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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聪】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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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向be结局捏造
*3k6一发完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5-03-30 00:46回复
    如果要把他的人生编成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么上卷就是从出生到高中毕业,中卷就是从大学到回国,下卷就是从工作到死亡。
    /
    中卷的开篇应该就是在他拖着行李箱走到机场,从塞进嘴里当午饭的那个饭团开始的。
    聪实怀里圈着的小孩打断说不对吧叔叔,应该从上篇开始讲!
    上篇啊,上篇太久远了,该从哪里开始讲……
    正实拉开门喊他走了,明天还要上学,下周再带你来玩。
    聪实松了松手,跟他告别,起身去整理刚刚弄乱的书架。
    上篇的开始应该是出生还是初中呢。
    他把手里刚刚用来怀旧的初中毕业文集推进书架的空缺,果然应该是初中二年级。
    他心口稍微有点难受,这本毕业文集他有将近二十多年没有翻阅过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把到今天为止的一半人生都跟这本文集一样塞进书架里,让它慢慢积灰,然后他会因为老年痴呆终有一天忘记这件事,这样最好不过了。
    他想下楼散一圈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摊开手掌接了几滴,快入秋了,手很快就变凉,他回过神进屋子拿了把伞出来,朝停车位走过去。
    /
    如果要说到中卷的开篇,那么成田狂儿这个名字势必是不可能被跳过的,不告而别三年多的黑道大叔在他即将离开大阪去东京的机场莫名其妙坐在了自己身边,散漫地把全新的名片塞到他手里,就像那三年他只是去出了个差。
    聪实指了指自己说我是猫吗?狂儿哥其实只是离开一个半月对吧,只不过在我眼里是三年。
    狂儿张嘴笑了,还把他当14岁一样去揉他脑袋,他很烦躁地甩开说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狂儿还在笑,笑得他心烦,他戴上耳机把笑声屏蔽出去,过了二十秒一边的耳机就被摘下来,讨人厌地又问他到东京去唱卡拉ok吧。
    他说才不要啊。
    ……
    四月份开学,他把宿舍退了自己在外面住,半工半读,大学跟高中又不一样了,大家的课表各有不同,独立行动成为了常态,让他自在了不少,虽然一个人住在小小的四叠半公寓里,但是反而比高中的时候更自由了——毕竟他的思想和灵魂又不会被房子框住。
    这个时候上卷会被他拿出来对比,狂儿每周绑他去ktv两次,周二一次周四一次,周末各自放假,从合唱比赛开始到合唱比赛开始,基本上可以说雷打不动。
    他的毅力呢?聪实看着四个月没联系自己的对话框发呆,不知道该感谢他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该失落他说不找就真的不找。
    所以说实在的他们的联系根本算不上频繁,每个月一次吧,不到每个月一次,有时候会空个把月。
    五月二十七**跟狂儿说要送礼物,是因为想让他把纹身洗掉,不管怎么说在手臂上纹名字这种事都让当时的他很困扰,困扰什么呢?莫名其妙地来找自己,莫名其妙地把他的名字纹在手臂上,莫名其妙地跟自己约饭,黑道的大脑构造跟正常人不一样吗?不过都选择去当黑道了……
    每个月一次。
    下一次是六月十八,他意识到如果真的让狂儿洗掉纹身,大概就是在两个人并肩的路面上砸了一条深坑,还是往两边裂开了特别长一道沟的那种,那会如何呢?
    他往左走,左边的路牌上写了公务员,写了律师,他就回头看狂儿,左边应该是朝东面,太阳正好从他的这边升起来,狂儿就往右边走,右边的路牌太暗了他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反正分道扬镳了。
    他有点惋惜地叹了口气,但是狂儿比他高也比他年龄大,如果要自己伸手去把他拉过来,或者只是让他抬脚跨过那条沟,他或许就会拒绝,反手指指路牌说聪实弟弟我这里写的祭林组,有空再联系,我先走了。
    他又在笑,好烦啊。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5-03-30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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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0 19:2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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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一日。
      他终于活了,晾了一个来月的消息不回不知道是不是在逃避见面,不然就是真的死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在这个日期吃上烤肉了。
      已经过了半年多了,他的大学生活过去了八分之一,这八分之一里又跟狂儿藕断丝连地搅和在一起。
      谁都没提那四个月,谁都没提他十月份发的那条消息。
      狂儿是不是知道他要送什么礼物了?逃避见面是什么意思,明明不用再找他学唱歌了,总是请他吃饭又是什么意思,交初中没交完的学费吗?
