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屋外仍然纷乱嘈杂,相形之下,此时的议事厅里静得有些诡异。
左条健在附在一个亲信耳边吩咐了什么,然后亲信便立刻跑出了议事厅,而后他也一直没有对工藤新一行跪拜之礼,极为无礼地直视着工藤新一,像是要辨别真伪般的细致。
他虽已经不在幕府任职,但是此前在将军继任仪式上曾见过工藤新一一次。眼前之人与印象中的工藤新一别无二致,但是他来到中奥之前并未收到任何将军已经回来的消息,故此判断这个人仍是黑羽快斗假冒的,也是再自然不过了。
不过工藤新一并未在意,他自疾奔至议事厅,入目便见到毛利兰身处险境,心下之急迫,即便到此刻局势已然受控,却还是难以平息。
他的眼睛只是盯着毛利兰,像是要补回这三个月来的分离,视线胶着,一刻也无法移开。
但是眼下还不是倾诉思念的时候,他勉力收住心神,投给服部平次一个暗示的眼神,让他继续全神戒备地注意保护毛利兰。
被委派了不知什么任务的亲信很快就返回了议事厅,将打探来的消息再次传递给左条健。左条健闻言眉目马上便舒展开来,更是有意地挺直了腰板。
跪在左条健身后的一人惊恐地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摆:“大人!”
不管之前情况如何,可是现在将军已经出现,若还是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那么左条家族这不敬之罪可就要祸延全家了。
可是左条健却极不耐烦地甩开了他,随即整理好衣服朝工藤新一道:“将军大人?哼,若非有前车之鉴,恐怕老夫也要被骗了。”
刚才打探归来的亲信向他证实,前往京都的队伍根本就还没有抵达江户,眼前这个将军显而易见是个冒牌货。
此言一出,跪伏在地上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左条健的言中之意,是指这个将军大人又是黑羽快斗假扮的。当中有在中奥为官的家臣斗着胆子抬眼看向工藤新一,可是一等接触到他带着怒意的眼睛,便又吓得马上低下了头。
旁人假扮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吗?竟然就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左条健以为自己的话多少可以起到些震慑的作用,可是没想到眼前之人不仅没有退却,反而用更为凌厉的目光回视,让他原本坚定不移的心竟然有些许动摇。
他狐疑地看向工藤新一,想着如果是假冒之人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里露出破绽,可是对方神情毫不躲闪,他又低头看向刚才拉扯他衣摆的后辈,以眼神相询,可是得到的却是无法确认的摇头。
“左条健大人虽是幕府的老臣子,劳苦功高,不过面见将军却不行礼,不知是何故?难不成是没把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将军放在眼里?”
“老夫对幕府,对将军大人都是十二万分的忠心,天地可证。”他心里已认定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工藤新一,所以就连称呼也略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夫今日才唐突地来到中奥,为的就是将在将军大人身边为祸的奸人一个一个铲除。”
“奸人?”工藤新一行至议事厅中间,原本跪在此处的武士们纷纷挪到了两旁。他们听到左条健的话,虽然也对这个将军心有疑问,可是他们也都清楚,在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他们绝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工藤新一眼见受伤的武士虽然血流不止却还是忍痛行跪拜之礼,便指着旁边一人道:”你,扶他下去包扎伤口。“
受伤武士抬眼看了看工藤新一,又看了看左条健,举棋不定。可是刚才的挪动加剧了他身上的痛意,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他身旁关系很好的武士见状,便也顾不得左条健的目光,让人帮忙将人背在了背上,起身行了出去。
左条健对自己手下武士的举动大感光火,但也只能先强行压下怒火:“正是。将军大人甫登高位,经验尚浅,容易被奸人蒙蔽,老夫身为幕府的老臣,虽身居府中甚少出门,可是若要老夫对朝中奸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绝非一个忠心的家臣所该做的事。“
“左条大人指的奸人,莫不就是你让武士团团围住的本将军的心腹服部平次,“工藤新一看向他们,”还有正室夫人毛利兰吧?“
