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虎子抬头瞧她,见她满脸汗珠,脸色苍白却带着笑,心里一软,低声道:“娘,我瞧着你这肚子,怕是要生了。”他顿了顿,又看向大川,“梁叔,我娘这身子,您得多照看着。”大川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素蓉抬头看向虎子,眼里满是柔情,“虎子,你成亲那天,娘怕是下不了山,你别怪娘。”
虎子忙摇头,低声道:“娘,我哪会怪你?你好好的比啥都强。”他顿了顿,又看向那群弟弟妹妹,笑道:“往后我带媳妇上山来,让她给你们做新衣裳。”孩子们一听,顿时欢呼起来,围着虎子闹成一团。
素蓉看着肖似前夫的虎子,想到当年婆家绝情,可跟前夫还是有过一段恩爱的日子,不禁问道,“你爹...你爹他过的好么?”话一出口,素蓉就看到大川阴沉了脸,自知说错了话,也没顾上虎子是怎么回答的。送走了虎子,大川还是没个笑模样,明显是为素蓉惦记着前夫,吃了醋。
那日送走虎子后,屋里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梁大川阴沉着脸,在院子里劈柴,手里的斧子一下下砸得木头咔咔作响,声音里透着股压不住的火气。素蓉靠在炕头,挺着那圆滚滚的大肚子,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肚皮,偷眼瞧他,见他脸色黑得像锅底,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那句话怕是踩了他的雷。她咬了咬唇,想开口缓和,可喉咙像堵了块棉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