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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养凤凰》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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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养凤凰》
01 天降乌鸦
盛夏时节,暴雨骤来。
夏锦年刚从超市里出来,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给浇了个透湿,她怔立了两秒,紧了紧怀里抱的东西,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反正都已经湿了,再跑还是湿的,就当露天冲了个凉好了。
她家在超市不远处的一条老街上,穿过一条狭窄幽深的巷子就到,是一座独栋的,带院子和阁楼的老屋,破败的石粉墙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上面爬满了青苔和半荣半枯的茑萝。
很难想象在现代的都市里还有这样古老的居处。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片老街在拆迁大队的扫荡中保存了下来,对比身旁的高楼大厦,充满了浓浓的旧派与沧桑气息。
黑夜,暴雨,窄巷,路过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夏锦年穿过那条巷子时,附近空无一人。
轰隆隆——
漆黑的夜空中雷鸣翻滚而过,闪电随即擦亮了半边天空,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空中直坠而下,好巧不巧的,啪一下砸在她头上。
好痛!夏锦年捂住脑袋,低头,借远处巷口暗淡的路灯光亮,看见自己脚边躺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
雨夜,天上掉乌鸦……真晦气!
她怔立了两秒,绕过那只乌鸦,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行,谁想光裸在外的小腿上忽然一紧一痛,垂眼就看见那只乌鸦及其无赖的挂在她的腿上,两只鸟爪揪得死紧。
夏锦年使劲跺了跺脚,想把乌鸦抖落下去,没用。她再拿手去拨拉,乌鸦揪得太紧,根本拨拉不走,她恼起来,直接一把捉住乌鸦想甩它出去,不想乌鸦如啄米一般,拿尖锐的嘴喙疯狂地啄着她的腿。
疼疼疼疼疼!
莫非她认错了,这不是一只乌鸦,而是啄木鸟?她的腿可不是那种坚硬的木桩,经不起摧残啊……
闪电一道紧接一道,雨势也愈来愈急起来,打在她脸上的雨水彻底模糊了事先,他顾不上再去理会乌鸦,将怀里包的东西往头上一顶,踩着水花就奔跑起来。
一路噼里啪啦的奔回家,刚进屋关上房门,她便感觉小腿上一松,那只可恶的乌鸦居然放脱了她,连本带条窜到了她家的沙发上。
“我的沙发!”夏锦年惊呼一声,扑上去抢救。
乌鸦甩头抖身,飞扬的水花溅了她一头一脸,紧接这将身往下一倒,放肆的在沙发上打狗棍来。纯棉的沙发布顿时脏湿了一片,靠垫散落在地,夏锦年搁在沙发上还没完成的手工编制被搅成了一团乱线。
深呼吸,深呼吸......夏锦年师徒将自己的怒气强压下去,但是三秒过后,她还是憋不住了吼了出来:“滚!滚!你给我马上滚出去!”
乌鸦蓦然停止了翻滚,一双黑亮的都紫烟紧紧地瞅着她。夏锦年一怔,她竟从这只鸟的目光里敲出了傲慢与讥笑。
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只乌鸦而已,怎么可能流露出如此人性化的目光。
她再伸手去捞时,这只死鸟已经拍着半干的翅膀,飞蹿到了她的桌子上。
“我的菜!”“我的水杯!”“我的吊兰!”“我的......”
乌鸦满房间里飞,弄得遍地狼藉,夏锦年怎么都逮它不住,累的瘫倒在地,连打了两个喷嚏,索性放弃,去洗澡换衣服了。
她擦着头发从改造过的浴室里出来,看见那只死鸟金鸡独立在傧相上面,也没心劲儿再搭理他了,去厨房给自己住客一碗面,端到桌上吃起来,
片刻后,脚上微痛,她低头一看,乌鸦在轻轻地啄着她的脚背。
夏锦年顺脚一踢,乌鸦身手敏捷地躲开了,过了片刻,绕道她另一只脚背上轻啄,看那样子,像是意有所求。
她心念一动,挑起一根面条,在半空中晃悠了两下,试探道:“你想吃面?”
乌鸦竟然极通人性地点点头。
夏锦年得意起来:“就不给......”话未说完,那只死鸟已经飞起来,哟扣掉走了那根面条,躲到桌子下三两口吃个干净,
喵了个咪的!她咬咬牙,转头,继续吃面。
可是乌鸦尝到了甜头,又疯狂啄起她的脚背来,大有不给面条,就啄死你的架势,夏锦年无奈,只得捞了点面条搁进小碟里推给它。
乌鸦一天扎进小蝶,大口吞食。夏锦年这时才有机会看清楚它。它一身鸟羽被火烧过一样焦了一半,露出半截光秃秃的屁股,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糊味,那模样真是比没看清时还要臭上三分。



1楼2012-07-20 20:42回复
    怎么就捡了这么一只鸟回来!
    她顿时没了吃面的胃口,推开碗整理被搞乱的房间。等到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她转身一看,又是目瞪口呆——
    留在桌上的大半碗面,如今只剩一只空碗,连面汤都涓滴不剩,那只死鸟闭着眼仰天倒在桌上,挺着圆鼓鼓的肚子.
    该不会是撑死了吧?夏锦年伸指轻戳了戳乌鸦的肚子,乌鸦蓦然睁开了眼睛,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碰翻了身后的椅子。
    “嘎——”乌鸦张开了嘴,发出了近似嘲笑的声音。
    夏锦年同它大眼瞪小眼,彼此对瞪了半天,最后她面色平静下来,转身关灯,“睡吧,明天你就给我滚出去。”
    她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养一只鸟,尤其是一直丑到掉渣,破坏力堪比定时炸弹,还满肚子坏水的乌鸦!阁楼是偏矮的斜顶,她的床没有架子,只是地上搁了一只厚实的床垫。睡到半夜,忽然感觉有什么呆着点微凉的东西爬进了她的毯子里,她被惊醒,试图挣开眼睛,然而太困倦,眼皮就像被胶涩住了一般,怎么都牵扯不开,最后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清晨,雨过天晴,窗外鸟鸣啾啾。
    夏锦年醒过来的时候,被强烈的阳光刺得眯起来了眼睛,顺手就扯高了毯子,遮挡在了眼睛上,然而——
    阳光透过薄薄的毯子,照清了一双带着惺忪睡意的眼。
    夏锦年迷糊地与这双眼睛对望,纳闷,她的床上为什么会有人!为什么会有另外一个人!
    “啊——”伴随着尖叫,夏锦年又惊又怕地从床垫上一蹦而起。
    “大清早的你超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裹着她的毯子。只露出半张脸,用带着困意很极为不满的神情的眼斜睨着她,声音微哑,带着懒洋洋的倦意。
    夏锦年怔了足有十来秒,壮起胆色,气势汹汹地指住那少年的鼻子,“你谁啊!为什么闯进我的家,睡在我的床上?”
    少年微偏了偏头,困惑地望着她,“不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冷的笑话,夏锦年冷笑起来:“少蒙人,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带你回家”
    “这样啊!”少年点点头,扯过毯子遮着头脸又再次躺下,“要没别的事,那我继续睡觉了,你家,楼梯太老,踩上去嘎吱嘎吱乱响,你下楼的时候记得放轻脚步,别吵到我睡觉。”
    怎么会有这种厚颜无耻,强横霸道之人,莫名其妙跑到她家,睡在她床上,还好意思让她不要吵他睡觉!
    夏锦年涵养再好也忍不住了,伸手就去拽毯子:“起来起来。。。”话说到一半,她看见被拽起的毯子下面,少年露出瓷玉一半的精致锁骨。
    他似乎没有穿衣服。。。
    夏锦年火烧一样丢开手里的毯子,脸上迅速飞上了一层红晕少年满不在乎得将她丢开的毯子拽了回去,露出半张脸道:”忘记说了,我没有衣服穿,你记得替我准备两套。“
    夏锦年抽了抽唇角,木然转身,木然下楼,木然做到了沙发上,捧着脸努力思考起来。想了半天,她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带过此人回家,只有昨天夜里,她在小巷里捡到过一只乌鸦。。。
    对了,乌鸦!夏锦年从沙发上一蹦而起,满房间找寻那只该死的鸟,结果从厅堂找到浴室,再从浴室找到院子里,什么都没有找见,乌鸦就仿佛消失在空气里,无影无踪。
    难道雨停了,那只死鸟自己飞走了?
