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吧 关注:48,746贴子:839,282

《本是后山人》骨科,前期唯美后期车,没完结,连载,纯骨。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想写一篇文,我想写不可说,我想写我心中最隐晦的那一部分,我想写情,我又怕写情,我想创造一个人物,他很好,他也不好,我不想让他落入俗套,我想赋予他很多……我也想写她,我想勾画出一个,很不一样的女子,具体她是谁,我在头脑中勾画了许多,现在仿佛有了形状……所以,我开了一文,我在贴吧上发了很多文,收获了很多,我又删除了很多,有缘人,如果你能看到,我会保证,我将带你进入一块城……来吧,跟着我,看看他和她的故事……第一章:姑苏的雨总是缠绵,下在六月间,总会黏稠的浮在石壁上,我望着薐花窗后影影绰绰的荷影,一刻,一个时辰……总觉得时光仿佛就快了些许……低头看到自己的绣鞋,轻轻的碰了一下上欲落不落的珍珠,好像某一个深深夜里,我腮边流下了的泪。“姑娘,虽说太阳下了山,可这池边毕竟水雾大了些,该回了。”菱花的声音从不远处一点点如水波散到我这处。我抬头望了望走近我的她,有多久了,她跟着我多久了,好像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十年?十一年?我们在这诺大的侯府一起蜷在一域,一起在及笄那日为彼此带上青簪,一起走过那么多斑驳的,明朗的,隐晦的,欢喜的日子……我动了动久坐的身子,如很多个日子里那样,搭上了菱花的腕,笑着说“你倒像个闻香而来的猫,我到哪里你都寻得?”“十有九日,姑娘都在这处,这一池子荷花,怕不得姑娘都能每一朵唤出一个名字。”菱花有些打趣着说,斜窗而过的光,映得她面色微红。我似乎有些不舍于此处风景,三步回头两步停。菱花向四处望了望,声音低了些“姑娘,你……还在等……”“也不全是,只是走惯了,总是绕来绕去,又绕到这里。”我拍了拍菱花的手,状似无意说着。“姑娘,这话菱花劝过您多次,您是个通透人,夫人房里的大姑娘也是不及您的,可不能犯拗~”菱花在我耳畔说着。我低着头,看着脚下一步一步踩过的雕花砖,缓缓的点着头。“菱花,我只是……我只是……”嗫嚅了几句,却找不到一丝丝反驳的话语。菱花见左右无人,却依旧低声言语着“世子五日前便回了,听前头人说,圣上看中的很,当今侯府日盛,世子又是那个尊贵的主,有多少侯门贵女,繁华迷眼,谁又记得谁呢,姑娘,莫恼菱花旧话总言,您和他是……是……又怎可违背这……这……人伦呢…”好似过了很久,我觉得眼眶总盯着那雕花砖,有些疼,好半天,熏风掠过,只听少女淡淡说道。“嗯,我晓得……”夜深深~我拥着被坐在靠窗的榻上,窗外纺织娘的叫声不时传来,月如水,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菱花睡在外间,依稀能听见微微的呼吸。“月君啊,你高高悬于苍穹,是否高处不胜寒?他高高居于庙堂,是否也忘了那些经年?这世间多少红颜枯骨,都葬于情之一字,而我真的就如他所说,那般轻贱?”是的啊,当年的少年,已经成了遨于天野的鹰,无人不赞,无人不羡,可青山尚且有思,也知世事难两全。“哥哥?兄长?”我喃喃自语,“是啊,你我都居于同一族谱之上,我们的父亲赫然为一人,这侯府有多少个女子可诞下子女,可父亲都是一人而已……”“李行简…………哥哥……”我关上月光,隐入黑暗,好像月亮从未来过,我也从未问过……


网络交友需谨慎,天降馅饼即陷阱。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5-03-17 19:03回复
    第二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李行简寒食已过很久,为何我们的饭菜依旧冷得像冰一样呢?”
    你看这灯,李行简,照得你好似弄春楼的姑娘。”
    “李行简,你是个木头不成,你不屑理会那群小儿,你还不许我找他们说理,当真读书读呆了。”
    “我看你今日百步穿杨,倒不想藏拙了?”
    “他才不是我兄长,他才不是……”
    “你背着我,我才回去,要不我就坐在这里,你能奈我何?”
    庄周梦了蝶,蝶也梦了庄周~
    三更鼓漏,庭院深深,于云檐飞角,画栋雕梁处,有人睁开不甚清明的眸,手指修长,揉了揉额角,这手貌似捧着圣贤书之人,但虎口之处有引弦弯弓留下的茧,诉说着这手的主人,并不安分的岁月。
    李行简半靠在床头,透着床帏漏出的一角,忽觉得月华似水,睡意和梦境一点点清明,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而后起身批衣推开合着的窗,只听的窗外有风吹过叶间。
    “世子?可是有事……”门外有人出声,值夜的下人隐隐好像听到內间起身的动静,一挺身便起来,问询道。
    “无事,不用伺候。”李行简低深回道。
    而后又归于寂静,李行简看着月亮,他又想起了那些年,那些和李知意在北境为质的那些日子,他又想起了,少女红红的脸颊,追上来时,一声又一声或高或低的呼唤。
    他舌间有点苦,好像刚刚在梦里又吃了一次清明的青团,涩涩的,黏稠的。他很不喜。
    李行简瞟到不远处的铜镜,青年身材修长,面色疏离,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少年,当年那个少年虽是面目冷淡,但至少身旁还有一豆灯火,而今的他,愈发寡言,朝堂之上,除必要之语,他沉默得像深潭里的水。而他也才刚过弱冠之年。
    去岁侯爷的离世,迫使他不得不担起这诺大侯府的命运,他果决,他理智,他如一座巍峨的山,将侯府护在身下,可谁问过他,你怕吗?累吗?哦,李行简想,有人问过的,只不过他将她推远了,且那姑娘不会再如灯火一般,在这万古黑夜,给他留了一抹光亮。
    窗又合上,李行简坐回床边,摩挲着枕下那方白帕,帕子的边角定是被摩挲多次,已经有些毛边。可帕子却整洁干净,纤尘不染。
    “李知意,过了六月初六,你就十七了……”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5-03-17 19:03
    回复
      2025-08-03 13:06:4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亲兄妹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3-17 21:53
      回复
        第六章小舟从此逝
        待宴会结束,我和菱花一路无言的转回侯府后,正走在回听月阁的路上,初一抱着几卷画轴迎面就走了过来,见到我咧着嘴便笑了,快步迎了上来。
        “问五姑娘安。”初一虽说过了十五了,可个子还是不见长高多少,声音还是那般脆生生的。
        “起来吧,大日头底下,你只是要去往何处?”菱花掏出帕子,塞到初一手里,示意他擦擦面上的汗。
        看着初一像擦桌子一般擦着自己的脸,于是我也有了笑意。
        他见过眼神扫过画轴,急忙说“世子说这些画让我搬到库房去,我这来来回回搬了几趟,就差这几卷了。”
        “给我看看。”我有心逗弄初一,没想到他真递给我一卷,我缓缓打开,一幅上好的凌霄图,而后我又取了一幅。
        “左不过是一些花鸟鱼虫。”初一探过头说着。
