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紫汐最后还是用尽了全力将秋璞煦推开,抽着鼻子强拨自己镇定下来,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如果去美国是他自愿的,那么——
“忘了我吧。然后去美国,好好地在那里生活。”
瞳孔缩小一圈,秋璞煦向后退了一步。确实是个奇怪的女生。他不禁有些生气。那刚才那些话,又算什么?!
“忘了我。”再次重复了一遍,慌忙地转身离开。
秋璞煦定定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林紫汐,没有追上去。无意识地勾起嘴角,是一抹苦笑。
“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失望的表情。”母亲歪过头,叹了口气。看儿子没有任何反应,便说到:“果然和我想的没错。那个女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嗯。”毫不遮掩的,“非常非常重要。”
“那怎么让她从你身边离开。”
“难道我要追她不成。”少年提起嘴角,带点嘲笑的感觉。“机票你都买好了,怎么可能。再说了,她告诉我要我忘了她。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如果你不让我去美国的话,如果你可以让我陪在她身边。我就不至于这么心疼地看着她又一次为我哭了。我真的是很没用啊,看着她哭却又无能为力,这么难受的滋味,你知道么——”
末尾的语气词被“滋啦”一声拉得很远,最后埋没在人潮涌动的空间里。
女人双手举到胸前,捏住机票往两边一扯,薄薄的纸张分成了两半。秋璞煦看到机票上自己的“秋”字被拆成了“禾”和“火”。
“妈,你……”
“这样,你是不是就会陪在她的身边了?”颤抖的声音。“让你去美国,是我的错,对不对?”
“我……”
“对不对?”
秋璞煦这才反应过来,他说到了母亲的痛处了。看着自己的丈夫离去,那种伤感与无奈,妈妈是知道的,而且比自己更清楚。那种失去了亲爱的人的痛苦,只是母亲一直没有说出来,在自己默默承受罢了。想到这里,他带着歉意和愧疚的目光扫向妈妈。
母亲的肩膀因为激动而颤抖个不停,无论秋璞煦怎么说都没有作用。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移民美国,秋璞煦是不愿意的。可是,她在爱人和儿子之间,真的不知道怎么取舍。她以为,过了将近六年,时间会一点点扶平秋璞煦的伤口。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做法会刺激到到他。确实啊,儿子也长大了,也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不该这么自私地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呢。
“我知道,你不喜欢何叔叔。从一开始就看的出来。可是,既然你说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那么,这句话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那个女孩,是你喜欢的人吧。你说要来美国,也是一时的感情用事吧。是因为和她吵架了?所以才拜托我一定要到美国去?”秋璞煦妈妈说。“记得你爸爸跟我们说过吧。‘只要心中有爱,这生命之旅才更加情韵绵长,永久回味。’”
“妈……”
妈妈说得没错。这样走了,就真的好么?这样放下了她,就真的可以么?秋璞煦,你不是发誓要保护她么?那你的誓言跑到哪里去了?你的心里,忘不了她,对么?那为什么不陪在她的身边?她是你最重要的人啊。难道大家冷静下来的时候,你才开始后悔当初应该在她的身旁的,而不是“毅然决然的”到美国去?
少年的目光由闪烁开始变得坚定。
“好了。快点去吧,把她抓住,然后让她在身边。”
“……对不起,妈。”
“不要道歉。妈妈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家里的东西也没有动过,除了一些衣服……不过,你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吧。我在美国会很好,我一定会在半年之内回来看你的。”
秋璞煦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跑出了候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