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静雪之后，谁是东都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思考着华远强的观点，方凛皱着眉头问他。
“没有，欧阳静雪遇害以后，东都集团没有选出新董事长。”华远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回答方凛说。
“为什么，难道欧阳静雪死后，东都集团就彻底解散了？！”盯着华远强面前冒起的烟气，方凛皱了皱眉，问他。
“没有，欧阳静雪从头到尾都没有正式担任过东都集团的董事长，她遇害以后自然也不会有新的董事长产生。”华远强低头看了眼方凛，回答他说。

“你刚才不是说她在家族继承纠纷中胜出后，被选定为东都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吗？！”方凛托着下巴紧锁眉头，之后抬起头盯住华远强，“对了，东都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是谁？”
“当时她确实被选定为东都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为此东都集团还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这个消息，不过……”华远强正准备回答方凛的问题，这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华队，物证鉴定中心出结果了，吴法医给出的鉴定意见是……”大门推开后，华远强看到陈有帆拿着两份鉴定文书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而就在他等待对方说出最终的鉴定意见时，却看到陈有帆扭头看了方凛一眼，然后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吞了回去。

“结论是什么？”看着呆站在办公室里的陈有帆，华远强不满地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从他手中拿走了那两份鉴定文书。
打开那两份鉴定文书看完了最终意见，华远强走回办公桌前，把其中一份塞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纸条上的文字检测出了人血，上面的血迹和欧阳静雪23个基因座基因型相同，似然率为1.27×1031。”看到华远强把其中一份鉴定文书收进抽屉里，陈有帆偷偷看了方凛一眼，小心地回答华远强说。

“也就是说……那张纸条上的血字，检测出了被害人欧阳静雪的DNA……”华远强再次打开手里的那份鉴定文书，认真阅读文书上的最终意见，说。
“方凛，这份是物证中心作出的鉴定意见，你也看看吧。”看完最终意见后，华远强把鉴定文书递向方凛，说。
“华队，这可是……”看到华远强打算把作为侦查机密的鉴定文书递给方凛，陈有帆立刻上前小心地提醒华远强。

“小陈，现在开始，我决定聘请方凛作为我的私人顾问。以后欧阳静雪和杨婕茹的案子，你随时可以和他讨论，要是他需要这两个案子的卷宗材料，你也尽可能提供给他。”华远强看了眼陈有帆递来的眼色，正式向他宣布说。
“也就是说……欧阳静雪死后，凶手从她身上提取了血液，写成这个杀人留言放进了我的房间。”方凛从华远强手中接过那份鉴定文书，完整地看完里面的内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结论。”华远强抖了抖手里的香烟盒，从盒子里拿着一支香烟叼在嘴上，说。

“华警官，欧阳静雪遇害当晚，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可以直接接触她的尸体或者地上的血液？”把鉴定文书还给了华远强，方凛问他。
“欧阳家的人是第二天中午把她的尸体带走的，当晚能接触到她尸体或者血液的，只有火车站的乘警和我们刑侦支队……”提到方凛的问题，华远强连忙把香烟从嘴上拿了下来，“方凛，你怀疑我的人里面有凶手？！”

“不然呢，欧阳静雪遇害后，火车上的乘警肯定会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然后把尸体和现场移交给你们。在此期间，能从欧阳静雪的尸体以及现场提取到血液的，就只有你们两个部门了……当然，在你们控制现场之前，也不能排除餐车上的其他乘客和乘务员，尤其是那个叫白启亮的小男孩。”方凛重新回到沙发上，看着华远强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白启亮和李俊明我都亲自审过了，可以排除他们趁乱提取血液的嫌疑。至于其他乘客和乘务员，当晚的监控也没拍到任何线索……”听到方凛的话，华远强把香烟点燃重新咬在了嘴里，然后看向站在他旁边的陈有帆，“小陈，你再去趟物证室，确认欧阳静雪的血液样本有没有记录以外的丢失……还有，有时间你给我把名单整理出来，凡是到过案发现场，或者有机会接触欧阳静雪尸体的警务人员，你都要尽快汇报给我！”

