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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转】 请宣称自由 by 絮絮的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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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1-17 12:36回复
    穆浅笑,问:“米罗先生,你找我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他没有说是多么慷慨的给了他时间,还撇下两位贵妇。 
    他爽朗的笑起来说:“请叫我米罗吧!”顿了一下,又说:“我想请您帮我的一位朋友进行治疗。” 
    穆没做声,静静等待下文。 
    “我的那位朋友自幼年就被一些麻烦的疾病缠身,拖到如今非但没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他常常因整日整夜,甚至是整月的偏头痛而生不如死——我想这也许与他颈椎有关。而且他还有间歇性身体麻痹症状,有时麻痹时间持续长达六、七个钟头,这种状况在偏头痛发作时更加频繁。我作为他的好朋友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受这么多苦。您是全欧洲最有名的神经学术专家之一,对治疗偏头痛十分在行——噢,请您不要谦虚,这一点恐怕所有人都会同意的——所以我想请您为他诊治。” 
    穆端起杯子,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然后正视米罗的眼睛说:“治疗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非常感谢你对我医术的肯定。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他直接带来?” 
    米罗逼视着穆,急切的说:“因为,因为还有一个要求。他有精神方面的……‘困惑’。”米罗在说“困惑”之前仔细斟酌了一下,“我有时担心他会自杀。他常常陷入某种深切的绝望,对他脑袋中不间断思索的问题非常偏激。而您,是不可多得的精神病理学医生,我希望您能帮助他摆脱绝望的生活。并且……”他这次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希望您能在不让他知道我与您会面过的前提下为他治疗,而是仅仅以偏头痛的理由。”米罗见穆露出怀疑的神情,加了一句:“您无法想象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 
    穆在米罗的脸上看到了无法伪装的关心与恳切,这使他不能拒绝。 
    虽然已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过穆还是被米罗的要求吓了一跳。 
    穆没有尝试过治疗“绝望”,他并非专业心理医生。不过他曾研究过身体上的疾病与精神状态的密切联系,是象藤蔓与果实一样难以分离。 
    “也许他的偏头痛正是由于绝望造成。”穆简短的在脑中总结,但米罗迫切的目光打断了思考。穆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已经脱口而出:“也许我可以帮上忙。”在后悔之前他赶紧又问:“你的朋友是什么人?” 
    米罗如释重负放下心来,回答:“他是沙加·V。” 
    穆愣了一下,瞪圆了眼睛说:“整个欧洲以偏激闻名的哲学大师,沙加啊!” 

    (未完待续) 
    注:参考书目:《当尼采哭泣》——欧文·亚隆,《好笑的爱》——米兰·昆德拉,《权利意志论》——尼采 
    ……


    3楼2007-01-17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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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穆先生,刚刚有一封快信送过来。” 
      “谢谢你,纱织小姐,放在桌上吧。” 
      穆不用打开信封,已经知道信的主人,那几个飞翔般自由的字母,豪迈而并不潦草的拼写出穆的全名。 
      他打开信,还以为米罗会放弃,至少会找别的医生。 
      一如既往没有婉转的言辞,自信而不缺乏真诚的短谏:“今天下午,四点钟,在老地方见面,请您务必到,我将等候到五点。” 
      穆不到四点就到了咖啡馆,米罗已经等在那里。 
      穆抖落外套上附着的雨滴,小声叹气说:“这种糟糕的天气我简直受够了。” 
      米罗带着歉意:“十分抱歉,让您几次三番抽空见我。” 
      “那没什么,你得体谅我的抱怨。我每天要出诊至少三位病人。有时得绕半个维也纳才能结束路程,那也是我买下一辆马车的原因。但从此我待在马车上的时间就总是过于长了。” 
      穆坐定后,米罗便开门见山的说:“我已经知道了更详尽的情况,并且我仍然认为您是欧洲唯一能为沙加治疗的医生。我想请您再试一试。” 
      “我今天来见您也是对帮助你的朋友沙加抱有一点希望,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也许作为他的朋友您能提供更多资料,与他变成这样的原因。”米罗面露欣喜神色,可转而犹豫了一下。 
      穆又说:“您上次告诉我的实在太片面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对什么绝望。” 
      “我想现在您一定已经见识到沙加的哲学了。我能告诉您的还有——”米罗端起杯子在咖啡完全冷掉之前一口喝光,说:“沙加、我、还有卡妙——我们的另一个朋友——一直关系很好。可是自从我们从学院毕业之后,他渐渐与我们疏远,尽管我们总是极力维护亲密的朋友关系,可是沙加似乎在埋没进他自己的世界里,从最近几次与他的谈话中,我发现他有自杀倾向,并且得知他头疼越来越频繁。我无法确定究竟是头痛使他对生活失去兴趣,还是绝望中的自杀念头使他患上偏头疼 。至于他对什么绝望,我也说不清。不过似乎从前他就是一个不爱与人亲近并酷爱思索的人。” 
      穆问:“你认为他为了什么理由会突然与你与卡秒疏远呢?” 
