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篇 孤獨與欲望
萊特落入虛無縹緲的大洞,流逝了兩年半的歲月。
相比之下,萊特的外觀保持著清潔。多虧了大量保存泉水,勤擦拭身體,清洗髒物。僅看黑色的法衣一眼,根本看不出有污漬和傷痕。近距離凝神一看,就能看到無數的縫縫痕迹和被加固的部分。
萊特的收納袋裏常備著8件特別定做的黑色法衣,一旦污垢、破損、綻線嚴重,就換上了新的法衣。儘管如此,如果在兩年半的歲月裏持續戰鬥的話,雖說是教團特製的耐久性很高的法衣,但全部法衣都破洞,變得不能用了。
萊特還在縫能用的部分,現在也繼續穿法衣。應該說是托了這個福吧,不知道落在這個洞裏之後萊特的縫紉技能會不會無止境上升。鋪在箱子房間裏的被子也是用萊特完全手工製作的傑作。
萊特落到這個洞後進步的不僅僅是縫紉技能。在每天持續的賭上生死的戰鬥中,萊特確實變强了。
打倒了大洞裏坐在門前的强力魔物,每次打開那扇門繼續前進,出現的魔物就會變强。
當初等級D很多,偶爾也能看到C等級,現在,萊特所在的地方C等級頻繁出現,B等級也時常出現。
「如果是B等級的兩個左右的話,對沒有問題的自己多少會有點退縮呢。」
拿着已經被稱為身體一部分也不能說是錯誤的巨大鎚矛,隨意地向旁邊揮了一揮。
小小的龍僵屍頭碎散,散發著腐肉和腐臭。
「這次太勉強了……總算平靜下來了」
坐在那裡的萊特旁邊,用不死属性和暗属性的魔物做成了屍體山。
「穿過前門後,敵人的强度似乎更加强大了。按照慣例的話,應該馬上就能看到下一扇門了」
萊特的預料對了,走了一會兒新的門出現了。門前,巨大的魔物端坐著。雖然魔物的種類不同,但卻是司空見慣的光景。
「這次又有什麼樣的魔物在守護著呢?」
那個魔物在巨大的山羊身上,有獅子和山羊的頭,尾巴變成了一條蛇。是擁有多個動物合成後形態的惡魔,奇米拉。
「是奇米拉嗎,我第一次看到。確實是擁有A等級中等力量的魔物」
萊特冷靜地判斷現在自己的實力和對方的力量。
「如果能巧妙應對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因為是暗属性,所以這邊的攻擊很容易起作用。不管怎麼說,設法突然襲擊把腦袋弄碎的話會很輕鬆的」
自從落入虛無之大洞後,萊特繼續戰鬥著。如果是以前的他,對於勝率低的戰鬥,應該慎重慎重地反復挑戰,但是萊特沒有意識到,在這裡的生活會變成好戰的性格。
「第一次為了探聽對方的能力,勇敢地貫徹防守,遇到危險的話就趕緊躲避吧。」
一旦决定了戰鬥方針,就從正面堂堂正正地接近像猫一樣蜷著身體的基米拉。不過也是因為周圍沒有瓦礫和岩石,所以沒有藏身的地方。
發現萊特存在的奇米拉伸長四肢,從上面俯視燈光。可以用小山來表現的巨大身軀,給人壓倒性的壓迫感。只要呆在這裡,懦弱的人就算昏倒也不奇怪。
『你是想進到這裡面去嗎?』
獅子頭用低沉的地聲向萊特提問。
「……說……說……」(原文是: ……し……し……)
萊特在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身體的顫抖就停不下來了。雖然用雙手摟住自己的肩膀拼命地想停止顫抖,但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迹象。
『你害怕我的樣子嗎。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對於這個矮小的人類能來到這裡,我們不應該給予讚美嗎?』
在顫抖不止的萊特前,奇米拉沒有進行攻擊,一直俯視著。
「說、說、說」(原文是:し、し、しゃ)
『多麼弱小啊』
無法很好地說話的萊特,為了讓心情平靜,做了大幅度的深呼吸。然後,低著頭的臉朝向了奇米拉。
『嗯?』
那裡有一個表情與奇米拉的想像完全相反的人。熱情並目光炯炯地看着(原文是:「鼻息も荒く目を輝かせ」中,「鼻息も荒く」是指對事物有强烈的熱情,目を輝かせ是指目光炯炯,目光閃爍),露出高興表情的萊特。
