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裸衣一战
“这么说,马超终于忍不住了?”
曹军阵营中,曹操披上盔甲,从帐中走出。接近深秋的天气已略显萧瑟,伴随着寂寥的日光,整个军营都有些肃杀之感。
“没错。看来马超果然不如咱们想得那般有勇无谋。”曹操身边的贾诩答道。
“有勇无谋?”曹操忽然冷笑一声,“能被叫做‘战神’的人,有几个是有勇无谋之辈?”
“主公说的是,只不过这个锦马超比起那个桃园画家和人中吕布,可就显得太沉不住气了。”
“毕竟还是没经历过多少场面,经验上的差距,可是致命的啊。”
二人说着,已经穿过整齐训练的队伍,来到了军营门口。曹操招手,一个小卒牵来一匹骏马。
“真的不用我跟着?”贾诩看着曹操翻身上马,问道。
“我们在迷惑那些所谓的关中十部,而他也利用他们来迷惑我们。我们都知道对方的下一步,只不过这最关键的一步,他走错了。”曹操端坐马上,阳光刺眼,不远处脚步声渐进,一身笨重的盔甲在秋风中坚如泰山。
“贾诩啊,看来你这一次,又要赢下一个战神了。”
曹操策马出营,身旁跟上的许褚,恍若天将。
“看啊,曹操真的就带了一个人来了。”关中军军营中,程银,马玩,梁秋等几位主要将领全部聚在营门口,远远观望着远处的阵势。
偌大的战场上,仅仅有孤零零的四人三骑。
韩遂首先策马向前挪动了几步,然后停下来朝着曹操拱手道,“曹公,好久不见。”
曹操一反常态的也还以拱手礼,脸上的笑容也看不出一丝做作,“韩将军,记得年少时一别,已是好多年了。”
“是啊,当年我父亲与您一同举为孝廉,想想似乎还是昨日的事情。”韩遂也是微笑说道,一番对话仿佛将原本有些杀气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哈哈,人老了就总爱想想过去。”曹操也是大声笑道,但随即目光便离开了韩遂,望向在他身后死死盯着自己的马超。
“黄河岸边那夜天色太暗,再加上曹某头疾发作,没有好好看清小战神。今日一见,果然有当日吕奉先的些许风采。”
马超闻言冷哼一声,眼神忽的锐利,抬手摘下挂在马鞍旁的一杆铁枪,猛地朝曹操掷了出去。铁枪裹挟着烈风,从韩遂脖子旁边划过去,直直的刺向曹操的脸上。
“铛——”
一声刺耳的金属割裂般的声音划破空气,铁枪锋利的枪尖停在曹操脸前,但曹操却面不改色,就连嘴角扬起的笑容都没有变化。
“休,伤我主公!”
这杆铁枪忽的在曹操面前猛地抡起,在许褚手中划了半圈之后又以更快的速度飞向马超,这一次韩遂吓得已经从马上一跃而起跳了下去,而马超眼中精光乍现,大喝一声,双手在面前一拍,将这杆铁枪稳稳的夹在手中。
“许褚,死了爹的虎痴,那晚没有好好会会你,这一次你休想逃走!”
“主公,”许褚从地上拔起刚刚插进去的巨斧,走向策马冲过来已经拔出双枪的马超,“褚,去去就回。”
荆州 江陵
刘备府并不是很大,但就是这不太大的地方却为两个奇人特意留下了一个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院落。
卧龙凤雏,如今终于得以同居一个屋檐之下。
燎原火依旧没有脚步声的快步穿过这个宽敞的院落,然后停在中间的那间外观简朴的小屋前。
推门而入,诸葛孔明一人闭目而坐,仿佛已经沉沉睡去。
“先生,你找我。”赵云轻声招呼,然后转身关门。
“嗯。我记得,你和曹操手下很多大将都交过手,对吧。”在赵云坐下来之后,孔明才睁眼张口问道。
“在长坂的确和大多数曹将都交过手了。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时候不是应该先想想入蜀方面的事么?”
“入蜀的事情,有老六去想就足够了。”孔明微微摇起羽扇,轻笑道,“亮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曹操。”
“听上去,怎么和那个家伙一样……”赵云嘟囔了一句,但看到孔明突然亮起来的眼神,马上闭嘴。
孔明似乎也是想到了那人,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回神。
“那你说,曹操帐下的几人中,谁最不好对付?”
听到这个问题,赵云也不自觉的变了脸色,严肃起来。
思索了一会儿,他才沉声答道。
“典恶来死了之后,就只有那个和我有深仇大恨的虎痴了。”
枪斧相撞,二人相错,马超猛地拧过上半身,右手枪高高抡起,砸在许褚的后背甲胄上。而许褚双眼圆瞪,大吼一声,向前猛地稳住身形,回首也是一斧下劈。
马超身势未稳,急忙双腿一震,身子弯下去,双手高高抬起,一声巨响,才勉强磕开这一记势大力沉的猛劈。
“妈的!”巨斧虽然被磕开,但依旧重重的削过马超的肩膀,硬生生将盔甲削去一角。
马超起身后退几步,手中的双枪已经被磕出多出凹痕,握枪的双手也颤抖不停。
另一边的许褚身上的伤则更多,很明显就是搏命的打法,血迹斑斑。
“换枪!”马超突然大喝一声,随即从关中军营中忽的冲出一骑小将,与马超几分相似的面容,战马两侧也各挂一杆铁枪。
“哈哈,大哥,接枪!”马岱跑到近处,高声笑道,抬手抽出双枪朝马超掷出。
马超回神在半空中接住双枪,在手中抡了一个枪花。
“主公,褚,好热。”另一边的许褚则没什么动作,只是微微侧头对策马走近的曹操说道。
“那就把这身盔甲卸了吧。”
“是,主公。”
说话间,巨斧插在脚边,许褚双手拽住盔甲,猛地一声怒吼,两手一拉,竟然将整个铁甲硬生生的从身上扒了下来。
“妈的,这还是人么。”对面的韩遂看到这情形,不禁瞪眼惊讶。
“来战!”许褚赤裸上身,身上无数伤疤如同虎纹,单手拔出巨斧,大喝一声朝着马超的方向奔了过去。
“好一个虎痴!”马超嘴角也扬起,冲起来高高跃起,如同天兵降世。
“战神,也,不过如此!”
许褚双手握斧,一记力劈,伴随着一阵无比刺耳的撞击声,双枪脱手而飞,血花四溅。
马超滑出去很远后,半跪于地,仰起头看向许褚。
逆着光的巨大身影,犹如巨灵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