    她转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不可能!昨夜暴雨,所以的窗户都是紧紧关闭的,一只乌鸦怎么可能自己开窗,然后飞走。。。
    蓦然间,一个荒谬之极的念头闯入了她的脑子里。
    雨夜,乌鸦,少年。。。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莫名的联系吧?夏锦年瞠目结舌,这种聊斋才会出现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科技昌明的现代,发生在她这个普普通通的,既没有灵异能力又没生阴阳眼的人身上?
    不行,她要去问个清楚!说不定这只是一个恶毒的玩笑!
    夏锦年气势汹汹杀上了阁楼,光脚踩得楼梯咯吱咯吱乱响,仿佛立刻就要塌掉一般。
    “吵死了,吵死了!”少年语带抱怨,在床上打了个滚。
    夏锦年没理他,在门边的壁橱里检出一件白衬衣,一条牛仔裤,扔到他的身上:“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2楼2012-07-2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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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想间,她忽然觉得身边光线一暗,转眼看时,发现那个拒绝坐在她身旁的女生已经带着一脸的勉强做了下来。
      夏锦年没多在意,将水壶装好后,车就启动了。
      静默了许久的车厢内,终于有人陆陆续续地开始说话,多半是在同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声音压得极低,因此夏锦年不可能听见她们议论的内容,她只从背包里抽出一本书,闲翻了起来。
      也幸好她听不见,否则感觉会比刚才还要窘。
      那些女生都在悄悄地打听刚才那名男生姓甚名谁,是同样新入学要参加军训的新生,还是高学级的学长,读哪个院系,同夏锦年这个怪人是什么关系。
      奇怪的是那少年如此出众,绝对是校草级人物,满车厢内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半点情况,而唯一知情的夏锦年,刚才备受她们的冷落与戒备,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敢上前去找她打听消息,都只能将疑问搁在心里,准备回头再留着慢慢打听。
      军训生活大同小异,教官们全是外表魔鬼的家伙,内心里的风趣与温和从不轻易展现,因此这群往常生活悠闲懒散的学生,才到军营就被整得人仰马翻。
      内务整顿和大太阳底下站军姿其实都算轻松事了,最苦的是体能训练和夜间紧急训练。桑拿天下来,每到休息时间,集体宿舍里就是一片哭爹喊娘声响,女生们全体倒在床上,一边抱怨着这种地狱一般的生活,一边相互分吃着带来的零食。
      夏锦年没什么可抱怨的,也没有人可以听她抱怨,因此这种时候她总是显得特别沉静,坐在自己的铺位上低头编织她的手串,简简单单的几根仿皮绳,到了她手里就仿佛活了一样,十指翻飞间就能变出许多花样来。
      她这样安静恬然,倒教那些听信了传闻,对她极为惧怕的女生们稍稍松懈了戒备,再过几天,发现与她同处一室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那戒备的心思就更淡了,反而渐渐对她生出一种强烈好奇来,总是犹豫在要不要上前去同她搭话的矛盾中。
      这天中午午休时,终于有人主动出击了,睡在夏锦年上铺的王颖探头下来:“你编的手串真好看,能教教我吗?”
      夏锦年微怔,淡然一笑:“好。”
      王颖立刻就抱着一盒巧克力从上铺爬下来,坐到她床上去了。
      编手串其实很简单,多集几种绳结的花式打法就好了,她有意放缓了速度让王颖看清,不想刚教了酢浆草结的打法,她身边就围上了五六个女生,边吃零食,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啊啊,看起来好复杂啊!打死我都学不会。”
      “藻井结怎么打,可不可以教我?”
      “能不能帮我的手机打一条挂绳链?”
      ……
      夏锦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打完一个花结后,王颖递给她一块巧克力,苦恼道:“我还是没学会,你再打一次行不行?”
      “我不太吃甜食,谢谢。”夏锦年谢绝后,给她她一条仿皮绳,“光看是学不会的,你试着多打几次就熟练了。”
      见气氛和谐,有两名女生就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其中一人终于微红着脸开口了:“锦年,你又男友了么?”
      夏锦年微怔:“没有。”
      闻言欣喜的不单是问话的女生,另有几个女生也微羞的低下了头去,心里泛起了些希冀,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打听那那声的名姓院系,唯有旁敲侧击。
      “那……那天上车给你送水壶的男生,你们从前是同学?”
      “看你们很熟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你的那一位呢!”
      “应该是学长吧,这两天军训就没有看见过他。”
      ……
      当然也有一两个直白些的,当即就做下勾住了她的胳膊:“锦年,改天介绍他给我认识好不好?”
      “还有我还有我!”
      ……
      夏锦年既不好接,又不好答,只能在心里把乌鸦抽了十七八遍。该死!他每一回在人前露面,不管是人形还是鸟形,总会替她招惹事端。
      她被追得答不出话来,就有人笑着来打岔了:“你们不要这样热情奔放行不行,说不定锦年与那个男生早就暗暗互相喜欢了,只是还没有挑明关系,你们这样不是为难她吗?”
      一句话出,整个集体宿舍中住了二十名女生,其中有十五名把目光紧锁在了她的脸上。
      


      7楼2012-07-2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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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关了。”夏锦年还没想,话就冲口而出,然而答完,她看见桌上的电脑呈开启状态,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果然,那名学生会的学生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我们进来的时候电脑是开着的。”
        死乌鸦!夏锦年头痛至极,只能含含糊糊地敷衍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也不一定。”
        那人神情越发古怪:“电脑还开着一款网络游戏,我们进来的前三分钟前,游戏里人物出了一条聊天信息,都有记录的。”
        夏锦年无话可说,只能明知贼而急喊捉贼:“那一定是有人偷溜进我的宿舍了!舍监,我要求换门锁!”
        舍监点头道:“这个事情是有可能,为了安全起见,我下午就让人过来换锁,不过你住在这里的时候当心点,要是发现什么问题,最好及时来向我反映。”
        “好的好的。”夏锦年连声应着,巴不得赶紧轰走他们。
        谁知走到门口,舍监忽然停住了脚步:“不行,我看还是给你调两名舍友来吧,人多了热闹,也安全一点。”
        不要啊……来了舍友,她的破绽会越露越多!夏锦年连忙谢绝:“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人住挺好的……”
        舍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犀利,就仿佛窥知了她有什么隐藏的秘密一样。夏锦年立刻亡羊补牢:“呃,我的意思是就算您想安排人过来住,别人也不一定愿意,到时候还要找您吵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我从小胆子大,没有什么害怕的事,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会立刻找您。”
        舍监想了想,也对,那些女生听见308宿舍这几个字就大呼小叫的,还真没人愿意住进来,她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带着另两人离去。
        关上门,夏锦年倚靠在门背上深呼吸,再呼吸,最后压低了嗓门喝一声:“死乌鸦,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
        宿舍里没有人出现,但又反驳声响起:“凤凰!”
        “乌鸦!”
        “凤凰!”
        “乌鸦!”
        ……
        砰!仿佛空气轻微爆破的声音过后,一只鸟渐渐显露了身形。
        夏锦年彻底被惊悚住了。
        “你——”
        她下意识地想要退步,却无路可退,只能背抵着门,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那只昂首傲立的鸟儿。
        这,这是她捡来的那只乌鸦?
        不……不可能吧……
        面前那只鸟儿足有六尺来高,体姿优雅,双眼宛如上佳的墨玉雕就,顾盼间神采睥睨,而且浑身都覆着光莹润泽的墨玉,根根纤丽,即便立在椅子上,长长的尾羽还是拖拽在地,仿佛精致华美的裙袂,上面还带着美丽的天然花纹。
        最重要的是鸟儿黑归黑,羽尖却有无数细小的金芒熠熠闪烁。那隐然流转的光芒华丽不可方物,真有一种绝世的清贵风姿,出尘的仙灵之气。
        夏锦年暗抽一口冷气,使劲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痛!那就不是在做梦!
        可是眼前的鸟儿只能令她想象到传说中的百鸟之王,凤凰!尽管这是一直与众不同的黑凤凰,但还真如少年从前说的那样天下少有,举世无双,身份高贵,风仪绝代……
        反正看上去同乌鸦那种丑陋鸟类,绝对绝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乌鸦变凤凰,乌鸦变凤凰,乌鸦变凤凰……
        太意外了!
