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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国内未能出版的《尖叫镇的怪物街》系列第三辑(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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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我变成了小鸡
“哎呀。”拿着袋子的老妇人咯咯直笑,她把袋子从我头上拿起来。
我闭着眼睛,不敢看。
“我还好吗?”我试着问奥莉维亚,但从我嘴里吐出来的是一串长长的、响亮的“咕咕咕咕”声。
“奥莉维亚,发生什么事了?”我试着大叫。
“咕咕咕咕。”奇怪的声音从我嘴里冒出来。
“哦不,你把他变成了一只鸡。”奥莉维亚吓得叫了出来。
我低下头,睁开眼睛,盯着我的身体。
羽毛。
一身红棕色的羽毛。
我的喙抖动着发出“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
我瞪了一眼对我做手脚的老妇人,用头用力地上上下下啄着她的脚,非常用力。
“把我变回来。”我对她尖叫道。
但是说出来的却是:“咕咕咕!咕咕咕!”
“多好的鸡啊。”她弯下腰,抚摸着我的头,“我真的很爱吃新鲜的鸡蛋早餐。”她把我的羽毛都弄乱了。
这时,奥莉维亚趁机抢走了袋子,迅速逃开。
“给我还回来。”老妇人大声尖叫。
“不,把袋子给我,给我。”她的“双胞胎姐妹”喊道,“给我,我会把你的朋友变回一个男孩。”
“不要承诺你做不了的事,我是一个魔法师,而你不是。”老妇人用力把她的“双胞胎姐妹”推开,“你没有魔法,我才是那个有法力的人,我才是那个知道咒语的人。我创造了你。”
我飞过房间,向奥莉维亚飞去。她抱起我,抚平我的羽毛,把我夹在她的胳膊下。
两个老妇人对着彼此大喊大叫,一个扑向另一个的喉咙。她们彼此搏斗着在地板上翻滚。
“我们得试着偷偷摸摸地离开,”奥莉维亚对我低声说,“我要去找另一扇门。”
她慢慢穿过房间,一步一步挪着,试图不引来任何注意。
这不难。老妇人没有注意到我们,她们太忙了,正在撕扯彼此的衣服,拉扯彼此的头发。
奥莉维亚在房间里慢慢挪着,慢慢地,慢慢地。
我盯着搏斗的两个老妇人。
一个老妇人突然挣脱出来,她跳起来,喘着气,用骨瘦如柴的手指瞄准她的“双胞胎姐妹”,说道:“我要消灭你。”她从附近的桌子上拿起一块粉红色的水晶,把它放在蜡烛的火焰前。
她凝视着温暖的粉红色光芒。
“不——”另一个妇人尖叫着,一下子跳起来。她的眼睛疯狂地在房间里扫视,搜寻着什么东西,然后她找到了——那本叫魔法的书。
她拿起书,疯狂地翻着。最终,她似乎找到了正确的页码,手指着单词飞速地读着,嘟囔出一串单词。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记住它们。
奥莉维亚挪了一步,接着又一步。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第一个老妇人继续凝视着水晶。她把它放在火焰前,盯着它,眼神迷离。然后,她开始吟诵:
“灼灼水晶,耀耀明光,
烛光中汲取力量,
驱逐这个妇人,
用你的法力,让她消失吧——”
“住手!”另一个妇人尖叫着,向水晶抓去。
现在,她们都紧紧地抓着水晶,尖叫着吟诵出咒语的最后一部分:
“拿着水晶的人,
使对手消失吧!”
这一刻,四周陷入绝对的静默。没有人移动,没有人呼吸。
甚至时钟也停止了滴答。
接着……
两个老妇人开始变得越来越淡。
奥莉维亚在中间吓呆了。
我们惊奇地看着她们的身形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淡,没一会儿,我们的视线甚至可以穿透她们的身躯。
然后,她们消失了。
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咕咕声,我的头开始痛,它正被夹在奥莉维亚的腋下。
我的头!
我真正的头!
老妇人消失了,我身上的法术失灵了。
我又变成了男孩。
“哎哟!”我疼得大叫。声音因为隔着奥莉维亚的衬衫而显得沉闷,“放开我!”
奥莉维亚尖叫一声,抬起手臂,我跌跌撞撞地从她的控制中获得自由。
“你回来了!”奥莉维亚欢呼道,“万岁!”
我们打开前门,从房子里冲出去,一路跑出怪物街,跑过阻挡月光的张牙舞爪的树枝,跑过阴沉的前院,跑过破败的房子。
我们没有一秒停歇,直到到达我家。
“我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奥莉维亚喘着气,“我不敢相信。我再也不去怪物街了,绝不。”
“你不能相信,我变成了一只鸡。”我喊道。
这一整天,奥莉维亚第一次笑了。
但是当她看到我握在手里的东西时,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的绿色眼睛里闪烁着恐惧。“你怎么弄到的?”她指着我拿的捣蛋袋。
“我们从房子里跑出来时,我从地板上抓起来的。不过,不用担心。”我告诉她。
“不要担心!”奥莉维亚把手叉在臀部,“你什么意思,你不担心出事吗?不能再用它了,那个袋子是麻烦制造者,你必须扔掉它。”
“我知道,”我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带走它,我要把它埋在某个地方,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安全的地方。”
“你发誓?”奥莉维亚恳求我。
“我发誓,我不会用它了,我已经得到教训了,它太危险了,真的,我已经得到过教训了……”


IP属地:罗马尼亚62楼2018-02-19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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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一切终于恢复正常
    奥莉维亚冲进我家的厨房。“松饼回来了。”她宣布道。
    “在哪儿?”我的眼睛扫视着厨房,寻找它。
    “别紧张。”奥莉维亚笑了,“我在去奥康纳太太家的路上碰到它的,就在她家前院,我想它昨天找到了回家的路。”
    这是第二天早上——我们第二次访问怪物街后的早晨。我想我还是有点胆战心惊。
    “你确定是真正的松饼吗?”我打开水槽下的橱柜,问道。
    “我确定。”奥莉维亚在桌子旁坐下,“它没有摇摇摆摆走路,当我试图逗它时,它差点咬了我的手。”
    奥莉维亚瞥了一眼桌子,那里放着我的运动鞋。我曾穿着它们去了垃圾场,现在它们脏透了。
    “呃,你不会再穿吧,是吗?”她捏住鼻子,“它们都臭了。”
    “我知道,”我凝视着橱柜,“我现在正在找东西清洗它们。”
    “我要告诉……”我听到门口传来芮娜那让人恼火的声音。
    我把头从柜子里撤出来,“你要告诉什么?”
    “我要告诉妈妈你把运动鞋放在桌子上。”她转向奥莉维亚,“妈妈说我们不应该把鞋子放在家具上。”
    “嘿,看看谁在这里。”奥莉维亚瞥了一眼厨房门,公主正在那里漫步。
    我看着公主走进厨房。
    她是我们的公主还是复制出的公主?
    我伸出手抚摸它的头。
    “别碰它!”芮娜尖叫道。
    我把手缩回来。“为什么不?”
    “因为它是我的猫。”芮娜抱起公主,离开了房间。
    我叹了口气。
    突然,奥莉维亚从座位上跳起来,紧张兮兮地扫视了一下周围。
    “怎么了?”我问。
    “我只是想知道,那些蟑螂最后怎么样了?”