        李行简自幼开蒙便对丹青偏爱,他的画自成一流,既有古风又不刻板,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时人千金难求,现在就被初一抱着一摞摞堆到库房深处,这让那些爱画之人,可不要捶胸顿足了,痛失所爱了。
        当我打开最后一卷时,只见浩渺烟波,孤日高悬,江河远处一只小舟,向远而去,水波清荡,别无一物。不知怎的心下触动,我竟看了许久。
        见状初一吞了吞口水,急忙说“天色渐晚,姑娘我该去了。”
        我将画合上,递回给一脸忐忑的初一,笑着说“你知道的,我不太懂画……”
        初一忙欠身离去,看着他略有慌乱的脚步,我有点想发笑,这初一还是一如当初。
        曲径通幽处。
        “初一呀初一,你好好的把画给姑娘看什么,怎么就偏偏看了这幅画呢,我告诉你,闯祸了,菩萨都救不了你。”初一一边走,一边拍着自己的脸,懊恼极了~
        初一记得世子作这画时正是六月初六,画完后,也未净手,只是看着那小舟很久,初一想了半天也想不全,世子当时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我转过头喃喃念着。菱花似乎没听清,眨着眼睛。
        “菱花,去默群苑。”我走向另一个方向。
        “姑娘!”身后的菱花突然声音高了起来,手也重重扯住了我的裙带。面色急急的。
        “躲着不是办法,我自有我所求他的事,你放心,我不会的……”我拍拍菱花有些颤抖的手。
        说着不理会菱花想又规劝多次的口,扯着她的手就走向离听月阁很远的那个地方。
        默群苑内
        初一喘着气,走到门房咕咚咕咚喝了好大一口水,又询问了洒扫的人,世子今日射习可结束了?洒扫的下人言,还在后院,未敢打扰。
        初一又忙去后院,只听得箭羽声声,一支又一支正中百米外的靶心。
        “可都安置好了?”李行简放下弓,走到一旁,拿起雪白的帕子擦着脸。
        初一是不敢说刚才的事的,只把头垂得低低的,如捣蒜般不停的点着。
        正当李行简对这行为有所疑惑时,有仆人来报。
        “五姑娘求见世子,现正往后院过来。”
        李行简握着帕子的手,不可控制的轻轻抖了一下,再转头时,有佳人影便从不远处迈着莲步而来。
        再反观初一,面如土色,苦大愁深的样子。
        我走到李行简三步开外,躬身问礼。风把他身上的荷香传到我鼻尖,一如当年。
        李行简看着对面的姑娘,礼数周全,反而觉得自己周身不舒,也不说话,看着李知意身后的面色忐忑的菱花,再想初一刚才的样子,眉头便皱了起来。
        “世子,我今日来是想求一事,不知当年你说‘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所愿’可还作数?”我抬头看着李行简,他还是那么好看,眉眼之处勃勃英气,抿着的唇,低下的头,略微凌乱的发丝,确实有扰乱一池春水的本事。
        “你讲!作数。”李行简就是总是这般,话不多,却句句实用。
        “父亲三年孝期过去,再给我议亲可好?届时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高门贵子,只要是你给我选的,我都嫁。”我抬头看着李行简,言辞恳切。
        有逆光照向李行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微的动了几下,他看着李知意嘴里一张一合,粉红的舌尖偶尔漏出,贝齿黄莺般的声音,听得他不着声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待我说完半天,李行简也未说话,他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我刻意遮掩的刻意,幽深如夜里的狼。
        “可!”李行简伸手遮住了叶子碎影来投向他眼睛的光。
        这是答应了?
        我心里一喜,脸上也放松许多,忙又施了一礼,侧脸看着一脸震惊的菱花,我嘴角的笑有点像偷鱼归来的狸猫。
        突然听得一小兵进门来报,应是军国之事,我便告辞退下,来时我心如吊桶打水,走时却顿觉身轻如燕。
        李行简看着那姑娘明显轻松的步伐,出神了好久……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5-03-18 10:28
        回复
          亲兄妹多大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3-18 16:56
          收起回复
            第八章 莫道桑榆晚
            回忆章
            李行简看着柱子后的一角裙边,晃来晃去,好似春日里的柳絮,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出声“过来。”
            李知意这才磨磨蹭蹭的从柱子后探出头来,一脸讨好的笑道“嘿嘿嘿,李行简,那我出来你可不许恼。”
            她见李行简放下擦得反光的弯刀,点了点头,招手让她过去。
            李知意刚侧出半个身子,李行简眼眸便大了一分,当整个身子都出来时,李行简很轻微的晃了晃头。
            “打架了。”是肯定的语气,李行简走过去,拿着帕子,擦着李知意花了的脸。
            “嗯,那群臭小子,我见一次发落一次。”李知意吸了一下鼻子,帕子落在她稍红肿的脸上,有点疼。
            “动手的缘故?”李行简从小匣子取出一瓶膏,在手心化开,好像李知意前几日吃过的牛乳糖。
            “你手真好看呀……”李知意盯着李行简的手,由衷的说着。
            “哎呦,你打我头干嘛?”李知意摸着刚刚被弹的额头,虚张声势的喊着。
            “说!”一个字的命令最可怕,头上的话响起,脸上的膏也一层层被晕开。李知意最识好歹了,连珠炮似的说“你去岁春猎时,那屠和浑就用阴的,你在猎场放了他,他今年又想在你马上做手脚,正巧我去喂马时,撞见了,我是打不过他的,就趁着他外出时,在他身上撒了点东西,他摔了一个好大的包,回来就说是我做的,红口白牙的,青天可鉴,我哪有做过?他身边那小混蛋,就要教训我,我李知意打不过屠和浑,我还打不过小混蛋,所以就挨了两下,然后就这样了……”
            李行简药也上完了,净了手,李知意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总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屠奉古动的手?”李行简递给李知意一杯水,状似不意询问,可手却在弯刀鞘上摸了一圈又一圈。
            “也没事,我也打他了,他都十六了,长那么小,打不过我的。”李知意坐在榻上,脚一摇一晃的说。
            “三宝,快及笄了吧?”李行简坐在离李知意不远的地方,突然问了一句。
            李知意比了一个“一”,脆生生说“还有一年!就差一年喽!”