      他心烦意乱地挂了一门通识课,朝天拜了拜求自己不要再纠结跟狂儿的问题了,有这时间不如想想补考该怎么办,还好挂的不是专业课,不然狂儿这个月来找他就该去墓园了。
      胃是吃得很饱,吃完走出去狂儿跟他说要去接组长,脚步拐到跟他不同的地方,他两步上前做了一个完全不过脑子的动作——从背后伸出双手把他抱住了。
      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拥抱是什么意思?脑子里盘旋的问题的主语在这个晚上全部换成了他自己,他担忧地看着马上要补考的通识课复习资料,绝望地在校园墙发帖问重修该选哪位老师。
      是喜欢吗?是暗恋吗?是有好感吗?是普通朋友吗?是忘年交吗?是……
      玛娜说聪实君再这样下去可以考虑在精神科挂个号了,他开口说我有一个朋友…
      玛娜说不管你朋友是怎么想的,在这种事情上面纠结没有意义啊!如果想知道自己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倒不如先做再说。
      “而!且!明明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吧!”
      “你都抱他了!”
      “是我朋友…”
      “好的。”玛娜专心吃饭不理他了。
      聪实就去约狂儿见面,十一月十三日。
      删删改改最终发了一条让他带551肉包的消息,居然秒回,黑社会的工作这么自由的吗?
      狂儿在组长眼皮子底下回的消息,扣了手机听组长说要在东京办卡拉ok大赛,扯开嘴角啊了一声。
      ……
      终于问出来了,聪实心口轻松了一瞬,但是又被对面的回答堵得更厉害了,成年人的心计都用在这里啊,拿反问答疑问算什么,明明问了这么直接的问题也被挡回来了,是要让我自己去想吗?到底要拿这段关系怎么样。
      想和他怎样?
      想对他怎样?
      他好像停下来了,又回头走到分岔路口,试探地想跨过那条很深的沟去右边,狂儿就拦住他的脚,跟他说死也不能走这里,他张了张嘴,无声地问那你呢?狂儿坐在了分岔路口说我回不了头了。
      他又约狂儿去麦当劳见面,比上次更直接地说出了他的想法,也并非什么事都要扯到爱情之类的方向上面去,可能只是合得来,相性好,在一起的时候双方都很舒适,所以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吃饭也好唱k也罢,是叔侄也好是情侣也罢,一个名头而已。
      果然是没什么营养的答案。
      他又指了指地上的沟,问出声来那你呢?狂儿踢了踢路牌说哪天这边竖了新牌子,或者这块倒了,那改变方向就不能怪在我头上,那时候往前后左或者是上下走都不能算作我主观偏航,只不过是另寻出路嘛。
      聪实喔了一声,隐隐约约从他身后黑暗的小路里能看到荧光。
      只是在一起吗,只要在一起就可以吗?
      不管是多久见一次,不管是在哪里见一次,不管是见一次做什么,不管是怎样的状态见一次都可以吗?
      聪实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这样互相陪伴的关系是他目前想要的。
      狂儿四十多岁了,组长更是不知道多少岁,假使他有天退出黑道了他们会更频繁地见面吗?
      聪实也不知道。
      还是每个月吃一次饭,偶尔空几个月,然后他准备法考,准备雅思,准备各种大大小小的实习。
      他给狂儿发消息说大学毕业要去英国了,去留学,狂儿说聪实弟弟要努力学习啊!