“难道说……我们刑侦支队里真的有内鬼……”看到陈有帆离开办公室，华远强用力摁灭手里的烟头，咬着牙对方凛说。
“不然呢，这个案子查到现在你们都没半点眉目。而且……恕我直言，这个案子的死者身份如此特殊，加上凶手在大庭广众的动车上采用类似斩首的方法杀人，按理说这个案子至少也要交给刑侦总队负责，结果却落到了你们支队头上……可以想象，这个案子背后的水很深。”方凛盯着从烟灰缸里升起的烟雾，面无表情地说。
“确实……我从警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这种人死在监控底下，但我们却连作案手法都搞不清楚的案子……”华远强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上，表情苦闷地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案发后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案子汇报给了总队，不过总队那边没接下来，或许……他们想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无论如何，那张纸条是个关键证物，只要找出在纸条上写字的人，相信离我们找出真凶也就不远了。”方凛抬头看了眼华远强，说。
“希望如此，不过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破掉这个案子……毕竟，杨森给我的时间只有三天。”想到杨婕茹的案子，华远强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苦恼地说。
“华警官，不然这样，我们先集中精力处理杨婕茹的案子，先把她的案子破了，再破欧阳静雪的案子。”方凛看着华远强的眼睛，向他提议说。

“方凛，破案不是你的工作，但你现在却愿意帮我解决杨婕茹的案子，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透过眼前的烟雾看着沙发上的方凛，华远强感觉到内心的触动，问他。
“为了赎罪和将功补过，同时……也为了多活几天。”方凛看着华远强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窗外。几缕金色的阳光从空中散落下来，映入了他的眼眸。
“华队，我刚才和物证室确认了，血液样本除了物证鉴定中心今天凌晨提取的5毫升，其余都原封不动地保存在物证室里。”华远强和方凛谈话时，陈有帆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向华远强汇报说。

“我懂了……小陈，内部调查的事先放一放，我刚才和方凛商量了，决定先全力解决杨婕茹的案子，之后再想办法揪出我们队伍里的内鬼。”听完陈有帆汇报的情况，华远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摁灭手里的香烟，重新确定工作重点说。
“可是华队……我们连杨婕茹的尸体都没有解剖，弄不清真正的死因，侦查工作根本就没办法开展……”听到华远强的话，陈有帆低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没有尸检报告，我们总有尸体的照片吧……而且，我们有现场，还有重要的人证！”华远强看了眼陈有帆，然后突然转头看向方凛，说。

“方凛，我想再确认一遍，昨天晚上，你在杨婕茹耳边到底说了什么？！”华远强死死盯住方凛的眼睛，问他。
“我告诉她，五分钟后她就会死。”方凛看着华远强的眼睛，依然坚持昨晚的说辞。
“如果是这样，她听到你说的话后……为什么会慌慌张张地跑进酒吧附近的湿地公园？要知道，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女大学生半夜应该去的！”华远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方凛的眼睛质问他说。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在我看来，酒吧也不是她晚上该去的地方。”方凛脸上裹着寒霜般的表情，冷冷地回答华远强说。

“华警官……要是你真的打算让我加入调查，你要做的，不是一遍遍地猜疑我，而是开诚布公地让我真正参与调查！”看到华远强抿住嘴唇久久没有说话，方凛站起身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小陈，你把杨婕茹的卷宗拿过来，还有在案的全部证据。”面对方凛的不满，华远强双手抱胸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对陈有帆作出指示说。
过了五分钟左右，陈有帆拿着一本棕色的案卷和几个档案袋回到了办公室。

“杨婕茹昨晚和我分开后，应该又接触了其他人，否则她不会突然跑进附近的湿地公园。”翻看陈有帆放在茶几上的案卷材料，方凛把一个装有光盘的档案袋拿了起来，递给站在他旁边的陈有帆，说。
从方凛手中接过档案袋，陈有帆看了眼档案袋上的文字，确认里面装着的是从酒吧拷贝回来的监控录像。
之后，陈有帆找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把光盘放进光驱里，然后把电脑放到方凛身前的茶几上，打开了光盘里的那份监控录像。

“2016年7月24号23点44分16秒，我把玛格丽特鸡尾酒递给了杨婕茹，和她正式接触；23点45分23秒，我把她即将遇害的消息告诉她，正式结束交流；23点46分12秒，杨婕茹拿起手机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才神色慌张地从酒吧里跑出去……”盯着电脑上的监控录像，方凛提到了几个较为关键的节点。
“杨婕茹昨晚接到的电话，才是她离开酒吧，跑进湿地公园的真正原因！”看完监控录像后，方凛抬起头不满地瞪了华远强一眼，说。
“这……看来是我昨晚遗漏了她接电话的细节……”听到方凛说的话，华远强立刻起身坐到他旁边，重新播放电脑上的监控录像，当他在电脑上看到杨婕茹接听电话的细节后，忍不住摇了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