左条健冷哼一声,心里对这个明明是在假冒将军,却自称将军自称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少年嗤笑了几下。
“服部大人虽不在此列,但是他试图包庇及为其开脱,其行为形同同伙。“
“左条大人此刻以质疑的眼神看着本将军,难道要将刚才以羽箭刺伤左条大人手下武士的本将军也列为奸人吗!“工藤新一的质问让跪着的众人都胆寒不已。
”将军大人是这天下之主,是万民的寄望之所在,身份何等的尊贵!“左条健没有被他的质问吓倒,反而愈发生气起来,”岂是宵小之辈可以肆意假扮愚弄世人的!“
毛利兰闻言一惊,只道黑羽快斗的乔装已经被识破,担忧不已,却见他面上未显露丝毫惊慌之色,心中兀自奇怪。
她轻声问服部平次道:“这样没问题吗?”还生怕被周围的武士听到,极力地压低声音。
服部平次的答话却语焉不详:“大概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站在他身后的毛利兰愣了一下,她却没能看见服部平次眼中带着的细微笑意。
这时,工藤新一仿佛感应到她心中忧虑,转头朝她看去,看到她担心的神情,便对她微微点头。
只这一个动作,毛利兰却轻易地被安抚。从他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安心之感,让她心念一动。
“左条大人的意思,是在质疑本将军的身份?”工藤新一反而收起了先前的怒气,渐渐转为平静。
“因为任凭世人如何猜想,也决不会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假冒将军大人之容貌,行一己之私欲!”左条健见对方气势减弱,不由更加确信心中猜想,“将军大人一行前去京都,时至今日还不满三个月,倘若面前的这位阁下真是将军大人,那老夫倒想请教,是何缘故提前归来?再者,与将军大人同行的队伍又为何并未抵达?难道说,那么多随行用以保护将军大人的武士们,都能容许让将军大人冒着危险一人只身上路?”
工藤新一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像是极有耐心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左条健将他的沉默理解为默认,心中愈发得意起来,又道:“闻说之前幕府接纳了一位从京都来的家臣,名唤黑羽快斗,初入幕府便已得将军大人赏识。此人平日行事已经颇为不守规矩,时常惹人非议,但要说最让人议论不休的,却是此人的外貌。”
“哦?他的外貌如何惹人议论了?”工藤新一明知故问。
“不是一直有人说他与将军大人有些相像吗?老夫听下头的小辈们提起,这个黑羽家的少年是个言语轻佻的小白脸。这样的人,如果包藏祸心,趁这段时间假扮将军大人,也是可能的吧?”左条健轻笑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言语中似乎有对将军不敬之意,便又马上补充道:“不过老夫以为,这黑羽快斗到底是京都出身的人,骨子里就没有我们武士家的威武之气,即便是要假扮将军大人,也是失了气概,教人一眼就能看穿了。”说这话时,他一直盯着工藤新一看。
“这么说来,倘若将军大人在左条大人面前,左条大人一眼便可分辨是真是假?”服部平次这时候插嘴问道,与工藤新一对视一眼,颇觉好笑。
“这是自然。”左条健看到服部平次戏谑的态度,更感生气,却又觉服部平次根本不明真相,便将怒火都对准了工藤新一,没想到被工藤新一抢白。
“左条大人,有一点看来是误会了,这黑羽快斗虽说是言语轻佻的小白脸,可却是土生土长的关东人,骨子里流的也是我们武士的血。”工藤新一回想着黑羽快斗平常的言行举止,心里倒是对左条健给的这个评价颇为赞同。
如此一来,左条健的面子更是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做给谁看!黑羽快斗,你私下里与大奥御台所大人勾结一气,假冒将军大人意图不轨,这铁一般的事实不容抵赖!在左条真弓面前你或许还能蒙混过关,可是,在老夫面前,定要撕碎你的伪装!”说罢,上前便伸手去抓他。
工藤新一敏捷地往旁边一避,让他的动作扑了个空。
“左条大人之言实在惹人发笑。家臣假冒将军这样异想天开的事,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又有谁敢做呢?”工藤新一不慌不忙,像是故意想要挑起左条健的怒火一般。他越是表现得怒火中烧,他便越是轻描淡写。
“冤枉我的臣下,我的夫人,现在竟然还质疑起本将军来了。”工藤新一眼眸微眯,显露出凌厉之色,“本将军念在你是幕府忠臣,且年事已高,说了些糊涂话,倘若就此打住,权当作没有听过就是。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以下犯上,那么以左条大人今日之所言所行,本将军定然不会轻饶!”