            李行简恍然觉得这几年为质的生活,有了李知意似乎没有那么熬人,不知不觉那个小丫头,都和他在这吃人的北境快四年了……
            “再有,回来唤我。”李行简总是有很多事要做,陪着李知意闹了一会儿,披上外袍就要出去。
            “什么?”李知意正靠在榻上昏昏欲睡,似乎没听清刚才的话。
            “他兄弟二人皆敌不过我”李行简如风的话,由风送到李知意耳边。
            李知意即将进入周公地时,痴痴的笑,想着“李行简还挺可爱的嘛~”歪头便睡了,垂下的手还握着一截草,欲落不落。
            李行简轻轻走过来,将她腿放在榻上,把半截青草放在桌子上,怕她醒了找不到,还特意放了两块牛乳糖在一旁,又扯了自己的一件外袍盖在李知意身上,盯着她半天,只见少女胸前有刚刚发育的弧度,在均匀的起伏着,他脸突然就红了,吐了一口浊气,急忙转身离开~
            注:李行简十五岁为质,二十岁归朝,私设年长李知意四岁,这个时间段李知意十四岁,李行简十八岁,时间的问题别深究,我数学不太好。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5-03-18 19:32
            回复
              第十一章
              我们行至第四日时,落脚的是一座小城,大片的桂花开在主街的两侧,虽然风是凉的,但桂花香味都沾上了衣袍。
              入夜时分,我推开窗看着楼下人流如织,各色的灯笼挂满了街边两侧的摊位,瑰丽极了。
              李行简推门进来时,见我正探着身子,不停地张望着,走到我身后温声说“想看?”
              我摇摇头“不了,我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出了麻烦,就麻烦了”
              “无妨,查过,无碍”李行简走到一旁,拿起我的外氅,递给我。
              灯市上
              李行简看着手提花灯的姑娘,一脸新奇,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明媚的活泼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不觉得近日赶路的压抑,也缓了许多,
              “哇,你看那个,再看那个,哇~”我眼花缭乱的看着,嘴里不停的感叹着,走过一家卖烧饼的摊位,停下脚步,盯着油黄的饼,又看看李行简。
              “我没带银两……你给我买……好不好?”李行简听着少女略带撒娇的语气,嘴角隐隐有了笑意。
              我一手提着灯,一手吃着饼,李行简就走在我身侧,可不是想有的都有了。
              李行简微微侧着身将身边的人护在里侧,低头仿佛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正巧碰到一个卖花的孩子,孩子提着一筐时令的花卉,这个节气可不多见,说是精心培育而来,李行简看着身边人正要取出一朵,他便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将整篮的花,都提在手里,递给了有些震惊的少女,而后果然看到了一张比这篮花开得还灿烂的笑脸。
              客栈内
              我坐在里间,看着床上买的物件,虽说做工和价钱都不是上佳,但就是莫名的欢喜,尤其是桌上那篮娇艳欲滴的花卉。
              李行简正在翻看着什么公文,我啧啧舌,他可真是挺无趣的。
              “登登登”李行简转头看时,我就赤着脚,跑到他面前,把一朵开得很好的花,插在他鬓边,笑着说“好看。”李行简没看到鬓间是个什么颜色的花,低头只看见了一双玲珑小脚,脚尖微微漏出裙边……
              未等他说些什么,插花的人,就又光着脚,回到里间,风里只有花香。
              入夜时分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迷迷糊糊间,醒来,顿时吓了一跳,一只蜈蚣就在我枕边“啊——”我从小就怕这类多足的昆虫,李行简听到那一声惊恐的喊叫,一个翻身就来我床边。
              “虫——虫——”我立刻翻身下床,险些直挺挺掉下去,那虫子还在爬,我跳到一脸焦急的李行简怀里,双手双脚紧紧捆着他。
              “公子?”门外传来随行的人询问。
              “无事,有虫,惊了夫人,下去吧。”门外的脚步便越走越远。
              “别怕没事,我来。”李行简一手抱着我,一手将虫用被角捻住,虫没了声息,我还吓得发抖,他知道李知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类虫,一时间仿佛回到过去的那些年,怜惜满满。
              “没事了,没事了~”他本就不擅言辞,一边拍着姑娘的后背,一边重复这句话。
              待我平静下来,慢慢从他身上下来,吸了吸鼻子,嗡声说“哪里来这么大虫子,好吓人~”
              李行简觉得怀抱瞬间就空了,有些失落,看着落在地面的姑娘,有着红的脚尖。
              而后他温声说“你睡榻,我睡这里。”看着姑娘抬腿就要走,李行简皱了皱眉,抄起还有惧色的人,横抱在怀里,不等我惊呼出声,他就稳稳的走到外间,把我放在榻上。
              被衾里都是他身上的荷香,我本就困得不行,拥着被,翻身便睡了。
              李行简睡在还温热的床间,入睡前心里想“明日该买一些防虫粉。”两眸渐合上,入了梦,梦里花落知多少?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5-03-20 08:53
              回复
                第十二章
                临近翊城时,李行简总是很早就起身,夜深三更过,我才能听到他开门刻意放轻的脚步。
                进翊城需经过翠屏山,走到一半时,马夫刘大哥突然勒尽缰绳,李行简和两位小厮骑马走在一侧,也是突然停下,马儿不停的在原地转着圈,我和马车内的王公公对视一眼,一人一侧将原本能掀开的车帘放下,一扇铁窗就覆在上面。
                果然外面传来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我纵是心如火燎,也不能贸然出去添乱,绞着手帕不停的撕扯,王公公随身抽出一对小双刀,递给我一把,低声说“歹徒破窗而入,我这把刀见血封喉,咱家和您也不是孬种!夫人莫怕,老奴在呢?”
                突然,马儿受惊,发了狂向前跑,我和王公公在里面就像锅里翻滚的肉,磕了这块,碰了那块,我只觉得头晕眼花,就听见“嗖地”一声,前面的马轰声到地,马车被卡在两棵树间。我缓了半天,慢慢爬起,见王公公面白如纸,忙伸手去扶,马车外,李行简急促拍窗声就传开“三宝?三宝?”