        夏锦年有种做梦的感觉,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丑的乌鸦能摇身一变,华美清贵起来。
        凤凰还在她面前意态睥睨的昂首迈步,长长的尾羽拖拽在地,带出梦影流虹般的光彩,须臾,见她没反应,抖了抖身上纤长的羽毛,抖得金芒乱蹦,这才傲然开口:“怎么样,被我惊艳到了吧?”
        好冷!夏锦年回过神来,仰脸轻哼了一声:“你好,孔雀!”
        就算变成了凤凰,这鸟仍是死性不改,听见孔雀两字就跟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就一头往她身上撞过来:“是凤凰是凤凰!”
        夏锦年一甩沉重的背包,抽拍过去:“外表是想凤凰了,内心却是骚包卖弄的孔雀!”
        这家伙恢复原貌后死沉死沉的,居然没有被拍飞,只是小小的趔趄了一下,照旧冲了上来啄她。
        好在夏锦年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它的尾羽,威胁道:“落毛凤凰不如鸡,你要再敢攻击我,我就拔光你的毛!”
        


        10楼2012-07-2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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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顿时焉了:“还以为给了你一个意外惊喜……”
          “是啊!”夏锦年指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我真是又惊又喜!”
          凤凰更焉了,昂然的头都低了下去:“我闲着无聊就玩了个游戏,怎么知道那些人会突然冲进来翻你房间。”
          “对!你不知道!那你告诉我,他们说的奇怪的声音和奇怪的金光是怎么回事!”
          凤凰身上腾起了淡淡的金光,化作了人形:“那有什么奇怪,我是光芒万丈的凤凰啊!伤好了,恢复原形的时候当然会有异象出现,刚好是那天晚上,也不知道被谁看见了房间里的光,就去打了小报告。”
          “是啊是啊,反正说来说去,你都一点错也没有!”
          摊上这只鸟,夏锦年也只能无力地抱怨两句了,不过听见他伤好了,她还是有点小喜悦,亮了眼探问他:“那你,伤好了,可以走了?”
          凤凰瞅了她一眼,不知打哪里摸出一包薯片来,一边拆一边歪靠到床上:“这里很好啊,有吃有住,我为什么要走?”
          ……
          就知道这货是个无赖!
          夏锦年泄气之极,闷声不响的开始整理东西。片刻后,拆了封的薯片被递过来:“要不要吃?”
          算你还有一点点良心!
          “要!”夏锦年直接整包抢过来,边摸薯片边问他,“一直忘了问你,你怎么受的伤?”
          凤凰垂下长睫,漫不经心道:“长得太帅老天爷都妒忌,拿雷劈我了呗。”
          怪不得身上的毛焦灼了一大半。
          “那你这种妖怪有没有名字啊?”
          凤凰没答,找了纸笔,写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给她看——
          墨凤!
          夏锦年的评价是四个字:“鸟如其名!”
          墨凤斜睨了她:“这是夸我?”
          夏锦年突然盯住手里的薯片,答非所问:“黑鸟,你这包薯片是哪里来的,我记得我的饭卡不能用来刷买零嘴吧?”
          ……
          片刻后,有三名经过308宿舍的女生,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奇怪的拍打声,还有人大喊:“死鸟,你又偷东西!过来给我写二十份检查!”
          三名女生胆战心惊,面面相觑,只见宿舍门从内打开,夏锦年一阵风似的卷了出来,看见她们囧了一下:“不好意思,看电影声音开太大了,下次我会注意。”
          说完,她匆匆跑开,丢下那三名女生继续面面相觑。
          06 倒卖松子
          军训结束后就要开始正常上课了。新入学课业虽然不重,但是经过一个漫长的暑假后,要再次融入校园生活需要适应,外加上夏锦年她不像大多数学生只要专心上课就好,业余时间还要接网上的订单,做手工赚钱,因此忙得够呛,时间紧张得恨不能掰成两半来用。
          与夏锦年的忙碌对比,墨凤就显得太悠闲了,每天能做的事情除了睡觉就是借她的电脑玩游戏,浪费电和网络流量。而且他还养成了一个对夏锦年来说有点可怕的习惯,磕松子!
          憋憋憋,憋了两周之后,夏锦年终于忍不住了,某天下课回来,默默放下书本,伸手戳了戳正在游戏里酣畅杀怪,嘴里还没忘了磕松子的墨凤。
          “黑鸟……”
          墨凤百忙之中回头睨她:“都说了不许这么叫我!”
          “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吃荤了。”
          “伤好了就不想吃了。”
          “改磕松子了。”
          “将就,我更喜欢竹实,可惜买不到。”
          “一天能磕一斤。”
          “小意思,已经很克制了。”
          “一斤松子五十块!”
          ……
          终于说到问题关键了!
          墨凤很识趣地退出游戏,关掉电脑,回过身来,睁着那双墨玉一般灵动的眼,忽闪忽闪地看着她。
          “卖萌没用!”
          墨凤又满目的委屈。
          “装可怜也没用!”
          墨凤垮了脸:“我本来可以不花钱就吃到松子的。”
          “我说过不许你偷东西!”
          墨凤干脆无赖起来,往床上一靠:“那你说怎么办吧?”
          夏锦年彻底黑了脸,一字一顿:“从明天开始,不许你睡懒觉,不许你玩游戏,不许你磕松子,给我滚出去挣钱!”
          这天早上有专业必修课,考古学导论。
          夏锦年很早就赶到了课室,老师还没来,她低着头翻笔记,两名女生带着一脸的兴奋姗姗来迟,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飘了两句对话到她耳里。
          “图书馆门口摆摊卖松子的那个男生好帅啊!”
          


          11楼2012-07-2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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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锦年黑线地发现好多女生都挤在那里,有尖叫的,有摔倒的,更多的在拖拖扯扯挤挤挨挨,明显是故意捣乱,替凤凰那厮制造逃跑的机会。
            场面一片混乱,而凤凰呢,居然还在好整以暇的整理摊子!
            再看下去,心脏病要发作的!夏锦年默默地转身走开,继续炒她的笔记。
            抄完笔记,顺便借了两本书回到308宿舍,夏锦年进门就看见桌上堆了一摊子零钱,墨凤正趴在那里一五一十地数。
            她不动声色:“赚了多少?”
            墨凤回过头来,双眼星亮:“一斤松子赚两块,卖掉四十斤。”
            “赚了八十块?”
            “对!”墨凤眼里满带着等待表扬的期盼,夏锦年含糊了一句:“不错不错。”一伸手,“赚的钱呢,交出来!”
            墨凤目光一闪:“有件事忘了说。”
            不祥的预感闪过心头。
            “你说。”
            墨凤垂下眼:“松子卖得好,我一高兴,自个儿磕掉了两斤,批发价一斤四十八块,所以……”夏锦年眯起了眼:“所以你不但没有赚钱,还倒贴了十六块?”
            “恭喜你,答对了。”
            对个头啊!怎么会摊上这种败家鸟啊!
            夏锦年满心里咆哮的只有一句话,让他滚出去!让他滚出去!让他滚出去
            可是,她还没咆哮出来,门外先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
            声音,好像是从楼上传来的。
            走廊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开门闭门和嘈杂的脚步声响,许多人在问:“出了什么事了?”“谁在尖叫?”“好像是408宿舍。”
            408宿舍……夏锦年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她记得那个自来熟的学姐谢依曦就住在那个宿舍里。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就听见外头一阵哭闹声和询问声响起——
            “神经病!那个谢依曦真是有病!”
            “到底怎么回事啊?”
            “平时就经常装神弄鬼的,今天居然趁着我们上课的时候,在宿舍里贴满了符纸!”
            “我一开门进去,差点没吓死!”
            “我也被吓到了!本来就阴天,窗帘还拉着,里面光线那么暗……”
            “对啊!这两天她一直嘀嘀咕咕的,说咱们宿舍里有脏东西,早就被她吓得神经衰弱了,可是讲了好多次,她就是不肯听。”
            夏锦年怔立一秒,两秒,三秒,转身——差点同立在她身后的墨凤撞了个正着。
            夏锦年捂着胸口:“你干什么啊?”