      他说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狂儿说等聪实弟弟回国再一起吃饭吧。
      聪实说我考虑一下。
      /
      中篇大概就结束在他回国的那顿饭上,狂儿的婚宴。
      他喜欢狂儿吗?
      这个问题他在国外反反复复地思考了数年,回国的时候找到了最终的答案。
      他应该是讨厌狂儿的。
      但是他去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也挺模糊的,倒是狂儿第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他于是知道其实他讨厌的只是不喜欢他的狂儿。
      他不希望狂儿忘记他。
      喜欢这个词承载的情感太重了,狂儿的偏爱,顺从,包容,关怀,对他的每一个正面情感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唯独没有喜欢和爱。
      但是那次婚宴并不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饭。
      他收拾好那些在国外随着时间越来越浓重的情感,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藏进了口袋里,有时候跟狂儿吃饭是单独两个人,有时候跟狂儿吃饭会在他家里。
      但是他始终记不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和相貌,他想花点精力记住的,那个可能陪伴狂儿一生的伴侣,他是不是应该为他们高兴?有人愿意嫁给一个大龄黑道。
      聪实又看不清自己了。
      ……
      他的履历优秀得可以留任当教授,海归博士生,他就回校当教授了。
      正实说最后还是选择当了老师啊,当时不是死都不愿意吗?聪实说大学教授倒是一个没那么难接受的出路,虽然我以为我应该要去当律师了。
      聪实工作的第二年,狂儿离婚了。
      聪实工作的第二年零三个月,狂儿隐退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5-03-30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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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实工作的第三年,他跟狂儿表白了。
        狂儿说我很想,但我做不到。
        聪实问他为什么,他说聪实弟弟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吗?
        聪实工作的第四年,雅纪给他寄来了成田狂儿的讣告。
        薄薄的一张纸就像狂儿的人生一样,直到最后一天也没有浓墨重彩的故事情节,他被错位的齿轮一路推着往前走,而冈聪实拉不住他。
        /
        他开着车上了那条已经很熟悉的小路,路边是熟悉的,快要看到吐的景色,墓园的大门出现在眼前,他打着那把已经坏了两根伞骨的鹤伞,沿着被打湿的石砖路往里面走,脚步停在那张始终如一的,眉眼深邃的脸。
        他的后篇是从狂儿的婚宴开始,又从狂儿的离世结束,虽然他的人生还没有结束,但是他的故事已经写完了。
        他说狂儿又见面了,在我下地狱之前麻烦你先不要投胎,死之前没有见我一面就留着死之后还吧。
        /
        针对黑道的法令这几年越来越严苛,聪实教书的时候这一块内容占考试的比重也比过去几年多了很多,难背的法条让阶梯教室一整个怨声载道。
        聪实说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尝试接触社会的阴暗面,虽然任何社会都有阴暗面,但我们要学会在阴暗之处撒下阳光。
        他把书放在讲台上说下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助教说今天晚上有私人安排,不单独给几个研究生开小会了,助教应了一句好。
        新入学的学生很快从阶梯教室走空了,他手插在兜里摸了摸车钥匙,淋着小雨坐上了驾驶座。
        每个和他14岁那年相似的雨天,心口都会闷得发痛,他咳了几声,熟练地把车停好,撑开伞往里走。
        他已经很少再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了,更多的时候只是看着那张已经不再四角健全的黑白人像沉默,他蹲下来用伞盖住自己和墓碑前的一片空地,先把时间跨度三十多年的这卷故事从怀里抽出来——上篇是毕业文集的残页,中篇是上大学的日记,后篇是立正大学的信纸,按顺序叠在膝盖上,用手肘压了压,然后又摸出了打火机,从右上角点燃。
        他希望烧尽的纸可以带走前半生所有的回忆,并且如果可以的话后半生他想和成田狂儿葬在一起。
        灰落在地上,距离他们的初遇已经过了37年,他把头埋到膝盖当中,第一次在墓碑前痛哭出声。
        Ed.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5-03-30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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