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delicate
“英二，delicate delicate就是纤细的意思吧。”不二支颔看着窗外的阳光和树，微笑着说。
“nani？”菊丸正在写作业，闻言探头到不二的窗户那边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没什么，呵呵。”
窗外夏日的樱花树的花已经谢了，一只红色的小蜘蛛在树杈上结网，丝丝透明的蛛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风中微微颤动摇晃，一片枯叶的碎丝萦在蛛网上，也在风里飘动，翩跹来去就是挣不脱蛛网的束缚，点点荡荡的一飞一飞的。
“白色的午后，阳光随着落叶擦肩而过。
窗里面，映着窗外寂静的歌。”
“不二，你在写什么？”英二探头过来看，“古典课作业？啊啊，借我抄一下！这个造句我还没有做。”
“嗯。”不二点了一下头。
英二哼着歌把不二的作业拿来抄，十分钟之后他伸了个懒腰，“好险——做好了。”
英二写的是：红色的午后，阳光随着头发擦肩而过。镜子里面，有镜子外面才有的牙刷和牙膏。
“呵呵。”不二眼线弯弯，笑得很愉快。
夏天的午后，本就清澈干净得不可思议，充满了阳光的干燥和淡淡蒲公英的味道，那是一个享受的时刻。
“白色的午后，阳光随着落叶擦肩而过。
窗里面，映着窗外寂静的歌。”
早秀最后一个把作业交上去的时候偶然看见了。
然后他看了一眼窗外。
蓝色的天空飞机拖着白线笔直拉过，前途和未来在无限的地方闪光。
“奇怪啊，奇怪……”桃城和越前一边放学回家一边自言自语。
“橘的妹妹又给你打电话？”越前压着帽檐走在前面，“那！前辈去约会我走……”
“等一下！越前！是早秀前辈，他怎么知道不二前辈的电话？”桃城摸着头苦想。
“朴——”越前正在喝的葡萄芬达差点喷了出来，“这种事情，前辈怎么知道的？”
“哈？我听见的，刚才解散的时候早秀前辈在给不二前辈打电话，奇怪啊奇怪……”桃城继续抓头皮。
“问乾前辈不就知道了？”越前闭上眼睛把葡萄芬达一口喝完，“那，我走这边……”
“喂！越前，他说有比赛啊！”桃城拉着越前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扯来扯去，“早秀前辈约了不二前辈比赛。”
“tennis？”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奇怪啊奇怪，早秀前辈和不二前辈，怎么可能会赢？早秀前辈向不二前辈挑战不是很奇怪吗？”桃城拉扯着越前，“喂，我们去看看。”
“不要！”越前一转头。
“越前——”
“不要！”
“咚！”的一声两个人从电线干后面跌出来，第一个人一跃而起，“乾？？？？”
“失误。”乾托了一下眼镜，“早秀向我问不二的手机我就觉得很可疑，所以跟踪了一下。”
越前拉低了帽檐，“那么菊丸前辈跟在我们后面……”
“哦！momo!”菊丸突然想起什么，“momo，午餐的时候你吃掉了我便当里的鱼子酱！我刚才才想起来那个是要留着晚上给米露的！”
“诶～～～～？？？”桃城跳过一边，“不是菊丸前辈说可以吃的吗？米露又是什么东西？”
“momo！”菊丸冲过去抓住桃城的肩，“我不管，momo要和我去买鱼子酱，我答应了米露今天一定会带好吃的去……”
“等一等！米露到底是什么东西？”
乾的眼镜精光一闪，平拉的声音说，“从这里往前街拐三个弯，左边的三家宠物店的金龙鱼。”
“那是什么东西——”桃城左躲右闪，“我为什么要买鱼子酱去喂什么奇怪的鱼？”
“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大石骑车路过，“在吵架吗？不要以为手冢不在就私底下吵架，手冢不在我们应该更加团结和睦……”
“再见。”越前转头就走。
“等一下。”乾拿起笔记本，“早秀和不二的决斗，你们不想看吗？”
“不要！”越前已经走出去两米。
“根据data，早秀和不二决斗的不是tennis，”乾顶了一下眼镜，“他们要去剑道场。”
全场寂静。
过了一会儿，大石吃吃的说，“不……不会吧……”
“哇！”菊丸忘记了要向桃城讨回鱼子酱，一跃跳到大石背后支着他的肩，“不二和早秀的剑道比赛，大石～～～～”
“剑道比赛……”乾吁了口气，“很危险。”
“可是……不二前辈打剑道不是很奇怪吗？”桃城还在自言自语。
“哦——momo你还在干什么，快点来快点来，晚了就看不到不二打输的样子了，嘿嘿～～”菊丸斜下眼睛偷偷的笑，招手，“快点跟上来。”
“我又不想去看，你们跟在我后面干什么？”越前压着低低的帽檐不愉快的问。
“那家剑道馆就在越前家隔壁，也就是说我们会一直同路。”乾平静的说，“不二的剑道难道越前不想看吗？”
“……”越前往前走，就当作没听见。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的路，越前家已经遥遥可见。
“嘘——”菊丸突然一把抓住越前躲在路边。
一瞬间街上一群人突然踪影不见。
“痛痛痛痛……菊丸前辈你干什么……”
“嘘，不二。”菊丸悄悄的说。
“还有早秀。”乾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喂喂，剑道场……”桃城探出头来，“他们真的进去了。”
“data是不会说谎的。”乾说，“现在我们也进去吧。”
“等……等一下大家……不二真的会剑道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大石有点慌，“我们可是很快要和立海大打全国大赛，和手冢约定好了一定要赢的。”
“嘘——”所有的人都举起手指表示禁声，瞪了他一眼。
然后一群人就进了剑道场。
越前是给菊丸抓进去的，大石是不安的跟在大家后面的。
剑道场。
自门口望去可见光滑如镜的木地板，身着剑道服的剑士拿着日本刀对峙，几个人进了走廊，桃城东张西望，“人呢？”
“这里？”菊丸往道场里面探头。
“不是，不二的身高只有1.67，场里所有的人身高都在1.70以上。”乾说。
“奇怪，他们到哪里去了？”桃城下撇着两条眉毛扫兴的说，“好不容易看见他们进了这里，我还以为有比赛看。”
“大石大石。”菊丸拉了拉大石手肘的衣服，“诺，那边。”
“不二前辈换了衣服……呜……”越前说了一半嘴巴被桃城一把捂住，“嘘——”
走廊外、花园里、柱子后都躲了人，就看见穿了剑道服的不二和早秀从里面出来，经过了道场又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大石苦恼的跟菊丸一起躲在柱子后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想看。”菊丸随口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突然背后有人问，声音清冷。
“咚”的一阵乱响，在外面偷窥的人倒了一地，乾站起来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的男生，“正在跟踪data。”
刚进来的男生肤色白皙，显出头发和眼睛分外的黑，有一股冷峻犀利的感觉，一身他校校服门口一站仿佛夏风都变冷。“青学……”
“立海大……”越前盯着对方的校服，淡淡的说，“又是来青春町侦察的？”
“侦察？”来人头也不回往里走，“我没那种兴趣。”
“他是谁啊？”菊丸躲在大石后面小声问。
“鹤岗孝。”乾翻开笔记本，“立海大青铜乐队的队长和主唱。”
“立海大离这里很远，这个家伙怎么会到剑道场来？”桃城对鹤岗孝漠然的态度极其不满，咬牙切齿的在他背后比划拳头。
“喂喂，乾，不二会剑道吗？”菊丸却不关心这个，冲上两步来看乾的笔记本。
“data不足。”乾合起本子。
“喂——各位前辈，不二前辈到这里真的是比剑道的吗？”越前低低的说，指着不二和早秀进去的房间，“诺。”
从这里隐约可以看见房间里的情形，早秀拿了一张白纸给不二，不二拿笔在上面划了两下。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映窗而入，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蒙黄的晕色，不二褐色的发质在阳光下隐约泛着细腻柔软的光泽，象牙般的肤色微微晕黄之后加深了他在光线下的轮廓，让他本来不强的存在感增加了一些温润的色泽，看起来让人心境平和想跟着微笑。