            墨凤目光深沉地盯了她一会儿,摇摇头,不语。
            好古怪!夏锦年也没有追究的心情,只找墨凤算起松子账来,结果么,自然是逼他写了十份检查,保证下次不在校园里卖东西,这才放过了他。
            下午没课,她做了一会儿手工,居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擦黑,墨凤不在,也许跑去找地方卖他剩下的松子了,她就自己出去吃了饭,顺便带了书去自习。
            才开学没多久,自习室里没什么人,夏锦年也不是有多用功,只是图这静谧的氛围,看了一会书忽然发现有人立在身旁,抬头就看见了杜铭。
            恰好带着笔记,她一笑,把本子推了过去:“我抄完了,谢谢。”
            “不客气。”杜铭挑了她身旁的位置坐下,顺手翻笔记,翻了两页,目光有点发直,把本子往她那边挪了挪:“这个,是什么意思?”
            夏锦年不解地望过去,结果看见笔记本翻开那页画了一个极大的猪头,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夏锦年是坏人,成天逼我写检讨!
            黑线!夏锦年一把将那本子抢了过来,再翻,后面还有许多页猪头,或嬉皮笑脸或呲牙咧嘴,还有挖鼻孔和流口水的,猪头下面无一例外地写着一些小抱怨——
            夏锦年小气,是钱如命!
            夏锦年啰嗦,喜欢骂人!
            夏锦年有时睡觉流口水……
            ……
            啪!夏锦年一把合上本子。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她就有一种强烈的,抑制不住的,磨刀霍霍向死鸟的冲动!
            她恨恨咬了一会牙,抬眼,发现杜铭仍然目光深邃地望着她,脸上立刻有种火辣辣的滚热感在迅速蔓延,她匆匆站了起来:“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本子,我会赔本新的,重新抄一份笔记给你。”
            话说完,她胡乱搂了桌上的书和笔就往自习室外冲去。那只死鸟,根本没有安分的一天嘛!总是让她丢脸出糗,出糗丢脸,无限循环!
            


            13楼2012-07-2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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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锦年一怔:“方欣然?”
              谢依曦悄悄往窗台上瞟了两眼,低头说:“对,就是她,我怀疑我梦里的情形,是她出事时的现场重现,所以我才想找苏舜文问个清楚。”
              “出事时的现场重现?”
              谢依曦微愣:“抱歉,我忘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宿舍里发生过的事。”
              “本来是不知道,现在已经猜到了。”夏锦年看了她一眼,“学姐你还是先说说方欣然事件的具体细节吧,怎么会让你认为她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女生?”
              “很简单的联想啊。我梦里的那个女生是从窗台仰着摔下去的……”
              “方欣然也是?”
              “对!”谢依曦限入了回忆里,“我记得入学头一天分配宿舍,没有人愿意住308.因为有不少学姐说308在上学年时出过事,当时这宿舍里住着一名叫方欣然的女生,在某天夜里被人发现仰躺在楼下的水泥地上已经死亡,她躺的那个位置正对着女生宿舍楼的窗户。”
              她说着指了指窗户:“可以肯定她是从这个窗口掉下出去的,但是由于事发时宿舍里没有其他人在,所以谁都不知道她是自杀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小心摔了下去。这事后来自然要报案,**过来看了,分析说这宿舍在三楼,一般想自杀的人不会选这么低的楼层,而且她是仰倒着往后摔下去的,因此判断这是一场意外。为了这个,我入学那段时间,学校里美少开展安全教育,听得人耳朵都要生茧。”
              “跟你梦里的情形真的很像。”
              “要不我也不会想到要查她啊,今天找了两个大三大四的学姐一问,才知道她当时和苏舜文关系很好,但是她出事前一段时间两人刚好在闹矛盾,好想吵得要分手,她那时的情绪很不正常。”
              夏锦年听出关键了:“你怀疑这一切不是意外,有可能是自杀?”
              “或者谋杀!要不她不忙着投胎,跑来纠缠我干吗?”
              一秒,两秒,三秒……夏锦年盯了她好一会儿,忽然站起身道:“你没发现吗?这事里有个关键的地方你漏掉了。”
              “什么?”
              “方欣然在你入学之前就出了事,你肯定没有见过她。”
              “梦里见过……”
              夏锦年打断她:“这就是关键!你对她出事的经过了解得这么清楚,很有可能这些事也会以潜意识的形式在你梦里重现,但是你没有见过方欣然,所以如果这梦是你的潜意识,那梦里的女生不可能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谢依曦吸了口气:“那如果她们两人长得一样,就能证明这事不是我的臆想,而是真有……”深更半夜,连谢依曦这种粗神经的女生,一时都不敢将那个“鬼”字脱口而出。
              夏锦年笑起来:“总之你先把她的相片找来看了再说,如果跟你梦里的女生长得不一样,拜托你去看医生。”
              这次谢依曦没再生气,点了点头,站起来若有所思地往门边走去。
              “你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夏锦年喊住她,“我住进来时,这宿舍里的符纸是怎么回事?”谢依曦窘了一下:“我想出过事的地方一定就有那种东西存在,这个宿舍后来一直没有人住,阴气更重,那我住在408,跟这里只隔了一道天花板,感觉很不安全啊,有一回溜进来,悄悄往门后贴了那些符纸。”
              原来如此!被谢学姐这样一搞,原本过上一两年大家就会淡忘的事情,被传得越来越神秘起来,都能变成校园里广为流传但对比真实已经面目全非的鬼故事了。
              夏锦年很是无语,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苦笑了一下。
              08 接踵而至的疑团
              送走了谢依曦,夏锦年很是松了口气,然而房内再次静寂下来,兼着想到她俩方才谈的话题,她就没有了半点睡意,干脆打着手电看起书来。
              一夜悄然而过,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可令她失望的是墨凤也没有回来。
              不就是调侃了一句亲人么,这只死鸟居然就气到夜不归宿!
              夏锦年抱着书去上课的时候,愤愤地发誓,等他回来一定要拔了他的鸟毛,看他下回还敢不敢不告而别。
              夜里没睡,白天她的精神就有些恍惚。
              杜铭很细心地觉察到了,课间出去了一趟,回来就递上了一罐咖啡给她:“昨晚没睡好?”
              “谢谢。”她接了咖啡没有答,失眠的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
              


              18楼2012-07-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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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锦年很想立刻冲到校医室里找谢依曦问个清楚,可是又知道这时候去很不明智,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会儿学校领导什么的肯定会在那里,而且谢依曦也需要好好休息,她不得不按捺下自己想要立刻冲出去的冲动,耐心地等待天明。
                次日清早,墨凤还是没有回来。
                夏锦年睁眼想起昨晚的事情,立刻冲到校医室。
                幸好,由于发现得早,谢依曦的身体其实没有受到什么大损伤。只是她闭着眼躺在床上的苍白样子,与往日活力十足的状态对比起来显得极其单薄而虚弱,让人看着感觉有点难过。
                夏锦年不知道她是否醒着,没敢喊她。
                忽然,身后有个低沉中性的声音响起,带着两分调侃:“你还是第一个来看她的学生。”
                她回头,看见一张浓眉俊目,神采飞杨的脸,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可是那外表很不医生,头发偏长,垂到眼前遮了半边眉,眉下那双眼有如深邃无尽的夜空,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含情又似乎无情,莫测而勾人。
                夏锦年往他胸前佩的名牌上看了一眼——
                主治医师:沈良
                是他啊!
                早就听说校医室里有名姓沈的帅哥医生,女生们有事没事总爱往这边跑,男生们提起这医生却是撇嘴,说他根本不像个医生,倒像个流氓。
                今天一见,夏锦年发现他有些赞同男生们的前半句评价。这位沈医生很年轻,而且好看得让人没有半点安全感,少了医生那种特有的沉稳和让人安心宁神的气质。但他既然是主治医生师,而且校医室里从来没有传出过医疗事故方面的恶评,想必他这医生还是很称职的。
                她暗自提醒自己不要以貌取人,笑了笑问:“沈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沈良扬了扬眉,先没理她,走至谢依曦病床前做了一番检查才道:“还好吧。”
                夏锦年一怔,还在琢磨这个“还好吧”是个什么意思,谢依曦就醒了过来,看见她时微动了嘴唇,喊了一声:“锦年。”
                她似乎想要撑起身来,然而很虚弱的样子。
                这时沈良忽然又道:“她被送来的时候情绪异常亢奋,服了镇定药物,你要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完,她需要休息。”
                话毕他就转身离去。
                夏锦年连忙坐到谢依曦床边,将她轻轻按回枕上躺着。
                “你还好么?”
                谢依曦声音有点哑:“喉咙有点痛,感觉很不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来。”
                夏锦年赶着去替她倒了杯水,等她喝完才问:“你不可能自杀吧?”
