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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假如素睦是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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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
“是去和若叶家谈事。”
“谈收养问题。”
即使是一向绷着脸的我,此时想必也面露惊惶。
“刚刚我听到爸爸接电话了,后天就要来接你走!“她压低声音。
我正要询问更多情况,爸爸却恰在此时推门而入,姐姐连忙起身,假装成要绕过我去弹钢琴,又刚刚发现爸爸的样子:“爸爸!突然下来做什么?”
我也立刻将耳返戴回头上,装作一直在练习。
“啊……你们还在练习啊!”爸爸似乎小酌了几杯,看上去有些晕沉沉的,“我就来跟你们说一声……后天有个事,你们都不用去学校了……”
直到爸爸踏着摇晃着的脚步走上楼,我才再次摘下耳返。
“小睦月。”姐姐的语气从未如此沉重,“你很想去表演吗?”
回答的是平生最用力的点头。
我知道要想参加表演已经很难了,我也想过干脆彻底妥协,服从命运的安排。可我一向只会有话直说,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不想欺骗自己,更无法说出千分之一句谎话。
而我知道姐姐从来都是支持我的,即使这件事不被爸爸妈妈允许,即使这件事她不希望我做,当她相信这是我的选择时,无论什么决定她都会尽全力帮助我,我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因此这次也是,当我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姐姐也只是叹了口气。
“小睦月……真的很喜欢那个素世同学呢。”
姐姐拿出一张方形的彩纸,在钢琴的盖子上折叠。
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一句话,我一下有些脸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能默不作声地低头。
“也是啊……”姐姐无奈地笑着,不知望向何处,“素世同学是个温柔的人,小睦月一定很希望能被温柔的人照顾吧。“
爸爸妈妈的工作总是很忙,姐姐也要在学校参与各种活动,每天陪伴着不被允许自己出门的我的,就只有枯燥乏味芭蕾舞课和无穷无尽的孤独。而我又无法融入那些同学的圈子,只能独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过自己孤独的生活。
而素世就是像妈妈一样温柔善良的人。我并不清楚,那样的温柔究竟是真实的关心还是虚伪的礼节,但对于快要坏掉的人偶来说,能拥有表面的关心我就已心满意足。
我是只落单的小鸭子,我想要找到妈妈。
“那这样的话,”见我没有反驳,姐姐接下刚才的话,“虽然还是不能让你留在这里,但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折好了,一只千纸鹤。
姐姐将它放进我的手心。
“你要记得,如果你想向她表面心意,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表演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素世一起留在音乐室练习。
那天下午便下起了大雨,雨点早已不耐烦地敲着窗户要我们回家,我却还在反复弹奏着前奏。
“击弦、击弦、勾弦、击弦、击弦、勾弦……”乐手都知道,要想在舞台上展示自己,往往意味着需要演奏更难的曲子。正如这首曲子,为了给予贝斯手更多的发挥空间,前奏部分使用的是较高难度的slap(击勾弦)弹法。这想必也给了素世不小的压力,因为她已经连续练习了好几遍这段旋律了。
而我只是低着头、抱着吉他,紧盯着地板上的某个点,心情也随她手指的上下波动而起伏着。
“小睦月,你自己觉得,小素世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人呢?”在谈话的最后,姐姐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那时本能地开口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心中没有答案。我想要把她当作我的谁呢?
“小睦月,再不行动就要没有机会了哦。”姐姐用手指轻轻为我梳着头发,“要表达你的感情的话,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啊。”
眼前的少女正聚精会神地演奏着,亚麻色长发随着节奏一颤一颤,眼底的那片海洋仍然令人心驰神往。
表达……对素世的喜欢吗?
“喜欢。”
“想要紧紧抱住。”
“想了解”
“依恋”
“想保护”
“不想分开”
“…………”
与姐姐各自回房后,我将为对素世的感情写在了一张白纸上。
白纸黑字,像是审判书,好扎眼。
又想起了那时她送给我的千纸鹤,可以传达心意的千纸鹤。我在桌上铺平那张白纸,也想把它折成千纸鹤。
我学着她的样子,东折一下西折一下,纸团却怎么也成不了型。再回过神时,我已经将纸面向内又向外、折成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
抬头看向桌前的窗户,不远处的马路上正有一辆辆汽车背向驶过,红色的车尾灯在眼前,连成一条剪切线。
滚烫的泪珠忽然在一瞬间滑落。
诶?奇怪,泪水是从哪里来的?