工藤新一这话一出,威严肃穆的模样,饶是左条健这样的底气十足,都不免有些打起退堂鼓了。若这人真是黑羽快斗假扮,那也实在胆子太大了,对着他这种重臣都敢口出狂言,恫吓威胁。
但几乎是同时,他就感到自己的威严正被严重挑衅。即便当初工藤优作还在位时,都尚且对他礼让三分,眼前这个冒牌将军竟然敢对他大呼小叫,甚至出言威吓!倘若今日不能将他依法查办的话,那么自己还有左条家族,都会在江户沦为笑柄。
思及此,左条健怒道:“立刻把这个冒牌将军拿下!”
然而,想象中一呼百应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工藤新一刚才的一番话显然成功地让他们放弃了最后一丝勇气。
他们都抱着相同的疑问:倘若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幕府将军呢?
对幕府将军挥刀,形同对自己的武士信仰挥刀。他们虽然是左条家的武士,可是投奔左条家族也不过是为了更快捷地走上为幕府效忠的道路。如今的局势确实让人迷惑,相比起盲目地听信一方之言,倒不如两不相帮来得稳妥。
屋外仍然纷乱嘈杂,相形之下,此时的议事厅里静得有些诡异。
左条健在附在一个亲信耳边吩咐了什么,然后亲信便立刻跑出了议事厅,而后他也一直没有对工藤新一行跪拜之礼,极为无礼地直视着工藤新一,像是要辨别真伪般的细致。
他虽已经不在幕府任职,但是此前在将军继任仪式上曾见过工藤新一一次。眼前之人与印象中的工藤新一别无二致,但是他来到中奥之前并未收到任何将军已经回来的消息,故此判断这个人仍是黑羽快斗假冒的,也是再自然不过了。
不过工藤新一并未在意,他自疾奔至议事厅,入目便见到毛利兰身处险境,心下之急迫,即便到此刻局势已然受控,却还是难以平息。
他的眼睛只是盯着毛利兰,像是要补回这三个月来的分离,视线胶着,一刻也无法移开。
但是眼下还不是倾诉思念的时候,他勉力收住心神,投给服部平次一个暗示的眼神,让他继续全神戒备地注意保护毛利兰。
被委派了不知什么任务的亲信很快就返回了议事厅,将打探来的消息再次传递给左条健。左条健闻言眉目马上便舒展开来,更是有意地挺直了腰板。
跪在左条健身后的一人惊恐地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摆:“大人!”
不管之前情况如何,可是现在将军已经出现,若还是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那么左条家族这不敬之罪可就要祸延全家了。
可是左条健却极不耐烦地甩开了他,随即整理好衣服朝工藤新一道:“将军大人?哼,若非有前车之鉴,恐怕老夫也要被骗了。”
刚才打探归来的亲信向他证实,前往京都的队伍根本就还没有抵达江户,眼前这个将军显而易见是个冒牌货。
此言一出,跪伏在地上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左条健的言中之意,是指这个将军大人又是黑羽快斗假扮的。当中有在中奥为官的家臣斗着胆子抬眼看向工藤新一,可是一等接触到他带着怒意的眼睛,便又吓得马上低下了头。
旁人假扮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吗?竟然就连眼神都一模一样?