                “怎么可能。”谢依曦苦笑了一下,“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校医室,身边有很多人,我都不知道他们吵嚷嚷的在说些什么,只听见沈医生叫我吃药,我就吃了,后来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神智才恢复清醒。”
                夏锦年微讶:“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我开门进了宿舍,房间里没有人,很静很暗,我想去开灯,然后脑袋一懵,后面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了。”
                两人同时静默下来。
                除了想到方欣然身上去外,夏锦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用常理来解释发生在谢依曦身上的事情了。
                谢依曦显然也想到了这个,犹豫了一下说:“锦年,是她。”
                空气似乎瞬间就凝固了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外头椅子轻挪的声音,还有人在走廊里行动的脚步声。
                好半晌,夏锦年才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是说昨晚的事情跟她有关?”
                “这个我不知道,我是说我看见方欣然的相片了,是她。”
                夏锦年呼吸微顿:“你梦里那个女生?”
                谢依曦露出了惶怕的神情:“对,方欣然长得跟我梦里那个女生一模一样!”
                “那相片呢?”
                “那学姐不肯给了,因为我看到相片时脑子也是一懵,竟然直接就昏过去了,把那借相片给我看的学姐吓坏了,喊人把我送到校医室后就死都不肯再让我看那相片了。”谢依曦说着又是苦笑,“我昨天够倒霉吧,一天之内被人送到校医室两回,沈医生手握快把这当食堂了,早晚都来报到一回。”
                这比喻可真冷!
                夏锦年抽了抽嘴角,停了一会儿安慰她道:“你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么昨晚的事也不一定就跟方欣然有关,说不定是你这段时间神经绷得太紧又没休息好,身体很虚弱时产生的间接性失忆。”
                


                20楼2012-07-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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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夏锦年妥协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什么都别想,说不定好好睡一阵,醒来会想起点什么,要真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你这事里我都掺了一脚,等你可以回宿舍了,我再帮着你一起查就是了。”
                  谢依曦微微一笑:“好。”
                  夏锦年替她掖了掖被子:“那我先去上课,回头再来看你。”
                  谢依曦点点头,看着她走到门边时,忽然又喊了一声:“锦年。”
                  夏锦年回头。
                  “谢谢你来看我。”谢依曦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十分真诚。
                  夏锦年心里一软,冲着她一笑:“快睡吧。”
                  “好。”谢依曦极其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夏锦年又站着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
                  路过沈良的办公室,她顺便往里溜了一眼,结果看见这名医生将他那修长的腿搁在桌沿上翻一本漫画,不禁黑线一下,回过眼快步而出。
                  次日上的是中国古代史,老师在讲台上说得激情飞扬,夏锦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手里的笔在本子上胡描乱画,写的都是——
                  死鸟!死鸟!死鸟!
                  墨凤这只死鸟,居然还没有回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忧心还是出离的愤怒了。
                  旁边杜铭轻敲了敲她的桌面。
                  她抬眼,看见他往课室外扬了扬眉,她跟着望过去,谢依曦在门外对着她扬了扬手。
                  看看时间,巧了,还有两分钟下课!
                  她一合书本,等着讲台上老师收声,头一个冲了出去。
                  “你没事了?”
                  “嗯,沈医生说我用不着躺在那里霸占床位,该留点机会让别人躺躺。”
                  单看谢依曦的表情,就知道沈良这句话有多冷。
                  身旁其他学生不停穿流而过,两人囧囧地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
                  谢依曦边走边叹息道“其实我真想回校医室里继续躺着。”
                  “怎么?”
                  “在那里睡觉不会做噩梦啊!而且一出来,就有同学班导的校领导找了我轮流谈话,说的都是些世界很温暖,生命要珍惜之类老掉牙的套话。还问我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要放弃生命,问我对不对得起辛苦抚养我长大的父母,最后劝我休学一段时间,我憋得好辛苦,差点就对他们吼了,老娘哪里有半点想不开的样子啊!分明是这破学校里闹鬼好不好!”
                  “你轻点声好吧。”夏锦年失笑,“算了,他们也怕你真出点什么事。”
                  谢依曦再叹:“费了好半天的唇舌才让他们相信我不会再轻生,也不需要休学,但是他们已经打过我家电话了,说是我父母下午就到。”
                  说到这里她就捂着脸郁闷起来:“让我怎么解释啊!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要是我坚持说宿舍里有鬼,恐怕所有人都会把我当神经病看了!”
                  不知道怎么劝她,夏锦年只好拍了拍她的肩道:“没关系了,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不是还有我相信你么?你回头好好跟你爸妈说,另找一个解释也行,让他们放心就好。”
                  谢依曦放下手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忽然说:“对了,我被校领导喊去谈完话出来,遇到教导主任,他很严肃地告诉我,我用来上吊的那根绳子他没收了,并且警告我今后不许再把‘凶器’带到宿舍里。那根绳子很奇怪。”
                  “绳子有什么奇怪的?”
                  “绳子是现在很少见的粗麻绳,我都不知道哪里有卖。”
                  夏锦年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站起来:“可能是你室友的吧,你又不记得当时的事情,说不定随时拿来用了。”
                  “我刚才跑去问过她们了,她们都说绳子不是她们的。”
                  “那……”夏锦年囧囧道,“不可能是方欣然替你准备的吧。”
                  “不太可能。”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算了。”谢依曦郁闷说,“这种事情又不好查,就算觉得可疑也没什么办法。”
                  “是啊,也说不定你室友不想惹事上身就说谎了。”
                  “嗯。”
                  两人走回女生楼,在三楼挥手道别。
                  回到308宿舍,不出意料,墨凤还是没有回来。
                  夏锦年上网查了一会网店订单,刚想拿了饭盒出去吃饭,门就被敲响了。
                  她开门一看,谢依曦拖着她的行李箱站在门外,一脸受了欺负的神情。
                  “又怎么了?”
                  


                  21楼2012-07-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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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总不能让我再上吊自杀一回吧?”谢依曦说着就把手机递给她:“号码我都问来了,你拿我手机打好了,就说你暗恋他。”
                    夏锦年更头痛了,但是被她缠迫不已,还是打了电话,只说自己对烹饪社有些疑问和建议,想约苏舜文到茶馆细谈。
                    这种借口其实刻意有蹩脚,还真有点暗恋在心口难开的感觉,但不知苏舜文是闲着无聊还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竟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校外那茶楼名为浮生,显然是取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典故。
                    苏舜文还未走近,远远就瞧见茶楼外穿着碎花雪纺短裙的夏锦年,她一头乌发用木簪松松挽起,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滚动在绿叶上的露珠,有一种极其清新的气质。
                    这样的女生有些与众不同,头一次看见她就留意了,倒没想到她会约自己出来。
                    苏舜文上前打了招呼:“我迟到了么?”
                    “啊,没有没有,是我到得早了。”她有一点小小的惊慌,紧接着垂下了眼,微微扑簌。
                    这模样落在苏舜文眼里是害羞而可爱,孰不知夏锦年纯是不安,帮着谢依曦把人骗过来,万一到时苏舜文恼羞成怒生气了可怎么办?
                    然而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多想了,她转身就往茶楼内走:“我已经定好位置了,叫了一壶铁观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苏舜文微微一笑:“铁观音很好啊。”
                    铁观音是很好,可是他一会儿看见坐在那里喝着铁观音的谢依曦时,感觉可能就会很不好了。两人走到定好的雅间门前,夏锦年着实不想跟着进去,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锦年。”
                    她回头,瞧见杜铭与另一个男生立在茶楼门外。
                    谢天谢地!夏锦年真是感激上天安排的这场偶遇,忙对苏舜文说:“你先进去,我等一下就来好不好?”
                    苏舜文往杜铭那边瞟了一眼,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点了点头:“好的。”
                    他说着就推门进去了,想必楞了一下,顿了一会儿夏锦年才听见他极其不悦地问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夏锦年囧了一下,连忙往杜铭那边跑去:“好巧,你们来喝茶么?”
                    杜铭一笑:“没有,我们在对面吃东西,出来刚好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此刻的杜铭简直就是救命稻草,她有心要拉着他陪伴,就朝他朋友抱歉一笑,“那个,我能借用他一点时间吗?”
                    杜铭的朋友立刻露出了暖味的笑容,拍拍杜铭的肩对她道:“啊,随便用,不还也没关系!”