接着响起的是琴声，钢琴声。
那个房间里有钢琴？
青学的几人全部傻眼，剑道场里的钢琴？
鹤岗孝走进了那个房间，早秀抬起头对他说了几句话，把刚才不二在上面划了几下的白纸递给了他。
然后不二就走出来关上了门，把早秀和鹤岗孝关在了房间里。
？？？？？？？？？？？？？？
…………………………………………
“神奇的行为。”乾顶了一下眼睛，“完全不能理解。”
“不二前辈出来了。”越前怔怔的说。
“没有比赛？”桃城瞠目结舌。
“不二～～～”菊丸已经跳过去挥舞拳头，“大家听说你要和早秀比赛剑道，担心才跟过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不二看着走廊外呆呆站着的大家，眉线一弯，“呵呵。”
“天才的行为，缺乏合理的逻辑性解释。”乾说，“果然关于不二的data不足。”
“其实……”不二走过来刚刚开口，突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钢琴声，那房间能够隔音但是因为窗户开着还是有琴声出来，有人在合唱：
“白色的午后，阳光随着落叶擦肩而过。
寂静的弓弦，丝丝闪烁未久的泪流。
而你的错～～
只是不爱我。
你爱上了其他的所有，愿意为它倾城哭泣和拥抱朋友。
你愿意宠爱什么都好，
即使你已经忘记了我，
忘记有我在等候，
等候到千鸟飞回、烟花散尽的那一个午后……”
“诶？”菊丸哇的一下叫起来，“什么什么，这有点像不二的古典造句作业！”
“呃……呵呵，早秀君邀请我合作了一首歌的歌词。”不二说，“大家来这里干什么？”
“可是不二前辈你干嘛穿着剑道服？”桃城摸着头，“那就不是来比赛的嘛。”
“嗯……我是剑道爱好者。”不二微笑。
“朴——”的一声青学众人全数呛了一口气，“咳咳……”
“但是还是打不过手冢。”不二继续说。
“什么？”菊丸和桃城瞪大两双眼睛，“部长……也是剑道爱好者？”
“嗯？”不二眉线一弯，做了个温暖的笑。
关于手冢和不二，明显的data不足。乾开始在怀疑自己的资料是不是其实已经缺乏到无法判断事实的程度。

“你的父母呢？”手冢问。
“嗯。”不二弯眉一笑，“出去旅游了，说好六月才回来，现在才三月。”
“做为部长，我不希望你勉强。”手冢沉稳的说，“医生建议你不要做剧烈运动，网球……”
“呐……tezuka，我做单打一好不好？”不二微笑，打断了手冢的话。
“单打一？”手冢微微一怔。
“呵呵，tezuka不会不甘心吧？”不二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很愉快。
手冢沉默了一阵，低沉的说，“可以，你做单打一。”
“我是绝对不会退出网球社的。”不二睁开眼睛看着手冢，那眼神蓝莹莹闪烁着一种魄力，“我喜欢网球，而且……想看青学拿全国优胜，我不想退出。”
“fuji，”手冢眼睛看着窗外，眼镜闪烁着出奇明亮的光辉，“我保证，你会看到的。”
“呐，tezuka，我是不是很狡猾？”不二微笑。
手冢不答，抱胸一直看着窗外的天空，他的背影挺直。
不二就没再问什么。
从此以后，他会让比赛在单打二之前结束，手冢望着城市里的车水马龙，而且……
当你想打的时候会陪你打网球。

2 呐，tezuka，我是一个任性的人
等不二在医院里住了四天回来，听说手冢回校那天大石激动得热泪盈眶，菊丸扒在手冢身上好久都不下来，河村立刻请手冢放学去他家吃饭，乾不停的记录手冢新的数据以至于手腕疲劳，桃城海棠因为到底看见部长而忘记接球算不算失分的问题大打出手被手冢罚跑50圈。最后越前上来挑衅和手冢打了一场练习赛还是以4：6输掉了。
不二由美子在不二住院第二天就出远门去了，不二给她说他重感冒。她似乎算出了不二最近会有什么好事，所以也没多大担心去了。
又听说手冢回来那天青学网球社一共有三十五人被罚跑，原因是东张西望失常得太厉害，网球社外围观的女生突然多了14.25倍，举着各种“部长欢迎你回来”，“tezuka我永远爱你”的旗帜摇晃，几乎连青学校长都要出面维持秩序。
“呵呵，英二说的，我信一半就好了。”不二在第一节课后听菊丸呼呼的说着那天手冢回来怎样怎样，不二你不在真的太可惜了什么什么的，不二弯着眼线，很愉快的附和着菊丸的兴奋。
“什么什么？为什么我说你只信一半？是真的啊！”菊丸跳上不二的桌面坐着，“不二你的感冒终于好了，太好了，以后不用再听大石念：英二，你怎么不去看不二？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什么什么的。”他嘟着嘴悬空荡着双腿，“不过是感冒嘛……反正你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不二微笑，“大石有给我送卡片，说青学的事情太忙，他还有班级活动在手，所以不能过来看我。”
“大石那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菊丸一荡一荡的望着天花板，“管他呢，反正部长回来了，他大概就不会那么忙了。”
“嗯。”不二眉线眼线一弯。
“不知道全国大赛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球队……”菊丸望着天花板，“sa……管他管他，有你和大石和手冢在……”
“嗯。”
“菊丸英二！”门口突然传来愠怒的声音，“你又坐在桌子上！下来！上次站在讲台上我已经饶恕你了……”
“哇啊啊……”菊丸跳下桌子躲到不二后面，“可怕的欧巴桑来了。”
“坂本老师。”不二弯眉微笑。
“嗯？”坂本冲到不二桌前停步，对优等生的微笑缺乏抵抗力，瞪着躲在不二背后的菊丸，犹如瞪着猫的老虎……嗯……母的。
“英二的脚刚才踩到钉子受伤了。”不二说。
椅子后面的菊丸“诶”了一声，他哪里受伤了？不二说谎……不二安分守己的脚往后一挪，踩在菊丸的左脚上，微笑的对坂本老师说，“呐。”
“哎呀！”菊丸整个人跳了起来跳上自己的桌面，“痛痛痛痛痛……”
不二的鞋子很干净，踩上了也没多少痕迹，但菊丸却是很怕痛的，跳上自己桌面后醒悟坂本在旁，又立刻跳了下来，一只脚站着。
“菊丸君的脚受伤了？”坂本怀疑的看着菊丸。
菊丸正要对不二斜眼埋怨你怎么可以这样“救”我？“诶？”坂本在向他问话，他连忙点头，“那个……早上出门的时候踩到钉子，踩在地上会很痛，所以……那个……坐桌子。”
“受伤的话就不会整天跳来跳去了吧？”坂本气消了埋怨两句，“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菊丸鞠了个躬，“我以后会注意的。”
坂本又问不二，“感冒好了？”
“嗯，完全没事了。”不二弯眉一笑。
“下个星期有个小考，这几天的功课向菊丸君借一下笔记，我可是希望你能考第一的哟。”坂本拍了拍不二的肩，走了。
“呼——”菊丸又跳上自己的桌子坐，“可怕的欧巴桑。”
“可怕的是坂本老师会记行为小过然后暑假要你来补习……”不二眉线弯弯，“英二最讨厌补课。”
“哇！你看大石他们在上体育课。”菊丸突然看见外面操场有人跑步，“嘻嘻，大石那家伙还是那么认真，跑第一啊。”他跑窗户去看，完全忘记刚才“菊丸君的脚受伤了”。“诶，那个，不二啊，手冢回来以后气氛有点不一样。”
“嗯？”
“感觉像比以前更紧张了。”
“呐……”
“很可怕……”
“嗯……”
“不过大石那家伙……哈哈哈！”菊丸突然指着窗外笑，“那家伙又把衣服反过来穿！哈哈哈……”
“英二。”不二托腮微笑。
“诶？”
“上课五分钟了。”
“菊丸君！”小泉老师的脚步走到了菊丸身边，“外面是什么很好看吗？”
放学的训练。
菊丸垂头丧气的扛着球拍进场，大石抬起头，“怎么了？英二。”
“只不过是如果下次考试没有考过七十分，星期天就要来校补习。”不二拿起他金色的拍子，伸了个懒腰拍子横到腰后去。
“大～～石～～～”菊丸垂着头，“下星期就要小考了。”
“不要紧，英二，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力量。”大石的眼睛里闪烁着炯炯的光芒，“从现在开始为小考努力，需要什么我一定会帮你的。”
“大～～石～～～”
“不二。”河村看见不二惊喜的迎上去，“感冒好了？手冢回来了，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嗯。”不二弯眉，“呵呵。”