左条健以为自己的话多少可以起到些震慑的作用,可是没想到眼前之人不仅没有退却,反而用更为凌厉的目光回视,让他原本坚定不移的心竟然有些许动摇。
他狐疑地看向工藤新一,想着如果是假冒之人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里露出破绽,可是对方神情毫不躲闪,他又低头看向刚才拉扯他衣摆的后辈,以眼神相询,可是得到的却是无法确认的摇头。
“左条健大人虽是幕府的老臣子,劳苦功高,不过面见将军却不行礼,不知是何故?难不成是没把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将军放在眼里?”
“老夫对幕府,对将军大人都是十二万分的忠心,天地可证。”他心里已认定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工藤新一,所以就连称呼也略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夫今日才唐突地来到中奥,为的就是将在将军大人身边为祸的奸人一个一个铲除。”
“奸人?”工藤新一行至议事厅中间,原本跪在此处的武士们纷纷挪到了两旁。他们听到左条健的话,虽然也对这个将军心有疑问,可是他们也都清楚,在眼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他们绝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工藤新一眼见受伤的武士虽然血流不止却还是忍痛行跪拜之礼,便指着旁边一人道:”你,扶他下去包扎伤口。“
受伤武士抬眼看了看工藤新一,又看了看左条健,举棋不定。可是刚才的挪动加剧了他身上的痛意,他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他身旁关系很好的武士见状,便也顾不得左条健的目光,让人帮忙将人背在了背上,起身行了出去。
左条健对自己手下武士的举动大感光火,但也只能先强行压下怒火:“正是。将军大人甫登高位,经验尚浅,容易被奸人蒙蔽,老夫身为幕府的老臣,虽身居府中甚少出门,可是若要老夫对朝中奸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绝非一个忠心的家臣所该做的事。“
“左条大人指的奸人,莫不就是你让武士团团围住的本将军的心腹服部平次,“工藤新一看向他们,”还有正室夫人毛利兰吧?“
左条健冷哼一声,心里对这个明明是在假冒将军,却自称将军自称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少年嗤笑了几下。
“服部大人虽不在此列,但是他试图包庇及为其开脱,其行为形同同伙。“
“左条大人此刻以质疑的眼神看着本将军,难道要将刚才以羽箭刺伤左条大人手下武士的本将军也列为奸人吗!“工藤新一的质问让跪着的众人都胆寒不已。
”将军大人是这天下之主,是万民的寄望之所在,身份何等的尊贵!“左条健没有被他的质问吓倒,反而愈发生气起来,”岂是宵小之辈可以肆意假扮愚弄世人的!“
毛利兰闻言一惊,只道黑羽快斗的乔装已经被识破,担忧不已,却见他面上未显露丝毫惊慌之色,心中兀自奇怪。
她轻声问服部平次道:“这样没问题吗?”还生怕被周围的武士听到,极力地压低声音。
服部平次的答话却语焉不详:“大概吧。”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站在他身后的毛利兰愣了一下,她却没能看见服部平次眼中带着的细微笑意。
这时,工藤新一仿佛感应到她心中忧虑,转头朝她看去,看到她担心的神情,便对她微微点头。
只这一个动作,毛利兰却轻易地被安抚。从他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安心之感,让她心念一动。
“左条大人的意思,是在质疑本将军的身份?”工藤新一反而收起了先前的怒气,渐渐转为平静。
“因为任凭世人如何猜想,也决不会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假冒将军大人之容貌,行一己之私欲!”左条健见对方气势减弱,不由更加确信心中猜想,“将军大人一行前去京都,时至今日还不满三个月,倘若面前的这位阁下真是将军大人,那老夫倒想请教,是何缘故提前归来?再者,与将军大人同行的队伍又为何并未抵达?难道说,那么多随行用以保护将军大人的武士们,都能容许让将军大人冒着危险一人只身上路?”