    “它们没了,妈妈叫了一个灭蟑公司去收拾它们,”我解释道,“但她还是不高兴,我不认为她的读书会会再来这里。”
    “袋子呢?”奥莉维亚继续扫视房间,“你把袋子藏起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
    “你把它藏在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了吗?”她接着问。
    “啊——嗯,”我回答道,“我把它埋在荫边公园的岩石下。”我顿了一下,“但是先交代一声——那个——那个我又用了一次。”
    “什么意思?”奥莉维亚升高了语调,“你怎么能?你保证过的。”
    我没有回答。
    “你做了什么?”她现在开始冲着我大喊了。
    “冷静,”我告诉她,“到我的房间,我会告诉你。
    “我不相信你。”当我们走上楼梯时,奥莉维亚嘟囔着,还摇着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还用这个袋子!”
    我们沿着客厅走进我的卧室。奥莉维亚眯着眼睛看着我。“为什么门是关着的?”她用手指拨弄着辫子。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打开门。
    奥莉维亚从门口把头探进去,然后发出一声尖叫。


    IP属地:罗马尼亚63楼2018-02-19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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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9:4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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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我再一次输了!
      “嗨,奥莉维亚。”我房间里的一个格雷格向她挥了挥手。他坐在地板上,叠着我的衬衫。他叠完后,另一个格雷格将它们按照颜色收入抽屉内。
      又一个格雷格把床单铺在我的床垫下,然后把毯子平铺在上面,还有一个格雷格带着鸡毛掸子爬到床下。
      我的房间里充满了格雷格。足足十个我。
      看起来是不是很棒。
      “你复制了你自己。”奥莉维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所有格雷格,“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打扫房间,”我说,“他们像我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他们有洁癖。”
      “我们终于要打败德里克了。”一个格雷格欢呼道。
      “是的。”另一个格雷格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十个格雷格,但是只有一个德里克。”
      所有格雷格都笑了。
      “先让我坐下。”奥莉维亚走到我的床边,扑通坐了下来,脸色苍白。
      “这是特殊的一天,奥莉维亚。”我告诉她,“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今天是我的胜利日。有十个我,但只有一个他。德里克永远不能打败我。永远不能。”
      “从现在开始,格雷格将永远是赢家。”另一个格雷格宣布道。
      “真的吗?”奥莉维亚低声说,她盯着我的窗户,“呃——我不认为你会赢。”
      “你在说什么?”我冲到窗口,凝视着外面,倒吸一口气。
      是德雷克,他正在向我的房子行军,手里还拿着捣蛋袋。
      在他旁边走着的是另一个德里克,旁边还有一个德里克,又一个、又一个、又一个……
      我数了数德雷克的个数,然后叫了出来。
      有十个我。
      但那里有二十个德雷克。
      (《厄运糖果袋》全文完)


      IP属地:罗马尼亚64楼2018-02-19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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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8-02-19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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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更第二本书《球场怪影●墓地隐形人》!


          IP属地:罗马尼亚66楼2018-03-03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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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场怪影》
            作者:R.L.斯坦
            译者:夜潮音
            引子:
            三次尖叫!
            你出局了!
            巴蒂·桑德斯只是想在不那么烂的球队打球而已。但他在怪物街上许下这个愿望以后,得到的却比他想象中多很多。
            他被送到了过去——送到了许多年前——去有史以来最好的荫边棒球队打球。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还有一件麻烦事——这支球队的末日已经注定了。他们注定会卷入一场惨烈的巴士车祸。巴蒂能在车祸之前回到未来吗?
            还是说他这次真的会三振出局?


            IP属地:罗马尼亚67楼2018-03-03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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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棒球高手
              我站在那儿,球棒悬在肩头,左手拿着球。我眯起眼睛,看向我的朋友伊芙。
              “准备好接下我的强力球了吗?”我大喊道。
              “你拿着那口旧煎锅不可能打出强力球,桑德斯!”伊芙嘲笑着我,“你只是个小不点!”
              “小不点,是吗?”我回嘴道。我用手梳了梳蜷曲的棕发。我把脚尖插进泥土里,摆了个漂亮的姿势。我变换着身体的重心,抛起球来,然后击出一记朝伊芙呼啸着飞去的滚地球。
              她垂下戴着手套的手,准备接住那颗球。但那颗球却顽皮地反弹起来,从她的棒球手套里飞了出去。
              “你刚才说谁是小不点啊,软脚虾?”我大喊道。
              球停在伊芙身后大约十英尺的地方。她甩着黑色的发辫,跑过去捡了起来。“你的打法太奇怪了,巴蒂,”她抱怨着,把球丢了回来,“下次我不会再漏接了!”
              我轻松地接住了飞来的球。“你漏接了那么多次,我都怀疑你的手套像瑞士乳酪那样全是窟窿了!”
              “少说两句,行么?”伊芙不高兴地说。
              有时候,我猜我说得是有点过火。
              “你把视线从球上移开了,”我提醒她说,“想想布雷斯教练的话。直到用手套接住球之前,都要盯紧它。”
              我又打出一颗球,这次没那么用力了。
              伊芙又漏接了。
              我摇摇头。我花了三个星期帮伊芙练习接球,但毫无效果。我必须面对现实。伊芙是个很棒的朋友。但她作为棒球手很差劲。
              问题在于,荫边中学棒球队的每个人都很差劲。每个人,除了我。这让我非常烦恼。
              一次也好,伊芙跑去捡球的时候,我不禁心想。我想在真正出色的球队打球,就算只有一次也好。这要求过分吗?
              但我的愿望不可能实现。这是我们队参加的第三个赛季——而且怎么看都不像能赢的样子。
              我为自己迁怒伊芙而后悔。球打得不好并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尽力了。她很擅长足球和篮球。但她并没有棒球方面的天分。
              “对不起,巴蒂,”她大声说,“下次我会接住球的。”
              “当然。我先给你打几个高飞球吧。”伊芙很擅长接高飞球。
              至少我在做的,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喜欢的事——打棒球。学校放了暑假,妈妈也难得没给我分配那些家务。比如修剪草坪,或者整理车库里的杂物。
              我和伊芙正在怪物街几栋旧房子后面的一片空地上打球。那些高大的灰色房子耸立在高高的木栅栏后面。看起来险恶又诡异。其中一栋让我尤其害怕。它漆黑的窗户就像是注视着我们的眼睛。
              我打球的时候小心翼翼。我可不想跑去那些院子里捡球。
              我害怕的并不是怪物街本身。当然,所有跟这条街有关的故事我都听过——关于墓地的幽灵,还有怪物湖里的奇怪生物。但我并不相信。
              好吧,不完全信。
              我越是把球打给伊芙,那栋阴森的旧房子就越令我心烦。那些窗户后面该不会真的有人在看我吧?我的确有这种感觉。
              我抛起球来,再次挥棒。我的铝合金球棒发出“当”的一声清响。
              棒球像火箭那样飞了出去。我惊讶地看着它。我都没注意到自己打得那么用力。
              那颗球划破空气,就像塞西尔·菲尔德(译注:美国著名棒球运动员,以挥棒有力而闻名)本人打出的一样。伊芙伸长脖子,看着从她头顶飞过的球。
              “噢,不!”我大喊。那颗球消失在了栅栏的那一边。
              正好飞去了我最不希望它去的地方。
              怪物街那栋可怕的房子的后院里。


              IP属地:罗马尼亚68楼2018-03-03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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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废弃的房子
                我盯着那栋可怕的旧房子看了一秒。
                然后我朝伊芙跑去。我个子矮,可我跑得快。我只花了几秒钟就跑到了她面前。
                “哇噢!”她看着跑来的我,说,“你刚才那一棒太漂亮了。我肯定没法把球打那么远!”