                我按下窗边的铁扣,逆着光背着弯弓的李行简,仿佛天兵踏云而来。
                “快看看王公公,快看看~”我打开车门,一声声急忙说着。
                李行简进来简单检查了王公公的状况,说只是收了过强的颠簸,并无大碍。
                我见李行简白衣上尽是血迹,刚要检查,他便说“不是我的,别慌”
                不一会儿两位小厮也回来,也是满身是血的样子,对着李行简躬了躬手说“是冲着夫人和王公公来的,他们两人一个绘图一个辨认,杀了任何一个,咱们的事都成不了。”
                李行简面色阴沉,转头对我说“我们更衣,这样没法进城,你马车内里稍后,有什么事,出了林子再说。”
                夜里,我们投宿在一个小客栈,李行简安排妥当后,叮嘱刘大哥和另一位小厮守好,就带着一个小厮出去了,我在屋内的等他回来等得心急如焚,五更天时,李行简的身影刚印在门口,我就开了门,只见他一侧脸尽是血痕,头发有几丝垂下,捂着胳膊。
                我心惊肉跳地将他拽进屋内,他刚想张口,我捂住他的嘴“我先处理伤口。”
                灯下,青年坦着一只胳膊,有明显的肌肉线条,上面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少女熟练地撒上药粉,青年咬着牙,不吭一声,待到包扎完毕,少女从腰封处掏出一颗牛乳糖,塞进青年的嘴里,一套动作仿佛做了千百次。
                李行简明显觉得李知意生气了,处理完他胳膊上的伤,就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我……”李行简张了张口,本就嘴拙的人,现下更不知怎么做才对。
                这间屋子本来就小,只有一张床,我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李行简说“你睡床。”
                李行简摇摇头,可抬头一看李知意的脸色,突然觉得有些犯怵,只好乖乖来到床边,我给他铺好床,让出位置,看着李行简躺好,就要起身离开,李行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去哪?”
                我就看着李行简也不挣脱也不说话,隐隐听得李行简小声说“别生气了……”
                我将帕子摔到他怀里,声音有些高说“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李行简看着姑娘因为生气胀成粉色的脸,鼓起的腮,用没受伤的手拄着腮笑说“三宝,好看极了~”
                我见他没个正形,不再理会他,只觉得鼻头微酸,再回头时,已经泪眼朦胧。哽咽着说。
                “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在南国时避我如猛兽……现下拉拉扯扯做什么……明知道……回南国后……又是那冷冰冰的样子……你何苦来招惹我……”
                李行简伸出手轻轻的抹去我的泪,支撑起身体,微微搂住我,半天才从牙间里挤出话说“我不甘心!我不服!我发了疯的嫉妒!李知意,你知道在南国每次见你,我都好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
                我推开他,别过头,泪落如雨。
                “我梦到无数次你夫妻恩爱,子孙满堂,你眼里再也无我,醒后,我心里长出伸向地狱的手,我在想凭什么?李知意!凭什么?”
                他掰过我的身子,漆黑的眼底尽是偏执和不甘。
                “怕天打雷劈?怕千夫所指?还是怕侯府荣宠不在?那次你走失在密林里,那一刻,我怕什么?我只是怕你不在,其余的我竟想不起来,那种怕,深入骨髓!李知意,我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
                “你!权力!荣耀!我都要!这几者并不是鱼和熊掌,我必须兼得!”
                他语气很急,很快,我很少听他说如此多的话,我哽咽着拍着他的前胸断断续续了的说“可是能……怎么办……我们……不……伦……伦……啊……怎么办……哥……哥哥……”
                李行简长臂一揽,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吻着我的发间,语气虽轻却落地有声“我李行简要得人!即使天王老子阻拦!也不惧!”
                我终于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我觉得脖颈处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落下,是漫长生命后不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爱!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5-03-20 20:43
                回复
                  2025-08-03 13:00:4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十三章(我要开点车)
                  终于翊城就赫然出现在眼前,依旧是投宿店家,这次不同的是,李行简拿出一方鞋印,我聚精会神的画着,画毕,交给一路随行的王公公,他仔细辨认后,连声称赞,而后李行简便和小厮打扮的暗卫出去,我和王公公还有马夫刘大哥,留在此处。
                  五更天时,我听得门响,李行简的脚步声响起,坐在外间的榻上有我备好的茶,他刚要端起茶,我出声问道“可是都妥当了?”
                  “还没睡?”李行简没有回答我,我从影子上看到他转过头来。
                  我掀开纱帘,绕过屏风,李行简正饮完茶水,抬眼看着我。
                  我看他领口处似乎有血迹,李行简有点不耐地说“怎么又溅上了”
                  不必再问,定时妥当了。
                  我转身要再回里间,李行简突然出声‘陪我坐会儿。”
                  我虽是不解,但也坐在桌边的梨花凳上,等着他再说些什么。
                  半天他都是低着头,屋里只有木质家具因为秋日干燥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他没反抗,但求恕一家老小,可我……不能留活口……”
                  李行简看着我,目光微动,面有不忍。我确实无法评价他到底是对还是错,安慰和宽恕的话,都说不出,瞥到一旁我无聊玩的花绳,话题转换的有些刻意“陪我玩花绳啊?”我说。
                  李行简愣了一下随后薄唇微微勾起,点了点头,晴风映雪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修罗般的样子是幻境一般。
                  于是我脱了鞋,上了矮榻,和李行简面对面,两人一言不发,翻着花绳,不由得这让我想起以前在北境时,我但凡想不通解不开什么时,我的那条解闷的花绳……
                  李行简看着对面姑娘,低着头,抿着嘴,一脸认真,纤细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他,是温热的。
                  “你翻呀?”李行简突然就盯着我身后看,我抬头急促地催他,一看他面露恐惧之色,我顿觉后颈发凉,花绳急忙放下,推着李行简的胳膊,忙询问“怎么了?怎么了!”可他就是不做声,就只是盯着我身后,只听他突然声音大了一些“有鬼!”
