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定风波
莫停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却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商陆任内阁书记七月，期间恰逢上七夕灯会，文章风流，一夜间便才名冠京华，内阁首辅宰相尝有赞曰：天赐文昌。
转眼就过了新年，商陆和赤杨在碧杏的指挥下在小院里挂上喜庆的红灯笼，流穗金黄，风刮过去的时候一摇一晃的格外好看。
这便又是一年了。
商陆想起来这一年就这样过去的时候，正暖着酒和赤杨两人等着碧杏的糯米团子，赤杨二两下腹，人也活泼了很多，此刻正一手搭着商陆的肩商量着改天出去放风筝的事情【注一】，商陆一手靠着袖炉取暖，转头看看窗外，轻声道：“师兄，明日有雪。”
赤杨迷瞪着愣了一阵子，酒后有些呆呆的，想了想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手还搭在人肩上，一手探近商陆的袖子里借着小炉暖一暖手，边慢慢道：“既如此，章小柳，我们后日去玩雪罢。”
商陆索性把鎏金小炉搭着护手一块套到他手上去，一手靠着暖酒杯，低声应他，道：“好，雪停了就去。”
大雪三日，雪停那会儿商陆借了一套赤杨的护甲，踏出门去雪就埋了膝盖，商陆转头看着站在门口满眼不甘心的赤杨，道：“虽然不能打雪仗，但是师兄若是想堆个雪人玩玩，师弟也是可以奉陪。”
赤杨咬了一会儿牙，还是颇不甘心的把自家师弟拉进来，按在靠着炉子的地方坐下来，然后就动手开始解他腿上的护甲，商陆看了就笑，伸手挡住道：“都是多久前的伤了，再说护甲够厚，我又只呆了一会儿，不碍事的。”
赤杨愣愣看着商陆腿上的护膝一会儿，才慢慢朝后坐倒下去，轻声问道：“章小柳，我是不是错了？”
商陆垂着眸子，温声答他的话，道：“大丈夫当成万世功，就千古业，师兄并不曾错过什么。”
他是这么说，赤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赤杨第一次见到商陆的时候，百草先生才把人带上来，满身伤痕累累，眼神空泛，那时候赤杨觉得，他哪怕是没有死，却也大概要快了，不想他硬撑着着一口气，过了三个月，人竟活过来了。
百草先生也没料到，见他有这样的韧性，便收他作了第二个弟子，赤杨也多了个师弟。
师弟的那些事，是同房夜半的梦魇里他自己听来的，商陆魇梦惊乍醒，转头看见睁着眼睛像是夜枭子一样精神的赤杨，也不恼，只是轻声嘱咐一句“别说出去”，就翻身又睡去了。
赤杨从那些夜夜不肯放过自家师弟的梦魇里拼凑出了真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想着，带他来京，了结了过去，才能懂得如何放下，如何生活。
可真的来了，他才明白，自己错的多离谱。
赤杨这么想的时候，商陆一身胄甲未及卸下，身后正厅传来朴将军的声音。
“商书记，速来接旨。”
【TBC】
注一】放风筝似乎是朝鲜过年的习俗之一。
莫停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却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商陆任内阁书记七月，期间恰逢上七夕灯会，文章风流，一夜间便才名冠京华，内阁首辅宰相尝有赞曰：天赐文昌。
转眼就过了新年，商陆和赤杨在碧杏的指挥下在小院里挂上喜庆的红灯笼，流穗金黄，风刮过去的时候一摇一晃的格外好看。
这便又是一年了。
商陆想起来这一年就这样过去的时候，正暖着酒和赤杨两人等着碧杏的糯米团子，赤杨二两下腹，人也活泼了很多，此刻正一手搭着商陆的肩商量着改天出去放风筝的事情【注一】，商陆一手靠着袖炉取暖，转头看看窗外，轻声道：“师兄，明日有雪。”
赤杨迷瞪着愣了一阵子，酒后有些呆呆的，想了想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手还搭在人肩上，一手探近商陆的袖子里借着小炉暖一暖手，边慢慢道：“既如此，章小柳，我们后日去玩雪罢。”
商陆索性把鎏金小炉搭着护手一块套到他手上去，一手靠着暖酒杯，低声应他，道：“好，雪停了就去。”
大雪三日，雪停那会儿商陆借了一套赤杨的护甲，踏出门去雪就埋了膝盖，商陆转头看着站在门口满眼不甘心的赤杨，道：“虽然不能打雪仗，但是师兄若是想堆个雪人玩玩，师弟也是可以奉陪。”
赤杨咬了一会儿牙，还是颇不甘心的把自家师弟拉进来，按在靠着炉子的地方坐下来，然后就动手开始解他腿上的护甲，商陆看了就笑，伸手挡住道：“都是多久前的伤了，再说护甲够厚，我又只呆了一会儿，不碍事的。”
赤杨愣愣看着商陆腿上的护膝一会儿，才慢慢朝后坐倒下去，轻声问道：“章小柳，我是不是错了？”
商陆垂着眸子，温声答他的话，道：“大丈夫当成万世功，就千古业，师兄并不曾错过什么。”
他是这么说，赤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赤杨第一次见到商陆的时候，百草先生才把人带上来，满身伤痕累累，眼神空泛，那时候赤杨觉得，他哪怕是没有死，却也大概要快了，不想他硬撑着着一口气，过了三个月，人竟活过来了。
百草先生也没料到，见他有这样的韧性，便收他作了第二个弟子，赤杨也多了个师弟。
师弟的那些事，是同房夜半的梦魇里他自己听来的，商陆魇梦惊乍醒，转头看见睁着眼睛像是夜枭子一样精神的赤杨，也不恼，只是轻声嘱咐一句“别说出去”，就翻身又睡去了。
赤杨从那些夜夜不肯放过自家师弟的梦魇里拼凑出了真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想着，带他来京，了结了过去，才能懂得如何放下，如何生活。
可真的来了，他才明白，自己错的多离谱。
赤杨这么想的时候，商陆一身胄甲未及卸下，身后正厅传来朴将军的声音。
“商书记，速来接旨。”
【TBC】
注一】放风筝似乎是朝鲜过年的习俗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