                我只是耸耸肩。我平常可没法把球打出这么远。但我不打算承认。
                我们朝那边的栅栏跑过去。那道香柏木栅栏老旧而弯曲。上面到处都是窟窿。我用双手遮住眼睛周围的光线,朝院子里看去。
                “你看到球了吗?”伊芙问。
                “没有。”我答,“只有一堆**。”
                我退后几步,打量着那道栅栏。我找到了几块松动的木板。我把那些木板推开。
                “你在干什么?”伊芙紧张地问。
                “我要进去找我的球。”我对她说。
                “算了吧,巴蒂,”伊芙劝我,“这地方太恐怖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相信怪物街的那些传说吧?”
                伊芙的脸红了。“你不信吗?”
                “哈!当然不信!”我说着,从栅栏的缺口钻了进去。
                噢,我确实不信。不完全信。
                “真乱啊。”我扫视周围,低声说。老旧的机器和破损的家具丢得到处都是。院子里没有草也没有树。只有泥土和稀疏的野草。
                我抬头看着那栋房子。伊芙说得对。这地方很恐怖。仿佛有幽灵或者怪物住在这儿似的。当然,如果你相信有幽灵和怪物存在的话。
                “快一点,巴蒂。”伊芙在栅栏外轻声催促。
                我朝后门廊走去。那儿离地面足有三英尺高。我弯腰看向下面。那儿只有堆积的落叶和灰尘以外而已。但我随即注意到了一抹白色。就在门廊下的深处。那是我的球!
                我四肢着地,朝我的球爬了过去。今天阳光明媚,所以当我爬进黑暗的门廊下以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眨了好几次眼,眼睛这才适应了黑暗。
                “真恶心。”我说着,爬向前去。一股恶臭钻入我的鼻腔。就像下水道的气味。我看到远处有根粗大的管子,上面有条裂缝。浓稠的棕色粘液不断从中渗出。
                我用力捏住了鼻子。越快拿到球,就能越快离开这儿——我心想。于是我继续向前爬。有个黏黏的东西拂过我的额头。
                我伸出手,拨开了那东西。
                呸!一团蜘蛛网黏在了我的手上。我伸手去摸我的头发。蛛网在我的头发里粘成了团。
                我的后脖颈痒痒的。我伸手去拍。一只蜘蛛从我的脖子掉到了地上。“噢,天哪。”我呻吟道。
                然后我感觉更痒了。我的头发里似乎有东西在动,还爬到了我的耳边。我又伸手拍了过去。
                好几十只小蜘蛛爬上了我的手指!
                我趴在地上,用双手拍起了头。“滚下去!”我大喊道,“离我远点儿!”
                直到我确信自己彻底摆脱它们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我疯了吗?我心想。谁在乎什么球?我家里还有一个。这儿太糟糕了。我要出去。
                但接下来,我的目光扫过前方。那颗球近在咫尺。我只需伸手就能够到它。
                我尽可能地伸长胳膊。我的指尖碰到了球。我将它滚向自己。就快能抓到了……
                有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突然钳住了我的脚踝。“呀!”我惊叫着,想要抽出那只脚。
                但那东西抓得很牢。我能感觉到它在拽我。我用另一只脚踢了过去。但它抓得就像铁钳那么牢!
                它把我朝后拖去。我奋力挣扎。但却毫无用处。我满心无助。
                我被抓住了!


                IP属地:罗马尼亚69楼2018-03-03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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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9:3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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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古怪的老头
                  我的身体飞快地向后滑去,面孔刮过泥土。我想要大喊,但我的嘴巴却被枯叶塞满了。
                  紧接着,明亮的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让我睁不开眼睛。我用力眨眨眼,想让眼睛适应光线,但效果不佳。不管抓住我的那东西是什么,我都看不清它。那东西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终于,我的双眼开始聚焦。我抬起头,盯着某个老人皱巴巴的脸。他用冰冷的黑眼睛俯视着我。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只有几束花白的头发。他张开嘴巴,露出肮脏发黄的牙齿。
                  他把我举在离地三英尺的空中。他抓着我肩膀的双手就像一对老虎钳。我扭动着想要挣脱,但他牢牢地抓着我。这才叫有力气!
                  “你在我的房子下面做什么?找东西么?”他的嗓音粗哑。
                  “放我下去。噢!放我下去!”我大喊着。我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这个老人想对我做什么?
                  紧接着,他突然松开了手。我掉了下去,摔在泥地上。
                  “嗷!”我瞪着他,“你用不着突然松手的。”
                  他笑了笑,那张脸就像旧报纸那样皱了起来。他似乎觉得我很有趣。
                  “门廊下面是很危险的。我不能让你在那儿爬来爬去的。还有,我要怎么知道你不是来洗劫我的?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小偷呢?”
                  “我不是小偷!”我抗议说,“我只想捡回我的棒球而已。”我爬起身,拍掉裤子和衬衫上的灰尘。“我不小心把球打到了栅栏这边,然后滚到了了你的门廊下面。”
                  老人眯起眼睛。他挠了挠下巴。
                  “棒球吗?”
                  “是真的。你抓住我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够着了。不相信我的话,你就自己去看吧。”
                  “我想我会去看的。”他说。
                  老人低哼一声,趴在地上。他朝门廊下看去,身上褪色的休闲裤和西装外套拖在泥地上。
                  他把整个脑袋伸到了门廊下。
                  或许那些蜘蛛也会爬到他身上,我心想。就像吓到我那样吓到他吧。
                  他朝我伸来一只手,他的头还在门廊下。“把靠在墙边的耙子拿过来。”
                  我拿来那只老旧的铁耙,把握柄放到他手里。他把耙子伸到门廊下,然后捅来捅去。
                  “我说过了,这种旧房子是很危险的,孩子。”他大声对我说。现在他的双肩也钻到了门廊下,撅着瘦骨嶙峋的屁股。“这儿什么东西都有。生锈的金属,黑寡妇蜘蛛……”
                  “可不是嘛。”我低声咕哝说。
                  老人倒着爬出门廊。他抽出那只铁耙,把我的棒球也带了出来。“给你,孩子,”他把球递给我,“下次学着像我这样找球,别想都不想就往陌生人家的门廊下面钻。”
                  我有点不好意思。或许他并不是什么坏人。
                  “我想你说得对,”我承认道,“呃——谢谢你帮我捡球。”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老人问。
                  “巴蒂·桑德斯。”我答道。
                  “我叫欧尼·阿莫斯。叫我欧尼就好。”老人说着,朝我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坚硬粗糙,就像砂纸一样。我迅速抽回手。我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失礼。
                  我回头看向栅栏。伊芙还在那儿看着吗?
