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
“永远。”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地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可永远是什么?”
那时候,从校园的草坪中、从男生宿舍楼的某个窗户里,总会时不时地传出校园歌手激情四溢、声嘶力竭地吼出的这句歌词。
“爱情这东西我明白,可永远是什么?”
林方舟和许天姿,两个还不满17岁的女孩,连爱情是什么都不明白如何会知道永远是什么。
那个雪夜的对话与承诺,就像第二天一早起来,她们看见窗外竟是明媚艳阳天,于是那场急来速往的雪,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如羚羊挂角,已无迹可寻。昨晚真的下过一场雪?那真的不是一个梦境?
随着天姿社会活动的越来越多,她们能够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减少。
随着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天姿身边的人的越来越多,方舟可以“独享”天姿的时光也越来越少。
尤其是,当有越来越多的男生以欣赏、倾心、仰慕为由,打着“交谈工作交流学习”的旗号接近天姿围绕在天姿身边时。
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原本非常愉快的大学时光开始慢慢有阴云在上空盘旋萦绕。
好像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方舟和天姿之间时不时会出现不愉快的隔阂与芥蒂。
这些不愉快的发生,似乎都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方舟“不喜欢”看到围绕在天姿身边的那些男生。
不可否认也无法掩饰地,林方舟发现自己一看到围绕天姿身边的那些别有用心别有企图的男生就很是不爽。
那些男生当然是别有用心和企图的。
对这一点,她林方舟瞟一眼他们看天姿时的神色就可以看出。
虽然他们个个显得人五人六装着跟天姿不过是普通朋友的样子,可他们心底的那份企图,在方舟看来实在是昭然若揭。
“那男的是谁?”林方舟使用这个问句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而且语气总是闷闷不乐。
“一同学,怎么了?”天姿的回答也总是简洁得有点硬邦邦。
方舟知道天姿这样生性好强个性强硬的人是不能容忍她这样的质问的。
可是,方舟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无法控制心中狂泻的醋意。
更让她痛苦的是,她也根本无权限制和阻止天姿跟其他男生的交往。
“同学?就同学这么简单?”林方舟继续质疑。
“不是同学你以为是什么?再说了,就算不是同学又怎么样?你凭什么管我跟谁交往?我不喜欢你这种说话的口气。”天姿显然有点生气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想要‘管’你跟谁交往啊,我就是看不惯那男生看你时的眼神。”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只要天姿一强硬,显出不悦的模样,方舟就会乖乖地马上讨饶。
天姿见方舟讨饶,也就不再追究,态度和缓下来,扑哧一笑,问,“哦?他看我是什么眼神?”
“就是色迷迷的那种眼神。”
“瞎讲,你才是色迷迷的眼神呢。”
“我真的是色迷迷的眼神?”方舟一点都不气恼,倒是有点乐滋滋地追问。
“切,我懒得跟你说。”天姿随即转开了话题。
不可避免的,天姿时不时地会出去跟男生约会。
这是大学男女生再正常不过的交往吧?方舟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虽然心里痛苦不堪。
她第一次,希望自己是个男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子那该多好。
那么身为一个跟天姿一样的女生,要怎样才能够跟天姿一直、永远在一起呢?
林方舟开始天天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在某一天,她忽然找到了一个答案——她们可以一起出国!
那天方舟在网上查资料时发现,在国外的一些国家,同性恋人是可以得到法律承认和保护的,在R国的某些州,相爱的同性恋人甚至可以注册结婚,遑论不能在一起?
这信息让方舟顿时欣喜若狂,振奋无比,她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林方舟在看到这个信息的那一刻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考托考G,她要和天姿一起考,她要和天姿一起考到国外去。
虽然一直以来方舟就是那种天分极高却不一心向学的学生,可这一次,方舟投入英语学习的热情和干劲空前高涨,她一定要考到R国的学校去。
在天姿忙于“公务”在天姿出去约会的时间里,方舟把全副精力都用在了英语学习上,她要先熟悉一下习题模式,她要先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应试技巧,然后去告诉天姿,然后她们一起报名一起参加考试。
这一点星火似的希望似乎一下子把她和天姿的未来照得光明敞亮,方舟心中鼓涨着满满的信心和喜悦,她只等着、等着一个适当的时机把这个周详的计划告诉天姿,让天姿接纳并且跟她一起为她们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