「說話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文是:しゃべった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っ!之前的「し」和「しゃ」應該是指「しゃべったあ」的首幾個音)
從萊特口中飛出來的是歡喜的尖叫。對於超出預想的反應,奇米拉嚇得後退了一步。
「噢噢!這是掉到這個洞裏之後第一個可以對話的對象哦!叫奇米拉先生可以了吧。哎呀,來這裡已經很久了嗎?我已經兩年半了。有一天,脚上有個洞,總算是活下來了,但是不能出去,很為難。在這裡,夏天很凉爽,幫了大忙,冬天不是太冷嗎?啊,奇米拉先生脖子上圍著圍巾,所以沒關係嗎。啊,那不是圍巾,是鬃毛嗎。這個被拿走了一個!」
對於久違可以對話的對象,萊特的氣氛异常高漲。說話速度也是通常的兩倍。
『你到底在說什麼』
「啊!這太失禮了。還沒報上名字,我叫萊特安洛克。以後請多關照。對話很好吧。把名為語言的球拋給對方,對方接受並拋回去,語言的投接球。這樣溝通對方的意思,就能瞭解對方。看,這裡的魔物都不會說話,像你一樣會說話的人。啊,不是人嗎。嘛,不要在意那些瑣碎的事情啊」
雖然萊特說這是一個語言的投接球,但他並沒有意識到他一直在單方面地投剛速球。
『你不覺得我恐怖嗎?』
「怎麼可能恐怖呀。可愛的獅子和山羊的頭和蛇的尾巴。這種東西很可愛。一次可以享受三只動物。不是很棒嗎。心靈會被治癒的。大概恐怖的,至少是和我一樣大小的人的頭上微微泛著笑容,臉上長著無數的手,一邊笑著一邊追著我……表面明明沒有手和脚在跳動,卻有著异常快速的肉塊,一邊噴血一邊爬過來,這一點做不到的話。還有,那個也很不錯。長著長髮的巨大眼珠的中央附近有一個很大的紅嘴,從那裡一直流著紅血。有點擔心會不會貧血」
順便說一下,剛才提到的是萊特在這兩年半內遇到的魔物。萊特原本就不為事物所動,神經也被認為是粗壯的,但在虛無之大洞裏,他的精神更加得到鍛煉,與恐怖和動搖的感情逐漸無緣。
「稍微有點離題了呢。你說了什麼。啊,對了對了,我在對話中想起來了。我有格鬥技的師傅。雖然只有兩個月,但那已經是很嚴格的修行了。雖然我又堅固又能治癒,但是如果沒有勝過實踐的鍛煉,就會被師傅一個勁兒地毆打,每天都是臨死體驗。師傅把人弄成破舊的抹布後笑著說:『據說如果鍛煉的話人就會變强,但是最有效的鍛煉是實戰。即使每天有規律的運動來鍛煉腹肌和背部,也無法充分發揮力量。因為要鍛煉打倒對方不必要的肌肉。因此,通過反復實戰鍛煉出來的身體會變成純粹破壞某些東西的身體。我的特訓不會讓你做徒勞無功的反復運動!想變强的話就站起來』,嗯,那個,和對話沒有任何聯系呢。對不起。所以呢,昨天發生了這樣的事」
『你不適可而止嗎!』
在萊特所散發出的永不間斷的語言濁流中,迎來忍耐極限的奇米拉在咆哮。
『我不想和你閒聊。』
萊特抓住從收納袋中取出的巨大鎚矛,臉上的笑容不停『上半身強化』『下半身強化』全力敲打地面。
那一瞬間,鎚矛接觸到的地面爆發了。以萊特為中心半徑五米的沙土向上空吹飛,地面陷落成圓形。
在沙塵飛舞中,萊特就這樣把鎚矛插在地上,張著嘴。
「可以繼續聊天嗎?」
『……可以』
那一擊讓奇米拉戰慄了。那個威力是即使是A等級的魔物也有可能被一擊擊斃。儘管如此,本來在A等級中擁有普通智慧的基米拉,即使不向人類屈服,甚至發起攻擊也不奇怪,但這個奇米拉比其他個體——弱得可憐。
人類的冒險者中既有E級的人也有S級的人,魔物的强度也有差別。這只奇米拉是基米拉界的吊車尾。據說最低A等級的强度是奇米拉,不過,這個基米拉如果加上等級的話有C嗎。
現在基米拉的心境是:
(不妙,不妙!這人怎麼回事!你完全不為我的威脅所動!說起來真的是人類嗎!?不是和主人一樣的魔族嗎……怎麼辦。我主要只是被拜託看家而已!救命啊!主人啊啊啊啊啊!)[←原文就存在的]
奇米拉悲痛欲絕的心的呼喊好像誰都沒有聽到,從這裡開始四個小時,渴望對話的萊特安洛克的單獨脫口秀開始了。
