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贤浓眉大眼,目光如炬,满头大汗地站在自己面前。
从此以后,陆贤就变成了府中的常客。排风后来才知道,他是汴京城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他是八贤王的亲外孙儿,是今科武状元的不二人选,是未来的天子门生。
他的头上有那么多耀眼的光环。耀眼得令人炫目。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喜欢排风。整个天波府都知道他一趟一趟地跑天波府为的是谁。陆贤为人谦逊,一点没有贵族子弟的刁蛮,大家都很喜欢他。
排风和他在一起,仿佛是众望所归。
“排风。几天以前,八王爷与老身交谈的时候,提到了你和陆贤的事。我说还是要问你的意思。”
排风的脑子忽然一片混乱,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如何处理陆贤的事。
太君见她沉默不语,转过身握住排风的手,充满爱怜地望着她:“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你的一喜一悲我都看在眼里。老身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人不能为了已经过去的事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你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
心思被看穿,排风觉得又尴尬又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君慈爱的声音,让她一开口,就感觉眼泪会掉下来。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你过得幸福。可是有一些事情,太君帮不上什么忙。陆贤是个好孩子。太君看得出来,他会对你好。太君希望,你能回到过去开心的日子。”
排风噙着泪花,摇摇头说:“太君,排风愿像八姐,九姐一样,伺候太君终老,终身不嫁。”
“傻孩子。”老太君轻轻拍了拍排风的脸蛋,”八妹九妹不嫁,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意中人,如果有陆贤这样对她们好的,太君怎会舍得留住她们?排风,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管你的决定如何,太君都希望你开心。”
排风点点头嗯了一声。走过去去给太君端茶。茶杯里还剩下一点茶水,可惜凉了,她提起水壶冲入热水。她听到太君在后面说:“看见没?装入了新的茶水,整一杯茶都热了,如果永远是原来的茶水,喝下去怎么都是凉的。”
她感到太君的目光望着她的脊背,盯得她心乱如麻。某些人,纵然是一杯余香环绕的绝品茗茶,既是烫口,又岂能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