                    夏锦年黑线地看着那名男生出去,这才尴尬道:“是这样,你知道我那个室友有事要找苏学长,我就用想了解烹饪社的借口帮她约了出来,那个,万一等会苏学长生气……”
                    杜铭一点就通,笑道:“让我帮你问几个烹饪社的问题圆圆场么?”
                    “嗯。”夏锦年点了点头,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她怕到时万一闹起来,她一个人劝不住,不好收场啊!
                    苏舜文同谢依曦谈完出来,看了夏锦年一眼。
                    “她疯了吧?”
                    呃,被这么一问,先前想好的圆场话全都用不上了,夏锦年可以猜到谢依曦对他说了什么,只好抱歉一笑。
                    苏舜文摇摇头:“算了,你大概也是好心想帮她,不过该说的我都跟她说了,她要再这么疑神疑鬼,你下回别再帮着她找我,直接带她去看医生比较实际。”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谢依曦紧接着出来,脸色很不好看:“他说我是疯子!”
                    夏锦年囧囧,这事真怪不了苏舜文,他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杜铭在旁挑了眉,他不知内情,一头雾水。
                    可是这种事情没办法对他解说,夏锦年只好向他道了谢,同他告别,快步拖着谢依曦回宿舍,她想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对解决方欣然的事情有没有帮助。
                    308宿舍的门关得紧紧的。
                    夏锦年讶然:“他说他和方欣然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还说方欣然对他有好感,给他递过几次情书,但他没有接受,两人只是出去吃过几次饭,看过两回电影。后来他发现方欣然对外宣称自己是他女友,就找她出去说清楚了,过了没多久方欣然就出事了。学校里就有人在四处传扬,说方欣然出事时因为他要跟她分手,他觉得很冤枉,但人都没了,这种事情又没法澄清,他当时就只好用沉默来面对那些流言。”
                    


                    23楼2012-07-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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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窗外有风刮进来,卷起桌上的一撂纸,散得满地都是。
                      起风了,夏锦年连忙去关窗子,却发现窗外风和日丽,根本没有半点要变天的迹象,不知怎的就感觉背脊有点发寒,打了个轻颤。
                      “你怎么了?”
                      “呃,没什么。”夏锦年拉上窗,弯腰去捡地上的纸。
                      谢依曦在旁帮忙:“他的话你信不信?”
                      夏锦年摇头:“我没见过方欣然,再说这种事情一般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我判断不来。”“是么?”谢依曦有点失望,“我倒觉得他在说谎,就算没说谎也不是什么好人,明知道方欣然喜欢他都到了递情书的份上了,他要对人家没意思就早点走开啊,还陪着出去看什么电影,这不是存心让人误会么?最讨厌这种不跟人谈感情,只谈暧昧的家伙了!”
                      夏锦年叹了口气:“放弃吧,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方欣然的死因只有两种,不是意外就是感情受挫自杀,至于你那种谋杀推断,压根就不靠谱!”
                      谢依曦还不服气:“哪里不靠谱了?”
                      “动机啊!”夏锦年奇怪地瞟了她一眼,“谋杀动机在哪里?他们两人都是学生,又没有复杂的第三者关系。要是苏舜文出了事,或者是方欣然提出的分手要求,你还能从中找出点因爱生恨的动机来,现在这样再查也是白查。”
                      谢依曦无言良久才道:“那她为什么要缠着我呢?”
                      夏锦年同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个问题,我看你只有去问她本人了。”
                      谢依曦哭笑不得道:“拜托你,这种玩笑不能乱开,我好不容易才睡了两天安稳觉。”
                      “好了,就像你说的,你这两天都没再做那个梦,说不定事情已经过去了。”
                      谢依曦心里仍然有些忐忑,但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周末好时光,原本应该出去逛逛,然而积了一堆订单还没赶完,夏锦年只好窝在宿舍里做手工,这回不是编手串了,而是做COS汉服用的那种仿古首饰,谢依曦看着那些零散的材料在她手下变成流光潋滟的发簪,璀璨夺目的耳坠,忍不住跟着学起来,替她打些简单的下手,两人边聊天边做,倒也消遣了一整天。
                      夜里道了晚安各自入睡。好梦正酣时,夏锦年被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吵醒,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黑暗中隐约可见睡在对床的谢依曦在不安挣扎,薄被都被踹到了地上。
                      她转眼看着桌上闹钟,凌晨两点! 背脊上顿时又一股寒意上窜。夏锦年咬着唇,伸手过去轻推了推谢依曦,不想她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是汗,双眼大睁,哑着声说:“她在这里!她就在这里!”
                      四周的空气因她这句话而冰冷凝固,夏锦年都禁不住微微打了个颤,伸手抓过桌上手电打亮后才稳了稳神:“你清醒一点,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不......不是梦!”谢依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这次说话了!”
                      夏锦年一怔:“她说什么了?”
                      “说谎!她就在我梦里喊,说谎!说谎!歇斯底里的样子。”
                      “她是指苏舜文说谎?”
                      “还能有别的意思吗?”
                      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良久,谢依曦犹犹豫豫地转头望着四周,吞了口唾沫小声道:“我觉得她还在......”
                      夏锦年很果断地打开谢依曦的手机,挑了一首她一直存在手机里的一首梵唱《心经》,不知道是不是夹杂在那铿锵有韵唱词中的木鱼敲击声有镇定人心的作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轻吁了口气,害怕的感觉减缓了一些。
                      “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夏锦年调小音量,将手机搁在桌上。
                      谢依曦弱弱地问了一句:“锦年,今晚我跟你挤着睡好不好?”
                      “好吧。”夏锦年往床内挪了挪,谢依曦就很快地抱着自己的被子爬上了她的床。
                      低低的梵唱在室内回旋索荡。倦意再次来袭,夏锦年闭上了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10 笔仙
                      次日清晨醒来,红日满窗。
                      夏锦年发现谢依曦睁着眼,抱着被子愣愣地盯着上铺的床板,不由揉着眼睛问:“你不会一夜都没有睡吧?”
                      谢依曦的回答让人无比同情,她说:“习惯了。”
                      下一刻她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面露坚定之色:“我想了一晚上,终于决定了!究竟方欣然为什么缠着我不放,我决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24楼2012-07-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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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锦年微怔:“怎么问?”
                        “请笔仙!”
                        夏锦年尚存的睡意顿时荡然无存:“别闹了!这东西早就不流行了,再说也不准。”
                        谢依曦反问她:“你上回不是也请过?”
                        这是指同墨凤笔谈,吓跑来借浴室女生的那回?夏锦年张了张口,发现无话可答。
                        谢依曦见问住了她,就揭被下床:“就这么定了,反正请请也没什么损失。”
                        尽管有些不情愿,当天晚上,夏锦年还是架不住谢依曦的磨缠,答应帮她一块请笔仙。
                        时间是夜里十一点。
                        工具自然是简单的白纸,蜡烛和笔。
                        为了防止蜡烛光从窗户里透出去被舍监发现,两人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还挂上了一床被子遮挡。
                        不到两分钟,桌上的蜡烛光线一暗,笔就动了起来。
                        门窗紧闭,室内无风,蜡烛自晃起来的感觉很诡异,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惊然。
                        谢依曦狠狠咬了下嘴唇,定了神问:“笔仙你来了么?”
                        笔带着她俩的手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夏锦年扬了眉,没说什么,谢依曦 吸了口气再问:“请问你是方欣然么?”
                        笔颤了一下又停住,许久没动,就在 谢依曦想再问一次的时候,笔又忽然动起来,这次没有再画圈,而是开始写字。
                        是是是是是!
                        答案是一连串的“是”字。
                        谢依曦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再问,纸上又被划出一连串极其醒目的字——
                        说谎!说谎!说谎!
                        其字迹秀丽,夏锦年认得出这不是自己的笔迹,当然同谢依曦写的字也不像,那么......
                        还在猜想间,就见笔走如飞,愈来愈快,笔势也趋向狂野,甚至连纸都划破了,可是那笔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迹象。
                        夏锦年没求过笔仙都开出不正常来了,谢依曦当然脸色更是煞白,颤着声说:“笔......笔仙,今天就到这里了好不好......”