                  “也就是说,你是个棒球手?你加入球队了吗?”他问。
                  “当然。我是荫边棒球队的三垒手。”
                  欧尼咧嘴一笑。“那不是球队。那就是个笑话。”
                  “呃,我们的表现没那么差。”我觉得自己脸红了。
                  “是吗?你们最近赢过吗?”
                  我低下头看着地面,用鞋尖捣着泥土。“那个——没有。”
                  “跟我想的一样。”他说。
                  我皱起眉头。好吧,就算我不该傻乎乎地钻到门廊下好了。他也没必要羞辱我的球队啊。
                  “那又怎样? ”我辩驳说,“只因为球队不够强,不代表打起球来会很无聊。而且就算我的球队没法一直打赢,我也可以是个出色的三垒手。”
                  欧尼抿起嘴唇,露出坏笑。“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很优秀,是吗?作为棒球手,你会不会太矮了点儿?”
                  他快让我气疯了!我想这也是我开始夸夸其谈的原因。
                  “也许我是很矮,但我很厉害。”我大声说,“教练觉得我是他带过的最棒的三垒手。或许是荫边中学有史以来最棒的三垒手。”
                  “不可能!”欧尼不屑地哼了一声,“吉布森才是荫边中学最好的三垒手。巴蒂·吉布森。他的一切——手套、球棒……”他看着远方,仿佛正在回忆。
                  “噢,是吗?那我为什么从没听说过他?”我嘲笑说。
                  老人的目光突然转向了我。他的双眼就像两个窟窿。漆黑。空洞。
                  “正因为他有这样的才华,巴蒂·吉布森的运气很差。”
                  他的嗓音让我全身发冷。“这——这是什么意思?”
                  欧尼凑近身子,压低声音说:“巴蒂·吉布森——和他的整支球队——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现在他们全都葬在怪物街墓园里!”


                  IP属地:罗马尼亚70楼2018-03-03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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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末日棒球队
                    葬在怪物街墓园里?
                    我猛地吸了口气。“你——你是说他们全都……”
                    欧尼·阿莫斯点点头。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他们的队伍被人称为‘末日之队’,”他缓缓地说道,“人们都这么叫,因为他们能够打败任何对手。与他们交手就意味着末日。但我曾经——我是说,他们曾经发生了一次意外——然后他们自己也迎来了末日。他们都死了。一个也没能幸免。”
                    我颤抖起来。一整个棒球队的人——全都死了!
                    “是什么样的意外?”我问,“怎么发生的?”
                    欧尼转过身去,没有回答。他拖曳着脚,在门廊上走了几步,“在这儿等着。”他说。
                    “可是——”我开口说。
                    太迟了。他已经进了屋子。我跑到栅栏边。
                    “伊芙?伊芙?你还在吗?”我大喊。
                    没人回答。伊芙肯定是逃走了。
                    “胆小鬼。”我咕哝道。
                    我也该溜走吗?我有点怕欧尼。但另一方面,我也很想知道末日之队的事情。
                    还没等我拿定主意,欧尼就从房子里出来了。他拖着脚走下门廊前的台阶,手里拿着个鞋盒。“我们开始吧,”他说,“这些东西我已经保存很多年了。”
                    他从鞋盒里拿出一张陈旧起皱的纸。我从他手里接过来,仔细打量。那是一张黑白老照片,上面是一支孩子们组成的棒球队。十二个孩子——没有女孩。年纪都和我差不多,十二岁左右。
                    “这就是末日之队。”欧尼解释说。他走到我身后,手越过我的肩头,指着不同的球员。
                    “这是吉米·格罗根,一垒手。这是韦德·纽森——他是投手。这几位都是外野手,包括布格·约翰逊、查德·威姆斯和约翰尼·宾斯。这是捕手比利·费恩。”
                    我仔细看过去。那种宽松的条纹队服让他们显得很滑稽。他们的鸭舌帽上点缀着小小的王冠。他们看起来更像是“鸭之队”,而不是什么“末日之队”,我心想。
                    “哪个孩子是吉布森?”我问。
                    “那个,”老人的手指有些颤抖,“那就是吉布森。”
                    照片上的巴蒂·吉布森咧嘴笑着,注视着我。他看起来比其他人自然得多,仿佛他生下来就穿着那件队服一样。
                    欧尼一定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看起来是个天生的棒球手,对吧?噢,确实如此。那支球队的每个队员都很棒,但巴蒂尤其出色。他有真材实料。他注定会成为灵魂人物。”
                    我不太舒服地动了动身子。欧尼干嘛非得离我这么近?他的衣服上有股奇怪的霉味。就像是洒上过泥土之类的东西。
                    “那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问。
                    “1948年。他们的最后一年。就在总决赛结束后。”
                    “他们赢了吗?”我问。
                    “不幸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他们输了。”老人解释说,“当时是九局下半。满垒两出局。荫边队领先两分。”
                    我点点头。我能想象出来。
                    “有个左撇子击球员站到了击球位上。教练调动了所有人的位置,以为他会把球打向右方,但他没有。他沿着三垒线打出了一记向左的直球。那一球换来了三分。三位跑者回到了本垒。所以荫边队输掉了。”
                    “哇噢!真够倒霉的,”我赞同道,“但这件事为什么会让他们进坟墓呢?”
                    “丢掉冠军只是个开始。比赛结束后本该有个为所有人举办的宴会——包括赢家和输家。但末日之队的队员非常沮丧,所以就这么离开了。在回家的途中,他们乘坐的巴士经过铁轨时熄了火。一辆驶来的火车撞上了巴士。他们全都死了。”
                    “太可怕了!”我惊呼道。
                    欧尼抿紧了嘴唇。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说不定他认识那些孩子。
                    然后他似乎恢复了镇定。“那么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巴蒂?你想从棒球上得到些什么?”
                    真是个怪问题。我耸耸肩。“噢,我不知道。我希望将来成为职业棒球运动员。每个人不都这么想吗?”
                    “不,我是指现在。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
                    他凝视着我,炽热的目光让我紧张起来。我想这就是我脱口说出真心话的原因。
                    “我——我想在优秀的球队里打球,哪怕一次也好。不——不只是这样。我想跟有史以来最棒的荫边队一起打球!”
                    欧尼缓缓地点点头。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走回他的房子。他打开门,准备走进去。
                    这时他突然转过身来。“这就是你的愿望,”他说,“谁知道呢?它或许会成真的。”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然后咯咯地笑出声来。
                    然后他走进了屋子。
                    “有什么可笑的?”我隔着纱门大声问道。
                    欧尼没有回答。
                    我等了一分钟。可他始终没有回来。
                    “真奇怪。”我低声自语。我扫视这片杂乱的院子。或许我也该走了。
                    我透过栅栏上的洞朝外看去。伊芙早就不见了。
                    回家最短的路要经过怪物街,于是我绕到了欧尼的房子前面。然后跟一个警察撞了个满怀。那位警官一手按在我的肩上。“你还好吧?”他问我。
                    “我很好。”我说着,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吗?”