匆忙地拿起桌边的化妆镜,镜子里的我表情仍然麻木,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掉落着。
字迹沾湿了,在纸上渐渐晕开,将黑与白变成一片暧昧模糊的颜色,纸上的感情渐渐辨认不清。
回过神后的现在,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团仿佛又在眼前翻腾辗转着,可上面那些感情的名字,已经再也无法读出。
那段旋律弹奏了许多遍后,我还是不想让她这么烦恼下去,便轻轻放下吉他,向对面的人凑了一点,努力想说出一点安慰人的话。
“素世,非常紧张。”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可惜话到嘴边,却总是只能说出半句。
素世也只能用一声叹息回应。“小睦月,真的觉得这首歌适合文化祭演奏吗?”
而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这首歌不需要鼓手。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5-02-23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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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不需要再找第三个人,可以只和你分享舞台的光彩。
    素世没有批评我的自私,也没有表示同感,因为我根本不敢让她听见我自私的想法。她只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起身收拾起乐器。
    “……而且,这首歌能向大家展示素世。”这首歌并没有多少吉他的亮点,可以让大家全程都把目光投在你的身上,让我可以看见那个作为女主角的你。
    感情像是昨夜里温的那杯牛奶,在黑夜中一不小心就倒的太多,只能望着玻璃杯边缘摇晃的液面祈祷:
    “拜托了,拜托了,请你不要再溢出来了!”
    可无法说出口的感情还是会化为泪水,从心之瓶中流出。
    素世或许是觉得我的话很奇怪吧,她一脸诧异地回过头。月光下,她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自卑,就像……第一次在那个下午遇到她时一样。
    那些曾经相伴的记忆,直到昨天入夜都还是那么美丽。可现在每当试图回想它们,眼前就被蒙上了一层散发着光晕的膜,让我再也无法看清眼前人的脸。
    离别在离别前一刻有了实感,眼前斯人鲜活的模样早已褪色。
    “素世总是在隐藏自己,我希望素世可以展示自己的想法。”我的声音已经无可抑制地越来越激动,“这首歌有很多贝斯的旋律,素世可以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想要拭去你那温柔伪装背后的泪水,想要让你真心享受舞台的耀眼夺目。
    可对不起,我只是命运的人偶,人偶只能沉默不语。
    我站起身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用尽全力将她抱进怀里。
    “素世可以打破【命运】的束缚。”我将头埋在她的肩膀。
    你不是所谓的大小姐,你不用背负所谓家族的责任,你也比我勇敢,所以请你替我去逃离受人摆布的命运,请你变得幸福吧。我这样衷心祝福即将分别的友人。
    素世亚麻色的长发如柔软的毯子一般抚过我的手。四年以来,素世已经长得比我高了不少,明明以前是我保护着她,现在我却必须踮起脚尖,才能和她相拥。
    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手臂抱住我。
    也是,毕竟我想传达的话语早已搁浅,只不过是我,将我自以为是的错觉擅自寄托在了你的身上,而你没必要给予我任何回应。
    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回应只是我从未拥有的梦境,愿望更是我得不到的幻影。
    我能做的,不过是完成演出的约定,而后默默离开。
    泪尽之后,我抬起头,伸手摘下她头顶的发箍,将她的刘海分成两边。
    “素世,明天这样上台吧。”我看着眼前人由过去青涩懵懂的孩童的样子,变成了优雅知性的少女模样,“这样很好看。”
    与平时不同,这次我没有将吉他带回家,而是留在了音乐教室。
    ——剪—切—线——
    次日的早晨,文化祭表演开始的时候,我乖乖按爸爸的吩咐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多时,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家楼下。
    数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护送着中间那个带着墨镜的女士下了车。
    “是丰川家吧?”门外很来传来那女士高昂而优雅的声音,“我们已经过来接她了!丰川太太也在乘车过来的途中了,因为车辆的问题稍微慢一点就到……”
    “好好!”爸爸的声音充满了殷勤的气息,“我这就过来!”
    然后又是一声大喊:“祥子!去把小睦月叫出来!”
    “好哒!”姐姐的回应传来。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姐姐打开房门,先用外面的人也能听见的声音大喊了一句:“小睦月!快出去见客人吧!”
    紧接着她便压低了声音:“快!按计划来!”
    姐姐想的计策其实也很简单,由我在他们面前装病,声称要再临时静养几日,让他们先回去等待,我再找个机会跑到学校去参加表演。
    “也算是金蝉脱壳之计跌丝袜!”
