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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非哲学美学专业人士写的小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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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审美》
作为一个西方古典音乐和艺术迷,我看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国内外博主在网络上呼吁大众保护曾经的“高审美经典”,关注古典音乐和古典艺术文化内核的文章视频,而本人不妨也在这里浅薄探讨一下美的定义与审美的高低评判,以体现本人的个人想法观点。
首先,美是精英阶级缔造的一种观念。审美总是遵循着从精英到平民阶层,自上而下式的传播特点。为什么审美不会自下而上从平民向精英传播呢?因为人们都仰望高于自我的精英,而非俯视拜倒在脚下的芸芸众生,这体现了人类的向上欲望,所以,审美具有鲜明的精英特质。比如在时尚圈精英阶层缔造美的观念,进而被平民社会借鉴和传播。法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太阳王路易十四就引领了整个欧洲的审美,其大部分时尚创造都风靡欧洲的宫廷贵族,进而再延伸到知识分子和平民,这代表了审美从上而下流动的特点。再比如现代的设计领域,人们普遍向欧美的极致简约看齐,而苹果的包装就是这种风格的代表,大片留白和纯色,如无必要,不增实体,因为苹果在高科技领域较高的地位和口碑,人们会产生一种自然的联想,那就是苹果的黑白灰冷淡风是精英审美,在苹果的这种精英审美的操纵下,连卖辣条的都会跟风苹果转向“极简主义”。
然而审美真正的高低从来不在于它的创造者,也就是精英阶层,而在于它是否能经受时间的沉淀,承担历史的考验。在古典乐的审美领域里,你完全可以说巴赫是上帝,莫扎特是天使,贝多芬是反抗命运的西西弗斯,这些音乐之所以流传下来被后世广为歌颂,是因为作曲家在音乐作品里无处不在的哲学思考和包含在深层的普世价值,能被全人类理解,包容并推崇的精神价值。但很多人却混淆了一点,他们以为是作曲家社会地位的崇高和不容置疑的话语权才使得他们能站在人类音乐审美的最顶端,也导致其艺术作品的广为流传和脍炙人口。但其实,正因为他们本身崇高的社会地位和雄厚的经济基础,才使得他们能够拥有足够的资本成为知识名流,成为德才兼备的圣人,成为蔑视物欲的清教徒,才让他们的音乐具备这种崇高的,超然脱俗的特质,让他们在审美领域上傲世全球。因此,不是精英阶层“控制”了所谓的高审美,而是在人类尚未祛魅的时代里,只有精英阶层才能诞生崇高的审美和高雅的情趣。这不仅反映在审美的领域,也同样体现在思想道德和政治革命的领域里。俄国历史上名声如雷贯耳的十二月党人起义,尽管目的是清算统治阶层,实现社会平等,但其发动者和领头人却是一些有理想抱负的年轻贵族,他们毅然决然将屠刀反向对准自己的阶级,作为接受了法国大革命冲击洗礼的精英,他们在西欧所受的教育,他们获得的精神良知不允许他们做出如未开化的前辈那样血腥的剥削统治。
而在美学普及化的当今发生了一个过去罕见的现象:很多人将高审美,高品味等同于盲目追求过去的,传统的美学风格,而一旦面对喜好当代平民主流文化的其他大众,便如孔乙己般披上自己所认为的“高审美”皮衣,以彰显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甚至还体现其独特的“守旧”“守住经典”的精神面貌。比如在本人喜好的古典音乐领域内,就有文青将古典乐奉若珍宝,即便他可能只是在朋友面前故作高雅,即便他独处一人时可能从来不听自己认为“高雅”的古典乐,这就和人人了解名著之深,但却鲜有翻开书本细细品味那样,利用经典的噱头,实则是用以凸显自己的高人一等而满足那点可怜的虚荣心,我愿将其称为审美的异化。在现代人眼里,审美的本质就是缔造鄙视链,通过审美建立护城河,从而让平庸的自己外表上看起来和普通人不一样,通过宣扬经典和标新立异的方式让自己成为新审美的引领者,或者是当代精英审美的追随者,他们要通过鄙视多数人来维护自己清新脱俗的审美特点,但是他们或许没有考虑到,被他们贬低的民间审美,大众审美之所以还有巨大的市场,是因为不同的群体,不同的生长环境,不同的生活方式所带来的差异以及审美迭代所蕴含的成本。
审美,其实并非是具备一般性原则的观念,审美有高低,但它没有可精确评判的统一标准,也许只能把审美的答卷交给时间,在历史的长河里一较高下,才能在数百年后的后代里得到答案。而我们更应该持有一种多元的包容态度,比审美缺失更可怕的是认为世界只有一种美而忽略审美的多元性。只有当我们把审美作为一个“个体主观选择”的时候,才可以对多元审美保持更多的尊重和理解。在黑格尔看来,“审美是附加了人类意志的产物,它是人类多元化精神的一部分”,而那个缤纷多彩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美丽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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