                    伊芙跑到他身后,说:“是我报警的,巴蒂。”
                    “什么?你干嘛要报警?”我质问道。伊芙是有点胆小。但报警?这也太荒谬了。
                    “你爬到门廊下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奇怪的老人抓住了你,”伊芙解释说,“我以为你遇到麻烦了。”
                    另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检查过了。这儿什么人都没有。那栋房子确实是空屋。”
                    我转过身,看着另一位警官正走下前门的台阶。他看起来比刚才那个警官年长,大约五十来岁。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明明有个老人住在这里。”
                    “我不这么认为,孩子,”之前那位警官对我说,“这是栋弃屋。”
                    什么?这栋房子不光破旧,而且还是废弃的?
                    我转身看着那栋旧房子。
                    哇噢!
                    在已经变形的墙板上,奶油色的墙漆纷纷剥落。生锈的铰链连着脱落一半的百叶窗。所有的窗户都用木板钉死了。常春藤爬满了整栋房子。
                    “可是——我不明白。我刚刚才见过住在这儿的那个人。”
                    “这不可能,”年长的警官告诉我,“这儿从1948年以后就再也没人住过了!”


                    IP属地:罗马尼亚71楼2018-03-03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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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可怕的意外
                      两天后,我们和欧内加蓝魔队比赛。第四局的时候我们一比五落后。又要输了。就像以往那样,我们队仅有的那一分是我得的。
                      “我跟你说,那个老人一定是个幽灵!”伊芙顽固地说。
                      她跟我一起坐在休息区,嘴里磕着葵花籽。她觉得这样子像个职业选手。我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但跟她比起来,我家的猫儿福斯特还更像职业选手一些。
                      “拜托,巴蒂,”伊芙说了下去,“怪物街?弃屋?消失的老人?嘿,你自己想想吧。”
                      “这话题能打住么?”我恶狠狠地说,“那都是两天前的事了。另外,我们正在比赛呢,你没忘记吧?也许你应该多放点心思在比赛上。”
                      “哇。你怎么搞的?”她吐出一片瓜子壳。
                      我皱起眉头。我不该对她大喊大叫的。“抱歉,”我喃喃道,“我只是不想再输一次了。”
                      但我心里明白,我大喊的理由不只这一个。我不想再回忆起怪物街的事了。我是说,万一伊芙说对了呢?万一那个老人真的是幽灵呢?
                      这倒不是说我相信什么幽灵。只不过……
                      看到身边的球棒时,我觉得轻松了些。
                      “该上场了,”我说,“我该去准备击球了。”我小跑着来到击球员准备区,拿起一支球棒,空挥几下作为热身。
                      我的队友斯科特·亚当斯站在一垒上。他是靠对方的失误成功上垒的。站在击球位的人是格伦·布洛迪。或许我们这一局真的可以拿到几分。
                      看着斯科特和格伦,我不禁再次想起了怪物街。斯科特住在那儿。格伦总去他家玩。但他们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怪事。
                      但真是这样吗?我记得格伦在学校给我讲过一个荒唐的故事。关于怪物湖里的某个怪物——
                      我停止了思考,因为格伦把球打向了左外野。
                      “跑啊!”我喊道。
                      欧内加队的游击手追向那个球,却和左外野手撞到了一起。斯科特已经绕过了二垒,正在跑向三垒。格伦跑到一垒,然后冲向二垒。
                      安全上垒!
                      得分位置上有两个跑垒手。很好!我告诉自己。是时候让那些**见识一下真本事了。
                      我满心振奋地走向本垒板。我的队友们都在休息区为我鼓劲。“上啊,巴蒂!”“加油啊,巴蒂!”
                      我踏进打击区,准备送那些**回老家去。让球飞过围栏。飞到谁也找不到的远处。
                      我朝投手咧嘴一笑,在本垒板上空挥了几下球棒。他擦去眉毛上的几滴汗水。
                      紧张吗?我在心里嘲笑着那个投手。紧张就对了。我会把这一球打到火星上去!
                      第一次投球明显出了界。我没有理会,又朝本垒板贴近了些,脚尖碰到了它。
                      “再投个界外球试试啊,胆小鬼。”我咕哝道。
                      那名投手再次绷紧了身子。我紧紧握住球棒。
                      紧接着,我用眼角余光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欧尼·阿莫斯。住在怪物街那栋房子里的老人。
                      他站在围栏边。看着我。
                      他灼热的目光对上我的双眼。我觉得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他想做什么?
                      “蹲下!”有人大喊道。
                      我迅速转过头去。噢,天哪!
                      那颗球正笔直向我飞来!
                      砰!球将我打倒在地。我的后脑勺撞到了地上。
                      尽管我戴着头盔,头部仍旧传来了剧痛。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许多颗小星星在我眼前飞舞。
                      然后一切都被漆黑笼罩。


                      IP属地:罗马尼亚72楼2018-03-03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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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回到1948年
                        接下来,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巴蒂。巴蒂,醒醒。”有人喊道。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老天,我的头真的好痛!
                        我的视线模糊了片刻。等视野清晰后,我看到好几张面孔俯视着我。都是陌生人。
                        “你没事吧,巴蒂?那个投手的球正中你的脑袋。”
                        说话的那人个子很高。他的黑发梳向脑后,似乎涂着某种闪闪发亮的发油。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心想。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哎哟!”我呻吟着,缓缓坐起身。球打中我脑袋的位置还在抽痛。我觉得有点头晕。
                        “好样的。你能起来吗?”
                        没等我回答,那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就抓住我的双臂,把我拽了起来。我站在那里,摇晃了几下。
                        “能站稳了吗?很好。咬紧牙关忍一忍吧。”那个人对我说。
                        忍一忍?我心想。他疯了吗?我才刚被一颗快速球打中了脑袋!
                        “我——呃——”我开口想说些什么。
                        “触身球——上垒!”裁判喊道。
                        “可我——”
                        “去吧,男子汉!”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打断了我的话,“你听到裁判说什么了。上垒去吧。”他抓住我的手肘,拉着我匆匆走到一垒那里。“很好,很好。”他轻声说着,快步走开。
                        那家伙到底是谁?
                        我站在一垒上,闭紧眼睛,试着平复混乱的思绪。
                        “击球员就位!”裁判喊道。
                        我睁开眼睛,想看看下一个击球的是谁。
                        哇噢。等等,我心想。那家伙是谁?他不是我的队友!他的队服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裤子宽大,衬衫蓬松。整套队服看起来像只麻袋。颜色也不是荫边中学队的红白蓝三色,而是带有黑色细条纹的白色。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队服也厚重又宽大。我低头看去。
                        黑白条纹!我穿着条纹队服!发生了什么事?我的队服去了哪儿?
                        没等我得出结论,击球手就朝着游击手打出了一记滚地球。我离开了一垒。那颗球从游击手身旁掠过,滚向了外野。
                        我狂奔起来,以全速绕过二垒。我滑向三垒,在三垒手接到球的前一瞬间成功上垒。
                        我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灰尘。一只粗糙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干得漂亮,吉布森。”我的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吉布森?吉布森是谁?我转过身——看到了一个脸色通红的男人。
                        他肯定是三垒教练——不然他为什么会站在这儿?但他并不是我的三垒教练。说实话,这家伙我也从来没见过。
                        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都是谁?是我的脑袋被打到才看到幻觉了吗?我发疯了吗?