      米罗再次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我和卡妙是同性恋人。”说着他耸了耸肩,把手一摊:“我认为沙加不该这么在意我与卡妙的事。” 
      “放心吧,他不会因此在意,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告诉他不要为别人绝望。”穆接着说:“我想他只是沉醉在哲学思考中,思想有些偏激而已。” 
      “你能帮助他吗?”米罗问。 
      “我会尽力的。” 
      米罗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说:“我今天就要回意大利了。沙加不知道我也在维也纳,请您一定对他保密。” 
      穆点点头,想:我终于了解米罗这么要求的原因了,沙加是这么一个骄傲不愿受人摆布的人,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毫不留情责怪米罗。 
      告别米罗坐上马车,穆便直奔沙加所住的旅馆去。车窗外大雨倾盆而至,连玻璃都模糊成一片汪洋,看不清街道的样子。 
      “看来这雨今天是不会停了。”穆嘟哝着,把大衣再裹紧一些。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沙加的样子在他脑中不断浮现。灿烂的金发,湖蓝透明的眼睛,大理石雕刻般冷俊坚硬的表情,挺拔的背影,迷人有质感的声音,然而那潜藏的委靡神态与即将失去生命活力的气息只有做医生的穆嗅得出来。直觉告诉他,应该去探望一下沙加。 
      马车停在圣安德拉街的一家小旅馆前。穆跳下马车冲进雨幕钻到门廊下。这是一家不算高档的旅社。 
      沙加就住在这里?穆诧异的想。 
      他走进门厅,向店主询问沙加所住的房间后上楼。沙加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穆敲了很久门都没有开。他又回到楼下,店主坚持说那间房钥匙不在抽屉里,沙加没有退房,并确定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下来。 
      穆刚要再上去,店主叫住他:“沙加先生在这住了一个多星期,一直不太热情,除非别人主动,不然他从不与人交谈。每次看见他都在纸上被什么人催着似的奋笔疾书。当有人找他聊天时,他倒是十分温和,是个很安静的客人。但昨天开始他就有些怪怪的,晚餐起就没露面。您是他的朋友吗?”


      6楼2007-01-17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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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上次我们说到你的教父史昂与童虎对你的影响,而这影响究竟有多大?” 
        “相信它并不太重要,但它至少开始了这个噩梦。” 
        “你对你的妻子说过这个梦吗?或许她曾在你睡梦中观察过你是怎样的表情?” 
        “不,我没有结婚,但我知道它对我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噩梦,每次醒来我都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在梦里你感到了悲伤?” 
        “确切的说,是痛苦。” 
        “请允许我揣测一下,你是因为某种感情的缺失或空白而感到痛苦吗?比如说……亲情,友情,爱情中的一个。” 
        “恩——我的亲人们至今仍毫无保留地提供给我无与伦比的爱护与关心:我的朋友们都用各自独有的方式支持着我的生命,至于爱情,我从没奢望过得到它。” 
        “那么,你认为你已经实现了你的生命吗?或许在你的生命中还有不曾体会过的乐趣?” 