“不二前辈不在我老是要和那只海棠蛇练习，不合心意啊、不合心意。”扛着球拍过来的是桃城，年轻的眼神充满了青春的灿烂激情，“好久不见了不二前辈，要不要检验一下momo dunk smash shoot？”
“是啊，好不容易大家都在一起，一起为全国大赛努力吧。”大石挥起拍子，“大家开始练习吧，按照昨天手冢的安排，开始！”
“哟！”众人散开。
“不二前辈。”越前拉着帽子走到不二面前，嘿的一笑，“我和不二前辈练习击球，可以吗？”
不二弯眉，“可以。”
“啪”的一声，越前外旋发球，不二侧身还击。
黄色的网球在球场之间往来，就像平常那样。
“不二前辈还是这样……老奸巨猾……”越前挡回一个追身球，差点踉跄摔倒，回头看的时候不二的反击已经结束，比数1：0。
“呵呵。”不二弯眉一笑，阳光下他的金色球拍闪闪发光。
“咿呀”一声网球场的铁门开了。
众人回头，手冢和龙崎老师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继续练习！”手冢双手抱在胸口，笔直的站在阳光下正选的队服蔚蓝得如同蓝天，充满了令人振奋的可靠和可能。只要这个人站在那里，就什么都有可能，就绝对不会输。
“是！”大家整齐的应了一声，继续练习。
手冢凝视着整个球场，龙崎老师笑了笑，“真是好感觉，这群孩子，求胜心都很强。”
“不错的一球。”手冢看着桃城对河村的一球，微微点了点头。
“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龙崎老师先走了，“青学的未来就在你身上，现在、或者三年以后。”
手冢的目光转向越前和不二的练习，他先看了越前，看他的击球、跳跃、奔跑还有眼神。随后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越前和不二的比赛，眼神也没有固定看着哪一个人，他看球网中间。
“啪”——“啪”——“啪”——
网球在球网之间穿梭来去。
……
“喂喂，大石，你说手冢站在那里干什么？”菊丸和大石打完一局，“他为什么不练习？”
大石还没回答，乾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根据data显示，手冢这几天的肌肉紧崩程度比以前强化了3.333％，似乎是精神压力的影响，他站在那里可能是在观察不二或者越前的数据……”

车上。
大家坐着原来的位置，因为菊丸的喧哗，大家都在关心大石的伤，全国大赛了，如果伤得很严重就不好了。
“多谢大家关心，其实不要紧了。”大石在人群里解释。
不二坐在手冢旁边。
不二望着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微笑。
突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嗯？他低头一看。
手冢没有看他，递给他一瓶水。
呵呵……不二打开来喝，喝完了握在手上，“中川的景色还真美啊。”
手冢眼睛也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fuji。”
“嗯？”
“不错的最后一球。”
“呐……呵呵……如果是tezuka，会怎么样接那一球呢？真想知道啊……”
汽车开着，夜色渐渐沉寂，其实中川，还是个不错的地方。

“嗯。”手冢的声音和表情一样。
“呵呵，其实tezuka受伤以后，是怎么想的呢？”不二望着屏幕微笑。
“和大家，一起去全国大赛。”手冢也看屏幕。
“嗯。”
此后是长期的静默无声，那气氛很愉快，无声的契合。
结果是那个晚上海棠跑了三个小时的跑步机——房间里一直在放恐怖片——很恐怖——有部长——还有会装鬼的不二——
等十一点手冢离开了以后，海棠好不容易满身大汗的回来，“呃？”他一边用头巾擦汗一边看着放在他的床旁边的一个小瓶子，“这个是？”
“啊，”不二持续微笑，“我的。”
海棠把那不知名印满外文的小瓶子给不二，低低的“嘶——”了一声。
不二把小瓶子放进口袋里，继续微笑，“海棠，你看不看这个很有趣的片子？”他拿起另外一片叫做《宠物公墓》的片子。
海棠的脸上全是青黑色，“啊？不用了不二前辈……”
“呵呵，真可惜啊～～难道海棠……”不二说。
“谁说我害怕了？”海棠低低的怒吼，“我只是——我只是——”
“什么？”不二继续微笑。
海棠额头的黑线和青筋并发，“我绝对不会害怕这种东西！”
“嗯。”不二的微笑如花。
于是海棠闭着眼睛坐在他自己的床上陪不二又看了两个小时恐怖电影，一直到好多天以后他都在噩梦中惊醒，梦里全是不二恐怖片的镜头和音乐。
不二前辈，果然是可怕的。

10 留宿^_^
下午是文化祭，许多节目之后很快就可以各自回家。
三年六班教室。
“不二，快要下雨了你还不走？”菊丸东西往书包里一塞匆匆忙忙的就要走，“再见，我先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嗯。”不二看他一下翻过两个桌面出去，刚刚出去大石开教室后门很有礼貌的进来，“不二，英二在不在？他的筷子……”看见教室里没人，大石下半截话没说，叹了口气，往走廊左边转去。
“大石。”不二拖着下巴微笑，“右边。”
大石“诶”了一声回头，“不是去学校地理园看他种的辣椒？”
不二微笑，“今天天气奇怪，刚才好阳光，现在要下雨了。”
大石点了点头，“谢谢。”他关上后门往走廊右边转去，菊丸似乎在生物园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嗯……呵呵……”不二望着窗外快要开始下雨的阴郁的天空，教室里的学生零零落落走了，剩下他一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教室后门传来整齐冷静的脚步声，门“咿呀”一声利落的开了，“走吧。”手冢出现在后门口，整齐的校服在寂静的校园里看来越发有庄严的气势。
不二背起网球袋，笑笑说，“tezuka很迟呢。”
手冢点了点头，走到不二身边，经过他的身边，又走在他前面，带头出了教室。
呵呵……这个人……不习惯走在别人身后……不二关窗锁门，手冢在教室前门外等他，等他整整齐齐的做好该做的事，两个人才一起下楼。
“又是……雨天啊……”出校门的时候不二望了望天色，天色越来越阴郁，和他们比赛的阳光灿烂差得很远，光线很快黯淡下来，“这一阵的天气，变化得真快。”
“有什么不好？”手冢始终比不二稍微领先了半个肩头，步伐不快不慢，天色虽然阴郁但还没有下雨，他也没有像路人那样匆匆忙忙。
“呵呵……能在同一天里看见阳光和大雨，没什么不好。”不二侧过脸笑，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响了，“嗯？由美子姐姐？什么事？”
不二接电话的时候手冢掠了他一眼，笑得很灿烂，这么阴郁的天气也只有他们两个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风开始吹起来，一阵一阵的掠着树叶，似乎即将到来的雨，将会是一场比今天的阳光还要让人深记的背景。
“tezuka，今天晚上由美子姐姐要去做通宵占卜，真可惜啊，不能请你吃咖喱南瓜和拉斯维加斯面包。”不二收起电话。
手冢没有回答。
“难得到我家来，那个……tezuka喜欢吃什么？”不二继续微笑。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诶？不是传说中的……鳗鱼茶？”
手冢的脸色极稍微的露出一丝充满威严的尴尬，“不是。”
“呵呵……tezuka有没有兴趣试试我做的鳗鱼茶？今天可能是第一次做……”
“不必客气。”
“玩笑玩笑……”
坐了公车，很快到了不二宅。
房子里一片漆黑，不二开门开灯，手冢脱鞋进门，打量了一眼不二家。
很温馨的房子，外饰的家具不多，似乎也都跟随了这一家不外露的性格，偶然有一些裕太的电影带子和杂志放在一边，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粉红色洋娃娃放在沙发一角。
发现手冢看了那个和全家气氛全然不合的洋娃娃一眼，不二微笑，“那个……那个是裕太十二岁生日我送他的生日礼物，裕太很喜欢呢。”
手冢的眉线轻微的抽搐，面无表情，“你的药呢？”
