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连番的折磨让她苍白透明的像个瓷娃娃,河边归来却看到她软软滑倒,看着女兵们怀里的她,他的心痛新鲜且强烈,远远超过那不能碰触的旧日伤疤。女兵们愤怒的目光像要杀了他,他只有嘱咐卫生员好好照顾她。她们乱哄哄的抬着她走了,院子里只剩他孤独的一个人,他象一尊雕像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站到天荒地老。阳光下、空气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他清楚的知道谭晓琳将成为他的宿命,安然,这是你愿意看到的是吗?当我不再回避提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战胜了自己,是她给我生命的枯井注入了甘泉,安然,我明白了,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他清楚的感到,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发丝都在呼唤她,在他们八卦的注视里,他走向她。远远就听到屋里的争吵,没有他的同意,谁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林大夫,他几乎忘了还有一个林大夫,那个公开向他宣战,要保护自己未婚妻的人,对了林国良说是她的未婚夫。老狐狸说得对,事情变复杂了,他只顾庆幸自己从往事中走了出来,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虽然她待他是不同的,可女人的心思谁能知道,就像她口口声声和那个林国良划清界限,可自然流露出的熟稔人人都看得出来,何况既然敢公然说是她的未婚夫,未必就是信口开河。
站在她的房门口进退两难,心中动了几百个念头,屋里的两个人还在争执,她无可奈何又怒气冲冲的声音给了他力量,事实也许不是他想的那样。轻轻推开门,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她如小女孩般摇头捶床大声的喊着,而那个男人坐在床边好脾气的笑着、哄着,眼里是满满的宠爱。阳光穿过窗棂,就那样暖暖的给她镀上一层金光,微皱的眉,苍白的唇,由于用力摇头而飞舞的的短发,这是一个他从不曾见过的谭晓琳,巨大的落差摧毁了进门时鼓起的那一点点自信,失落让他没有听清她到底在喊些什么。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觉得如果不出声,屋里的两个人不知要无视他到什么时候,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一个他走不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