工藤新一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像是极有耐心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左条健将他的沉默理解为默认,心中愈发得意起来,又道:“闻说之前幕府接纳了一位从京都来的家臣,名唤黑羽快斗,初入幕府便已得将军大人赏识。此人平日行事已经颇为不守规矩,时常惹人非议,但要说最让人议论不休的,却是此人的外貌。”
“哦?他的外貌如何惹人议论了?”工藤新一明知故问。
“不是一直有人说他与将军大人有些相像吗?老夫听下头的小辈们提起,这个黑羽家的少年是个言语轻佻的小白脸。这样的人,如果包藏祸心,趁这段时间假扮将军大人,也是可能的吧?”左条健轻笑一声,语气里全是不屑。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言语中似乎有对将军不敬之意,便又马上补充道:“不过老夫以为,这黑羽快斗到底是京都出身的人,骨子里就没有我们武士家的威武之气,即便是要假扮将军大人,也是失了气概,教人一眼就能看穿了。”说这话时,他一直盯着工藤新一看。
“这么说来,倘若将军大人在左条大人面前,左条大人一眼便可分辨是真是假?”服部平次这时候插嘴问道,与工藤新一对视一眼,颇觉好笑。
“这是自然。”左条健看到服部平次戏谑的态度,更感生气,却又觉服部平次根本不明真相,便将怒火都对准了工藤新一,没想到被工藤新一抢白。
“左条大人,有一点看来是误会了,这黑羽快斗虽说是言语轻佻的小白脸,可却是土生土长的关东人,骨子里流的也是我们武士的血。”工藤新一回想着黑羽快斗平常的言行举止,心里倒是对左条健给的这个评价颇为赞同。
如此一来,左条健的面子更是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做给谁看!黑羽快斗,你私下里与大奥御台所大人勾结一气,假冒将军大人意图不轨,这铁一般的事实不容抵赖!在左条真弓面前你或许还能蒙混过关,可是,在老夫面前,定要撕碎你的伪装!”说罢,上前便伸手去抓他。
工藤新一敏捷地往旁边一避,让他的动作扑了个空。
“左条大人之言实在惹人发笑。家臣假冒将军这样异想天开的事,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又有谁敢做呢?”工藤新一不慌不忙,像是故意想要挑起左条健的怒火一般。他越是表现得怒火中烧,他便越是轻描淡写。
“冤枉我的臣下,我的夫人,现在竟然还质疑起本将军来了。”工藤新一眼眸微眯,显露出凌厉之色,“本将军念在你是幕府忠臣,且年事已高,说了些糊涂话,倘若就此打住,权当作没有听过就是。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以下犯上,那么以左条大人今日之所言所行,本将军定然不会轻饶!”
工藤新一这话一出,威严肃穆的模样,饶是左条健这样的底气十足,都不免有些打起退堂鼓了。若这人真是黑羽快斗假扮,那也实在胆子太大了,对着他这种重臣都敢口出狂言,恫吓威胁。
但几乎是同时,他就感到自己的威严正被严重挑衅。即便当初工藤优作还在位时,都尚且对他礼让三分,眼前这个冒牌将军竟然敢对他大呼小叫,甚至出言威吓!倘若今日不能将他依法查办的话,那么自己还有左条家族,都会在江户沦为笑柄。
思及此,左条健怒道:“立刻把这个冒牌将军拿下!”
然而,想象中一呼百应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工藤新一刚才的一番话显然成功地让他们放弃了最后一丝勇气。
他们都抱着相同的疑问:倘若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幕府将军呢?
对幕府将军挥刀,形同对自己的武士信仰挥刀。他们虽然是左条家的武士,可是投奔左条家族也不过是为了更快捷地走上为幕府效忠的道路。如今的局势确实让人迷惑,相比起盲目地听信一方之言,倒不如两不相帮来得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