“这里。”不二打开他自己房间的门，开门的时候陡然窗外雷雨轰隆一声，倾天大雨伴随着雷声闪电一起下来了，不二依然在微笑，这门一开当面而来的光线风暴犹如地狱，他的脸色一点不变，连说话的声音都那么温润平顺一点语气没断过，“嗯……这里。”
手冢帮他“啪”的一声开了灯，不二从他抽屉里拿出那个瓶子，“呐。”
“这是新的抗生素类药，你的抗生素治疗时间很短，为了保证没有意外，疗程应该足够。”手冢还没有打开说明书，低沉的先说，“咳嗽是因为瓣膜病变肺动脉血压升高，fuji……为什么我要弃权……”他一个字一个字低沉而充满力量和压迫力的说，“对我来说，青学的胜负，重于你我的胜负。”
“tezuka以为，fuji Syusuke是你我的胜负，重于青学的胜负……ka……？”不二微微侧了一步，半边脸颊落在灯光的阴影里，“所以——即使有战力，也应该用在青学的赛场上，不能用在你我的赛场上？因为fuji Syusuke的战力……呵呵……是有限的……”说着他从笑眼弯弯到缓缓的寂静，到死一般的沉默，从沉默底下翻出一句类似魂散的语气，“可是……tezuka，几个月以后，几年以后，你和我究竟会怎么样呢……”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语气并不消沉，但是很寂寞，“今天弃权的比赛，也许以后永远都打不了。”
“你不是说，不相信自己有什么事真的做不到？”手冢低沉的说，威严的力量充盈着耳膜。
不二笑了，“呵呵……我是个任性的人……tezuka……”他侧头一笑，“真是个残酷的人。”
“fuji，你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我绝对支持你做，但是，不遵守医师嘱咐的任性不可原谅。”手冢说，
“你并不只有现在的事，你还有将来的事。”
“为了……seigaku……ka……？”不二幽幽的说，转过脸来已是眉眼弯弯，“连认真的比赛都不允许吗？”
“和我不允许。”手冢避开他的笑颜，沉声说。
“呵呵……和越前和桃城他们就可以？”不二笑着说，“不公平的rule。”
“他们——不值得你认真。”手冢冷淡的说。那种卓然的自信，让不二跟着避开视线，脸上的微笑快要变成淡淡的苦笑，他眉眼弯弯虚浮的微笑：“tezuka果然是个残酷的人……”
“你不只有现在、不只有现在的胜负。”手冢沉声说，那声音在不二耳边充满压迫感和力量感，那个人如此的强，强过窗外的暴风雨与雷电！他说：“和我一起——期待明天的胜负——和我一起——绝对不会输！”
不二微微一震，手冢的手搭上他的肩，“你有未来的，你、和我，还有大家。”
这就是tezuka所谓的……seigaku的……未来……ka……不二微微垂下眼睫，抬起头来的时候咳嗽了两声，却已笑靥如花，“tezuka的胜负，人生的胜负啊……”
手冢搭在他肩头的手微微用力拧了一下不二的肩头，像要透过肩头深深的抓住这个人的灵魂，“不许你和我认真的胜负，你有你自己的胜负，还有未来的胜负，我相信你没有什么事真的做不到，所以……请不要任性。”
他说得……这么认真啊……不二想笑，真的笑了，“嗯。”
手冢望着他的笑，那笑里有一种失神和失控的感觉，像破裂了的面具，微微勾起嘴角，也许算是手冢式的鼓励了一下，放开了手。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打得窗户邦啷作响，手冢的手机响了。
“喂？嗨！我现在在同学家里……”
不二望着窗外的大雨，“嗯”的微笑了一下，算是刚才的失神挽回了回来，转过头来，手冢已经说完电话，对他说，“今天是黄色警报的大雨，雷暴天气。”
不二微笑得很愉快的看着楼下门口汇成洪流的雨水，“这样的大雨，不如tezuka留在我家里过夜吧，勉强回去很危险的，今天是雷暴。”
手冢走到不二身边看雨情，刚刚六点街上已经没有人，破裂的遮雨板在街上乱飞，时不时许多广告牌横着掠过半空，“台风……吗……”
“呵呵，反正裕太也不回来，tezuka可以借用裕太的房间。”不二微笑，站了起来，“sa……我现在去厨房，看看姐姐的拉斯维加斯面包还有剩下多少……”
“料理我可以做。”手冢说。
“诶？tezuka会做料理？”不二笑得眉眼弯弯，“啊，实际上我也不差呢……”往厨房走，他开了灯，“tezuka准备留下来了吗？”
“啊，”手冢微微点了点头，“接到爷爷的电话，今天的天气不适合出门。”
“过来看材料，呵呵，啊……姐姐真的准备了不少料理材料呢……”不二打开冰箱的门。
手冢走入厨房，看见不二家的冰箱里色泽整齐，充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不二拿起一个土豆，“今天可以做咖喱……”站起来的时候他微微一晃，手冢警觉抢上一步一把接住他，不二很轻。
突发的昏厥。手冢沉默，血液返流……心脏任何一个心房心室都可能发生心肌劳损，最严重的后果……大循环障碍，死亡。
十几秒钟以后，不二微微睁开眼睛微笑，“今天可以做咖喱土豆。”
Fuji Syusuke，seigaku的天才吗？手冢凝视着他的微笑，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个人凭借本能生活，无论是微笑还是胜利，进攻还是防守，完全的……凭借……那一种防卫的本能和——享受现在的乐趣。
如果我能到最后都战胜，真的没有什么做不到，只要我能一再胜利……tezuka……不二要站起来拉住手冢的肩，tezuka……你和我之间，真的有可以认真决胜负的一天……吗……问题不在我……
“啪”的一声，手冢放开他要让他自己起来，不二却要从手冢身上借力，不二失去支撑力往后摔倒，拉着手冢一起摔倒在他身上。
“fuji？没事吧……”手冢支起身来托了一下眼镜，“你……”
“你们在干什么？”
背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不二本自微笑，转目望去，只见二楼的楼梯口跑上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愤怒的握着拳头，“你们两个在厨房里干什么？”
“裕太……”

13 谣言
四天之后。
综合医院。
不二托腮看病房的窗外。
窗外阳光明净清澈，绿树蓝天静静的什么都一丝不动。
只有鸟叫声是在动的。
好天气。
“不二前辈。”门口踏进来一个矮个的人影，存在感却很强，声音有点低，比压低的帽子更低， “诺。” 不二转过头来，越前把一个东西伸到他面前，是一张卡片。
不二接过卡片，越前拉了一下帽子几乎盖住眼睛，掉头就走，“jia……再见。”他往后挥了挥手。
“嗯……等一等越前，”不二打开卡片微笑，“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越前拉着帽子转过头来，露出一丝野性的嘿嘿的笑，眼瞳闪烁着火焰一般的颜色，“你什么时候好呢？”
不二弯眉，“马上。”
“那，等你好了，网球场见。”越前回头笔直往门口走，“你快点回来。”
“嗯。”不二眼线一弯，笑得很愉快的样子，“呵呵。”
打开手里的卡片，是大石代表青学tennis部写来的慰问卡。说到大家在手冢的带领下如何如何刻苦训练，今天已经在准备出发，明天就会踏上全国大赛的征途，鉴于不二的身体状况和医生的建议，全国大赛的正选队员名单里没有不二，希望他能好好养病，快点康复。以下附带青学tennis部及其众人的签名，还有不计其数不二不认识的人的签名，菊丸在上面画了一张哭脸，还有人画了一些破碎的心，有人说不二前辈你不比赛我就不支持网球部了等等等等许多留言。
不二看着，没有tezuka的签名，呵呵……他收起卡片，继续望着窗外，想象如果tezuka在这张卡片上签名，那是什么样子？想不出来……
“咳咳……咳咳咳……”他把卡片放在床头柜上的时候眼色逐渐变得迷蒙诲暗，像那双冰蓝眼睛里所有的利气都收敛到了眼瞳的最深处，此刻看来，没有利气只有一片灰雾似的诲暗，望着窗外，微微弯起了眉线。
“笃笃”敲门声。
裕太端着午餐进来，脸上虽然犹自画着几道黑线，却有点因为关心而起的脸红，大声说，“老哥，吃饭了。”
不二微微一震，“哦……裕太……”
裕太放下餐盘本想转身就走，顿了一顿还是闷闷的说，“我听说seigaku参加全国大赛的人选已经定了，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修养的好，他们明天就走吧？”
“嗯。”不二弯眉微笑。
“老妈接到电话可能明天就赶回来了，姐姐会过来看你。”裕太不耐烦的说，“老哥你就别再给人添麻烦了，你昏倒那天已经够麻烦的了。”