        “的确有,我儿时的梦想是成为一位牧羊人,终日徜徉在绿涛翻滚的阿尔卑斯山上。我曾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牧羊人而去学习畜牧养殖工艺。不过我的教父坚持要我做医生,因为出身贫苦的他更加了解牧羊人的辛苦。” 
        “那么你梦中不曾开启过的那扇门背后很有可能就是你不曾奢望过的爱情,或是你儿时的梦想。人的潜意识常具有无法忽视的力量。”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打不开它?难道我穿越长长的走廊只为在它门外咫尺痛苦不已吗?” 
        “也许……” 
        “也许!那扇门代表某种外在阻挠,让我始终止步于前!” 
        “穆!记得我说的话吗?人生来是要对自己负责的。你还没有学会重视自己存有的方法。那扇门是心制造的怪物,并没有什么人来阻挠你打开它,除了你自己!童虎和史昂的爱情悲剧使你排斥爱情,也正是史昂在你心中的重要地位使你放弃了牧羊人的梦想。而人,只能对自己负责!” 
        “我无法同意你的话。人没法生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上。我们很多时候除了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关心别人。我们很难避免别人的影响,就象我们无法避免影响别人。我厌恶爱情,可能那就是你说的‘心制造的怪物’,而史昂教父对我的建议,结果如你所见到的一样,美好而富足,我从来没有心存怨恨。” 
        “你无法避免旁人的影响,仅仅代表你还不够自由,你拥有意志的选择和因自由而带来的责任。你无法宣称自由,也就是说你过着指派给你的生活。” 
        “指派给我的生活?” 
        “你经历过你的人生吗?或者被你的人生所经历?你选择了它或者让它选择了你?喜爱它?或者悔不当初?当我问你是否已经实现了你的生命时,那就是我的意思。你让你的人生消耗殆尽了吗?当某种不幸降临到你身上,你不是无助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为你那从未经历过的你的人生感到悲痛?” 
        “也许,你是对的,我——真正的我,被裹在我的生活里面。” 
        “而那部分,就是你忧惧的首要来源。那种胸口的压迫——那是因为你的胸口胀裂着未曾体验的人生,你的心脏则在时间流逝中怦然跳着。时间的贪婪是永恒的,时间吞食又吞食——而且不会吐回任何东西。过着指派给你的生活,这是多么骇人啊!而且,就算是冒着全部的危险却从未宣称自由,这样面对死亡有多么的可怕呀!” 
        “……”穆无言以对。 
        “好了,今天就早些结束吧。下次来之前,你得好好回顾我的思想。那会很有帮助。” 
        “那么,两天后见。”穆忽然感到了被老师提前放学的轻松。 
        在回程的马车上,穆有些沮丧 
        在整段对话中,穆一开始把话题引向爱情,希望沙加能透露他关于米罗、卡妙的想法,然后才能顺利窥探他内心。可沙加那强有力的逻辑使穆偏离了最初的轨道,不仅如此,他反而被沙加的话带入另一个思想陷阱。 
        沙加似乎挖掘出了连穆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念头。 
        现在,穆对沙加的“绝望”已放在一边,他更希望沙加能用睿智的立场为他解决正在慢慢苏醒的忧惧,对爱情,对人生的忧惧。 
        他迫不及待渴望下一次的会面。 
        **************** 
        回到家,穆接到一封快信,撒加邀请穆去他家吃晚餐——加隆回来了。 
        原本要离开两个月的加隆怎么才几天就回来了? 
        这一点,在穆见到加隆时才知道。 
        那艘船刚驶进亚得里亚海就遇上暴风雨,多亏后来路过的船只搭救起漂浮了一夜的他们,他才得以在死亡降临前回到陆地上。 
        穆上次见到他,还是在他刚产生成为海员的梦想时。冲动与莽撞,桀骜不逊的眼神足以让人一眼区别出他与双生哥哥撒加。 
        今天,他却变了。之前几次在短途航海上的风吹日晒与辛苦劳作褪皮一样在他眼睛里充塞了阳光的热烈与大海的宽广,而这夭折的远航又用直面死亡的方式让他更拥有了一份厚重与沉稳。 
        然而,即便死亡也未令他有过一丝放弃梦想的念头。 
        “那翻涌白色泡沫的海浪与日夜拍击螺旋桨的强烈震动都使我目睹了自然的力量。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有多渺小,不断涌出要去征服它的欲望。”当加隆被问到为什么这么坚持做海员时,他这么回答。 
        “在海上平静的时候,你会做什么?”穆问道:“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有惊涛骇浪的吧?” 
