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仍然弥漫著他的古龙水味,床上仍然残留著他仅余的体温。
他应该没走了多久。
她忍住了因昨晚缠绵而起的痛楚,坐了起来,伸手去捞自己在地上的衣服。
没捞成。
她翻开了被子,坐在床沿,又伸出洁白而晶莹的双腿,轻轻站了起来。
地面的冷凉迅速从脚底窜到全身,她一个激灵,加上昨夜大腿根用力过度,她一时站不住脚,倒回床上。
其实她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是这样没了,更没想过他会为自己而著脚。
他是演艺界里的巨星,而她不过是只初生之犊,完全没有魅力可言。
这一切也许只是他生病了,或者是心情不佳,又或者是想用她来取得慰藉。
虽然结果如此,她却没怪他。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恨不下,只能像中了毒一般继续深爱下去。
他对事情的认真与执著,他对那个女孩的爱慕之心,还有他对过往的悔疚……这一切又怎麼可能是虚情假意?
他成熟,但同时他也年轻过,做过了错事而忏悔,因为这样的事而认为自己没资格得到幸福。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恨不下,实在是无法去恨他。
也许,在某程度上而言,她和他是同一类人。
因过往的事而受伤,因过往的事而无法再去爱人,却偏偏不从愿地深爱著一个人。
那种痛楚,她明白,她就最明白不过了。
所以她愿意接受所有的他,而同时她也想学会接受所有的自己。不管是生气的他,黑暗的他,还是昨晚兽性大发的他,她都一样爱。
所有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她不介意在他失意的时候去扶他一把,而且她也无法在那种时候再一次推他到地狱里去。她不想他再活在痛苦之中。
假如这一切真能帮到他。
他和她一样的软弱,但在某程度上又有些不一样。
她选择了在她的软弱的时候发疯,放出怨灵,赶走所有人,她不想有人看见那个软弱的最上京子。
而他则选择了把一副完美的面具放在脸上,遮去他所有的情感,在没有任何情感时笑,在生气时笑,在无法回答问题时也笑。
他这样选择的原因是因为他再不愿让人看见软弱的他。
却又在昨晚在她面前表露了那样的自己。
他信任她,所以才在她面前放肆,而她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会接受那个放肆的他。
前几天他感冒了,好些日子没有去演BJ,她便在她空闲的时候去看望他。
她按了门铃,手里提著一篮食材,静静等待他来开门。
在他打开门后,他看见她,首先是错愕,然后一句话也没说,便请她进屋里。
她惦高了脚尖,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额,熨得她以为自己是在摸暖炉。
「敦、敦贺先生!这几天你都没有去看医生吗!怎麼烧还不退的!」京子跑进了厨房,放下那篮食材,便在冰箱里翻找著什麼。
「敦贺先生,你先回房休息,我晚点弄好东西后再叫你起床吃药。」她边说著,便拿出了冰袋,又开了温水冲了冲它,怕是冰袋太冷了,反而让他不舒服。
然而,他却没有回房,反而是渐渐走近了她。
她抬头,便见他打开了她头顶上的厨柜,拿出了一个锅子,放在她的面前。
「敦贺先生,其他的我自己找就可以了,你不用挂心,还是赶快去休息吧。」她回首过来,推了推还在原地愣住的他,笑著说。
但他还是没有丝毫要动的迹象。
然后就在下一秒,他伸出了手,在她还没能回神过来时,一把搂她进怀里。
他把他刺热的脸颊埋在她的颈窝间,贪婪地想要得到她的安慰与拥抱,却又在下一秒醒了醒,罪恶感由心而生。
「你为什麼要来……」他的双手还没有放开,沙哑的声音随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著的是她不能辨识的,陌生的,淡淡的哀伤。
(TBC)
老子我快忘了自己的格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