“诶？”不二说，“我呃……添麻烦？”
“我有那种感觉。”裕太头也不回的说完，“吃饭。”他背对着不二站在那里，却不走。
“呵呵……裕太不过来一起吃吗？”不二托腮微笑，“足足有两个人的份。”
“不要！”裕太低声的咆哮，“又不是小孩子。”
“嗯……是吗？真可惜啊——”
“老哥你那里来那么多废话，吃饭！”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好久没有和裕太这样聊天了，生病也是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你不快点好起来，回家以后每天的碗筷都让你洗！”
病房里传着笑声。
Seigaku tennis部明天出发去全国大赛，仿佛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晚上八点。
巡房过后，不二手持着杂志看着。
“不二周助，电话。”
“诶？哦。”不二放下杂志走去外面走廊接电话，“喂？”
“tezuka。”电话那边传来沉着冷静的声音。
“啊，呵呵……明天就要去出发去全国大赛了吧？大家都好吧？”不二微笑。
“fuji。”
“嗯？”不二眼瞳深处灰雾般的迷蒙诲暗让他弯眉微笑的时候比平时更加柔和，也越发笑得像一朵花。
“我和大石……”
“嗯？”
“……还有大家……”
“嗯？”不二的微笑越发柔和。
“现在在你病房楼下！”手冢的声音永远那么低沉稳定，那么有力而且震荡人心，“大家——一起去全国大赛！”
耳边嘈杂的声音突然间静止消失了，不二只听到听筒那边的寂静，然后龙崎老师的声音插了进来，大概是接过了话筒，“呀类呀类，这些孩子，不二，全国大赛的正选名单里没有你，但是你和我们一起去全国大赛，这是大家的建议，快点下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嗨！”不二静听了足有十秒钟，冷静犀利的答了一个“嗨！”，挂上话筒，立刻往电梯走去。
电梯打开的时候他看见了一群人站在病房楼门口，各式各样的衣服，高高矮矮的人群。
“不二！”眼睛最好的菊丸握拳叫了一声。
“不二前辈。”越前的眼睛也不错，闪着光。
“不二！”河村最高兴，“你精神了很多。”
“不二……”
大家都冲上去，菊丸搂着不二的脖子跳，桃城把不二的头往下按，直埋怨，“不二前辈，tennis没有不二前辈不行啊，不行啊。”
手冢没有说话，抱着手臂看着众人堆里的不二，不二“呵呵”的被众人压迫着，偶然抬起头看了手冢一眼，弯眉一笑。
那一笑愉快开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阴霾，真的像一朵花。
“啊……大家……”大石突然插了一句嘴，“啊，手冢肯定有话要对不二说吧，大家还是……大家……”
“干什么啊大石～～”菊丸正跳上去要坐在不二肩上，看着他睁大眼睛，“手冢要说什么？”
“啊——”河村灿灿的有点领会，先退开了，“你们说吧。”
越前本来就站在一边，现在更拉着帽子转过头。
“诶？大石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桃城放开不二走过来，“部长和不二前辈……啊——”他突然努力的在回想，“说起来好像这几天，大家都在说一些什么……”
大石飞快的出现在他身后，露出大石母亲式温柔体贴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哪里有什么事，momo你过来——”说着桃城被大石飞快的拖走变成背景中的黑点。
乾点了点头，“嗯，真不亏是青学的妈妈，处理得及时。”
“大石～～你要把momo拖到哪里去——”菊丸挥手跺脚的追了过去。
乾在笔记本上记“大石一下处理走了两个……”。
旁边海棠浑然不解，发出“嘶～～”的一声。
不二终于被放开，整了整衣服，微笑的看着手冢，“呐？”
手冢对他点了点头，“明天早上八点，seigaku tennis部更衣室集合，我们出发去全国大赛。”
不二眉眼弯弯，笑得如一朵花，“嗨！”
“嗯……手冢和不二之间果然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这是他们第三十三次对视……”乾记录，“旁人不能理解的程度高达99.99％……”
医院后，草丛中。
“喂，你看到了没有？手冢部长和不二前辈果然……”灌木后鬼鬼祟祟的女生拿着数码相机拍着远处不二的微笑，“你看到不二前辈笑得多开心……”
“部长这个表情嘴角上扬百分之零点五，也算是笑了吧？”
“拿回去公布——”
“手冢部长和不二前辈的含情微笑！”
第二天早晨七点三十分。
校长办公室。
龙崎老师被临时叫到办公室。
“怎么？”她问。
“啊，龙崎老师，最近学校都在传播这种传单，你作为tennis的管理老师，有什么看法？”校长年迈的声音有点唠叨，但没有恶意，平易近人的严肃。
“这是——什么？”龙崎拿起来。
“手冢部长和不二前辈的含情微笑！”手里是一张放大的照片，是昨天手冢和不二的合影，映出不二的眉眼弯弯。“这是——”她刚想解释，翻了一下，那下面还有“关心不二前辈的手冢部长”——是手冢看不二和越前练习赛的照片，特写手冢的眼神；“为不二前辈弃权的手冢部长”——是手冢向裁判说“我弃权”的照片；“抱着不二前辈的手冢部长”——是手冢把不能呼吸的不二半扶半抱下楼梯的照片；最后一张“kiss！”——是不二和手冢吻在一起的照片。
“这是……”龙崎手在颤抖，嘴角在抽搐，“这是……”
“什么？”校长微笑问，眯着眼睛。

16 胜负之二
“不二！”大石冲到不二身边，“果然身体还是不行吗？住手吧，手冢，”他回头对手冢说，“这场比赛就这样……”他说到一半，不二抬起头来对他一笑，“嗯？”
“不二……”菊丸有些惊怕的看着撑在地上的不二，不二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横拍对着大石笑，
“呵呵……”
不二褐色的头发在微风里拂动，站起来的不二就像没有跌倒过，球拍在还没站起身的大石肩上“扑扑”敲了两下，弯眉一笑，面向着那边球场的手冢。
风吹着。
大石站了起来。
菊丸越前乾几人都站在不二身后。
不二眉眼弯弯，看着手冢。
“不二……”菊丸要去抓住他。
大石一手搭在菊丸肩上。
菊丸回头，“nia？”
大石凝视着不二的背影，“那个人……”
“什么？”
“不二那家伙不会下场。”乾平板的声音说。
“为什么？”菊丸大眼睛看着不二的背影。
“没有什么理由。”乾说。
“nia？”菊丸歪头看了乾一眼。
不二看着手冢笑。
手冢看着不二，一秒、两秒、三秒——“啪”的一声他斜举球一球发了过来。
不二的脚步依然灵活，“啪”的一声接球挑高，再次抢到网前。
手冢横拍压低回直线。
比赛在继续。
“龙崎老师。”大石退了一步和一起冲进来的龙崎站在一起，“我们就让他们这样打下去吗？”
“大石。”龙崎简单的说，“很快就要结束了。”她看着场内，双手抱在胸前，“你看着吧，不二那家伙……”她还没说完场内“咚”的一声重响，不二站在网前的背影，整件衣服随着风阵阵的飘，一股杀气掠过球场，手冢身后网球滚出触壁，发出“嗒”的一声。
“5－4，不二领先……”
不知道谁说了这一句，青学的众人陷入一片沉默，突然之间那场内刮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风，沉郁的空气，不，是由于他们对视的视线——那种极端凝聚注意力烈烈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的沉默，那种火热的沉默让场内的气氛变得沉郁压抑，像压抑着一场大火。
也像，压抑着一场大雨。
像大雨之前那么热，像大火之前那么冷。
汗水顺着不二和手冢的发丝往下滑，一滴、两滴……滴落在地上。
风在吹。
吹不干汗水。
5－4。
不二会赢吗？
包括大喊大叫要不二赢打败手冢的菊丸都不相信，不二会赢？
那是不可能的。
手冢是不会输的。
这是seigaku tennis部的信念。
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输的。
不二会输吗？
不二周助，seigaku天才，单打没有输过。
风在吹。
头发在眼前微飘。
手冢的眼神冷静，没有一丝一毫动摇，他握拍的姿态依然完美无缺。
不二的发球局。
5－4。
对擅长发球的不二来说，绝对有利！
