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卡妙回到庄园,童虎还没有回来。
过了一会儿,童虎才跌跌撞撞地回来。
“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些年。”卡妙问。
“够了,卡妙别说了,快给我药。”童虎说。
卡妙将药递给童虎,喂他吞下,童虎渐渐平静。
昨天,是雅伯菲卡的忌日,和米诺斯一同葬在这个他们初次见面的城市。
一个美艳优雅,一个桀骜不训。
简单的一次冲突,然后是锲而不舍的追求,最后,产生不可原谅的感情,相爱。
然后背弃家族,却被暗杀在这里,作为家族的耻辱。
也是那一年,童虎和史昂相爱。
他们死后,童虎偷偷的将他们葬在一起,每年的这一天,童虎都会在墓前呆一整夜天,在小镇住三天,包括这个庄园,也是童虎的暂居所。
这些年,童虎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可还是每年都会来。
墓中人的种种过去,一如他和史昂。
可是,今年,他来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小小的坟墓,被人蓄意变成废墟。
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一寸土地,可以容下两个人不容天理的真爱。
也许他和史昂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既然如此,他愿意史昂活下来,那个最先舍弃而今又回来的人活下去,也给自己一解脱。
童虎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
卡妙不在,大概是去酒窖了吧。
这个孩子,连算计别人之前也不会遮掩一下,和小时候一样,犯错之后总会喝酒。
这是下一代的事,我们插不了手,便任它发展吧。
只是卡妙,有些事,不要过头。
就像我和他,也许很难挽回。
童虎拿出一个古老的盒子,放在桌前,在纸上写下几个单词,笑笑,又平静。
将纸放在盒子上,与盒子贴合紧密。原先的单词在夕阳的光辉下渐渐隐匿,似乎,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盒子。
在盒子旁边留了字条。
然后,将一盒安眠药吞食。
苦涩渐渐淹没他的口腔,黑暗渐渐侵袭他的世界。
窗外,最后一点夕阳也沉下去。
卡妙回来的时候有些醉,却在看到童虎的那一刻清醒。
那一刻,童虎像孩子一样,爬在书桌上,但安静面容的没有血色。
如果不是看到字条,他几乎要以为童虎只是睡着了。
那个当年外交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那个第一次用手抚摸自己额头给予自己鼓励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那个意气风发的老师,就这么死了。
卡妙拿起纸条,将字迹摩挲,再一次读它的内容。
“卡妙,将我火化,骨灰装在这个盒子里,给史昂。”
他突然纂紧纸条,似乎将它揉烂,童虎就能活过来一样。
最后,手上是一团碎纸片,随风散去。
他开口,有些哽咽艰难的说出老师这两个字。
泪水,突然决堤。
“我是不是错了呢?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卡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