                        我开始有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我舔了舔嘴唇。“桑德斯,”我纠正道,“我的姓是桑德斯。呃——你是谁?”
                        那人大笑起来。“这才是我们的巴蒂。总喜欢开玩笑。”
                        “别再闲聊了,集中精神在比赛上。”头发油光发亮的男人在场地对面大喊。他肯定是主教练。但我为什么不认识他?
                        我看着下一位击球手——又是个我不认识的人。事实上,整个球场都没有哪怕一张我熟悉的面孔——休息区也没有。伊芙、斯科特、格伦——全都不见了!
                        露天看台上的观众也一样。全都是陌生人。而且他们都穿着滑稽的衣服。比方说,那里的每个女人都戴着造型滑稽的帽子。而且她们都戴着手套。现在可是夏天啊!
                        我的父母又去了哪儿?他们五分钟前还在看台上。但现在我完全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投手朝本垒板中央投出一颗快球。击球手用力挥出球棒。他打中了那颗球,让它径直飞出了球场。
                        “本垒打!”人群尖叫起来。
                        “你怎么回事,吉布森?别光站在那里。跑回本垒去。”三垒教练催促说。
                        我跑到了本垒板上。然后我小跑着去了休息区。经过围栏的时候,我朝外面的停车场瞥了一眼。
                        哇哦。有一辆古怪的栗色圆形大轿车停在一辆敞篷货车旁边。就像黑帮老电影里的车子那样。简直就像是从我看过几集的《贝弗利山人》(译注:美国著名喜剧剧集)里开出来的那样。
                        “呃——今天的停车场在开中古车展吗?”我问休息区里的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
                        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中古车是什么?”他问我。
                        我现在的感觉已经不只是诡异了。我开始觉得可怕了。
                        对于这一切,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
                        我疯了。头部受到的撞击让我发疯了。
                        我的太阳穴跳动起来。我坐在长椅上,揉着脑袋。不知为什么,我的头发感觉怪怪的。似乎很僵硬。
                        “你还好吧,巴蒂?你看起来有点不对头。”雀斑男孩对我说。
                        我一点都不好!我真想喊出声来。我发疯了!
                        但我没有说出口的胆量。如果我真的疯了,他们会对我做什么?把我送去精神病院么?
                        “我的头很痛。”最后,我咕哝说。
                        我看向休息区的另一边。几十副奇怪的小手套在地上堆成一堆。看起来就像是厨房里用的防热手套。皮革做的防热手套。而不是棒球手套。
                        旁边是一堆木头球棒。
                        木头球棒?我们队用的一直是铝合金球棒。不是吗?
                        就在我努力猜测原因的时候,雀斑男孩递给我一支球棒,说:“该上场了,巴蒂。三人出局了。”
                        “什么?”我抬起头。穿着条纹队服的球员们从我身边经过,朝那堆手套走去。轮到我们上场守备了。
                        我肯定显得不知所措,因为那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把手伸向了那堆手套,拿起其中一只。
                        “赶紧就位,吉布森,”他吼道,“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
                        我接过他抛来的手套,戴上它,然后跑向三垒。手套在我手上显得很小,但感觉又十分合适。有人用蓝墨水在上面写了“吉布森”几个字。
                        又是那个名字。我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究竟是在哪儿呢?
                        突然间,我想起了昨天的老人。欧尼·阿莫斯。伊芙觉得是幽灵的那个老人。
                        吉布森就是欧尼跟我说过的那个男孩。巴蒂·吉布森。照片里的那个男孩。
                        那张拍摄于1948年的照片。
                        我停下脚步,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我突然感到难以呼吸。有些事情我必须确认一下。而且是马上。
                        我冲出球场,然后跑进了停车场。我飞奔到那辆栗色的轿车边,看向后视镜。
                        在后视镜里,有个陌生人在和我对视。
                        那个陌生人留着金色平头,而不是棕色卷发。他的眼睛是碧蓝的不是棕色的。他的右眉毛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他比我高大概四英寸。
                        那个陌生人就像是1948年的照片里的那个孩子。
                        周围的世界仿佛旋转起来,让我头晕目眩。
                        一切都开始说得通了——以某种可怕的方式。
                        现在我明白那些队服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蠢了。我明白手套为什么如此古怪了。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像是古董店里的东西了。
                        我也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叫我吉布森了。
                        不知怎么的,我成了吉布森。
                        不知怎么的,我回到了过去!


                        IP属地:罗马尼亚73楼2018-03-03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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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又见怪老头
                          我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我回到了过去!
                          而且——用的是别人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大背头教练让我清醒过来。他跑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臂。“你怎么回事,吉布森?你疯了吗?”他大声说,“回球场上去。马上!”
                          他催促我回到场地上。我跌跌撞撞地朝三垒走去。
                          思考,我告诉自己。我得好好思考。
                          “嘿,现在是第几局?”经过本垒的时候,我问捕手。
                          “第九局。”他咧嘴一笑,“看样子又要赢了!”
                          我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在比赛上。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
                          我揉了揉帽子下的脑袋侧面。那儿还是隐隐作痛。
                          是因为这个吗?我心想。因为我的头被砸到了,才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我在镜子里看到巴蒂·吉布森的脸,也是因为这个吗?
                          我差点在热身时犯下低级错误:一记直球从我的小手套里弹了出去。但我连忙捡起球来,及时传出。
                          左外野手朝我大吼:“怎么了,吉布森?连这种球都应付不了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很高大——看起来更像十四岁,而不是十二岁。他的发色微红,正促狭地眯着眼睛。我觉得比起棒球来,他更适合去打橄榄球。
                          换作平时,我肯定会回一句什么。但我却一言不发。在弄清状况之前,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赛局开始!”裁判大喊。
                          随着赛局进行,我审视着周围的人们。在他们的棒球帽下,大多数人都剃了平头。
                          而我所在的那个时代,大多数队友的头发都比他们长。
                          还有我的鞋子。那是一双沉重的钉鞋,硬得像铁板一样。跟我的耐克鞋完全不同。
                          我肯定是真的回到过去了。周围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式样古怪的队服。还有这种手套。
                          就连我手套上的名字“吉布森”也是。那个“森”字因为接缝显得歪歪扭扭的。我不可能想象出这么多细节,不是吗?
                          我想到了欧尼。我在脑海中回放我们之间的对话,试着回忆他所说的关于吉布森的一切。关于1948年的一切。
                          他说过这支队伍被称为末日之队。因为他们的对手注定会迎来失败的末日。
                          也因为——
                          我屏住呼吸,想起了那个老人的话:“现在他们都葬在怪物街墓园里!”
                          在那次总决赛之后,他们都死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天爷啊!这就是那场总决赛吗?
                          我转头看向右外野的计分板。
                          荫边队,七分。欧内加队,二分。我们在第九局领先五分。
                          欧尼告诉过我,那场总决赛上,荫边队在第九局的时候只领先二分。
                          呼!这肯定是另一场比赛。我是安全的——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我只要在那场比赛前离开这儿就行了!
                          接着,我又想起了和欧尼的另一段对话。想起了我的愿望。我告诉过他,我想在有史以来最棒的荫边队打球。
                          这么说?
