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博弈
六名马匪跪在地上求饶不止,陆仁义看我一眼,收剑退到剑侠客身侧。我偏头看到女孩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条被砍下的胳膊。
剑侠客拿剑指着他们,让他们发誓不再害人,他们照做。之后他沉默半晌,便让他们离开,马匪们立即连滚带爬向外移动。陆仁义跃起拦在他们身前,指着地上的残肢道:“带走。”他们又连滚带爬捡了胳膊之后向外移动。

“能走吗?”我问女孩。
女孩依然不说话。我们只好将她抱到马上,和马匪留下的财物一并带回客栈。
小厮点着一盏灯在客栈前面等我们,见我们回来之后松了一口气,他看到女孩咦了一声,问道:“是夜家小姐吗?”
女孩眼珠动了动看向小厮,小厮被盯得不寒而栗,紧张地看向我们三人。剑侠客吩咐道:“你去烧些水给这位姑娘沐浴。”小厮如释重负跑开了。剑侠客又去叫了一个师妹来照顾这个女孩,师妹来了之后,我们便拉着小厮问起这个女孩的事情。
“夜家小姐是个可怜人,夜家是我们县的大户人家,是难得的好人家,不知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三天前被灭门。夜小姐临时起意出门祈福躲过一劫,那天还路过我们这里吃了顿饭呢,因着下了些雨在寺庙住了一晚,回来就看到全家血流成河,听说夜老爷和夜夫人的人头就搁在堂屋的桌上。这马匪恐怕是听说了这件事,去掳了夜小姐,那些财物恐怕也是在夜小姐家里搜刮出来的,夜小姐的嗓子可能是哭哑了吧。”
怪不得,怪不得那女孩在我们及时救下她之后也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反应。
“夜小姐被掳劫一事不要声张,马匪有异动就早些报官。”剑侠客嘱咐小厮后我们便沉默地睡下。
第二天早早起来,我们商议之后决定陆仁义领着其他师弟妹返程,我与剑侠客先行将夜小姐送回夜家,随后便会追赶队伍。
剑侠客敲开夜家的大门,我们看着仅剩的一名婆婆和一个丫鬟抱着自家小姐哭成一团,夜小姐至始至终都没有落泪,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转身,微不可见矮身行礼道:“多谢。”
她没有哑,那声音也没有哭坏嗓子的撕裂感,只是带了些长时间未说话的略微沙哑。
淡漠又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