萊特落入虛無縹緲的大洞,流逝了兩年半的歲月。
相比之下,萊特的外觀保持著清潔。多虧了大量保存泉水,勤擦拭身體,清洗髒物。僅看黑色的法衣一眼,根本看不出有污漬和傷痕。近距離凝神一看,就能看到無數的縫縫痕迹和被加固的部分。
萊特的收納袋裏常備著8件特別定做的黑色法衣,一旦污垢、破損、綻線嚴重,就換上了新的法衣。儘管如此,如果在兩年半的歲月裏持續戰鬥的話,雖說是教團特製的耐久性很高的法衣,但全部法衣都破洞,變得不能用了。
萊特還在縫能用的部分,現在也繼續穿法衣。應該說是托了這個福吧,不知道落在這個洞裏之後萊特的縫紉技能會不會無止境上升。鋪在箱子房間裏的被子也是用萊特完全手工製作的傑作。
萊特落到這個洞後進步的不僅僅是縫紉技能。在每天持續的賭上生死的戰鬥中,萊特確實變强了。
打倒了大洞裏坐在門前的强力魔物,每次打開那扇門繼續前進,出現的魔物就會變强。
當初等級D很多,偶爾也能看到C等級,現在,萊特所在的地方C等級頻繁出現,B等級也時常出現。
「如果是B等級的兩個左右的話,對沒有問題的自己多少會有點退縮呢。」
拿着已經被稱為身體一部分也不能說是錯誤的巨大鎚矛,隨意地向旁邊揮了一揮。
小小的龍僵屍頭碎散,散發著腐肉和腐臭。
「這次太勉強了……總算平靜下來了」
坐在那裡的萊特旁邊,用不死属性和暗属性的魔物做成了屍體山。
「穿過前門後,敵人的强度似乎更加强大了。按照慣例的話,應該馬上就能看到下一扇門了」
萊特的預料對了,走了一會兒新的門出現了。門前,巨大的魔物端坐著。雖然魔物的種類不同,但卻是司空見慣的光景。
「這次又有什麼樣的魔物在守護著呢?」
那個魔物在巨大的山羊身上,有獅子和山羊的頭,尾巴變成了一條蛇。是擁有多個動物合成後形態的惡魔,奇米拉。
「是奇米拉嗎,我第一次看到。確實是擁有A等級中等力量的魔物」
萊特冷靜地判斷現在自己的實力和對方的力量。
「如果能巧妙應對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因為是暗属性,所以這邊的攻擊很容易起作用。不管怎麼說,設法突然襲擊把腦袋弄碎的話會很輕鬆的」
自從落入虛無之大洞後,萊特繼續戰鬥著。如果是以前的他,對於勝率低的戰鬥,應該慎重慎重地反復挑戰,但是萊特沒有意識到,在這裡的生活會變成好戰的性格。
「第一次為了探聽對方的能力,勇敢地貫徹防守,遇到危險的話就趕緊躲避吧。」
一旦决定了戰鬥方針,就從正面堂堂正正地接近像猫一樣蜷著身體的基米拉。不過也是因為周圍沒有瓦礫和岩石,所以沒有藏身的地方。
發現萊特存在的奇米拉伸長四肢,從上面俯視燈光。可以用小山來表現的巨大身軀,給人壓倒性的壓迫感。只要呆在這裡,懦弱的人就算昏倒也不奇怪。
『你是想進到這裡面去嗎?』
獅子頭用低沉的地聲向萊特提問。
「……說……說……」(原文是: ……し……し……)
萊特在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身體的顫抖就停不下來了。雖然用雙手摟住自己的肩膀拼命地想停止顫抖,但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迹象。
『你害怕我的樣子嗎。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對於這個矮小的人類能來到這裡,我們不應該給予讚美嗎?』
在顫抖不止的萊特前,奇米拉沒有進行攻擊,一直俯視著。
「說、說、說」(原文是:し、し、しゃ)
『多麼弱小啊』
無法很好地說話的萊特,為了讓心情平靜,做了大幅度的深呼吸。然後,低著頭的臉朝向了奇米拉。
『嗯?』
那裡有一個表情與奇米拉的想像完全相反的人。熱情並目光炯炯地看着(原文是:「鼻息も荒く目を輝かせ」中,「鼻息も荒く」是指對事物有强烈的熱情,目を輝かせ是指目光炯炯,目光閃爍),露出高興表情的萊特。