    确认我这边没问题之后,姐姐便立刻跑向外面:“爸爸,小睦月好像是生病了……”
    “无法在演出开始时感到我深感抱歉,我将在演出前赶到。”
    趁他们还没到,我往素世那里先发了一条消息
    几乎是秒回“那我们的演出还可以正常进行吗?”
    “可以,不过要靠素世你了。”来不及再打出什么字,我连忙翻身到床上躺好。
    手机屏幕上连二接三地浮现了好几条line的通知,但我已经没空再去翻看了,只能默念着对不起,闭上双眼。
    那群人很快在姐姐的带领下来到了我的房间。我假装正在发烧,憋红了脸,微微喘着气:“姐姐……”
    姐姐连忙跑来凑到我面前,借势用身体挡住他们过多的视线:“啊呀,小睦月没事吧……”
    后面那群人交头接耳了几句后,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对姐姐说道:“那我们这边准备先把睦月小姐接过去,让她在那边好好养病……”
    “不行不行!”姐姐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要被带走养病,计划可就告吹了……
    姐姐那双眼睛转了两圈,立刻有了主意:“啊呀,你们也知道这个换季的时候,可是到处都有流感的;我们家睦月也是经常这时候得流感,万一传染到你们那边多不好……”
    我偷偷睁开眼睛一条缝。那个优雅的女士似乎也面露难色,与旁边的几个男士叮嘱了几句什么后,便对姐姐说:“那个,既然睦月小姐身体抱恙,我们就稍后一日,若是明日小姐病好了,我们再来接她……”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5-02-23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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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送人走了,很快楼下的轿车也开走了,我连忙翻身爬起,套上校服。
      家里的花园就在我房间窗户的下面,平日里除了仆人打理,就只有我会在花园里种些番茄、土豆、黄瓜之类的蔬菜水果,爸爸妈妈也就将园艺用品交给了我来负责管理。
      所以昨天夜里,我先提前找出了用来修剪树叶的最长的梯子,和姐姐两人一起跌跌撞撞地拖到了我房间窗户的下面。虽然房间在二楼,但在梯子脚下垫上一些沙袋后,距离窗户也不过一步远。
      我推开窗户,翻身越过窗台,一只脚小心翼翼地探着,总算是勉强踩到了梯子最高的一格。
      而我小心翼翼地下爬之时,梯子却受力不均地朝外倾斜了起来。我连忙两手扒住窗台,拼命把自己连梯子一起往回拉,才勉强把梯子拉回到靠着墙的位置。
      踩到地面后,将梯子放倒藏在草丛里,我连忙向电车站飞奔。
      可就在车站前一个路口,我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车驶来。车型……车牌号……
      是妈妈的车!这几乎把我吓了一跳。想来确实,刚才的那群人也说过妈妈就在路上了。妈妈绝对不会放任我自己跑来学校,怎么办……
      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望见路旁绿化带的灌木丛,我心一横便钻了进去。
      这实在是个狼狈的办法,好在妈妈显然并没有发现,轿车呼啸而过。
      确认轿车远离后,我从灌木丛中挣扎着跑出,力竭地坐在地上。
      衣服到处都被压皱了,但我也没心情再细细收拾,只是简单地拍去了身上的尘土和树叶。我想再起身走向车站,却只觉得疲于奔命的身体抗拒着命令。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太多次地逃跑了吧,只不过以前是逃向命运,现在是逃避命运。我无奈地轻笑着。
      之前在电车上,那个洁白的少女天真无邪的笑容还在刺痛着我。我曾问过她,喜欢着太阳、月亮还是星星。
      她只是摇摇头:“这些我都不喜欢。虽然太阳也好,月亮也好,对于我来说都是会永远存在的东西,但每一天他们都只会自顾自地出现、又自顾自地消失,星星就更别提了,天气不好的时候连出现都不会出现。”
      “这些东西都是总在变化的,我喜欢像天空那样不会变化的东西。天空就是天空,不论是愁云密布还是晴空万里,只要你抬起头,天空就会在那里出现。”
      自顾自的出现又消失呢……
      我在脸上盖上一层释怀的笑,遮挡眼下斑驳泪痕。
      也是呢,毕竟我是一颗土星,是你最讨厌的星星。我只能短暂地出现在你的夜空,一旦太阳上山、一旦满月现形,我暗淡的光芒就被全部遮盖,只能静静地躲在日月的光彩背后,静静地看着你。
      我知道你面前会有比我更耀眼的太阳,我知道你身边会有比我更近的月球,所以请不必注意无法脱离自己轨道的行星,只要让我今天,继续照耀着你,就好了。
      对不起,我不善言辞的我,无法成为能温暖你的人。
      眼前的阳光,好刺眼。
      “现在应该马上要登台了。”
      “不要管吉他,弹好你的部分、唱好你的部分,我会赶到。”
      “我相信素世。”
      最后给你发去的line信息,电车到站的铃声响起。抬起头,车窗剪下一角天空,折成祝福的千纸鹤。