“啪”的一声，不二打出消失的发球，手冢错了一步回击，没有跑动。
不二那一球在他意料之中。
那回击的一球是手冢领域。
不二“啪”的一声抽球，这一球力道强劲，他没有回避手冢领域，正面回击。
精神力的胜负。
胜负的是fuji和tezuka谁对胜利更加执着……谁更热切更虔诚更付出一切更坚定更沸腾血液的想赢！是谁？fuji和tezuka——究竟谁更想赢？谁为了胜利而在这场比赛里付出得更多？谁？是谁？
“啪——啪——啪——”
比赛陷入僵局。
——那是一场黑夜大雨中的烈火，在有风的时候突然扬起，然后再也不灭。
烈火大雨有风，世界灯灭一片漆黑，只有这个球场和他们两个。
衣发被大雨所湿，被大火所点燃，狂风暴雨之中甚至看不见彼此的影子。
但奔跑中鞋子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在这场比赛中，无论周围败破如何，无论你我狼狈如何，有一些东西——在这种比赛中有一些东西永不改变。那东西在所有的比赛中隐藏，那东西在这场比赛的大雨和烈火中跳舞，那东西是一种热血——证明你我为tennis可以如此的热血。
赢、或者输，都一样。
你和我拼尽全力，在这场比赛里交换我和我为tennis所付出的东西，那不仅仅是努力或者苦练而已，那是一种心情，一种人生，一种赤裸的我——
那是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站在对场的你，看得见吗？
“咚”的一声震响，“0－15。”
手冢赢了这一回漫长的拉锯，不二喘了几口气，发缕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滑落，回到底线，转过身来往地上轻轻一拍一握网球，“啪”的一声发球。
这是一个简单的发球。
周围看球的人一片死寂，忘了自己怎么呼吸，大石突然深呼吸了一下，“那个……”
没有人听他说话。
大家都看着场内那两个人，那两个人自我的奔跑和对视着，完全不归入场外的节奏，空气割裂了，世界原来可以清晰的被区分出来，原来心跳竟然会被网球拍击声带走，而完全不符合自己本来的节奏。
15－15
15－30
30－30

20how can I ……
手冢回到旅馆的时候，网球场里正响着击球声。
“海棠蛇！打哪里啊？很危险啊、很危险……”桃城收了球拍走到网前指着海棠放大嗓子喊，海棠转过身背对着海棠，正在对大石鞠躬，大石正在擦汗，刚才海棠一球飞越球场差点打到大石脑袋上去了。
“没什么事，大家专心训练，不要让龙崎老师失望！”大石擦完汗吆喝了一声，海棠走到桃城对面，桃城还扛着球拍，转头望大石，“大石前辈，部长到底到哪里去了？”
“龙崎老师会处理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专心练习，为了明天的全国大赛全力以赴！”
“啪”的一声菊丸挂到大石身上去，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眨眨左眼，“其实上，大石也很担心手冢，攀月截击全部都出界了呢。”
“啊……”大石的脸红了，“实际上，大家……”
“实际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部长都是会回来的吧？”越前打断大石的话，一记外旋把河村的球回击了过去，那球劲道十足的落地，撞网弹落在河村脚边，“所以我们只需要练习——”他“啪”的再发了一个球，发出近乎挑衅的低沉的声音，“——就可以了！”
“呵呵……大石，tezuka不能解决的事，就是让大家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不二坐在一边看大家练习，“tezuka……ka……目前心里想的只有全国大赛，为了seigaku称霸全国，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会回来的，是非常顽固的人呢……”
“嗯。”青学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声，练习又开始了，情况比刚才好了一点，但依然不理想。
手冢收起了打给龙崎老师的手机，刚刚站在树后看情况的时候他先冷静的打了电话给龙崎老师说明昨夜未归的情况，随后合起了手机。
他往前迈了一步，笔直往前。
往前了一步以后，树叶的阴影掠过镜片，阳光清晰的映在青草地上，蓝天的颜色在光线之中特别鲜艳。
不二坐在网球场外一张闲置的木椅上，眉眼弯弯的笑颜在这样的背景中特别温润，蓝白相间的青学队服披在肩上，一切都是那么平静清晰。
像他的体温可以感知。
他的呼吸可闻。
那种呼吸……仿佛可以看见……甚至那种呼吸中的温度，完全的……像这个人的本心。
手冢并没有凝视不二，他的视线从不二肩头穿过，直视着网球场。
不二的存在感并不强，但……
那是一种阴云密布暗灰色的温润，当它在那里久了以后，它的温度就慢慢的弥漫，渐渐的靠近他的天空都变得阴云密布，充满烽火。那种天空下没有声音，只有池塘传播着一圈一圈心跳和呼吸的涟漪，景色荒广而苍凉，却刺激着那天空下的生物展翅飞翔——去搏击——去穿越阴云——去追求蔚蓝——去突破这片天——即使头破血流断翅坠落也无所谓——
没有脱缰的野性，怎能穿越这片荒芜……和暗色？
所以带着笑一次一次撞击天空，直至伤重濒死也带笑仰望着那天空啊……
那种带笑仰望的心情甚至是……温柔润泽的，平常的时候并不特别激越，就像现在这样。
只是在看着、在看着……
不二坐在木椅上，身边的颜色突然一蓝，“嗯……呵呵，早上好。”
手冢在他身边站了一下，停顿了一个步伐的时间，继续往前走去，一手推开网球场的铁门，铁门响亮的“伊呀”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啊……手冢……”大石慌乱的声音，“大家都在……认真的练习……”
“部长？”
“部长……”
“部长！”
“嘶……”
手冢双手抱胸，茶色的发丝微张，光洁严肃的面颊在蓝白队服的映衬下分外光耀，“明天就是全国大赛，绕着网球场跑20圈，之后进行三场练习塞，练习的时候要全力以赴、小心谨慎不要受伤！”
“是！”全体队员齐声应喝。
“呃……呵呵……”不二坐在网球场外的椅子上弯了眼线，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
Tezuka在网球场里的背影，真是……seigaku的支柱……卡……
昨天打败了tezuka。
是真的吗？
举起手，认真的看上面的纹理，唇线微微抿起，稍微感觉像……用了别的什么赢了tezuka，因为太任性了。
呵呵……但是不管怎么样，赢了就是赢了。
他看了球场内的手冢一眼，“霍啦”一声穿上队服，背风转过身去，逆风迈步走。
清晨的风吹掠着他褐色的发丝。
冰蓝色的眼瞳。
不管怎么样，tezuka，追上来吧！
不二先走了。
手冢并没有看，他只看着球场内的练习。
明天是全国大赛！
第二天，全国大赛。
第一场比赛。
赢了。
结束。
第三天，第二场比赛。
赢了。
结束。
第四天．
第三场比赛。
青学对冰帝。
早上九点正。
“冰帝——冰帝——冰帝——”
“青学——青学——”
“冰帝——冰帝——冰帝——冰帝——”
“青学——青学……”
“呃～～～哟～～～～冰帝、冰帝、冰帝——”
“唉！冰帝这些家伙，还是这么……”崛尾额头上绑着“青学胜利”的白条，握着拉拉队的彩条看着场内。
“呃呵呵呵……令人怀念的气氛啊。”不二侧了一步站到崛尾身边，抱胸捻着下巴微笑。
“不二……前辈。”崛尾缩了缩脑袋，“早上好。”
“嗯？”不二侧头看他，然后弯眉一笑。
“不二？”菊丸走过来双手插在队服口袋里，“还是只能做观众呢，还是那么让人讨厌的气氛啊～～～慈郎在那边，那边那边——”他突然跳起来指着对场，“诶～～一定对不二不能出场觉得遗憾吧，完全没有睡觉呢……”
“呵呵……”不二站在菊丸身边微笑，手指没有离开下巴，对场慈郎睡眼朦胧的视线转了过来，又转了过去，突然又转了回来，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他报以眉线一弯。
“不二。”大石握着球拍领先走了过来，菊丸走回大石身后，桃城越前海棠都在大石身后。大石拍了拍不二的肩，“不二。”
“嗯？”不二转过身，灿烂的阳光下褐色的头发散发着光泽，光线从他身后而来。