                        那笔没有理她,仍然带着一股极大的力道,拖着两人的手在纸上狂走滥画,“说谎”两字已经写得层层密密笔画压着笔画,透破了纸,印在了桌面上。
                        两人对望了一眼,看见彼此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请笔仙有个规矩,笔仙没有被送走时不能中途扔下笔,可是此刻情况彻底失控了,如果仍由这笔继续写划下去,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会停下来,夏锦年就用目光询问谢依曦要不要放弃。谢依曦迟疑着点了点头。
                        夏锦年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然而笔却没有像预料中的那般掉落桌上,仍然被紧握在谢依曦的手里,控制不住一般继续写划。
                        “锦年……”她的眼里满是惊恐,“我停不下来……”
                        不用她说夏锦年也瞧见了,连忙过去帮忙,想掰开她的手将笔取下。
                        结果令人很崩溃,刚掰开谢依曦的食指去掰中指,她食指又控制不住的扣了回去,如是者数回,直急出夏锦年一身汗来,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冷静冷静!夏锦年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桌里还有谢依曦以前送的纸符木珠,全数翻了出来,一一尝试,不想这些东西都是水货,半点用都没有,她又想起佛经音乐,忙着去开电脑,可是屏幕诡异的颤跳起来,鼠标失灵,触摸板也失灵,她连文档都打不开。
                        手机!
                        对了还有手机!
                        夏锦年连忙四下里翻找起来,可是谢依曦却有点支持不住了,仿佛被抽空了身体里大半的气力一样,快趴到桌子上去了,青白着脸问:“你找什么……”
                        没理她,继续翻,好容易在他的包里翻到她的手机来,谁知刚将那《心经》播放出来,那声音忽然诡异的扭曲了两下,屏幕上跳出一行提示:电量不足。
                        紧接着,屏幕一黑,手机自动关机了!
                        昨天晚上放了一夜的歌,想也知道电量不够,谢依曦白天居然没有充电!
                        夏锦年彻底没招了,将那手机往床上一扔:“你等着,我去喊人!”
                        然而他冲过去开门时却发现门被锁得死紧,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等她伸脚过去踢踹时,身上却是一寒,手足顿时有种极致僵硬的迟钝感,仿佛动作被生生地拖慢了数倍,那一脚怎么都踢不到门上。
                        这一刻,夏锦年额头上页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跳迅速加急了起来。
                        


                        25楼2012-07-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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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凤斜睨着她:“符是乱贴的么?不怕也烦啊,而且这些东西跟垃圾噪音的存在一样,多少对鬼有些影响,让她很不舒服。你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了,她当然也要影响你正常睡觉,反正她昼伏夜出,闲着也是闲着。”
                          夏锦年嘴角抽搐,谢依曦也在抽,她抽气,她倒抽了好几口气才回过神:“她不是在308出的事么,不在这里好好待着,上408串什么门啊?”
                          墨凤静默了一会,似乎在与方欣然做无声的交流,最后目光里居然流露出两分尴尬,打了个呵欠道:“啊,天色不早了,我好累,似乎该睡了。”
                          有猫腻!夏锦年捉起枕头作欲拍打状:“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许隐瞒,快说!”
                          墨凤悻悻道:“她在你入学头一天瞻仰到了我的绝世凤姿,被我迷得差点魂飞魄散,为了保命和表示恭敬就主动献出了这个地方,退去408住了。”
                          夏锦年和谢依曦一起石化了。
                          谢依曦还有更多的事情想问,偏偏墨凤不合作了,倒头就往床上睡去:“封印结界太损灵力了,好累,我要睡觉了,你们别吵我。”
                          夏锦年黑线:“起来,你还没交待为什么要消失这么多天。”
                          墨凤回嘴:“我在这待无聊了,出去逛逛不行啊?”
                          谢依曦跟着黑线:“你怎么可以睡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以?”
                          “这里是女生宿舍。”
                          墨凤一撇嘴:“没挂凤族和鬼不能入内的牌子。”
                          谢依曦恳求:“你睡了,谁帮我们跟她沟通啊?”
                          “你不是会请笔仙么?”墨凤撂下这一句话就转头向内,卷被大睡起来。
                          谢依曦看看桌上的笔,再看看夏锦年迟疑着不敢去拿。
                          “还是我来吧。”夏锦年摇摇头,一把捉起笔,另抽一张白纸铺在面前,对着空气道:“我们知道你在这里,请出来吧。”
                          笔上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力道,带着她的手晃了一下,但没有先前那么疯狂了,感觉很柔和。夏锦年就问:“你先前说苏舜文说谎时什么意思?”
                          一行行字从笔尖流溢出来,明晰地显现在了纸上——
                          是他先追求我给我写情书,我没有给他写过情书。
                          夏锦年微怔:“那你们分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谁提出来的?”
                          真的,他提出的。
                          “那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啊?”
                          虚荣!他虚荣!还喜好名利!
                          笔速忽然飞快起来。
                          知道他为什么跟我分手么?因为他发现自己有望竞选学生会会长,但他担心我的存在会影响女生们的投票数,让他在竞选中失败,所以才决定跟我分手!甚至提出了一个很无耻的要求,让我私下里继续同他保持交往,表面上却装作已经分手!
                          看到这里,谢依曦失声低呼:“怎么会后这样无耻的人!”
                          夏锦年没说什么,但是深以为然。
                          谢依曦忍不住幸灾乐祸:“那你可以开心了,你出事后,学校里满是风言风语,肯定影响了他的选票,反正他最后没当上学生会长。”
                          意料中事!
                          盯着这四个字,夏锦年心里忽然一动:“方欣然,你不会为了报复他自轻了生命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傻太不值得了!
                          当然不是!我承认自己当时很伤心难过,有点想不开,每天都要坐在窗台上吹一阵凉风心情才能稍微平静,有时看着脚下空荡荡的虚无,我也想过跳下去会是什么样子,但仅是想想而已,我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
                          谢依曦不解:“可是你最后不还是跳了么……”
                          我没跳!我没跳!我没跳……
                          笔上的力道又疯狂起来。
                          夏锦年黑线道:“好好好!我们相信你没跳,那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笔一停,不动了。
                          等了良久,谢依曦道:“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我不知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我那天情绪平静了,想从窗台上翻回宿舍里,可是脚都快着地了,不知怎么脑子里一懵,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死了。
                          这行字描述的情形,夏锦年怎么看怎么眼熟,但她还在沉吟,谢依曦就已经语带苦涩地问出了声:“所以你要让我也用这种方式死掉?”
                          笔一直没有再动,夏锦年也感觉到控制着笔的那股力道仿佛已经消失,怅然无解。
                          墨凤却忽然嗤笑起来:“她坐窗台上吹风去了。”
                          谢依曦想起自己经历了许久的恐怖梦境,再次瑟缩了一下。
                          夏锦年道:“拜托,帮我们问问,这件事很重要。”
                          墨凤一挑眉:“有什么好问的,她身上没有什么怨戾之气,之所以还逗留在这里,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死因,要不早就投胎去了。她这样的鬼最多只能在人意识最松懈的睡眠时,干扰一下人的梦境,或者制造一点小到不留心根本就觉察不到的异常现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能力。”
                          夏锦年摇摇头:“不对啊,你来之前,她都有能力控制我的行动。”
                          谢依曦跟着道:“还有我!我费尽了力都不能抵抗她的控制。”
                          墨凤不以为然:“谁让你们请她上身了?”
                          谢依曦一愣:“你是说请笔仙?”
                          “废话!笔仙请着好玩么?就好比你家安着一扇坚固的门,没有钥匙别人进不去,可你要是打开门请人进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疑惑解开了,但迷茫愈胜。
                          两名女生对望一眼,如果这事与方欣然无关,那么她们再想不出其他的合理解释。
                          沉默良久,还是夏锦年先道:“算了,别想了,说不定真是你们身体虚弱或是极度悲伤时产生的间隙性失忆。”
                          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谢依曦点了点头,走过去将床上挂的被子揭下,再一拉窗帘,发现启明星悬在天际,而破晓的第一缕晨曦也刺破了阴郁厚重的云层,挣出了一线微薄的曙光。


                          27楼2012-07-20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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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夏锦年为了掩饰自己的走神,爽快地答应了,可是走到料理台前,顺手拿起一只鸡蛋准备敲时,她却尴尬了,“那个,我们今天要做什么来着?”