                  我一个飞身就扑到他怀里,双手双脚抱住他,李行简闷闷的笑声才在我耳边响起。
                  “你真是,不可救药,总玩这套。”我抡起小拳头使劲的打着李行简的肩膀。
                  一脸愤怒,美目瞪着还在闷笑的人。
                  而后我便定住了,因为我看见李行简眼里那为数不多的灵动,好似过去的多年。
                  见我急忙从他身上下去,李行简一个巧劲,就把我拽回,双手也被他背到背后。
                  “三宝……你梦里的我是这样么…。”他幽幽地对我说。
                  我一惊。
                  “是这样的么……”李行简的脸离我越来无法近。
                  “哥……哥哥……哥……”我吓得哆嗦个不停。李行简停了一下,而后眼睛瞬间就红了,喃喃的说“我最喜你唤我‘哥哥’……但也最厌恶这两个字。”唇就印上了我,他闭着眼睛,只是轻轻的触碰,就像一只顽劣的蝴蝶,停在花上,轻轻的扇着翅膀。
                  “李知意……你只知你对我的心……你可知我对你的心……”他离开我的唇,我们鼻尖相触,有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我垂下眼眸,泪就落了下来,李行简而后又欺身向前,唇再一次吻住,他用舌尖描摩我的唇型,而后长驱直入,吻得我“呜呜”做声,他的一只手摸上我的背,四下的游移……所到之处,我觉得着了火……
                  很久后,我窝在他的胸口,双手搂着他垂下的脖颈,像倦鸟依靠着古树参天。
                  李行简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好久才抬起我红透的脸,用手指轻轻抚去止不住的泪……
                  “三宝,欲望和爱是不分君子和小人的,山有木兮……”
                  我跪坐在他身前看着他,只是落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知道因为这是在北境,所以他放纵了自己在南国刻意藏起来的情,我知道因为他刚刚痛下的杀手,是杀了自己的本心,我也知道,他从不宣之于口的爱,是侯府的清誉和荣宠,因为了解,所以我连恨都恨不起来,如果我是李行简我做的恐怕还不如他,可我们只能如此,且仅此而已了吗?
                  “会有你我百年同船的方法,三宝……我不是圣人,过往每每见你,心痛和理智来回交织,你以为你梦里有我,你怎知我梦里无你……”李行简张开手臂将我抱在怀里,低下头不停的亲着我的额头,是珍视。
                  而后,他同我躺下,扯过被子,将我们二人裹住,斟酌了半天才低声说“那晚……那些话非说不可……”
                  我在他怀里点点头,闷声说“嗯……你的话……也是对的……”
                  李行简抬起我的脸,眸子里全是我的样子“我先动的心,身为兄长,对自己妹妹起了那样的心,不顾礼仪廉耻的是我。”
                  我能怎么说呢?说一句造化弄人,还是说老天不公。
                  我抬头吻着李行简的侧脸,喃喃说“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李行简觉得心尖疼疼的,就像被猫尾巴扫了一下,棉里藏着密密麻麻的针。
                  李行简抱着我,将我紧紧的搂在胸前,声音不大,却惊动了我的心“卿卿,我心悦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悦~违了人伦,背了理智,也不想放手的心悦。”
                  “哥哥……”我搂着他劲瘦的腰身,泪又一次落下。
                  他低下头,退了半分,漆漆的眸子看着我。李行简只见姑娘肤若无骨,眉如远山,唇似抹丹……
                  “好漂亮……”李行简喉结滚动了一下,翻身就将我压在身下,他吻着我脖颈,扯松我的领口又克制般合上,我听到他重重的呼吸,他撑着手臂自下看着我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25-03-21 20:19
                  回复
                    撑着手臂自下看着我,声音暗哑的说“我怎允许……让你承欢于他人之下,我怎肯让你和他人琴瑟和鸣,李知意只能是李行简的!”
                    说着他又吻上我的唇,有点不死不休的感觉,我只能搂着他的脖颈,一次又一次接受他给予的晚来的,汹涌的,克制多年后霎时喷薄出来的爱意,而那晚,他始终没有再做任何事,只是一遍遍吻着他放在心间很多年的姑娘……
                    夜深……矮榻上入梦的俊逸青年完全将睡得绵软的姑娘护在怀里,就好像高山上的豹子圈着自己好不容易猎来的鹿,夜沉沉……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25-03-21 20:20
                    回复
                      十五
                      冬日就踏着十二月灰蒙蒙的日头而来,我从未问过李行简他离开我的白日里到底在做什么,是问“你杀了几个人了?好杀吗?杀完了吗?”
                      好像怎么问都不对,我只是等,等着他说“该回家了。”可没想到,竟然真的等到腊月十六,他推开门,有北风吹进,几片雪花在他身上的狐裘处,欲化不化,他睁着过于明亮的眼睛,对我说‘临近年关,诸事已成,卿卿,可想留在此处,和本侯守岁辞旧年?’
                      我在这一刻确实想拒绝的,因为我知道李行简和我终归是不一样的,我自幼便不得重视,和阿娘蜷缩在侯府一角,除夕对于我们母女来说不过是多了两筐素炭而已。
                      而李行简呢,他是不一样的,我那位风流的父亲,给予李行简的不仅仅是侯府嫡子的殊荣,还有那浓浓的孺沫之情,家!这个词儿,对于李行简来说确实要比我来得更纯粹一些。
                      “在这里……过年吗……”我犹豫地问他。
                      他脱下狐裘的手有些凉,抹着我的脸说“我知你所思,但年节之际,礼多人多,想见你一面太难……”
                      我垂下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腊月二十五这日,王公公难得在宫外过年,总想着他父母的墓地看看,马夫和小厮们也不愿留在此处,归心似箭,便都提前辞行,只留下我和李行简在这翊城。
                      年前采买的活可是不好做,我盘腿坐在榻上剪着窗花,李行简在不远处的桌上写着桃符,恍惚间,看着他的眉眼,好像那些年……
                      守岁时,我确实困倦,缩在李行简的怀里,头如倒蒜,透过窗缝看着窗外烟火升天,我抬头吻了吻李行简,笑着说“你我又走过了一年……”
                      他抱着我,轻轻的摇晃,我便睡在一个很温暖的臂弯。
                      ……
                      ……
                      我和李行简回到南国时,已经是正月末,掀起马车的车帘,我闻着南国独奏的味道,心中却有些苦涩,转过头看向李行简时,又换了一张甜甜的脸。
                      “好舍不得……”李行简搂着我的腰,闷声的说。
                      我拍拍他的脸,柔声说“不管多晚,我都等你来~”
                      李行简那时候并未抬头,所以错过了姑娘满眼的酸,那酸叫做……“你在谋划着未来,我却在谋划着——离开!”