      我相信素世。我相信你,不需要我也可以在舞台上闪耀光彩。
      我从电车上下来,顺着熟悉的路,最后一次跑向那所充满回忆的校园。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5-02-23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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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目,《昼鸢》”
        我听见了她登上体育馆舞台后的歌声,那拼命挣扎过后终于绽放的,坚强不屈的剑兰花。
        “女孩子都是花苞”,而我现在终于得偿愿望,能看见你的绽放。
        那么就由无法绽放的绿叶,来衬你的红花。
        金属弦与金属品丝碰撞的强烈声响,抽打着我的后背,强迫我向前跑去。
        贝斯沉闷的呐喊声响彻全场,顿时间一切吵闹声都停止,一切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个陌生的琴手身上,一切的耳朵都为这铿锵有力的声音而颤抖。
        器量、才覚、価値観
        才能、智慧、价值观
        骨の髄まで全部妬ましい
        对一切都深入骨髓地嫉妒
        记忆回转到最初相遇的时光,那时那个缩着头懦弱胆怯的女孩模样,与舞台上这个低着头敲击着贝斯弦的少女身影重合在一起。
        昔日会被我的一个眼神吓一跳的女孩,如今正站在数百人面前,唱着她的歌。
        心全部満たしたい
        想要填满内心的全部
        嫉む脳裏は舌打ちばかり
        却只能在嫉妒的脑海中咂舌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令我沉醉地歌唱着我的痛苦。
        我嫉妒着你们所有人,嫉妒你们拥有平凡却幸福的生活,嫉妒你们可以按时长大,我却被迫早早成熟!
        誇大広告勝り、世は死にたいの音楽ばかり
        虚假广告占了上风到处都是渴望死亡的音乐
        站在许多人仰望的小姐位置上,我却连左右自己生活的权利都没有,正像是伺机行窃的贼,只能等待时机出手,而无法光明正大地展现自己
        昼鸢,即是白日行窃之人。
        渴望光明却无法拥有,只能站在黑暗处,报一切以背影的人。
        从音乐室取走吉他,我直奔舞台。
        君の全部妬ましい
        嫉妒你的全部
        浅ましいこの心根が疼くばかり
        只觉得这样悲惨的内心无比疼痛
        在台下不知何处的一阵欢呼中,我怀抱着那把七弦吉他冲上舞台。
        耳畔的贝斯声停在原地。她震惊无比地回望,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却在话到嘴边时凝固。
        可舞台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时间,我只是接上效果器,轻轻拨动琴弦,让火焰燃烧般的琴声覆盖全场。
        一瞬间灯光扫过全场,我眼前的世界陡然一片光明。
        我咬紧牙,看见她在欢呼声转过头去,朝着话筒呐喊。
        つまらないものだけが観たいのさ
        希望目之所及都是低廉之物啊
        夜の全部が僕は欲しい
        我渴望得到夜晚的一切
        手指向低把位滑去,接上一段暴走般的和弦。贝斯声在歇斯底里地呐喊着,用低沉的声音替我控诉着命运的束缚,倾诉心中的无奈。
        我唱起和声,为她的歌声唱响最后的伴奏。
        ただやるせないから歌にしたい
        没办法消解苦闷才想放声歌唱
        この渇きを言い訳にさぁ
        把这份渴望当作借口
        ——剪—切—线——
        最后一段沉重而响亮的贝斯声在会场中回荡着。
        会场先是沉寂了一会,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看见她回过头,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乘上回家的电车前,我再次送了她一瓶波子汽水。
        “小睦月,谢谢你!”即使是一向文静的素世,在此刻也高兴地擦着眼泪,“本来我以为,我不可能像那些阳光开朗的人一样登台表演,是小睦月给了我上台的勇气……”
        而我只能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希望素世开心而已。”
        我想说的还有很多,无论是告别还是告白,都还没说出口。
        到站的铃声却恰在此时响起,打断了我们最后的对话。
        我背起书包起身,与素世一起下车。
        “那明天见啦,小睦月!”她脸上还挂着高兴的笑,朝站台上的我挥挥手,“明年还要一起参加文化祭哦!”