                            杜铭很无语地看了她两秒,忽然笑起来,极自然地伸手替她将垂落到脸颊边的一缕头发往耳后轻掠了掠:“要做戚风蛋糕,不如,你打下手,我来做吧。”
                            雨还没停,有时至黄昏,室内光线昏暗,人声喧哗,但是微潮的空气里,忽然多了点暖昧的气息。
                            窗外又有一阵轰隆隆的雷声翻滚而过,闪电紧接着擦起,照亮了夏锦年不由自主红了的脸,杜铭微微一笑,随即转过身:“开始动手吧。”
                            墨凤聒噪地在夏锦年耳边吵嚷着:“夏锦年,离他远一点!”
                            做戚风蛋糕的一个多小时里,夏锦年一直在出糗,不是失手摔了盆子就是撞飞了模具。于是活动过后,杜铭看着烤成一塌糊涂的蛋糕,调侃了她三个字,天然呆。
                            天然呆什么的,她绝不承认!
                            分明就是被凤凰祸害的,这只死鸟一个劲儿地嚷嚷,使劲啄她的胳膊,还暗中撞她的手肘,搞砸一切那是肯定的。
                            偏偏,她还没有办法解释,只好道歉:“对不起,下次我会做得好一点。”
                            “没关系了,本来参加这个社团就是为了好玩,至于东西做成什么样,那倒是无所谓。”杜铭说着掰了一小块蛋糕送入嘴里,品了一会儿,笑起来,“果然不好吃,走吧,我们出去吃东西。”
                            夏锦年饿了,本想答应,谁知凤凰又使劲啄起她的肩膀来,为了不再同杜铭吃东西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把脸栽进碗里,她只好拒绝:“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点事,下次吧。”
                            杜铭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随即笑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肩膀!肩膀被啄得好痛!夏锦年眼泪汪汪地拒绝:“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她不敢再看杜铭什么表情,落荒逃去,再不走,眼泪就真的要掉下来了。
                            一直跑到僻静无人的走廊里,她才彻底发作:“死凤凰,你难道是属啄木鸟的,啄够了没有!”墨凤在黑暗中渐渐显出了身形,背倚着墙,斜睨住她:“谁让你不听话?”
                            夏锦年压着声怒道:“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墨凤忽然露出一种十分忧伤的神情:“我关心你啊。”
                            这是什么情况?夏锦年狐疑地紧盯住他。
                            墨凤立刻就暴露了其真实意图:“你看,你要忙着念书,忙着赚钱,忙着照顾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约会谈恋爱,所以还是离他远一点好了。”
                            啊啊啊!夏锦年崩溃了,他怎么能把这样无耻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她咬牙切齿起来:“非常感谢你的关心,但是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
                            墨凤叹息:“你又任性了。”
                            夏锦年生怕自己再同他继续说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暴打出他的原型,拔了他的鸟毛,因此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就走。
                            她匆匆往楼道里跑,谁知拐了一个弯儿,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对方手里拿着不少东西,被她这一撞,东西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夏锦年慌忙帮着去捡。
                            那人也是一愣:“是你啊,你不是刚才就走了么,还是忘了什么东西没拿?”
                            被她撞到的居然是苏舜文!
                            夏锦年忙道:“没,没忘什么。”
                            为了岔转话题,她瞟了一眼见到手里的书:《奇异食谱》。
                            “学长,你真用心,为了搞烹饪社活动,居然还借了食谱来参考。”
                            苏舜文大概是不好意思,显得有点慌张,连忙接过那本书,含糊道:“啊,随便看看,我只是借来随便看的。”
                            “那不打扰学长,我先走了。”
                            夏锦年借故告辞溜走,冲到楼下看见外头还在下雨,她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忘了东西没有拿。“笨蛋。”有个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她转头,看见墨凤唇角带着一抹微讽的笑,正在撑着她忘记要拿的伞。
                            “你怎么又现身了?”
                            “怕什么,谁会知道我身份?”墨凤斜睨她一眼,“还站着干吗,走啦!”
                            夏锦年看看他,再看看外头的雨,无奈叹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回都会被墨凤气到情绪失控,可是只要有缓冲时间,那满腔的怒气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再回头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气赌得幼稚可笑。
                            


                            29楼2012-07-21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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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教授开始讲课。夏锦年憋不住发出质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来旁听啊。”墨凤一脸理所当然,“是你说我不用摆摊了,闲在宿舍里多无聊,还不如来陪你上课。”
                              “谢谢你的好意!”夏锦年咬牙切齿,试图劝他回去,“其实你可以在宿舍里打游戏,闷了还能跟方欣然聊一会儿天,比坐在这里舒服得多。”
                              “那只女鬼啊?算了吧。一天到晚面色阴沉的在我面前飘过来飘过去,飘得我两眼发花。我要去打游戏,她就在我旁边恻恻地冷笑;我下副本,她诅咒我团灭;我跟人PK,她就喊我快死快死,谁受得了啊!”
                              夏锦年扶额:“那你还可以睡觉,可以出去玩,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周忽然安静下来,抬眼一看,讲台上那古板教授正推着鼻梁上架的眼镜看着她和墨凤:“底下这两位讲悄悄话的同学,你们是愿意上来替我讲课呢,还是愿意被我扣学分?”
                              夏锦年刚想道歉,请教授手下留情,不想墨凤的动作快她一步,抽过她的书看了两眼:“古代史?”
                              他立刻笑起来,很不客气地拎着书,边翻边上了讲台,随后口若悬河地讲了足有十分钟,典故野史信手捏来,滔滔不绝,听得底下学生惊诧无比,目瞪口呆,最后他还因讲述的某个历史事件与课本上记载的不同,与教授争论了起来。
                              夏锦年好想撞桌,这只凤凰难道不知道尊师重教,含蓄低调么?闹成这样,她怎么收场?
                              杜铭也怔怔的朝她望过来:“你这青梅竹马,很……很……”他显然没找着词,很了半天没很出个所以然。
                              夏锦年再往讲台上望了一眼,确认场面已经彻底失控到她没办法处理了,就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身体突然很不舒服,我要先走了,你帮我请假。”
                              反正所有人的注意力后集中在墨凤身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她。
                              于是她就这么立起身来,直接走出了课室。
                              感觉像要死过去,到了门外,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她才觉得自己仿佛起死回生了一样。
                              谢天谢地,她从地狱里逃生出来。
                              谢天谢地,这位教授应该不记得她的名字。
                              谢天谢地,除了杜铭,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墨凤其实与她很熟很熟。
                              据墨凤说,他同古代史教授争论完,得到了教授的赏识和夸奖,说他是自己教过的最有才华的学生。
                              据墨凤说,那堂课一结束,立刻就有很多学生找他签名。
                              据墨凤说,他去旁听走的是正规流程,完全没有人怀疑他的来历。
                              据墨凤说……
                              好吧,不管他说了什么,他都成名人了。真心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和这货很熟,于是西见你窝在宿舍里躲了足足两天没敢去上课,连饭都有谢依曦替她带。
                              相反,墨凤倒是摇身一变,从一只无所事事的凤凰,变成了好好学生,每天准点上课,准点回来,还替她抄了笔记。
                              不过话说回来,逃课虽然不应该,但是也让她腾出了许多时间,把前些日子积压下来的一些订单做完了,生活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这天下午交完最后一笔订单,她正心情愉快地坐在电脑前,数网上银行卡里存款的位数,谢依曦就抱着饭盒回来了。
                              夏锦年转头看看她:“来得正好,谢谢你这两天帮我带饭,晚上我请你出去吃烤肉吧。”
                              “好啊!”谢依曦立刻兴奋起来,但是转瞬想起了什么,忽然摇头道,“不行,今天晚上我有事改天吧。”
                              “社团活动?”
                              “不是。”
                              “找了份打工的活?”
                              “也不是。”
                              “那你还能有什么事啊?”
                              谢依曦郁闷起来:“我看上去像是很闲的人么?”
                              夏锦年微扬了眉:“我不知道每天下课回来就躲在宿舍里看小说翻漫画,上网逛灵异论坛看到兴奋时还要跟方欣然笔谈一阵,连周末都不出去,躺在床上睡觉能睡到中午,起来吃个饭继续睡到晚上的人,算不算很闲。”
                              “那是我人缘不好,你不也看见了,除了你,其他女生都排斥我,想出去玩,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夏锦年不以为然:“我人缘也不好,但是一个人出去照样可以玩得很开心,没事情做的话就逛逛街,逛逛书店,经常可以在僻静的地方发现一些很别致的小店,一下午很快就消磨掉了。”谢依曦说不过她,只好摆出一副宅就是有理的架势,恨恨道:“不跟你说了。”
                              


                              32楼2012-07-21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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