                      ………
                      ……
                      杜氏唤我去时,我并不意外,却没想到她连三日都等不到。
                      抬脚进屋时,杜氏正好从里间走出来,她定定的看着我,一时间屋子里诡异的沉默。
                      “你应该明白……”她坐下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缓步走到她面前,行了大礼,温声说“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能奢求的,不利于他的,我都不会再做了……”
                      “倒是个有些玲珑剔透心的姑娘~”杜氏看着地下如花的女子,由衷的说着,除却所有的不谈,杜氏确实欣赏李知意这般的女子,有陪君入火海的胆量,也有渡君破浪乘风的魄力,只可惜……只可惜……
                      “主母,李行简后日才归,在这两天间,我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我说。
                      杜氏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把我娘的坟墓,迁了吧,哪里都行,她是不愿和……父亲……太近的……”我有些忍不住哭腔说。
                      杜氏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才从失神中走出,点了点头。
                      “可还有想要的?”杜氏又问。
                      “惟愿郎君安,来生修得堂前燕……”我重重的磕下头,将那块荣王赐下的黄布递给杜氏,上面空空如也~
                      李知意离开这间屋子很久,杜氏坐在那里也很久,光从窗户上泻下,有泪从这位侯府妇人的脸上滑下……
                      李行简回来时,迎面见到的就是菱花哭得红肿的眼,马未停,他就跳了下来,菱花扑通跪在地上,无与伦比的说着“姑娘……姑娘……不见了……”
                      李行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撩袍就向内院走去……
                      听月阁内,只缺了几件衣物和银两,其余的什么都没带走,那只并蒂花的簪子就静静的放下那有些旧了的帕子上,孤独的,悲凉的……
                      李行简握着那枚簪子,转头问“你家姑娘近日见了什么人?”“有哪些异常之处?”
                      “主母唤了一次,回来后,姑娘如旧,只是不太爱说话,总是靠着窗户发呆……”菱花鼻音重重的回着话。
                      李行简突然觉得心里密密麻麻的疼,李知意,你就这般不信我么?
                      杜氏是毫不惊讶李行简过来的,未等他开口,杜氏便将那块黄布递给了李行简,温声说“她不愿你有任何危险,别无所求,霑润你可懂得?”
                      “……懂……可是姨母……是有办法的……”李行简攥着黄布的手,青筋崩起,抖如筛糠。
                      “她不愿你断子绝孙!她不愿你千夫所指!她不愿你前途不明!霑润,你要明白,你可明白?”杜氏一直都是温润善良的,喜怒不显,这次难得疾言厉色,眼角含泪,仿佛李知意所有的不愿她她真的感同身受。
                      李行简缓缓坐在椅子上,垂下头,有些哽咽的说“……我是真的愿意的……”
                      杜氏走到李行简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说“了解你如此,她怎不知你入北境寻绣衣,是为求得一纸皇恩,可是求来了呢?悠悠众口,辱你欺你,后世工笔,你让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霑润,易地而处,你舍得让她陷入此淤泥之中吗?”
                      终于有泪落下,砸在李行简的衣袍处,开出一朵将离的花……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25-03-24 22:50
                      回复
                        十六
                        妁华和李行简宫道上迎面相遇时,她不由得拽紧了裙边的同心结,李行简躬了躬手,便从她侧身走过,妁华突然高声说“我知道她在哪里!”听罢这句话,身侧的人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妁华侧过头看去,李行简低垂的眼,微微动了一下,继而妁华又言道“她就在洛川,是荣王兄告知我的,我想你应该——”,
                        “多谢郡主,现下不必。”李行简低沉的嗓音在妁华的不远处响起。
                        妁华猛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李行简并未多留,有风将他未说完的话,送到妁华的耳边“再见面定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她过门时……”
                        妁华盯着走远的那人,嗤笑着说“臭丫头,你当真好福气……好福气……能得他爱之护之重之敬之,可不是顶好的福气么……”
                        御书房内
                        有年轻男子挺身跪在地下,目光坚毅,似沧海青石。只听男子重重叩首。声音不高却字字坚毅。
                        “臣愿领兵!当立军令状,不破之,取臣首级!”
                        “霑润,若破之,可有求?”高台上有人问询。
                        荣王看了一眼在地下跪得挺直的人,急忙说道“霑润,可想好了,你到底求得什么?”
                        “君上,北境寻绣衣,臣求得一旨婚约由臣做主,此次臣破西海,臣求——”
                        “霑润!”荣王高声打断李行简要说的话。
                        李行简面目朗朗对着荣王,眸下有光微动。
                        - [ ] “臣求——此生不再接受指婚,不追嗣,唯娶李知意一人!”
                        - [ ] 年轻的帝王不是没有耳闻,他终于迈下高台,踱步来到李行简身前,低头问道“北境五年,卧薪尝胆,朕给了你侯府百年荣宠,去如何寻绣衣,你仅要一纸婚约,此次西海平叛,加官晋爵,位极人臣,朕全可给你,你为何偏偏要冒天下之大不违,求你不该求的?”
                        - [ ] 李行简低头又叩首,继而不卑不亢言道“此心不移,愿君上成全!”
                        荣王在一侧面色变了又变,半晌才也跪下对着年轻的帝王拜道“皇兄应了他吧,他从小所喜那姑娘,江河不移!霑润不再娶亲,不留后嗣,又有什么可阻拦呢?”
                        帝王看着自幼陪在他身旁的两人都跪在那里,仿佛突然看到了过往他们的共同扶持的岁月,作为帝王,他确实是想在李行简的婚事上大做文章,可作为兄长,他看着一直无欲无求的人,突然言辞恳恳,只求鸳鸯,他于心不忍。
                        “霑润,若西海平叛,成之,世上再无侯府李知意,而李尚书家中,会有你所娶的李知意,终其你一生,朕不会指婚,也会告知你宗族,李行简百年身死之后,无嗣无期,不可拦之……可满意?”
                        李行简嘴角微动,又要拜时,帝王伸手拦住。
                        荣王起身虚扶了一下李行简,对他说“你所担心的,可消了?”
