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傍晚异常的闷热,从土木楼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隐约听到东方的天空有几声低沉的闷雷响起——和以往雨前的预兆一样,我的左腿脚板已经开始发肿,走路变得一瘸一拐。
我匆忙地往三十二栋回赶,大雨就在身后,我能感觉到它的逼近。果然,三分钟不到,一道惊雷在我身后响起,而后豆大的雨滴倾盆落下。
整个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腥味!人们都觉得雨水是干净的,无根之水,以养天民。然而自从我患上风湿以后,每当下雨,我都能闻到一股道不明来路像死了的鱼一样的腥味,它令我作呕,令我神志不清。
就在这样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我又遇到了哈雷,她撑着一把淡红色的小伞站在三十二栋门口,幽幽的看着我——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
脑海里各种回忆,各种飞速搜索,然后用一个理科生强悍的逻辑推理把找到的记忆交织在一条主线上,但我还是不能给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哈雷此时出现在此的理由。
那是一年前,也正是“黑色六月”,高考结束的那一晚,我载着微醉的哈雷,向她家驶去,我回头看了一下靠在我肩膀上已经睡着了的哈雷,想着在此之前发生的事情,有点哭笑不得。
如果我说我是很害羞的人或许很多人都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对待姑娘的事情上,我有交流障碍症,不只是我,很多男人都是如此,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的时候总是吞吞吐吐不知道什么。
那天晚上我给哈雷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们班在哪个KTV唱歌。促使我打这个电话的原因如上文所诉,我开不了口去直接问当事人。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激动“你要来找我唱歌吗?哈哈,我在××”。
“我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我问的时候是“你们班在哪里……”。
不过心里的那份激动与浮躁马上就把这一丝丝的不安冲刷得无影无踪,我在踌躇着,想是不是要去。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结果,我决定用抛硬币的方法来决定,这并非是想靠那二分之一的机运来帮我做出决定,而是因为,当硬币被抛上空中,开始旋转的那一瞬间,会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答案是哪一个。
事实也是如此,硬币落下的时候,我很果断的骑上了借来的电动车,朝着哈雷说的××KTV进发。当湿软的风吹起头发和衣衫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独自去面对一些事情。
哈雷换了一边脸贴在我的肩上,同时抱着我腰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气。风是顺着我吹的,可是很奇怪的我却隐约能闻到她身上的一缕清香,那一下一股邪恶的想法便从心底油然而生,加上后背传来的触觉,那想法越发强力起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再产生那些非君子的想法,非礼勿吻,非礼勿想。(这些当然是屁话)
对于最终后座上坐的不是我想找的那个姑娘而换做了哈雷,这一点也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的现实,我到××KTV的时候,要找的姑娘已经先离开了,正在我悻悻然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哈雷说的要我找她唱歌,想着来都来了,不如顺水推舟。不过那晚我并没有唱歌,因为我一见到哈雷的时候,她就嚷嚷着抱怨我来的晚,然后说她喝了点酒,让我送她回去。
我这人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死要面子,尤其是在姑娘面前,不过我想那种情况下,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