                          我的愿望成真了?
                          “三振。你出局了!”裁判吼道。
                          三人出局。比赛结束了。我们赢了。
                          但这场胜利没有带给我任何喜悦。
                          在我们慢跑着离开球场的途中,那位大个子左外野手挥了挥拳头。“小子们,这就是跟末日之队对阵的下场。计分板上注定会写上一个大大的‘败’字。我们就是你们的末日!”
                          末日。听到这个词,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然后我想到了一件事。如果说我是因为许愿而回到过去的,或许再许个愿,我就能回到自己的时代!
                          我必须试试看。我走出休息区,丢下手套,紧闭双眼。我的两手攥成拳头。
                          我想回家!我在脑海中尖叫。我想回家!
                          “好了,孩子们。集合了。”有个声音喊道。
                          我睁开一只眼睛。然后是另一只。
                          最先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那个梳着大背头的教练。
                          我呻吟起来。我还在1948年。
                          其他队员都聚到了一起。我也走了过去。
                          教练站在那儿,双手插在夹克衫的口袋里。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流里流气的。
                          “好了,伙计们,你们今天表现很好,”教练说,“继续保持下去,冠军奖杯就是我们的了。只差一场比赛了。我们会夺得1948年锦标赛的冠军!让我听听你们的决心!”
                          “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他们拍着我的背脊。
                          我只是呆站在那里,努力露出笑容。
                          队员们收好他们的球具。我们穿过停车场,朝巴士走去。每个人都高兴地聊着、笑着。
                          只有我闷闷不乐。
                          我要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时代?
                          我排着队,等待上车。当我踏进巴士车厢的那一刻,突然愣住了。
                          方向盘后面坐着怪物街那栋房子里的老人!欧尼·阿莫斯!
                          他和我一样回到了过去!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如果他能回到过去——或许他也能把我带回未来。
                          或许。


                          IP属地:罗马尼亚74楼2018-03-03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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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我到底是谁
                            “是你!”我惊呼道。我冲向欧尼,抓住了他的夹克衣领。“我的愿望不是这样的。带我回去。我要回家去。我不想被困在这里!求你了!”
                            “噢,如果你让后面的人上车,然后再放开我,我很乐意带你回去。”老人说着,给了我一个友善的微笑。
                            “真的?”我惊呼道,“你会带我回去?”
                            欧尼大笑起来。“我是这辆巴士的司机啊,巴蒂。这是我的工作。”
                            “不,我是说带我回到未来。你能做到的——对吧?”
                            欧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看到他的目光转向我的身后。
                            教练一手抓住我的肩膀。
                            “欧尼,巴蒂的头今天被撞了一下,”他指着自己的头,对巴士司机说,“一记快球打中了他的脑袋瓜。”
                            司机会意地点点头。
                            “好了,巴蒂。这边来。”教练说着,把我从司机身旁拉开。他皱起双眉,低头看看我,“等回去以后,最好找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我抓住教练的手臂。“求你了,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巴蒂·吉布森!”
                            教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真的不是!”我坚持道,“我是巴蒂·桑德斯。我来自未来。我来自1997年!”
                            “噢!是这么回事啊。”教练朝我咧嘴一笑,“当然,巴蒂。你来自未来。而我就是独行侠(译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虚构西部英雄人物,相关故事曾拍摄成电影,并于2013年翻拍)。我坐这辆巴士是为了等‘白银’赶过来。你知道的,它是我的骏马。”
                            我的身边传来阵阵笑声。每个队员都像是听了笑话那样开怀大笑。
                            我叹了口气,明白了现实。没有人相信我。
                            我转过身,跟着教练走向我的座位。他们凭什么相信我?我心想。在他们听来,我根本就是在说胡话。
                            教练在一张座位旁边停下脚步,指了指:“这是你的座位,巴蒂。还有你放在这儿的书。”
                            我低头看去。座位上放着一本小说。书名是《汤姆·史威福特和神奇的时间机器》。
                            “你和你的科幻小说。”教练咕哝道,“真不明白你为啥这么喜欢这种东西。它会毒害你的脑子的。”
                            他拿起那本书,翻了几页。“上星期你去了哪儿?火星吗?”
                            一个浅褐色短发、长着龅牙的男孩咚地一声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是啊,”他说,“巴蒂就是来自火星的约翰·卡特(译注:科幻电影《异星战场》的主人公。他无意间被传送到了火星,随后开始了一场冒险)”说完他大笑起来。
                            教练的目光扫过几排座位。然后他朝巴士前面走去。“好了,欧尼。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巴士发动了,带着我们驶离欧内加棒球场。
                            “巴蒂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听到教练对司机欧尼说,“他太会说笑了!”
                            太糟了。不但没人相信我——他们甚至不觉得我有任何反常。听起来这个吉布森总喜欢胡编各种故事。
                            巴士在街道尽头左转,驶入一条双车道。我朝窗外望去——我们应该走州际公路才对!那是一条六车道的高速公路!这是怎么了?
                            我无精打采地坐回座位里。我提醒自己,现在是1948年。州际公路这时候还没建好呢。
                            在跟我隔着一张座位的前方,那个丑陋的大个子外野手站起身来。“嘿,伙伴们,瞧瞧这个。”他大声说。
                            他朝前方伸直双臂。“我是巴蒂·吉布森,”他用机器人似的声音说,“我来自未来。”
                            周围的孩子们哄堂大笑。
                            我瞥了眼身旁那个孩子。他满脸深色的雀斑。外野手的玩笑让他咧开了嘴,那颗龅牙更显眼了。但至少他没有笑出声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别耍我了,巴蒂。我们都认识多久了。”他皱起眉头,“嘿,那颗球到底砸得有多重啊?”
                            “非常重。”我对他说。说完**着椅背,轻声说,“我想,或许我有一点——怎么说来着?噢,对,失忆了。”
                            那个孩子睁大了眼睛,又咧嘴笑了:“哇噢!你没开玩笑吧?太犀利了!”
                            犀利?
                            是厉害吧!我心想。
                            “那么——你是谁?”我又问了他一次。
                            “约翰尼·宾斯。中野手。想起来没?
                            “噢,当然。现在我想起来了。”我说。我并没有说谎。我的确想起了这个孩子——我想起了怪物街的那个老人给我看过的照片。
                            “那个大个子是谁?”我指了指左外野手。
                            “那是布格。布格·约翰逊。”
                            “他不怎么喜欢我,对吧?”我问。
                            “对,我猜是这么回事,”约翰尼表示认同,“说实话,他已经有一阵子不喜欢你了。”
                            布格在座位上转过身。他朝我得意地笑了笑。“嘿,跟我们说点新闻吧,未来人?今年的世界职业棒球赛冠军是谁啊?”
                            事实上,我的确知道答案。我收藏的一本棒球书上有记载。1948年的冠军是克利夫兰印第安人队。他们在总决赛打败了波士顿队。
                            但我可不想告诉这个恶毒的家伙!
                            布格朝两侧伸出双臂。他在巴士中间的过道上跑来跑去。“放马过来。我是坐在太空火箭里的吉布森。嗡嗡!嗡嗡!”
                            “后面的人消停点儿!”教练喊道,“不准在巴士里跑来跑去的!”