「說話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文是:しゃべった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っ!之前的「し」和「しゃ」應該是指「しゃべったあ」的首幾個音)
從萊特口中飛出來的是歡喜的尖叫。對於超出預想的反應,奇米拉嚇得後退了一步。
「噢噢!這是掉到這個洞裏之後第一個可以對話的對象哦!叫奇米拉先生可以了吧。哎呀,來這裡已經很久了嗎?我已經兩年半了。有一天,脚上有個洞,總算是活下來了,但是不能出去,很為難。在這裡,夏天很凉爽,幫了大忙,冬天不是太冷嗎?啊,奇米拉先生脖子上圍著圍巾,所以沒關係嗎。啊,那不是圍巾,是鬃毛嗎。這個被拿走了一個!」
對於久違可以對話的對象,萊特的氣氛异常高漲。說話速度也是通常的兩倍。
『你到底在說什麼』
「啊!這太失禮了。還沒報上名字,我叫萊特安洛克。以後請多關照。對話很好吧。把名為語言的球拋給對方,對方接受並拋回去,語言的投接球。這樣溝通對方的意思,就能瞭解對方。看,這裡的魔物都不會說話,像你一樣會說話的人。啊,不是人嗎。嘛,不要在意那些瑣碎的事情啊」
雖然萊特說這是一個語言的投接球,但他並沒有意識到他一直在單方面地投剛速球。
『你不覺得我恐怖嗎?』
「怎麼可能恐怖呀。可愛的獅子和山羊的頭和蛇的尾巴。這種東西很可愛。一次可以享受三只動物。不是很棒嗎。心靈會被治癒的。大概恐怖的,至少是和我一樣大小的人的頭上微微泛著笑容,臉上長著無數的手,一邊笑著一邊追著我……表面明明沒有手和脚在跳動,卻有著异常快速的肉塊,一邊噴血一邊爬過來,這一點做不到的話。還有,那個也很不錯。長著長髮的巨大眼珠的中央附近有一個很大的紅嘴,從那裡一直流著紅血。有點擔心會不會貧血」
順便說一下,剛才提到的是萊特在這兩年半內遇到的魔物。萊特原本就不為事物所動,神經也被認為是粗壯的,但在虛無之大洞裏,他的精神更加得到鍛煉,與恐怖和動搖的感情逐漸無緣。
「稍微有點離題了呢。你說了什麼。啊,對了對了,我在對話中想起來了。我有格鬥技的師傅。雖然只有兩個月,但那已經是很嚴格的修行了。雖然我又堅固又能治癒,但是如果沒有勝過實踐的鍛煉,就會被師傅一個勁兒地毆打,每天都是臨死體驗。師傅把人弄成破舊的抹布後笑著說:『據說如果鍛煉的話人就會變强,但是最有效的鍛煉是實戰。即使每天有規律的運動來鍛煉腹肌和背部,也無法充分發揮力量。因為要鍛煉打倒對方不必要的肌肉。因此,通過反復實戰鍛煉出來的身體會變成純粹破壞某些東西的身體。我的特訓不會讓你做徒勞無功的反復運動!想變强的話就站起來』,嗯,那個,和對話沒有任何聯系呢。對不起。所以呢,昨天發生了這樣的事」
『你不適可而止嗎!』
在萊特所散發出的永不間斷的語言濁流中,迎來忍耐極限的奇米拉在咆哮。
『我不想和你閒聊。』
萊特抓住從收納袋中取出的巨大鎚矛,臉上的笑容不停『上半身強化』『下半身強化』全力敲打地面。
那一瞬間,鎚矛接觸到的地面爆發了。以萊特為中心半徑五米的沙土向上空吹飛,地面陷落成圓形。
在沙塵飛舞中,萊特就這樣把鎚矛插在地上,張著嘴。
「可以繼續聊天嗎?」
『……可以』
那一擊讓奇米拉戰慄了。那個威力是即使是A等級的魔物也有可能被一擊擊斃。儘管如此,本來在A等級中擁有普通智慧的基米拉,即使不向人類屈服,甚至發起攻擊也不奇怪,但這個奇米拉比其他個體——弱得可憐。
人類的冒險者中既有E級的人也有S級的人,魔物的强度也有差別。這只奇米拉是基米拉界的吊車尾。據說最低A等級的强度是奇米拉,不過,這個基米拉如果加上等級的話有C嗎。
現在基米拉的心境是:
(不妙,不妙!這人怎麼回事!你完全不為我的威脅所動!說起來真的是人類嗎!?不是和主人一樣的魔族嗎……怎麼辦。我主要只是被拜託看家而已!救命啊!主人啊啊啊啊啊!)[←原文就存在的]
奇米拉悲痛欲絕的心的呼喊好像誰都沒有聽到,從這裡開始四個小時,渴望對話的萊特安洛克的單獨脫口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