                        李行简点点头,对荣王躬了躬手,一切言语和感谢都在李行简过于真挚的眸子里。
                        “好了,现在丑话说在前头都说完了,来吧,咱们研究一下这西海的问题,来来来,皇兄,霑润——”
                        御书房内烛火明亮,三位面目俊逸的青年对桌而坐,一如很多很多年前,那三位神采飞扬的少年……
                        洛川
                        我初到此处时,确实茫茫不知人间为何物,多年高门深宅的生活将我磨平,初时不知之事,现下到洛川已经三月有余,现在的李知意守着一间小小的院子,正是春光明媚,南国本身就热得多一点,小院里嫩芽初吐,偶尔几只麻雀飞过,坐在树下的我,会看着过往的白云,好久好久……
                        得知李行简出征时,我正把刚绣好的帕子送往布庄,突然间我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只觉得东风明明可以送暖,怎么现下竟是凉气?我浑浑噩噩走回小院,进了门后,蹲在地上,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那夜我竟梦见了他,真奇怪,明明白日里时时想着他,念着他,却从未梦过他。
                        梦里的他,就站在我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有很大一颗泪就从他深邃的眼底流出,他就那样静静的,静静地看着我,我看见他手里握着的并蒂簪子,像个孩子一般,固执的举着。后来他说“特别想见你,可是……又怕你再跑掉……”
                        我望着李行简,脚下似乎灌了千斤,刚伸手时,他的身影又模糊了起来……
                        梦醒时,正巧皓月当空,有姑娘拥着被,失声痛哭!
                        西海境内
                        虽说是春日里,但这里依旧有些寒,尤其日落前后,冷气滲人。
                        中军大帐内,李行简系好中衣的带子,肩膀处厚厚的绷带,提醒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刚刚处理好伤口,随军的大夫,千叮万嘱才提着药箱出去。
                        夜色茫茫,只有战马时不时鼻子里发出的声音,衬得这夜更静了些。
                        帐帘微动,李行简抬头看时,一位过于清秀的脸就出现。
                        李行简皱着眉,冷声询道“有事?”
                        程素坦坦荡荡的看着李行简,笑说“你不必视我为猛兽,我只是替刘大夫给你送药而已。”
                        放下药,程素转身便抬腿离去,她无意一瞥,见李行简面前的案上,竟敞着一幅丹青,画上女子抱着一束开得娇嫩的荷花,笑得很甜。李行简自然是看到程素的目光,面有不悦,却也小心的收起画卷。
                        程素见李行简低头看那女子那一瞬间突然柔和的目光,鬼使神差地便问道“父亲说你请命出征,只是为了——”
                        “话太多,吵!”李行简指了指门口,示意程素出去。
                        程素虽对李行简爱慕欣赏,也有自己女儿家的矜持和自尊,转头掀开帐帘就快步出去。
                        行至十步,初一就牵着马过来。
                        “李行简画上的是谁?是谁家千金?”程素单刀直入。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25-03-25 19:38
                        回复
                          初一明显一愣,继而声色如常说“不是谁家千金,是万金。”
                          初一的话,让程素更加糊涂,忙又问了一遍。
                          初一躬了躬手说道“那是将军的心悦之人,也是将军要明媒正娶的娘子!程大夫,您最好别触将军的逆鳞,虽说您医术了得,但不该碰人,可不要犯糊涂~”
                          程素又想再细问时,初一又言道“您只有自重,才能得将军尊敬,而将军对你最高的情感,也就是尊敬,而已——”
                          程素低着头,走回自己的营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闭眼就是那画上女子甜甜的笑,睁眼就是李行简合上画轴时的那抹珍视和柔情……
                          姑娘啊,古今之爱确实是不分先来后到的,但古今以来,爱“人”却总是分个伯仲……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25-03-25 19:39
                          回复
                            补番外(北境线)小车微黄
                            转眼便入了冬,北境滴水成冰,那七人已有五人丧于李行简一行人剑下,可李行简面上总是不显,现下正坐在桌前看着我刚刚绘制的第六份人像,我端着点心,放到他面前,刚欲走时,这人长臂一展,我就偏坐在他怀里,我急忙要起身,头上的人,掐着我腰间的软肉,我就又跌入了他怀中。
                            我瞪着李行简,他反而低下头擒住我的唇,摩挲个不停。
                            “三宝~”他柔声的唤着我。
                            “干嘛?归来就不发一声,闷葫芦!”我半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说什么?说我用剑把人剁成几块?”李行简反手握住我。
                            我缩了缩脖子,摇摇头说“那你还是做闷葫芦吧。”
                            话音刚落,他抱着我就起身,随即吹灭了灯烛,我不明所以,搂着他的脖颈可紧了许多,生怕自己掉下,而这人许是吃了酒,像抱着幼儿般,抱着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你干嘛呀……”我嗔道。
                            “想事情。”他言简意赅。
                            我一直知道他思索问题时不喜灯烛之光,没想到还有这么个——癖好。
                            于是我也不再做声,他抱着我,眼里都是思索,我搂着他,看着他偶尔滚动的喉结。
                            “第十六次……”我小声说着。
                            “什么?”他停下脚步,低头问我。
                            我自然不能说是我在查你喉结滚动多少次,存心想逗一下他,小舌就舔上了他凸起的喉结,微微吸吮了两下。
                            而后我就被扔到床上,李行简猛地扯开我寝衣,露出我赤红的肚兜,没等我捂住自己,他的嘴就隔着肚兜含住了蓓蕾的头,我娇呼一声,胸前的嘴就用了力气,另一只手,也在另一侧重重的揉捏。
                            “李……行简……你别……别……”
                            胸前的人抬起头同我对视,我能看到他亮晶晶的唇还泛着水光。
                            “舒服?”他声音暗哑的问。
                            未等我答话,前胸一凉,再无遮挡。
                            “别动!”他又一次压住我的手,一眼不眨的盯着我雪白的胸脯。
                            而后喘息越来越急,眸子越来越红,唇手又同时覆上。
                            “哥哥……不闹了……我不闹了……你放过我……哥哥……”我哭着小声的喊着。
                            他一把将我的手拉至他的身下,滚烫又坚挺,不容我反抗一点,他就带动着我的手上下动了起来。
                            好久好久好久……
                            我喜欢李行简那样的声音,闷哼一声,惹得人春心荡漾。
                            手心黏稠一片,他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手覆在我自己的胸前,像作画一般,将那黏稠的石楠花味道的液体,尽涂之~
                            李行简看着身下的人胸前不停的起伏,自己的液体就抹在李知意的绵软上,风情的,se 情的,魅惑的,蛊惑着他仅存的理智。
                            而后他将我侧过身去,从身后抱着我,我还未从上一次震惊中反应过来,身后的身体便滚烫了起来,他掐着我的腰,分开我的双腿,坚挺的那处就从我腿缝中来回进出,身后只有他浓烈的喘息和越来越高的体温。
                            “哥哥……哥哥……我……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本能的去呼唤这个拉我入欲海的人。
                            “三宝,悟寐求之梦之……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这般做了……”他吻着我脖颈,一声又一声说着。
                            待他彻底释放时,我已经浑身抖个不停,他平息后将我翻过身来,我觉得亵裤外面黏糊糊的,抬头看他眼睛时也是黏糊糊的。
                            像吃到鱼的猫儿,李行简脸上一派餍足,睁眼看着我,又狠狠的亲了我几口。
                            盯着我前胸已经干涸的液体,又看了看我湿漉漉的亵裤,挑了挑眉,“”坏,坏到骨子里了!”我怎不知他的想法,这两个月来,倒是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但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勾起我所有的欲,他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娘子,乖~”
                            李行简自从上次在外面唤了我一次“娘子”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索性我们也是假扮夫妻,也没人怀疑这句话,只是我每每听到,都会闹个脸红。
                            “李行简……哥哥……三郎……夫君……霑润哥哥……”有心要羞一羞他,我趴在他耳边,一声声娇滴滴唤着。
                            李行简翻身又将我压在身下,他的手覆在我下面的臀处,“啪”狠狠打了一下,我又惊又羞又疼,急忙搂着他的俊脸,“啪啪啪”很响亮的在他脸上亲了两口,谄媚又刻意……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25-03-25 20:12
                            回复
                              2025-08-03 12:54:4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十七【下】
                              我在小院里摘着菜时,一位不速之客就不请自来,我看着明显衣着朴素了很多的妁华,笑意有些控制不住,她叉着腰瞪着我,声音有些尖的说着“李知意,你就这点出息吧,啧啧啧~”说着她抬脚就跨进院门。
                              我指了指墙边的竹椅,示意她坐下,她倒是毫不客气,毫无优雅的就摊在上面,晃晃悠悠的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
                              “李知意,你是银两没带够吗,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妁华眯着眼睛说。
                              我将刚摘下的菜放下,对她说“你怎么找来了?”