“全国大赛再见了，我们和冰帝。”大石说，“我已经看过名单，手冢和迹部一样还是单打一。”他一只手搭在不二肩上，“我知道为了全国大赛，不二付出过很多努力，做了很多特训，今天不能上场，会很遗憾的吧？有没有什么话对大家说？”大石的声音深情而柔和，菊丸转了半个身过来，看着不二的眼睛。
越前靠在大石身后的树干上喝饮料，似乎没在看他。桃城和海棠都侧了半个身看着他，眼神里奕奕燃着斗志。不二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到远处，有人笔直站在阳光下，握着网球拍面向球场。不二的手搭在大石肩上，两人对面而立，彼此搭着彼此的肩，不二说：“大家，加油啊。”
“ok。”坐在地上的越前低低的说。
“当然！”桃城抗起球拍，阳光下他的眉眼头发都似特别黑而生机勃勃。
“嘶～～～～”海棠退了一步，夹着球拍往球场走去，路上慢慢绑着头巾。
“大家都斗志满满呢。”樱乃小声说。
“当然了——大家有不二前辈的不败的冀望——有不二前辈在，大家是绝对不会输的——”朋香握拳咬牙切齿的说。
“有……有那么夸张吗？”
“呵呵呵……”不二笑了起来，“看来今天会有一场精彩的比赛。”
“啊，那是不用怀疑的。”大石退了几步，“加油就拜托你了。”
不二退了一步站在朋香和樱乃身后，弯眉一笑，“嗨——”
大石带着队员走了回来。
“现在开始冰帝学园和青春学园的比赛，请双方双打二的队员入场……”
“手冢。”
手冢点了点头，发丝微张，他的校服蓝白相称格外鲜艳夺目，如今日的蓝天白云清晰高耸，“大家——全力以赴！”
“哟！”队员各自发出一声喊，举起拳头。
双打二，是大石和菊丸对凤和穴户。
激战两个小时，以凤跌倒扭伤脚踝结束比赛，青学赢。
双打一，桃城和海棠对向日和忍足。
“啪——啪——”
网球在场内充满力量的来回，弹跃着各种线路和角度，双方都汗湿全身。
“可恶！”海棠刚刚打出回旋蛇镖，摔倒在地之后爬起身，恨恨的看着对场。
“啪”的一声，对场有镜片光亮一闪，“哼”的充满磁性的一声鼻音，有人用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镜片。
桃城无暇回答，大叫一声扑向被忍足回击的球，一跃而起，眼里只有那颗疾若流星的网球。
“喂！”海棠还没起身，猛觉乌云压顶。
“咚！”
“碰！”
“嗯……”桃城跌倒在海棠身上，双手伸直，喘着大气死死的看着那缓缓滚出场地的网球。
球……静静的滚到墙角，停下。
桃城和海棠跌在一起看着那静止的球，也许人生只有一次他们如此安静，没有排斥彼此接触，用共同的目光看着那球。
两个人都没有爬起来，汗水顺着发丝和手腕流下，湿了衣服、湿了地面。
对场有人举起手指，指向青学。
“冰帝——冰帝——冰帝——”突然之间排山倒海的呐喊淹没了赛场所有的声音，场地的旗帜飘扬，朋香本想用力呐喊，顿了一下没喊出来，脸色有些白。

不二逆着风转向冰帝赛场，那个人抬起手臂。
排山倒海的呐喊突然静止。
手冢也看向对场。
那个人是忍足。
迹部坐在赛区，他身边站着慈郎。
看见青学众人望来，他眼睑微沉，眼眸微微一转避开了青学众人的目光，嘴角牵出一个华丽的冷笑，站了起来双手抱胸。桦地立刻帮他披上队服外套，迹部眼睛微闭之后自下往上挑衅明亮的睁开，直视手冢。
风吹着他的头发和披着的外套。
手冢同样直视着他。
“冰帝忍足向日，6－4。”
“哦～～冰帝、冰帝、冰帝……”赛场再次沸腾。
不二的发丝一样在风中微扬。
那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现在进行第三单打的比赛，青春学园越前龙马，冰帝学园芥川慈郎。”
越前拉着帽子走入场地，慈郎站在网前，目光望着不二。
不二再次报以弯眉微笑。
手冢回过头来，目光笔直的看着场内。
越前低头转球拍，“霍”的球拍在日光下旋转，网线闪烁着光辉，“啪”的一声跌下。慈郎低头去看，抓了抓头发。
“慈郎！”迹部叫了一声。
“啊……”慈郎弯腰拾起网球，裁判等他站到发球位置：“一局定胜负，冰帝慈郎发球！”
“啪”的一声第一球击了过来。
“嗯……”菊丸凑过大石身边，“慈郎这家伙又在睡觉。”
“我想是因为不二不能出场，给他造成了一些心理影响。”大石思考着，“不过他的对手是越前，应该……”
“嗯！兴奋起来了。”菊丸打断他的话，全神贯注看着赛场。
在被越前击回两个发球以后，慈郎的眼神明亮了，跑动的动作和刚才判若两人。
“啪——啪——”
“慈郎这家伙，还是完全没有达到兴奋点。”冰帝赛区里，刚刚下场的忍足一边擦汗一边戴眼睛，“听说青学不二退出全国大赛，好像很受影响。”
“sa……”迹部看着越前的跑动，“嘿，不是不二周助哪……”
“那家伙，也许需要另一场完败。”忍足戴上了眼睛，“迹部，我们今天的表演如何？”
迹部微闭上眼睛，“ma……”
越前作为单打三，那是青学想要必胜这一场比赛吧？双打赢一场，单打赢两场，青学就能赢下这场比赛，以保险起见，越前放在单打三自然比放在单打二更容易取得胜利。
这是有些人这么想。
手冢和迹部都没这么想过。
和迹部对决，青学每个人都有这种想法。
没有人不希望有和冰帝迹部正式比赛的机会。
今天越前在打单打三，完全没有怨言，全心全力。
迹部和手冢部长的比赛，没有别人可以插入。
那空气里没有他。
迹部要打败状态良好的手冢。
手冢要为青学取得胜利。
今天的东京体育馆，日光将留下证明！
“啪——啪——啪——”
“小鬼头很强。”菊丸抬起手臂枕着头说。
“其实越前打单打三，是他自己的选择。”大石说。
“诶？”菊丸和桃城同时叫了起来，“什么？”
大石看着赛场，“不知道。”
“呵呵……”不二看着比赛，“今天……或者让他没有办法打出一场精彩的比赛吧。”
“哈？”菊丸和桃城目瞪口呆。
不二微微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眼瞳望着不是比赛。
在看今天的日光和空气。
今天的空气不属于越前。
Tezuka和迹部的比赛，即使越前不能在意，但是他终究还是在意的吧？不二望着越前的背影，他正在全心全力的击球。
但是他今天的击球……没有光。
越前渴望一场最强的比赛。
他已经成长到，在每一场比赛中都渴望最强对手的那一步！
那就像小豹的成长，是无法控制的现实。
没有最强的对手，越前就失去了光。
他压抑自己，就会在刚刚爆发光芒的时候黯淡。
Tazuka……
你，是怎么想的？
不二的目光望着今日的空气和日光。
你、会让给他吗？
手冢的视线笔直的望着越前的比赛。
一球、两球、得分、一球、两球、再得分……击球的声音单调而无味。
越前龙马，一个即将成为青学支柱的男人。
但是——
只有平常心才能打出精彩的比赛。
越前，你还是个孩子。
“交换场地！”
越前扛着球拍慢慢的从教练椅前走过，手冢突然低沉而威严的叫了一声，“越前！”
越前停住，低低的问：“什么事？”
“全力以赴！”
“是——”越前低低的应，无精打采的走过去。
手冢笔直的看着越前的脚步，身边有人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
那脚步声，很轻、很软、很随意。
“嗒、嗒”两声，他就站在身边了。
“不二前辈，”身后崛尾小小声的问了一声，“今天越前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为什么？”
“嗯？”他弯眉微笑，“有吗？”
“呃……那个……”
“比赛结束，青学越前龙马，7－5。”
越前的比赛结束了，冰帝那边“冰帝、冰帝”的呐喊依然热情不退。
手冢什么也没说，笔直的站着，蓝白的队服依然整齐如今日的蓝天白云。
呐，tezuka……你、会让给他吗？
不二站在手冢身边微笑。
“现在开始，青春学园对冰帝学园第二单打的比赛……”广播里柔和的女音继续说。
隆和桦地上场了。
热力四射的力量网球，比上一次更加激烈，每一次网球击中围网的声音都让人心神震撼。
十五分钟……
隆对桦地0－1。
三十五分钟……
1－1。
五十分钟小时……
1－2。
一个半小时……
2－5。
不二看着汗流满身，双手磨出血迹的隆。
“啊啊啊啊————”隆发出惊人的吼声，双手波动球击出，“啪啦”一声桦地球拍飞跌出去老远。
“青学河村，3－5。”
隆！不二的手微微握拳，如果还可以上场的话，我绝、对、会替你赢下这一场！
“隆……”大石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场内。
菊丸紧紧咬着牙。
桃城喃喃自语，海棠沉默不答。
隆，弃权吧。