        “在海上,你常常要做的工作不是用力擦洗甲板或拉升船桅,而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茫茫的平静海面上,要相信自己终有一日能在地平线尽头看见黑色的陆地,不然人会因失去希望而癫狂,心就象蒸发在无限海平面上一样失去自我。从海员们脸上默默的张望中我体会到,人是需要安全感与稳定的动物。”加隆望向大海的眼神一如既往充满向往,即使那里有冒险,有巨浪,有深渊,有死亡! 
        (TBC……) 
        ************************ 
        回帖部分—— 
        顺顺:“完美”还不敢当啊~~尽力使哲学不要那么晦涩与拒人千里之外的很陌生,我想用简单平实的故事讲出哲学的美妙啊。 
        小半:我昨天听到李连杰的一句话,觉得很对,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活的幸福,活的开心。而我觉得如果一个人连重视自己存在都做不到,那他是没有幸福快乐的希望的。 
        穆的脆弱在于他没有自己,沙加的脆弱在于他只有自己。他们的结合(这个词让我抖了一下),会给对方带来不可思议的宝藏。 
        鬼话:我写什么都想忠实原著的说,所以,这里的情节也有点跟原著相似。撒加是个好人,不过跟穆绝对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至于加隆的事,上面这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呵呵。他也可以算是路人甲的角色了。 
        星空:《梦的解析》我一直很想看完,可惜实在静不下心看那么一厚本啊!


        10楼2007-01-17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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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深不见底的幽暗长廊中,穆跌跌撞撞的摸索前进。 
          时间不多,他必须快些再快些。加快脚步,穿越一道又一道在黑暗中发出暗紫光的高大门厅。 
          直至停在第十二道门前。 
          穆用力推,却只感受到门扶手传来温热触感。 
          穆叮嘱自己就好象随时可能忘记:“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要打开它!” 
          门不为所动。 
          睁开眼睛,已经又是满面泪水。 
          “为什么打不开?我就在那里,怎样才算是重视自己的存有?沙加,你能令我明白吗?” 
          …… 
          下了两周的雨后,天终于晴朗了。穆赶到雷芒克医院时,沙加正专心致志坐在草坪中央写东西。 
          “你一定是护士眼里最优秀的病人。”穆站在他身后,温和的说:“从不因病痛惊动她们,从没有过分的生活需要,更不用她们花很多心思照料,只需每天看着你吃下药丸就可以了。” 
          “穆你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沙加已改用这么亲切的方式称呼穆。谁能相信仅仅在几周前他还固执己见的拒绝治疗呢! 
          穆很高兴与沙加的关系正在逐渐接近,他仍然记得自己的使命,这念头还不时的提醒他该为沙加做点什么,但每次他都被沙加超凡的思想所折服,而忽略他曾被认为“绝望”。 
          他看沙加的眼神越来越多的饱含钦佩与尊敬,明显到几乎超过了一个医生该对病人表现出的关心。 
          穆有如此强烈的预感:沙加是可以帮助自己忘记忧惧的人。 
          “我确定是你生命里某种缺乏导致了你的噩梦。” 
          “说起梦,昨晚经历的哀痛简直无法描述。站在最后一扇门前,我不断对自己说:‘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可感觉上我仍然在别处,因为门并没有打开。沙加,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做到重视自己的存有?“ 
          “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你还没有经历过你的人生,也没有实现你的生命。你对人生中应当持续的某种感情存在忧惧。你在你的内心深处畏惧爱情,而那,就是你未曾体验的人生。你必须改变你的生活,否则当你在最终刹那面对你的死亡时会不感到曾经活过。“ 
          “我想改变我的生活,彻底抛弃长久以来束缚我身体的长线,那让我如同被摆布的木偶,可抛弃意味着失去很多现正拥有的事物,我的诊所、病人、财富、名誉……不知道那是否值得。或许我将永远为所丢弃的现在悔恨。” 
          “但看看你的现在吧,终日为你未曾体验的人生闷闷不乐。假如你愿意,难道你会输给过去的回忆吗?你是否发现自己还深陷在教父与警长的爱情悲剧里,用他们的不幸影射自身的抗拒。“ 
          “你目睹过爱情吗?” 
