是连帐壁上的“将”字都渐渐重了影儿,再也不能看不清了。
                      “将军……将军……铠……”呢喃出铠的名字时,守约只觉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他将双手紧紧覆在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铠深邃温存的碧蓝眼眸。
                      将军会来寻他的,一定会的,守约告诉自己。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21-08-09 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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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我开更之前说过不写明世隐但是我构思着构思着,想到了一些若明世隐出场的有趣情节……当然,距离我本来构思的明世隐出场还有巨久巨久。我现在就调查一哈,有多少人天雷明世隐,如果人太多我就不写明世隐了再构思一些新的,文章篇幅也会相应减少一些。
                        主要是明世隐跟百里守约是有一些缘分在的。我记得我读官方英雄故事,他与守约的先辈茂开辟长城,创立了第一批长城守卫军。他还给茂取了姓氏“百里”,取意长城绵延不绝之意。后明世隐与百里茂决裂,化为堕世之神。那就是说到守约这个时代,百里茂早已身死,而明世隐他就是个活了好几代的老神仙?而且官漫里面茂与守约样貌相似,所以我就想着明世隐若与守约相见,定会有好多情节可以写,兄弟们发发意见,我看看有多少人反对昂(¯﹃¯)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21-08-09 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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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是刚更完吗?又不是天天写,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21-08-0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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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0楼2021-08-19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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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2楼2021-08-19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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