                            布格溜回座位上。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就好像他被责骂是我的错一样。
                            我转过身去,用肩膀对着布格,又问了约翰尼几个问题。他把巴士上每个人的名字告诉了我。**回椅背,假装自己又想起来了。
                            我一边和约翰尼说话,一边朝欧尼的背影看去。他认出我了吗?他还记得我们在怪物街见过面吗?我说不清。
                            但他肯定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关键。
                            或许他知道我是谁,但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我必须找机会和他单独说话。
                            我朝车窗外看去,一排排的树木和房屋飞速掠过。没错,我下定了决心。我要——
                            我突然听到了刹车的响声。巴士摇晃着停了下来。我的身体向前倒去,下巴撞到了前排的椅背。
                            “啊!”“嗷!”“嘿,小心点!”我听到队友们抱怨道。
                            “抱歉,伙计们,”欧尼对我们说,“我们前面那辆卡车的车轮打滑了。我们差点就撞上了去。就差一点,不过还好没事。”
                            车祸!我心想。我们现在当然没事。但很快就会有一辆旧式火车撞上这辆巴士了!如果我不做些什么的话,车祸的时候我也会在这辆巴士上!
                            这可不行。我必须在车祸发生前回到我的时代。在总决赛之前回去。
                            我转头看向约翰尼·宾斯。
                            “再告诉我一次。总决赛之前还有几次比赛?”
                            宾斯咧嘴笑笑。“就一场了。然后我们要参加总决赛了——冠军会是我们的。我们会成为全州最棒的球队!”
                            听起来很棒。但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荫边队不会赢得总决赛。而且他们注定会迎来末日。
                            如果我不快点想个办法的话——我也会和他们一样!


                            IP属地:罗马尼亚76楼2018-03-03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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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9:3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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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噩梦才刚刚开始!
                              巴士驶入镇子里的乡村大道。我看向窗外。我能认出1948年的尖叫镇吗?
                              巴士经过了消防局。然后是警察局。它们看起来没什么分别。
                              但当我看向左方的时候,不禁张大了嘴。街区购物中心不见了!我猜它当时可能还不存在。电影院也不见了。多尔比百货公司孤零零地矗立在街角。
                              街对面仍然能看到保龄球馆,但我看到上面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盛大开业”。而轮滑溜冰场的位置只有一块空地。
                              巴士继续沿着乡村大道行驶,直到我们抵达荫边中学的停车场。我认出了那栋红色的砖砌大楼,尽管招牌上写的是“荫边初中”。
                              坐在前排的教练站了起来。“好了,孩子们。我们在冠军赛之前还有一场比赛要打。我可不希望只是打败对手。我们要摧毁他们!”
                              “耶!”每个人都大喊起来。
                              “我要他们离开球场的时候双腿发抖!”
                              “耶!”全体队员回应道。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末日之队!”全体队员大吼道。
                              “说得没错。”教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哇噢,我的教练——我真正的教练,1997年的那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他只会说:“记住,打球的时候开心最重要。”
                              真诡异。
                              我正要下车的时候,教练一手搭在我的肩上,“你的头怎么样了,巴蒂?”他问,“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教练。我没事了。”我连忙答道。
                              我不希望被人送去看医生。谁知道1948年的治疗方法是个什么样子?万一他们还在用水蛭吸血什么的呢?
                              “那就太好了,”教练笑着说,“失去你的损失太大了。如果别人受伤,我们还能想想办法,但你是我们的明星选手。我们需要你。”
                              我用眼角余光注意到,布格·约翰逊正在瞪着我。他究竟怎么回事?
                              经过我身旁的时候,他靠近我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别理他。他就是嫉妒。”约翰尼·宾斯轻声说。
                              “我不想理他,但我觉得他想打我!”我担忧地说。
                              “他的确想。但我觉得他不敢。至少在赛季结束前不敢。他爸爸会杀了他的。”
                              我朝泉水街上的家走去。然后我想起来了。
                              1948年的时候,我还不住在泉水街。
                              我甚至还没出生。
                              就连我父母都还没出生!
                              我转头看着约翰尼·宾斯。“呃,我忘记自己住在哪儿了。”我咕哝道。
                              他摇摇头。“天老爷啊,你真的失忆了!”
                              天老爷啊?天哪,这些家伙的用词真怪。
                              “你不记得了?”约翰尼说,“以前你们家住在北山街,但你上个月搬家了。这个赛季结束前,你都借住在约翰逊教练家里。”
                              “噢——谢啦。”我说。
                              “我们走吧,吉布森。”有人喊道。
                              我转过身,看到教练站在一辆巨大的蓝色轿车边。他朝我挥手。布格站在他身边。
                              “赶紧过来。我饿了。”布格吼道。
                              我小跑过去。教练肯定是要顺路送布格回家。
                              布格打开了前车门。
                              “你坐到后面去,儿子,”教练吩咐,“让巴蒂跟我坐在前面。”
                              儿子?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布格·约翰逊?约翰逊教练?
                              我呻吟起来。简直难以置信!我借住在教练家里——这就意味着我要跟布格待在一起。跟总想揍我的孩子住在一起。
                              真棒。真是棒透了。
                              我钻进车里,试着不去理会布格的目光。
                              我用力关上沉重的车门,然后在座位上坐好。呜哇!教练的车厚实得就像坦克!
                              哎呀!得系上安全带才行,我心想。我在座椅周围摸索起来。
                              “你在干什么?”约翰逊教练问。
                              “我在找安全带。”
                              “安全带?安全带是什么?”布格在后座上瞪着我问。
                              啊噢……又是因为1948年。或许那时他们根本就没有安全带!“呵呵。只是说笑。”我轻声说。
                              “安全带。”教练不屑地说,“我听说过。根本就是死亡陷阱。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我绑在车上,让我没法逃跑的。”
                              我们开出学校停车场,沿着霍桑街前进。我们在帕克大道右转。
                              然后教练再次让车子右转——来到了怪物街。
                              我早该猜到布格住的地方的。
                              我们沿着怪物街一路前行,然后向左转进一栋布局杂乱的二层小楼前的车道。我下了车,目光扫过街道。
                              我看到了一栋似曾相识的房子。然后我明白了原因。我在自己的时代见过那栋房子。我就是在那里遇到欧尼·阿莫斯——那个巴士司机的。
                              那栋房子是一切的开始。
                              只不过,它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弃屋。或许有一点破旧,但墙上的油漆并没有剥落。
                              一辆旧轿车驶入了那栋屋子的车道。引擎熄火以后,巴士司机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朝我挥挥手。我也朝他缓缓挥手。
                              他认出我了么?我是说真正的我——巴蒂·桑德斯。
                              我必须跟他谈谈,我心想。单独谈谈。我必须弄清他送我来这里的理由——还有让我回到自己时代的方法。
                              “巴蒂,”约翰逊教练喊道,“快进屋来。”
                              “好的。”我说。我慢慢地朝约翰逊的房子走了过去。
                              一切都会顺利的,我告诉自己。我只需要冷静下来就行。
                              冷静——哈!如果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肯定会沿着怪物街一边尖叫一边逃跑。
                              因为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IP属地:罗马尼亚77楼2018-03-03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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