        电车站台,波子汽水,蓝天下的她。我报以一个微笑,假装不知道这是离别。
        ——剪—切—线——
        已是深夜,我仍难以入眠。
        “小睦月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呢!”晚饭的餐桌上,爸爸笑着夹菜给我,“他们准备明天来接你哦!小睦月,以后也要经常和我们联系哦!”
        还是在姐姐的掩护下翻墙回到的家,爸爸妈妈什么都没有发现,还在说着那些“温暖”的话。
        但话里的话我都听见了,他们只不过是希望等我成年后,不要忘了给本家带来好处。
        毕竟与亲生女儿的告别就在面前了,真正爱她的父母要怎么笑着和她聊家常呢。
        只有姐姐是真正关心我的家人。
        可是姐姐也只是被命运束缚的普通人,只能一改平常饭桌上快乐分享的样子,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最后一顿晚餐的餐桌上,我仍然沉默不语。
        睡不着,我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昏黄的台灯。我将书包里的书都一股脑地倒在了桌子上,一本一本的翻。
        这本不是……这本不是……这本也不是……
        终于,在翻开一本故事书时,我找到了夹在其中的那只千纸鹤。
        我再次拿起那张纸,将它展开。
        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孩、与一个绿色头发的小女孩手牵手,一起站在电车站的站台,绿发女孩在喝着芒果汁,棕发女孩在喝波子汽水。
        昏黄的光下,泛黄的纸张显得更加陈旧,回忆却如在昨天。
        我拿起一把剪刀。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5-02-23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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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嚓喀嚓,沿着纸的中间剪下。
          “睦月同学,谢谢你!”
          喀嚓喀嚓,沿着两人牵着的手剪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丰川同学看上去很困扰,请不要这样!”
          喀嚓喀嚓,沿着斜阳阴影的分界线剪下。
          “小睦月在哪一站下车呢?”
          喀嚓喀嚓,沿着一段回忆剪下。
          “请收下这个!”
          喀嚓喀嚓,沿着两颗心间的牵绊剪下。
          “明年还要一起参加文化祭哦!”
          喀嚓喀嚓,将你剪到阳光下,将我剪进阴影中。
          这便是【命运】在你我之间划下的一条,
          ——剪—切—线——
          电话换了,line也不敢点开,害怕任何一条消息变成“已读”
          我坐在若叶家的车上。
          屏幕上那个备注为“素世”的联系人,还在一条接一条地发着信息。
          “拜托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在明年的文化祭登台吗?”
          对不起,是我食言。
          “我们不是说了明天见吗?”
          对不起,你的明天不是我。
          “为什么小睦月要突然消失呢?”
          对不起,请你忘了我。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屏蔽此联系人”
          “确认”
          我的人生是一场棋局,是家族与家族间的博弈,是人心与人心之间的算计,而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棋子的一生,无可奈何的是由一次次向【命运】的大手妥协堆砌而成,这件事我本该早就知道。
          汽车停下,我在管家与一众仆人的带领下走进若叶家宅。
          “那么若叶睦小姐……”
          睦(Mutsumi),我的新名字,和原本的名字只差了一个音节,却已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幼稚的孩子,而是背负上了命运的责任
          “被命运操控的人偶,是否有权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再次回想起这个问题。
          我用四年时间,证明了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
          我不过是被命运操控的人偶,无法拥有自己的幸福。
          ——剪—切—线——
          知名喜剧演员若叶与家喻户晓的演员森美奈美的女儿,若叶睦。
          直到本人10岁时,她的存在才为世人得知。然而17年后,她已经成为了社会名流大小姐,也作为若叶家唯一的子代,被认定为若叶家的下一代家主。
          至于她要与长崎广告株式会社社长的女儿结婚的消息,恐怕已经成为了社会上层最新的时兴话题。
          ——TBC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25-02-23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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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后续恐怕要等母鸡卡出完了,看看这篇文章能不能变成真药我会等着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5-02-23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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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5-02-23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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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5-02-23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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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B站宇宙子诗


                  IP属地:天津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5-02-24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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