这一句话谁也说不出口。
“隆！”龙崎老师叫了起来，“你这个孩子！裁判——”
“啊啊啊——”隆充耳不闻，“啪啦”桦地球拍跌落的声音再次响起。
“啪——啪——啪——”
“burning——”
“啊啊啊——”
时间已经是正午了。
比赛的时间太长，那两个人是饿着肚子在比拼力量网球。
却比平时都要精力旺盛！
比平时吼得更响流更多的汗和血！
比平时击打出更大的力量和凝聚更专注的精神！
“看我的——burning——”
“啊——啊——”桦地同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
球拍挥动，网球撞击网线的声音像撕裂了谁的肌肤，听者忍不住惊心变色，几百上千人的体育馆刹那鸦雀无声。
“青学河村，4－5。”
隆……够了……
不二目不转睛的看着隆手掌中的血，手腕爆起的青筋，seigaku……对于不二来说是什么呢？seigaku对于tezuka来说是责任，但让他站在里面的，是seigaku惯常存在的……拼尽全力的……忘我。
越前会、乾会、菊丸会、隆也会……
可以为了很多理由，非赢不可的理由，拥有强烈的信念，让激情燃烧到顶点——最终超越所有只留下那……非赢不可的理由。
隆！
不二睁开眼睛，那眼神是冰蓝而近乎没有感情的，莹莹泛着异样晶莹的颜色。
隆！绝对全力以赴！
“青学河村，5－5。”
“啊啊啊啊——”
比赛还在继续。
突然之间，冰帝的声援像惊醒了一样，敲着饮料瓶子开始呐喊，“冰帝——桦地——冰帝——桦地——”
呐喊声像把人淹没卷入海底的沉重潮水，一潮又一潮，浊重如磐石，抑郁在心头。
“隆前辈……”桃城失神的自语，“已经……够了吧……”
“momo！”大石拉住桃城，“这是隆的比赛，让他自己……结束它，无论胜负，他都绝对不会后悔。”
这是隆的比赛！
不二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摇晃，这是隆的比赛！
Tezuka！这是隆的比赛！
Tezuka……这是隆的比赛……
不是我的。
呐，Tezuka，我从来都没有和你争过最强的对手。不二看着白热化的比赛笑颜温润，是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对手。
如果我曾经和你争过的话，你会让给我吗？
“fuji。”
“嗯？”不二弯眉微笑。
手冢弯腰从自己的网球背包里拿出两只球拍。
他伸直手臂笔直把其中一只的拍柄递到不二面前。
不二看着他。
手冢的声音依然低沉而充满威严，稳定得仿佛在这赛场上并不曾发生什么，“跟我来。”
不二眼线微弯，“热身？”
手冢的倒握球拍的手臂比声音更稳定，“当然。”
“嗒”的一声轻响，不二接过球拍。
那一瞬，他们凝视彼此，稳若夕阳。

22迹部景吾
换发球。
“嘿！”迹部手指插入发里，稍微往外撩了一下，举球挥拍，大叫一声“哈——”
那球自球网上一掠而过，如七月流火。
手冢的球拍追上网球，沉下手臂回击。
“擦”的一声，网球自手冢身前跌落。
咚的一声。
右旋。
“15－0。”
简单右旋。
强烈右旋。
手冢的眼神炯然发亮，对场迹部“哈——”的一声再发一球。
球依然如闪电似流星，在迹部景吾强大的背景中直击手冢双眼之间！
那并不是恶念。
是迹部那华丽如皇室瓷器的手指，直指手冢双眼之间！
还是右旋！
手冢右脚往前踏出一步，挥拍——
球。
黄色网球。（――写这两句偶都会汗颜……）
球一格一格的飞近，每个人仿佛都看得很清楚，迹部以最普通的姿势打出最强烈的右旋，手冢球拍闪过三四个影子迎上。大家几乎都听到右旋在拍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球在网线上强烈旋转，逆着手冢挥拍的方向，仿佛立刻就会跌落下来。
迹部的力量。
与手冢的力量。
在这强烈旋转的球上对峙！
“手冢……”
手冢脸上的表情没变，他的球拍其实在空中没有停顿过，“啪”的一声，那球笔直掠过球网，直击迹部身后底线。
这一球上迹部的力量对他来说似乎毫无影响。
“啪”的一声迹部挥拍。
球比人视线的集中力还快，震上手冢背后的围网，铮然落地。
他仿佛早已在等候手冢漂亮的回击。
“冰帝、冰帝、冰帝……”冰帝的声援轰然响起，迹部的手指缓缓抬起，“啪”的一声对天打了一个弹指。
天蓝——
云白——
树绿——
风吹过场，弹指的瞬间只听到双方旗帜飘扬，猎猎作响。
迹部平举球拍对着手冢。
“今天的比赛，是我的啊！”
不二右手插在衣兜里，闻言眼线一弯。
手冢没有回答，清晰的双眼炯炯直视迹部的眼睛。
这两个人的眼睛是如此不同。
以至于所凝视的方向都无法交汇。
但即使方向截然相反，他们追逐的极限却是一模一样的。
变强。
变为最强。
然后领导身后的人群，走向最强的终点！
让身后的每个人都发光！
就是因为如此——这一对无法交汇的眼神，隔着球网坚若铸铁的相遇——撞击——胶结——
那是手冢的视线射入迹部的眼中！
它遭遇狼群、遭遇烈火、遭遇比王者更高贵傲慢的绝死之刀而毫不退缩——
妖——刀——村——正！
迹部景吾之眼！
“哈——”球场内疾风掠过，有人的呐喊声力若千钧，如鲜花怒放而能见了赤裸裸的执念——
今天的比赛，是我的啊！
妖刀村正之刃，迹部景吾之眼。
于天下日中，艳艳生光！
“1－1，冰帝迹部。”
迹部。
手冢扬臂“啪”的发出一球，眼睛坚定不移的看着迹部的脚步。
对手的脚步、展臂、挥拍、击球——
自信力。
煽动力。
实力！
迹部景吾，你的确与别人不同……
不二抱臂站在场边微笑。
“不二……”大石喃喃的说，“今天应该是一场苦战……”
“嗯？”不二眼线一弯，笑意盎然。
冰帝校队或坐或站，同样关心战局。
迹部……
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苦战。
今天的比赛比那天更冷静。
更波谲云诡。
更充满可能。
忍足靠着围网看比赛，优雅的抬了一下眼睛。
迹部，你能要求自己到什么地步，能超越自己到什么位置，今天在这里，就不需要隐藏了。
你的舞蹈……
毕竟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下，才能真正开始么？
“啪——啪——啪——”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
场内的气氛很奇异。
手冢的场地树木不动，一切平静、颜色鲜艳、明亮。
清澈、冷静、草木不惊
一球一球沉稳的打着。
迹部的场地如烈火阴云，有一种辉煌、有一种恢弘、有一种森然盛势——缓缓展翼了……
朱雀——
浴火而生之朱雀。
妖刀村正之眼。
有那种不可阻挡的风云和涌动，在迹部景吾那身灰白相间的队服上，从风掠过他的衣袖所带起的震动上，渐渐席卷了整个球场。
要发生什么了？
心、在颤抖。
不是因为期待，而是因为极度的焦虑——
战至如今，为何刀血未鸣？为什么、这两个人的真正灵魂及以其灵魂相交换的网球，还没有轰然相触、还没有撞击还没有剥离层面而暴露出属于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的真实？
这是一场——不可倾诉之战！
迹部景吾已经展翼。
而手冢国光、你的触动，在哪里？

嗯……然后又没有然后了……不过这篇藤大有写了个关于后面到结局的大纲。
at之战迹部获胜，青学全国战败，败于不二手中（：P，显然有人要唾弃那个懒惰的作者，笑眯眯）
发生点点情绪纠纷之后三年纪毕业，oktf升入高中，继续打球
杂以加入高中网球部，参加高中联赛等毫无新意的故事
河村恋爱，菊丸恋爱，大石灰暗，菊丸失恋，ok复活～～
tf继续打球
不二康复
升入大学
ok一个学校，tf分开～～两个学校
每个假期相约练习，赛场相见
黄金组合依旧
tf错过数次，再战一场，部长胜出～～
发生无数无聊的事
大家毕业工作～～
经过拼搏啥米国际网球比赛，拼尽全力取得一定成绩后（不是第一^_^），部长回校（青学^_^）任教，不二也回校任教^_^
部长教数学……
不二教生物……
（跑腿的鄙意：多么无聊的设定……无限唾弃）
ok各在公司上班
大家依然住在彼此家里
某日部长搬到不二家隔壁，因为家里多住了远道而来的亲戚路人甲
菊丸已长期习惯住在大石家客房……
如此，日子继续，同看夕阳^_^，战友，伴侣，而非情侣，直到老死
完了。
这就叫做那么遥远以后……
-以上-

小野梨（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