          “啊?” 
          “你曾有过梦想吗?面对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做的?” 
          “没有……我没有。” 
          “那也许就是你不能理解我的原因了。” 
          “不。我有自由!它教我去抉择,不受他人意志的影响,那永无止境的绝对的自由,还有因自由而有的责任!!” 
          “沙加,在你那‘绝对’的自由背后,是否就是无穷的孤独。过于宽广的自由之路上,可曾路过其他心灵?为什么不让别人稍稍靠近你茂密的思想丛林呢?不止你的哲学,更包括你不轻易流露的真意。” 
          “穆,听我说。死亡,自由,孤独,人生的意义——这是人生四大终极关怀。谁也无法逃避其中,所以我重视孤独。我痛恨某些人夺取了我的独处却不曾提供我陪伴,不把我视之为珍贵的事情当成珍贵,有时候,当我凝视到生命深出,遽然环顾四周,却看不到有人跟我做伴,而我唯一的伙伴是时间。” 
          “……孤独并不是生命的主旋律。真正的陪伴者在你给予完整的自己的同时就会出现。而你却因为害怕孤独而更加渴望自由。” 
          “够了!今天到这里吧!穆,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穆当天的诊疗笔记—— 
          沙加终于开始向我透露一小部分情感——他的孤独。 
          我一直能够感到这一点,他害怕孤独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这小小的进步是否预示着我已开始了最初的委托——治疗他的绝望? 
          今天的谈话治疗从对我未曾体验的人生说起。他一再强调自由,还有因自由而有的责任。 
          他说我在用教父与警长的不幸影射自身?没错。 
          我突然明白我为何恐惧爱情,为何不敢追求心中的梦想——那个关于牧羊人的梦想。我想是该改变生活,但要在保留现状的前提下。然后我突然问到他自身的经历,这猛的转折使他如临大敌,也正是这样,让我再一次听到他的心声。 
          正如在昏迷时说的,他需要一个与他共同在生命深处凝视的伙伴。于是我诱导他,希望他能告诉我一切,但立即被打断。他粗鲁的结束了谈话,而谈话进行了还不到半小时呢。仿佛我的问话涉及了他内心柔软的地方,使他意识到失去自由的危险。 
          他拥有卓越的理性,独立精神和尖锐的批判,同时竭斯底里般热爱自由——他那绝对的自由。 
          今天的进展十分有意义。 
          顺便说一句,当我听到他说“唯一的伙伴是时间”时,我的第一反映竟然是想告诉他:“不,你还有我。” 
          我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我说的话。 
          沙加当天的笔记—— 
          穆——没错,我现在是这么叫他,而不是穆“先生”——他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他在害怕爱情,就为了他可怜的教父,把自己辛苦关闭在爱情门外,每晚梦中苦苦拍打着大门。 
          可他似乎一点也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需要别人的任何东西,他需要的是他自己的某种东西,而他必须改变他的生活。 
          可今天却又问起‘我’的爱情与梦想,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从始至终的几周以来他都在试图探知我的事情。 
          这次我于是告诉他:我只有自由,并靠自由去抉择所有事。 
          但他还不清楚,又问我为什么不尝试接受他人的闯入。难道穆还不明白,对我来说,这样与他接触,谈话,交换思想已经是多么亲密的事情? 
          我珍爱孤独,但我也无法否认,穆已经悄悄成为我生命深处的陪伴者。当听到他说:“真正的陪伴在给予完整的自己时就会出现。”我忽然从我的噩梦里惊醒了。我害怕付出完整的自己,就像他不能领会爱情一样。 
          面对穆,我无法沉着思索,即使现在想起他,也令我忐忑不安,我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TBC……)


          11楼2007-01-17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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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搬贴工啊~


            14楼2007-01-17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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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别致的文~对人性生命的探讨很适合沙穆两只,支持~


              IP属地:北京15楼2008-01-12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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