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克黛莉
早上五点我醒来
然后你不在 其实是一直不在
窗外透过来紫色的 极浅的天光
吉普赛人吹着笛子从树上走过
亲爱的鸟 他是一个不会说西班牙语的女孩
昂贵的语言使他改说德语
在我睡着的时候 在枕边讲述故事
他喜新厌旧 高深的道理一样使他和我厌倦
而且可能也不喜欢吃总统牌奶酪
哦我的天啊 怎么会有这么臭的食物
今天早上他不在 其实是一直不在
胃痛折磨着他的翅膀 使他在厕所躲了一晚上
然后我猜想他会告诉我说是出去喝了酒
并且向我解释 七成是女孩 一米七而且瘦而且爱他
时钟的指针流浪着 为了防止媚俗
我会亲口告诉他我在窗口看到了我们的孩子
一个中国面孔 他喊我“妈妈!”,可是对你的照片沉默不语
你猜那是谁的孩子
他的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自由 我想 终究会离开我的
当务之急是要和你生下一个男孩儿
一个小小的 权且称之为生命 跑到我的肚子里并
吸我的血 他是我的儿子 他没有得到过你的爱
存在 这个意义 对他来说是我给予他的特权
为了这份权力我受到世人的鞭笞 他们把我埋到葡萄下面
说你已经死了 不要再来找我们 去死吧 给你的鸟生孩子吧
然后那天你不在 其实是一直不在
我把血和泥土从口中吐掉 从穴中爬出 阳光透过葡萄的藤蔓
照在地面上的颜色是减淡的 对吗 应该不是因为我的生命减少了三分的缘故
到了秋天这棵藤上就会结着完满的受精卵了 青蛙也是 我的这个胎也是
就算你剥夺我跻身上层的机会也不能阻止我喝牛奶和吃蛋
每天我都要吃掉五片吐司面包 雷打不动 听莫扎特
太阳会在七个小时之后落到我这边 从地平线鼓出一个透明的乳房
这些都不是没有意义的 万一你问我的话 我可以借以证明我为生存所做的努力
但是没必要对吧 因为这里站着我们的孩子
他生下来就会说四门语言 和我一样 但是他不知道你的名字
和城市里的其他人一样 他睡觉 做梦 活得像个幻想故事
我们每天祈祷 祝福你过得好 在春风里翱翔 落在奥地利
然后每一个女孩都依然爱你 使你得病 在痛苦中思念我和这个孩子
我们衷心地祝愿你将不幸福
现在五点零二分了 吉普赛人还没有走
你会笑吗 如果看到我的贫瘠 或者照单全收?
某种程度来说这计划是行得通的 只要你弄在里面
这证明我还是比较清醒的
虽然我每天服用赛克黛莉 你从未加以反对
就像你滥用女性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误食
快点吧 进来吧 今天没有关系
天还暂时不会亮 我不是很高兴
紫色令我慌张 而且我不应该坐着
它是不是会流出来?
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