                              “你就当我在京中无聊~”妁华拨弄着椅子上的铃铛闷闷的说。
                              “哦,那敢情头些日子里,街头巷尾说北境的小王爷屠奉古亲自来求去妁华郡主,是大家以讹传讹?”我打趣着说。
                              “李知意,你怎么这么讨厌?太讨厌了!”妁华指着我,瞪着圆圆的眼睛。
                              “那难不成是郡主想逃婚?不不不,那屠奉古也是一表人才,不该呀,那郡主来我这小院是来做甚?”我面露疑问,却强忍笑意。
                              “李!知!意!”妁华噌的站起,缓了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的断断续续说“你……在北境……认识的……屠奉……古……是个怎么样的人?”
                              “欠揍!”我歪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看着妁华变了又变的脸色,我接着说“他和他兄长,曾对李行简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所以我和他们起过不少冲突,但那时候毕竟年少,去岁我再去北境时,听当地人所说,他们两兄弟在北境勤勉务实进取,也是脱胎换骨了!”
                              妁华眨了眨眼,喃喃说“所以……就为了这么个勤勉务实的称呼再加一层,就非得是我么?”
                              我看着妁华瞬间低落的语气,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话。
                              “也是,我多骄傲的人啊~也是~”妁华继而又高声说,透着点虚张声势的感觉。
                              “李知意,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妁华揪下一片菜叶撇向我。
                              “为什么要安慰你?你自幼接受的不就是怎么做高门主母么?去了北境,对你只能是如鱼得水,我要怎么安慰你?”我捡起菜叶,颇为无奈的说。
                              只听妁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又固执又讨厌,李行简绝对是瞎了心了,”
                              我摊摊手,随她聒噪。
                              我留她用晚膳,酒菜摆上时,她睡眼朦胧的从榻上起身,净了手,就帮我端盆递碗。
                              “臭丫头,你太厉害了。”妁华吃着一盘我腌制的小菜,由衷的叹道。
                              “以前学着做,现在就做得好了一些。”我说。
                              妁华听着我的话,咽下嘴里的饭菜才说“你难道想在这里待一辈子?”
                              “难道不行?”我反问。
                              “怕是不行,你落脚在这里,京中便知,你说你能待这里一辈子,不可能。”妁华正色说。
                              见我想反驳,她摆摆手又说“我今日来,一是确实被莫名其妙的指婚,心中烦闷,二是我也想告诉你,李行简到底为你做了什么?就算……就算是……为了我曾经的……一腔热忱……”
                              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妁华,我和你不同,你如果闹一闹,可能会得到很多你想要的,我不同,我不能闹,也不想接受,这样……这样……挺好的……”
                              “糊涂虫!”妁华点了点我的额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
                              “那天我遇到李行简,急着要告诉他你的去向,你才他怎么说了?他说‘再见面定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她过门时’”说着妁华故意板着脸模仿着李行简的语气说。
                              我一愣,眼角瞬间就红了。
                              而后妁华的声音又响起,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根钉,钉在了我的心。
                              “听荣王兄说,上次李行简北境之行,就和皇上请旨,婚姻自主,但你跑了呀!然后这次他出征西海,你猜他要什么?直接点明了要娶你呀,还求皇兄在他这一生中不再给他指婚,不因为他没有后嗣而给他纳妾迎人……你可知,他平定西海,那功劳可不是天大,那是天大之大,就要这么一点点,傻了吧~”妁华一边说下边用手比划着,一脸不解。
                              我的泪好像忍了许久,才滚滚而落。
                              “哭吧,真该哭一哭,没出息的样子。”妁华夹起菜,耸了耸肩。
                              “说实话,我以前真是不理解,你说……兄妹之间……怎么可以……不过那次你在密林里走失,李行简那张突然惨白的脸,始终我忘不了,我也有兄长,还是嫡亲呢……只会算计我的价值能给他们带来多少价值……而李行简对你……从未!”妁华闷闷的说。
                              “吃饭……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我哽咽着往她碗里夹着肉。
                              “李知意,你好像会比我有福气……你的未来,他都给你算计好了,而我的未来呢……到了北境,怕不是,我自己得算计好了……”
                              我看着妁华有点微红的眼眶,温声说“都已经这样了,何不赌一场,你会有很好的余生呢?”
                              妁华颇为自嘲的笑了“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仰慕李行简,不为其他,就是我知道他定是个一心人,可没想到,让你这只狐狸截了路~”
                              很多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妁华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在她身上的含义,而那时的妁华也早就不是今日喜怒形于色的姑娘了……
                              日落时,我犹豫着将一封信递给妁华,她低头看着我有些发抖的手,笑着说“给谁的?”
                              “我夫君,行了吧?”我抬着头,瞪着她说道。
                              而后门口两个姑娘相视一笑,过往一切,都在这陪伴了很久的笑意里……


                              IP属地:吉林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25-03-26 14:0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